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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江佑安喝着奶茶,懵懂的问。
陈楠生叹了一口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思思得这个病了?”江佑安似懂非懂,“怪不得她不想站出来。”
“嗯?你也知道?”
“之前我在她的眼睛里读到了迟疑和犹豫,一开始我不懂这种情绪。”江佑安仔细回想,“后来我才读明白,思思,其实还是喜欢当初那个男生,她不想他出事,所以,她不想出来做证人,她很矛盾,她又想保护福利院的孩子们,可又不想那个男生出事。”
陈楠生叹了一口气,想起在资料室里,陈思思说到最后,流下的眼泪:“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帮大家,可是,可是他会不会有事?你们能不能也帮帮他?”
陈楠生简直气的不打一处。
“哎,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思思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江佑安耐不住好奇,问道。
“思思,算半个帮凶吧。”
“啊?为什么,我没读出来啊!”
“她也没觉得她自己是帮凶啊,楚皓说了,她自己也才知道,她帮了那些人。”
“到底怎么回事啊?”
“简单来说吧,他们是一个团伙,团伙里分工很明确,有做猎头的,就是找女生下手,获取她们信任,拍摄她们裸,照的,就好像思思喜欢的那个男生;接下来就是线人,线人就负责沟通,找买家;王坤就是买家,挑中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个团伙就会把这个女孩的所有底片和资料都卖给他,让他负责控制和使用这个女孩,最后还有户头,户头就是负责洗钱的,把大笔的钱从国内洗到国外,在国外转一圈,再用合法的手段把钱取回来,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那思思呢,思思做了什么事情成了帮凶了?”
“思思还是喜欢那个男生,那个男生通过网络一直跟她联系着,她会提供一些女孩的信息给那个男生,毕竟像思思这样无依无靠、容貌出众的女孩子,最好控制。”
“思思怎么这么坏!”江佑安忍不住大叫,“她骗我!我没有读出来!”
“你先别激动啊。”陈楠生按住拿着奶茶义愤填膺的江佑安,“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会这么严重,她就像一个小孩子,想要讨对方喜欢,就不断的去做对方想要她做的事情。”
“那她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行吧,既然她知道错了,那就勇敢的站出来揭发他们!”
陈楠生被江佑安的一根筋气死了,“你能不能等我都说完了,再回到这个问题呢?”
“那你快说啊!”江佑安一脸不耐烦。
“这次王坤失踪,是因为思思对上面的猎头,说谎了,她说王坤要自首,她和王坤想要脱离组织,结果你就知道了,王坤被绑了。”
“思思为什么要说谎啊?”江佑安现在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拉住思思,好好地彻彻底底地读她的心思。
“你现在知道你的读心术不是万能的了吧。”陈楠生和江佑安相处到现在,也渐渐对她的能力摸了个底,读心术是真的,她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读心术的程度,并不是由她自己说了算,读心术跟催眠一样,需要一个环境,也需要一个配合的对象,在对方没有戒备,或者说对你足够信任的情况下,江佑安和对方对视,就很容易读出准确的内容。但是一旦环境嘈杂了,对方有强烈的戒备心理,对江佑安很抗拒,那么读心的难度会增加许多。当初在咖啡馆,环境安静,那个衣冠禽兽的大学教授对江佑安没有分毫戒备心,这样江佑安一击即中,即刻读出了他的内心,但是陈思思不一样,她敏感多疑,自卑抗拒生人,她对江佑安没有信任也没有坦然,甚至在刚刚认识江佑安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敌意。
“思思想要脱离了吧,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另外也不想去伤害自己福利院的朋友们。”陈楠生叹了一口气,如果佑安一开始就读出了全部的内容就好了,或许就没有这么事情发生,王坤虽然有错,但是他失踪了,很可能已经丧命了。
“那思思会被抓起来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思思之前就有轻度抑郁症,我想尽量帮她开一个精神方面的证明,希望法官能够看在她也是受害者的份上,从轻处罚。”
“那她在案子没完结之前都不能出来了吗?”
“是的,这样对她也好,不然猎头注意到她的动态,可能也会伤害她。”
“那我们能做什么吗?”江佑安有点难过,事情是她发现的,可她却没能帮得上什么忙,就好像一个电视剧,她以为她是悬疑推理剧的女主角,可是快演完了,才知道她是打酱油的路人甲。
“能啊,每天关注新闻,多看报纸,哪天破案了,说不定会报道出来。”
“你在逗我吗?”江佑安不爽。
陈楠生心情终于好了一点,笑道:“是啊,逗逗你才有趣啊。”
“陈楠生,你会不会怪我?”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坐车,而是沿着马路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日薄西山,金黄色的夕光洒在人影斑驳的路面上,两人的影子在日暮下缠缠绕绕,远处人家炊烟袅袅,空气里散着丝丝栀子的芬芳,江佑安手牵着陈楠生的衣角,跟在他的身后,陈楠生长得高,他的影子将她的牢牢拢在身后,江佑安生出无限安心,她突然明白陈楠生说的,思思一开始对她有敌意。
是啊,她比思思幸运多了。
陈楠生只做饭给自己吃过呢!
“喂,我刚刚没吃饱,你做饭给我吃!”
“不做,没买菜,不做,要吃出去吃!”陈楠生扯了下衣角,“你拽我那么紧干嘛,我还能逃啊!”
“出去吃饭啊,出去吃,我要吃烤羊腿!”
“江佑安你这么能吃以后谁养得起你啊?”陈楠生转过头,对着江佑安喋喋不休,“还有啊你,一直这么不学无术,整天不上学,你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就给你联系一个学校,你老老实实去上学,从高一开始上!”
“啊?那多没面子,别人这个年纪都上大学了!”
“面子?要面子当初你别退学啊!”
“我可不可以直接去念大学啊?”江佑安重新拉回他的衣角,“求求你嘛,人家不想要念高中,高中好难学,我想要念大学!”
“你以为教育局是我开的,我让你念什么都可以?”
“陈楠生最棒了呀,你一定可以的!是不是!”江佑安瞪着浑圆的眼睛看着陈楠生,她的瞳孔乌黑,夕光渐薄,远处的霓虹微光旖旎,她仰着头,刘海被风打乱,“陈楠生,你最棒了哎。”她撒娇,语气甜甜暖暖,像是冬天里温暖的甜酒酿圆子,一口吞下,从口甜到心。
陈楠生对江佑安,从来坚持不了多久。
“好吧,我去问问吧,不过你想好了,去念了也就是学点东西,不可能给你毕业证的,不然以后给你办个假证,让你安慰安慰。”陈楠生嘴上这么说着,却想着是不是应该让人帮忙问问,国外是不是能收江佑安这样的学生,只要考过雅思,让她去国外念书也挺好的。
江佑安此刻没看陈楠生的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陈楠生已经打算把她丢到国外去念书,如果知道的话,可能要坐在地上哭着耍赖无论如何都不肯去了。
两人心情其实都还有些低落,陈思思在警局也不够配合,陈楠生叹了一口气,“走,我带你去吃烧烤。”
“小说里男主角都是带女主角去吃牛排的。”
“哦,那你问问作者,愿不愿意给我钱,让我带你去挥霍无度。”陈楠生有气无力道。
“我希望作者让你中五百万!”江佑安甜甜道。
“爱吃不吃,不吃你回家。”
“好嘛,你好凶哦,对我一点都不好,你对思思就好多了!”江佑安拉长了尾音,声音软萌,可惜现在陈楠生没空哄她。拉着她走到街头的路边摊上,点了烤鸡翅、炸年糕、炸排骨、金针菇、猪脑、鱿鱼串……叫了两罐啤酒,给江佑安点了一个豆奶。
“哎,楠生!”
老远有一个胖子热情的打着招呼跑过来,陈楠生眼疾手快,赶紧拿着桌上的一次性饭盒盖在江佑安的脑门上,“警告你,不许读我的朋友,后果你知道的!”
江佑安正在和一根鸡脖子对战,吮着手指,一下把饭盒打飞了,“谁要读哪个胖子,不就是你从小到大的开裆裤兄弟吗,我有这么无聊吗?”
陈楠生哼哼了一声,回头跟那胖子打招呼,“哟,王总也亲自出来吃宵夜啊,不去吃满汉全席来吃路边摊啊?”
“哟,陈楠生啊,几个月没见,你长本事了啊,我还没说你居然有能耐带妹子出来了,怎么?脱单啦?”王飞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跑的满身都是汗,他全然不在意,脱了西装就丢到凳子上,“热死老子了,会所搞活动,这种天气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就怕大家不知道大家都是衣冠禽兽一样。”。
江佑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满嘴是油的对着王飞笑,“哈哈,胖哥你也知道自己是衣冠禽兽啊?”
灯光昏暗,江佑安一抬头,王飞才看清她的模样,皮肤雪白,两个梨涡深深,弯着的唇角饱满似蘸了酱的樱桃,更令人移不开眼睛的是,那双清亮的眸子,夜色憧憧,她的眼眸深不见底。
“哟,哪来的妹子,这么周正!”
“哟,哪来的胖哥,嘴这么甜!”
“哈哈,我叫王飞!你呢!”
“我叫江佑安呀~”
陈楠生看着两个活宝你来我往说个没完,真怕王飞那么点老底都被江佑安看光,光腚乱跑的胖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多危险啊,真是,太天真!
哎,陈楠生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们聊完没,聊完坐下来吃。”
“哈哈,陈楠生你之前不是说再也不吃烧烤了吗,怎么转性了?”王飞拿起啤酒就喝。江佑安低头啃着烤猪蹄,烤猪蹄烤的流油,撒了一点辣子,焦脆爽弹,简直好吃的飞起来了!
“他干嘛不次……烧烤……唔,介么……好次……”江佑安口齿不清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你的楠生哥哥从前学医的呀,号称手术室一把刀,有次吃烤全羊,他吃着吃着就说老板少了半根腿骨没上,老板当然不承认啊,他就硬生生把烤全羊的骨头全给拼了出来,完了一看,哎呦我的妈,果然少了两节腿骨,分毫不差啊哈哈哈哈”王飞说的唾沫横飞,“还有还有一次,也是路边摊,我们吃那个炒猪肝啊,他尝了一口就说不新鲜,硬说那猪肝有肝炎,恶心的我们啊……当然了,最恶心的还是老板,操着家伙就跟陈楠生干了一架哈哈。”
王飞说的手舞足蹈,简直没有比陈楠生吃烧烤更好笑的梗了,江佑安歪着头,静静的看着陈楠生,夜晚,伴着油烟的微风,灼热的夏日的气息,身后是划拳的汉子,身侧是兴奋地滔滔不绝的胖子,江佑安静静地听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是因为我姐姐吗?”
“哈,什么?”王飞一下没反应过来。
陈楠生看了一眼江佑安,又马上转过了视线,“我说过,不要随便读!”
“是因为我姐姐你才放弃了外科?”
王飞被两人弄懵了,“你姐姐谁啊?”
陈楠生也不理王飞,自顾自的喝着啤酒,江佑安还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好了好了,就算是吧,那又怎么样,现在也很好啊,心理学也很好啊,我决定了,明天我还要去警局,我要给思思在做一次疏导,不管操刀还是操嘴皮子,反正都是治病救人,有什么不一样,我一点都不遗憾。”
江佑安却低下了头,“原来你这么喜欢她。”她轻轻的说了一句,夜风卷走她话尾的语音,周遭的人群熙攘,谁也没有听到她的呢喃,谁也没有读出,她呢喃之后的,那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