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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等人一脸晦气的从中条山下来,到了路口站定,叹道:
“真没想到,华山派还有人传承风清扬的剑术。我需尽快回去,告知左盟主。
今日劳烦众位白跑一趟,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恩义嵩山派记在心里,来日定有后报。”
玉玑子几个脸色顿时好看起来,他们本来就不在意华山派掌门是谁,只是为了巴结左冷禅,才走这一趟。
三伙人各奔东西,鲁连荣单走一路,往南行进。
刚过了黄河,已是黄昏时候,突然杀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执长剑,大喝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鲁连荣大笑一声,道:“打劫到我头上了,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
他抽出长剑,往前几步,一招“雁行鱼贯”,直刺对方胸口。
那黑衣人似乎对这招颇为熟悉,仅仅后退半步,一个侧身便已让过。
他反手一剑,似长枪大戟在手,快若闪电,倏然便刺到鲁连荣身前数寸处。
鲁连荣猝不及防,胸口一疼,飙出一道血箭。亏得他身法不错,急切往后退了半步,保下一命。
黑衣人又追过来,他匆忙拿剑一架,震得手有些发麻,又退两步,连忙求饶道:“好汉停手,我给你银钱便是。”
他从怀里掏出银袋,往前一抛。黑衣人停住,伸出长剑一托,钱袋落在上面。
鲁连荣心里稍安,正待说话,忽然觉着对方兵刃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那剑刃不开锋,只剑尖极是尖利,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嵩山阔剑?你是……”
话未说完,黑衣人抖落钱袋,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向他直刺过来。
鲁连荣连忙提剑抵挡,岂料剑刺到他胸口尚有尺许,又已缩转。对方一斜身,长剑圈转,向他左肩削落。
“‘叠翠浮青’,这是‘叠翠浮青’!”
鲁连荣大叫,对方使的正是正宗的嵩山剑法,堂皇大气,非下苦功不能又此境界。
他匆忙往后一退,喝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不答,反手又是一招“千古人龙”,一样是嵩山剑法,古朴雄奇。
鲁连荣抵挡不住,连连后退,手中宝剑不住的挥动,叫道:
“是汤英颚师兄,还是‘九曲剑’钟镇师兄?误会,误会,我是衡山派鲁连荣。”
“杀的就是你!”黑衣人嗡声道,“玉进天池”、“开门见山”,只七八招,鲁连荣已满身是伤。
他大声讨饶,对方充耳不闻,手中长剑好像连弩一般,激射而来,无从抵挡。
鲁连荣慌忙转身,朝外逃去。可黑衣人还不罢休,紧追而来,摆脱不开。
不过几里路,鲁连荣全身衣衫,已经被血浸透,阵阵疲意不断上涌。
他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把牙一咬,大喝一声,转身一剑,抖出五个剑花,虚虚实实,叫人分不真切。
这是回风落雁剑里的绝招,一剑落九雁,平素鲁连荣只使得出四个剑花,现在搏命之际,竟然有所突破。
面对这样一招,黑衣人怡然不惧,宝剑长驱直入,径直冲剑花中穿过,扎在了鲁连荣的心口。
“倘若是刘伯父或莫大先生使出此招,虚可变实,实可化虚,我自然不敢硬接。你剑法练不到家,虚太虚,实太实,骗得过谁?”
黑衣人扯下面巾,正是崔孟,嘲笑道:“你若想同归于尽,就该使出‘雁杳鱼沉’,这般花里胡哨的招数,其意根本不坚。”
他随口点评几句,拔出剑来,转身便走。
那鲁连荣瞪大了眼睛,扑倒在地,憋着最后一口气,用手指在地上划拉几下,就此气绝。
崔孟又倒退几步回来,见到地上一个“山”字头,不由得一怔,轻笑几声,才真正离开。
……
十几天后,崔孟正在华山北峰练剑,高根明气喘吁吁的过来,边跑边喊道:“七师弟,师父、大师兄叫你回去。”
崔孟收了剑,问道:“五师兄可知是有什么大事?”
高根明歇了口气,过来拉着他道:“还不是那位金眼乌鸦被人杀死的事,衡山派了人来,给师父和大师兄送信,好像要商议什么要事。”
崔孟心下了然,跟着去了厅中,除了岳不群、令狐冲师徒,还坐着一人。
“小七,你过来,这位是衡山派长老方千驹。”岳不群介绍一句,等崔孟行了礼,又转过身问道:
“方长老,小七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问他。”
方千驹虽然是长辈,可也不敢怠慢这个武功天下闻名的师侄,忙起身拱手还礼,道:
“久闻华山派有连个出类拔萃的弟子,‘君子剑’和‘修罗剑’,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令狐冲和崔孟又是一阵客套后,方千驹才道:“想必我派鲁连荣长老遇害的事,三位都听说了。
他死在华山派地界,又用手指写了半个‘崔’字,是以掌门师兄差遣我过来,问一问崔师侄是否知道些什么。”
“不是说现场的伤口,是嵩山派独有的宝剑造成的么?”令狐冲微沉着脸,问道:
“况且那一个‘山’字,怎么就不是‘嵩’山的‘山’?胡乱安在我师弟头上,是何道理?”
“令狐师侄不要动怒。我们从未怀疑崔师侄。”方千驹连忙道:
“只是泰山派玉玑子师叔主动写信,说起鲁师兄在中条山和崔师侄有些误会,我这才不得不走这一趟。”
“玉玑子?”崔孟将此人记在心里,面上却不懂声色,轻笑一声:
“我和那金眼乌鸦的矛盾,想必方师叔也知道。此事距今好些年了,若要报仇,早就动手,如何会等到今天?”
方千驹假装没有听到“金眼乌鸦”的称呼,点点头道:“崔少侠言之有理。我回去后会禀告师兄。”
顿了一顿,又开口说道:“如此一来,凶手确定是嵩山派,可他们不肯承认,总说栽赃嫁祸。
掌门师兄也十分气愤,可嵩山派势大,要讨个公道,恐怕十分艰难。”
他拿眼观察厅中三人,都没有表示,心里又叹口气,闲聊几句,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