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床弟之事难启齿

尚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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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惊愕不已,太神奇了,想不到古人用木头都能制造出机器来。怪不得我们祖先能称雄世界,拥有四大发明。

    当床停下不动的时候,春水钻入其中,摸摸躺躺,体会着里面的妙处。

    他看了翠芝一眼。她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与她第一次试验这床的想法是一样的。她脸红了。

    她期盼着他能有所动作,又怕他想做什么。

    道姑告诉过她,这房中术十分讲究,男女交合时,天气、时辰、方位、八字、身体状况都要考虑周到,不然,房中术就不灵验了,这床也不能起到相应的效果。

    她想着与春水的亲密接触,朝思暮想的爱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有能与他在一起,不管什么时辰,也不论什么天气,她都是愿意的。但她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这只要通过两人在床上的仪式,就能知道答案。所以,她希望在适合的时机与正确的时辰下,做正确的事情。

    他在破解古床的秘密,而她呢,在寻找爱的答案。

    她在犹豫着。她不知道,以后,春水会不会有这种冲动。这么些年了,她了解他,知道他是个倔强的人,甚至是执拗的。他认准了她是妹妹,就不管其它了。

    春水躺在阳之位,有俯察天地,手执乾坤之感,不禁雀雀欲试,眼光又停在了她的身上。灯光泄在她的身上,柔和的曲线勾勒出难言的美,此中有真意,欲辨欲忘言,春水在那么一刹那,似乎忘记了时间,也不知身在何处,被这难言的美完全吸引了。她的脸上有两块红晕,她在害羞,她一直在害羞,但又要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与他谈着房中术。她完全没有床弟之事的经验,这种空白更显得她的纯洁无暇,就像冬天的新雪,让人舍不得踩上去。但她对这事充满着向往,有过无数次美好的设想。她听人说过,第一次总是痛苦的,根本谈不是快乐,只有疼痛,但她认为,痛也可以快乐着,如果那个人是她的爱人。她期待着这种痛并且快乐的时刻。她就在这些思绪中打滚,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褪去,如同一朵娇羞的花。娇羞的女孩子,对于男人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魔力,那种欲说还休,半推半就的娇态,是可以融化男人的。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这个房间内,出现了奇特的画面,男人在一张奇怪的床上,而女人却在一旁低着头红着脸托着腮沉默不语地观看。虽然两人隔着几米,但彼此眼光的交流从来没有停止过。是迎合,还是拒绝,这真是难题。是痛快地接受爱的呼唤,还是理智地寻找爱的答案?她在犹豫。

    道姑曾经对她说过,不能一味地放纵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遇到迟疑不决的事,要平心静气,别让情绪控制自己的思考。

    道姑教过她吐纳之法。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她得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些天,她休息不充分,已经累了;而春水呢,更是疲惫,旅途奔波,日夜操劳,这样的身体,是不适合行事的。如要强行做事,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得要领。女人的第一次,更像是一种仪式,如果能选在良辰吉日,万事俱备时,将会是个圆满的结果,对于她的人生,将是个美好的回忆。

    看也看了,试也试了,机关也找到了,春水眼睁睁地看着她。彼此都在期待什么,又害怕什么。这份顾忌让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送我回家吧?已经很晚了。”翠芝打了呵欠。

    “我还是把你送到水仙家去,她需要个照应。”春水说。

    “我现在去她家,这不是添乱吗?人家母女俩睡得好好的,我一去,就被吵醒了。”

    春水一想也是,那就送她回自个家吧。她的住处,他还没去过。

    翠芝一琢磨,还是不用送了,春水哥累着呢。她的住处离这儿不远,且在繁华地段,应当没事。春水哪放心得下,执意要送,水仙的事让他心有余悸。

    “你这个做公安局长的,连这事都担心,你不觉得害臊吗?”翠芝不忘数落他。

    “这是两码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知道不?”春水辩解着。

    送就送吧,反正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到了翠芝处,春水没有下车,目送着她进了楼道,就赶回来睡觉了。他困极了。

    早上起来,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古床,触动了机关。看来这东西的妙处还得细细了解,一时半会,真不知其中奥妙。

    一到局里,他迫不及待地召集有关人员开会,研究文物失窃案。他自己经验不足,办案水平有待提高,刑警队的一帮人同样是一筹莫展,只会说笑,要动真刀真枪了,就互相推托责任。王来虽经验充足,但他做事必亲力亲为,没有几个得力的助手,效率自然不高。春水这时想起一个人来。

    他就是赵老七。

    一身的好功夫,富有正义感,这样的同志做城管太可惜了,他自己肯定不甘心的。能不能把他调过来?他来了,王来才能如虎添翼。

    好久没有联系他了。春水打了老七的电话,他惊喜万分,“局长,你一走,这里很多人都惦记你呢。你以前做的事,好处现在体现出来了,分化瓦解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呀,抓了一批人后,局里的风气比以前正多了。”

    春水听到这个当然高兴。他问老七:“最近怎样?有没有升官?”

    “升什么官呀?我这种人一不会送礼,二不会拍马屁,哪能升官?”

    “我这边需要人手,你是否愿意调过来?”春水直接了当地问。

    那头没有迟疑,“能在春水局长手下做事当然愿意了,心情畅快,只是从城管局调到公安局,手续繁琐,难度很大。我看还是算了吧。”

    确实也是,公安系统内部调动简单些,要隔了系统,就难如登天了。春水说如果老七愿意,他可以试试。

    老七自然感激不尽,说有什么需要他配合的,他必尽力而为。

    春水放下电话,心里头还是闷得慌,老七要来,也得等上一两个月的,调动的手续太漫长了。而文物失窃案最后期限没几天了,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水仙的案子虽然没有期限,但他同样恨不得立即破案,因为他得承受良心的谴责,都当了公安局长了,连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人笑话呀。

    人越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他接到了市长的电话,催促赶快找到那块明代的碗。放下电话后,正好有人来请他签字,上个月的招待费,一共花了九万六。他一看火了,这么多,他亲自参加的饭局就那么几次,估计就是几千元,怎么成了九万六了?他问办公室主任,是怎么算出来的,他要看具体的账单。办公室主任这下为难了,以前的局长都是二话不说就签字,这局长怎么这样?不过说起来,这事还得怪自己。办公室主任心里想着,以前的局长都拿了其中的回扣,他给春水局长送去,他不收,去局长家又找不到人。没有得回扣的局长当然不签字了。办公室主任被春水臭骂了一顿,灰溜溜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装什么清官呀?”他骂着,“二万三万不收,给你个十万百万的,看你收不收。”

    秘书告诉他,不用着急,做公安的,都知道,每天发生的案情多如牛毛,真正做到案情水落石出,凶手绳之以法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无头案,只是登记在册,猴年马月都不能有丁点进展。如果有些案件社会关注度高,上头领导督办,只好找些人代替了。

    “找些人代替?”春水不解。

    “好些人扛不住的。找些嫌疑人,上些手段,不怕他们不招。”

    “你是说逼供?”

    “这事呀,做得说不得。只要外界不知道,就是铁案;如果媒体一报道,那就是天大的错误了。其实呀,这种事在我们这里,很普遍呢。许多重大案件,上头逼得急,没办法,就上手段,案子就破了。这样上头高兴,下头有面子,表彰更是少不了。”

    秘书是春水一手提拔的,他自然忠心耿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对春水说这些,就是想让春水了解实情,缓解压力,没有破案,实在不是春水的错。

    但春水听来,秘书是想让他与前任一般,遇上不能破的、上头催得急的案子,可以依此法而行。

    可春水实在做不到。人家没有干过的坏事,硬说是他做的,还要面临法律的制裁,这样做还有良心吗?春水想起在公安局受到的毒打与屈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很快结束了,该做的已经做了,派出去的人看起来都在努力工作,可就是没有进展。

    春水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太阳从西边落下去。

    离最后期限只有短短的三天了,可犯罪嫌疑人毫无消息,明代那碗更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