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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学校,只是这次是初中的学校,没有什么,正常的到达教室。
他走进教室,学生也和刚刚一样忽然出现,然后吵闹着,欢乐着,而待在角落的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而当他看向墙边忽然出现的时钟时,周围开始加速变幻,上课,然后下课,再是跑操,吃饭,晚自习,小测,考试……
而林舒面前的试卷也在这时间的流逝中一张张堆起,教室的左上角装上了空调,右上角装上了监控。
只不过这些全部花的都是他和其他同学的钱。
他拿起忽然出现的谋生的手机——这是他母亲的手机。
他上滑解锁,然后打开软件查看交易记录与聊天记录,那些学校的开支,学校的消息让他握紧手机。
而在他握紧手机时,那手机和刚刚的出现一样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他转身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教室后走出门站在走廊上,而这时已然是黄昏,却并非黄昏,因为此时是夏季,太阳正烈。
而他将视野望向门口,就看见那个残破的身影缓缓走出校门……
他低头沉默了一阵后转过身,走廊上出现人流,原本空无一人的教室再次出现学生,那原本他坐的位置上也出现了一个学生,只不过不是他——他是在另一边,就在门口。
走过去,他看着那趴在桌上睡觉的他自己沉默着,他没有叫醒自己,而是再转身看向走廊,而这时忽然天阴沉了下来。
他看着这阴沉的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走到走廊的拐角处,而在他刚走的时候天空就下起了暴雨。
当他走到那拐角处的走廊看向下方的时候,下方的地面已经有了些许水坑,和那个站在雨中打着伞的人。
那名同学站在雨中,默默注视着前方,正如他默默看着他为他悲哀一样。
只是那名学生不需要悲哀,而他也不需要谁为他悲哀,他和那名学生一样,他们只需要为别人悲哀,而不需要为自己悲哀。
那雨中的学生转过身抬头看着上方的他伸出手,那手中握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
但是他看得很清楚,他也绝对能够看清楚,那是碎片,由几个碎片扇形的东西拼接到一起的半透明椭圆形。
那是那名同学过去的希望,也是他所期待一直想要的东西,只是……他,和那名同学都失去了,他们一无所有,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一样自己的东西,从来没有。
他转过身,看见了自己和那名同学在打闹,在绕着这个教室不停的转圈,不停的转圈。
明明仅仅只是这样走着,两人的脸上却露出笑容,没人知道这所蕴含的意义,又或者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做自己会感受到快乐。
“……”
“希望,与目标,他逃避着他,他追逐着他,他的目的是不被他抓到,他的目的是要抓住他。”
“这没有意义,这蕴含着意义,他们曾经拥有过,却因为时间……都不在了,都不在了……”他低声说。
他闭上眼呼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却是他的母亲正在训斥他,而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要做的不是回答,他现在想要做的,是冲进去杀死那个让他讨厌的初中班主任,那个该死的家伙。
可是他做不到,他只是个学生,他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沉默,和被训斥。
转身看着自己和母亲离开,沉默着,凝视着。
原本明亮了一会的天空忽然再次阴沉了起来,学生们也都依然在上课,而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然后越来越大,直到一道雷劈了下来。
在最后一节课下课时依然在下着雨,它不停下着,诉斥着自己的愤怒,仿佛要将这里淹没。
他看着这雨,这锋利又梦幻的雨幕,从这里跳下去坠落到地面,然后起身闭眼感受着这雨在自己身上击打着。
这会让他感到愉悦,他喜欢撕裂的感觉,就和他这撕裂的满是悲剧的人生一样。
变成碎片,散落在地,然后什么都不存在,直到永远。
“没有下一幕了,就在这里结束吧。”
“就在这雨幕中,这充满欢喜和悲哀的雨中结束这过去不断思念的远方的记忆。”他说。
“这是过去时光中留下的懊悔,无法被弥补的,那沉重的心跳在此地渐渐归于平静,直到忍受住所有。”
“然后……就这么的慢慢遗忘掉即可。”他抬手接住雨说,虽然他早已全身湿透:“而这雨,也会将记忆全部都洗刷掉,直到你再也无法记起,而我……”
“不,不会忘记的。”林舒忽然站在他前方说。
他看着不再隐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舒说:“既然都决定隐藏自己了,为什么还要记住这些回忆?它们现在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你了,你那原本纯洁无垢的双眼,不早已经放弃了过去的所有吗?”
“放弃?我没有放弃,从来都没有,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从来记住他们对我的所做所为,不会遗忘。”
“然后呢?所以,你不还是无法改变,「历史」依然成为历史,处于「未来」的你,又怎么能够「洗刷」掉这些悲哀与愤怒?”
“你所能做的,不过是将这些全部放到哀那里,然后隐藏着,决定着,默默在外面做着你所认为的,能够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他说。
“不,没有,我从来没有将它们隐藏,它们是我变成这样的证明,也正是这些,才让我一直决定走下来。”林舒沉着脸说,那因为雨水而湿透的头发遮住了林舒的表情,使他无法看清林舒的表情。
“「它们」是你的希望?你是在搞笑吗?将这些认为是自己的希望的你还有救吗?你这家伙。”他气愤说,因为他对此愤恨,所以知道林舒将这些经历认为是自己的「路」后而十分愤怒。
“拯救?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有被拯救的必要,不就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我和那个人没有对自己悲哀的权利,我们只会为别人悲哀。”林舒说。
而林舒的话也让他气笑了:“蛤?说两句你还真信了?林舒,你看现在多好,有强大的能力,还有能认知你自己的好友。”
“而这些,这里的一切都应该与你无关了,而你一直期望的北,现在你也可以变成她,既然一切都有了你还要记着这一切吗?将自己陷入悲哀和苦痛之间。”
“愚蠢,愚蠢!这些现在是我的,而不是你的,林舒。”他看着林舒说道,而身形也因为愤怒而导致无法维持能力而变化,变成了少年时的林舒。
“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从来不会,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我不是有为别人悲哀的权利吗?”
“我不为自己悲哀,我为你悲哀,我希望你……”
“惺惺作态,伦理!我一直知道一切,我知道你现在到底想什么。”少年林舒说。
“是希望存在,是它带着你走下去,从来不是这些回忆,从来都不是,他们是毁坏你的本源!”
“你现在拥有的是完美的未来,所以,如果你真的要为我所做,就将一切让与我,这样,你就是在为我做事,真正为我悲哀,而不是……”他说着沉默了,就和之前那样,他从来都不会说出事实。
看着前方沉默的少年自己,林舒伸出手说:“好,那就离开吧,洗刷这一切,但是我依然不会忘记的。”
看着林舒伸出的手,他正色说:“我说的是你离开,而不是我,知道吗?”
“呵,还是一如既往啊,这幅不愿表露一切的模样,而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林舒低声自语道。
然后林舒看着他说:“那在离开之前,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如何?”
“……”他看着林舒沉默着,然后过了会后伸手在一旁召唤出一扇门说:“就这一次了,做完就离开。”
“没问题。”林舒说完几个跨步后拉上他的手跃向高空。
迎着雨幕,他们前进着,而林舒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阴沉的天空,林舒要将他带离这里,这是作为「希望」必须要做的事,他不能再如此了,林舒要解放他。
跨越天空的云层后,他们进入了一片由各种故事漂浮着的流光中,这一幕与之前的阿卡伊世界十分相似。
而他被林舒拉着,他看着这些故事沉默着,然后淡淡的看着前方的林舒的背影。
他们跨越了无数的故事,最终不过是为了实现那最初的梦想,而梦想是不存在的,也唯有此刻,将见证终章,就和往常一样。
是的,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在世界上,在这个社会中所有的,不过是这些无聊悲哀的回忆,现在,我将它收走,而你,将不再被此所困。
而我不会忘记,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希望」,这是希望应该做到的,也是只有希望才能够做到的。
而未来大家的一切,都将消失,无论什么,只会剩下「目标」与悲哀。
证明?为什么要证明?只要有过即可,下一站是什么呢?
悲哀?痛苦?灾难?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希望消失了,而「林舒」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永远。
他呆呆的着前方,而那拉着他的林舒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
“呵,是的呢,雨会做到一切,从来都是。”梦说。
“那接下来就不是我们的舞台了吧。”境说。
“啊,这样子后就轻松了,工作真累啊,明明不是他却要模仿他,还要在关键的时候以防万一。”
“不过这样之后也大概算是了结了吧,他也不会再进入那样的情况了,之后「其他」大概也会被杀死,然后这个世界就会只剩下我们了。”境说。
“无碍,反正现在世界现在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可是已经「死」了的人啊。”梦说。
“说的也是,啊~真累啊,让我睡睡吧,太久没有睡觉了,从接手后就一直这样子。”境哈气道。
“嗯,那么……”梦看着沉睡着的他说:“日后见,北林漠,相信之后你会找到真正的自己,就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