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留

鬼隶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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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獾大笑,两位老人有些懵圈。

    “天就要亮,你们还睡吗?”朱獾问刘叔和鲁伯。刘叔和鲁伯齐声回答:“不睡。”

    “那好,随我去东山观日出。”朱獾走出书房回自己的卧室换上那条裙子来到厅堂,刘叔和鲁伯已经不见人影。

    脑西搭牢,你们两个老顽童和我耍心眼?看我怎么治你们!

    朱獾在前院道地就直接启动飞行衣的开关,越过老宅围墙,飘荡荡、荡飘飘飞向东山。经过大樟树顶的时候,朱獾见西山腰玉树临风挺拔站立,心中高兴,一个唿哨向他致意。

    一个唿哨回应,朱獾再望,玉树临风消失,眼下只剩白蒙蒙一片,山里起了大雾。

    雾中,朱獾飞得惬意,与梦中去天上一个模样。

    “恭迎九仙!”

    “九仙您好!”

    “您好九仙!”

    脑西搭牢,怎么还真的上了天呀?朱獾身边飘过老老少少的神和仙,他们和她们对她笑脸相迎,一个个全恭敬有加。

    很快来到南天门,两位仙女过来施礼,问朱獾是去凌霄宝殿还是瑶池仙境?朱獾说,我要见八仙。

    “妹妹,怎么突然想起小姐姐来了呀?”声到人到,一位身着七彩羽衣的美貌少女站在朱獾面前。

    朱獾皱眉,轻声嘟囔:“妹妹?小姐姐?什么意思?”

    “妹妹落入凡间后怎么忘了我这位排行最小的姐姐呢?小姐姐可是经常念着你哦。”七彩羽衣少女笑盈盈过来拉起朱獾的手。

    朱獾感觉不到少女的任何体温和力量,可她明明双手紧拉着自己的双手。

    见朱獾呆愣在云端一动不动,七彩羽衣少女问道:“妹妹刚才不是说想要见我吗?怎么相见又不说话呢?”

    脑西搭牢,我说过要见你吗?噢,对,我说要见八仙,她就出现了在我的面前,还唤我妹妹,自称为小姐姐,莫非她是我在天上的小姐姐?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第八个女儿?

    “你是八仙姐姐?”朱獾问。

    七彩羽衣少女回答:“是的呀,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一点也想不起来。”朱獾不敢多看这位天上的八仙小姐姐,因为她实在是太美,美得令人窒息。

    八仙小姐姐拥抱住朱獾,樱桃小嘴抵在朱獾的耳边轻声问:“妹妹,凡间真的有那么好吗?你和七仙姐姐留在那里不肯回到天上来?”

    “七仙姐姐?她也在凡间?”朱獾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继续问:“是不是私自下凡和那董永结为夫妻的七仙女?”

    “是的呀,七仙姐姐和那董永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呢。”八仙小姐姐脸上满是羡慕,问朱獾:“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下凡间呀?”

    “下凡间?人家争着上天,你怎么要下凡间?”朱獾不解。八仙小姐姐有些不高兴,嘟起小嘴说:“你自己在凡间自然不会理解我,我就是想要和你和七仙姐姐一样下凡间。”

    “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会同意你下凡间吗?”朱獾知晓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八仙小姐姐说:“就是因为他们不会同意我下凡间,我才求你帮帮我嘛。”

    “我帮帮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帮你?”朱獾觉得好笑。八仙小姐姐站在在云端四下张望了一会,附耳朱獾道:“你可不是普通的凡人哦,我偷听过父皇和母后说道你,说你已经可以随便穿越三界。”

    “我可以随便穿越三界?怎么可能?”朱獾觉得更好笑。八仙小姐姐问朱獾:“你是不是经常会见到那朱元璋?是不是经常会上天来?”

    “是的呀?”朱獾自己觉得这只不过是做个梦而已。八仙小姐姐笑道:“那就好了呀,朱元璋可是在地府,上天就是到仙界,你平时又在老宅,不就是可以随便穿越三界吗?”

    “这样啊,那你说要我怎么样帮你?”朱獾想,反正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既然你说要我帮你,就听你说说到底想要怎么样?

    八仙小姐姐又直起身站在云端观察了一下四周,附耳朱獾道:“等你得了那老宅后就到大樟树下点上五支清香,对天呼喊我的爹娘啊,我就可以趁机逃下凡间。”“可能吗?且不说我只是护佑老宅不可能去独占它,谈不上得到与否。大樟树下点清香可不能随便乱点,尤其是五支。”朱獾虽然不相信迷信,但绝不会随意去更改祖上的一些规矩。

    八仙小姐姐噘起樱桃小嘴恨恨地对朱獾说:“我知道你要找的不是我这个八仙小姐姐,你要找的是那‘道八仙’。我知道那‘道八仙’在哪里?但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你答应帮我。”

    “我并不想真的找他们,只不过是刚刚想到而已。”朱獾确实只是临时起意,想既然又上了天,何必找那“道八仙”问问,当时候是不是他们陷害我害我被贬下凡间?还有问问那个蓝采和,这个蓝玉柳他认不认识?是不是他的后人?神神秘秘到老宅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八仙小姐姐似乎看出了朱獾的心思,笑道:“好吧,那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可惜你将永远无法获知那个蓝玉柳的真实身份。”

    “你知道蓝玉柳?你怎么会知道她?”情急之下朱獾想要过去拉八仙小姐姐的衣袖,可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拉不到。而八仙小姐姐明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朱獾急得顾不得礼仪,伸出双手去抓,可就是抓不到。见八仙小姐姐要走,朱獾急得大喊:“不要走,不要走!”

    “没走没走,怎么可能走呢?”一个苍老的男声传入耳际,听上去很熟悉,朱獾睁开眼一看,朱先生手摇折扇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居然躺卧在东山顶上的一棵大松树下。

    朱獾火起,一跃而起指骂朱先生道:“还犯贱?敢乱了我的清梦!”

    “不敢不敢,老朽是担心仙子你着凉,才斗胆接口。”朱先生退到刘叔和鲁伯身后。

    朱獾见刘叔和鲁伯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地向她眨眼,知道有情况,四下一张望,吃了一大惊。

    此时此刻的东山顶上乌黑黑聚集了一大批动物,有的朱獾能叫出名来,以前见过;有的是第一次见,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见刘叔和鲁伯只是笑而不语,朱先生还在摇折扇,朱獾知晓用不着害怕,于是跳上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眼望那些动物喝问道:“我带前辈来观日出,你们捣什么乱?”

    “嗷呜!”一只吊睛白额大虎面向朱獾吼叫,其它动物全都匍匐在地。

    朱獾看到大虎听到虎吼,禁不住后脊背发凉,但很快稳住了心神,因为那大虎的吼叫声明显没有恶意,不但没有恶意,还充满友好。再看那大虎的眼睛,流露的是求助之意。

    朱獾问大虎:“你带百兽过来莫不是遇到了难处?”

    大虎点头,匍匐在它身后的其它野兽全都点头。

    朱獾再问大虎:“是不是有人要毁你们的居所?”

    大虎一样点头,匍匐在它身后的其它野兽全都一样点头。

    朱獾对大虎和众兽说:“放心,她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会和她斗到底。倘若我失手,也一定会先送你们上天。”

    “嗷呜!”大虎一声吼,向朱獾屈膝低头摇尾一阵后率百兽离去。

    “仙子,了不起啊!”

    “了不起啊,仙子!”

    “真仙子也,嗷呜!”

    刘叔和鲁伯向朱獾竖起大拇指,朱先生更是学虎叫向朱獾致意。

    朱獾没好气地问朱先生:“我们来观日出,你来凑什么热闹?”

    “仙子,现已日上三竿,还观什么日出?老朽每日前来东山顶上晨沐,你不是不知。”朱先生站在刘叔和鲁伯身后悠然自得。

    朱獾没想到已经日上三竿,她刚才居然睡了那么长时间,但嘴上不能便宜了朱先生,呛道:“自己老眼昏花不知今夕是何夕有资格数落我还观什么日出吗?我告诉你,本仙子和两位前辈观的是明天的日出。”

    “好好好,那老朽和仙子一起静坐东山顶,一起观看明日之日出。反正我明天也还是要晨沐的嘛,嘿嘿。”朱先生自我解嘲。

    朱獾骂道:“晨沐晨沐,晨沐到今天还不是行将朽木?你看看两位前辈,这才是仙风道骨,看上去只有中年之身。”

    “仙子骂的对仙子骂的好,老朽一直期待两位人间仙人的到来,好当面讨教驻颜之术、长生之术。”朱先生一点也不生气,折扇反而摇得更欢。

    朱獾再骂:“你这样的糊涂蛋、老好人活上两百岁也是白活,还不如我的犬儿们和獾儿们多活一日。”

    “仙子如何知晓老朽能活到二百岁?”朱先生笑问。朱獾骂道:“想得美!”

    “老朽如果活不到二百岁,仙子是不是也能如带百兽一样带老朽上天呢?”朱先生还是笑容满面。

    朱獾这下可再也骂不起来,微翘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紧紧闭上,红着脸自顾自转身往山下走。

    刘叔和鲁伯追上朱獾,但两个人并不相劝,只是默默地跟随左右,朱獾脚步快,他们就快;朱獾脚步慢,他们就慢。

    朱獾想哭,想搧自己两个大巴掌,但终究没有举手,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任由眼泪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转,转个不停之后再无声地滑落。

    脑西搭牢,我怎么就那么地自以为是承诺百兽如果失手会带它们上天?我能做得到吗?上天有那么容易吗?上天不容易,和她斗同样不容易,虽然现在有了“刘、鲁”。

    刘叔、鲁伯,一大把年纪背井离乡来到这大山深处,帮我护佑老宅,我必须要对得起他们,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和她斗,和她和她斗,她和她就是黄秋葵和蓝玉柳。当然如朱元璋所说,接下去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她和她会来,她们都觊觎老宅的宝贝,虎视眈眈想要入住老宅入住老宅的主屋。

    朱獾没有开启身上那条裙子的飞行开关,虽然她明白刘叔和鲁伯会功夫,会飞行术。来东山的时候她开启了飞行器,但刘叔和鲁伯还是和她同时到了东山顶上。

    刘叔和鲁伯肯定要比朱先生更关爱她,朱先生一到东山顶上就吵醒了她,而刘叔和鲁伯则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在梦中安心和自己的八仙小姐姐相会。

    八仙小姐姐说,我如果不答应帮她,将永远无法获知蓝玉柳的真实身份,看来这个蓝玉柳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刘叔和鲁伯这么高深的人也不能摸清她的真实身份,探究出她来驴不到村进入老宅的真实目的,说明她伪装得很深很深。

    哼,不管你伪装得有多深?我必须戳穿你,曝光你,让你在太祖奶奶面前显原形。

    脑西搭牢,她怎么就住进了田癞子家呢?这田癞子家想想都脏。一家四个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头癞不说,一个个全色迷心窍。

    听鲁欢说,她有洁癖,每天上床睡觉必须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和鲁欢同处一屋,但她的物件不允许鲁欢碰一下,尤其是床单和棉被,每天起来都装进箱子里,到睡觉的时候才取出来。

    她这么喜欢清爽的人愿意住到田癞子家,说明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忍受一切。这样的人更加可怕,可怕的令人防不胜防。

    朱獾胡思乱想走下东山,走到大樟树下,太阳才刚刚跃上东山顶。见此时此刻的大樟树下跪满了人,不由得停下脚步。

    正月十六一大早大樟树下跪满人,朱獾不奇怪,因为这是驴不到乡邻们的一个习俗,一个令人悲伤的习俗。

    过完元宵节就算是过完了年,驴不到村的精壮男人第二天就要出门去外面打工,直到下一年过年的时候才回村来,有的甚至是两三年才回来一次。

    驴不村穷,只有精壮男人去外面打工,才能为家里挣来一些钱,改善家里的生活。现在村里的那些精壮男人全跪在了大樟树下,他们既祈求祖先保佑自己出门在外无病无灾又保佑自己留在家里的老爹老娘老婆孩子一切安好。

    咦,今年怎么不见田家的那三个小子?往年总是田小癞和田大癞、田二癞跪在最前面,嘴上念叨得最大声,不知情的以为他们最顾家最能赚钱。

    朱獾没有在大樟树下作过多的停留,反正她不可能出去打工,即使出去除了老宅已经没有亲人让她牵挂。柳如玉以前作为马夜叉让朱獾总是感觉她的不容易,但现在想想她还不是心里有另外的念想,对老宅的念想对老宅主屋的念想,这令朱獾多多少少生出些许厌烦,尤其是在对待朱云河的去留问题上,她的做法实在令朱獾讨厌得很。

    “仙子早上好!”朱獾刚拐过太平塘,田小癞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刮过。

    “站住!”朱獾一声喊,田小癞赶紧收步,由于收得太急,差点跌倒在地上滚进太平塘,多亏刘叔、鲁伯眼疾手快,一左一右伸手拉住了他。

    田小癞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问朱獾:“仙、仙、仙子你有什么、什么事情?”

    朱獾喊住田小癞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看不得他的那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反问道:“你不去省城打工啦?”“不去不去了呢。”田小癞想转身便走,无奈自己的双臂被刘叔和鲁伯拉住,动弹不得。

    朱獾再问:“你家大癞二癞都不出去了吗?”“不去,全不去了呢。”田小癞显然有些不耐烦,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朱獾继续问:“你爹和你娘会让你们在家做懒汉?”“我爹没意见,说在家里帮柳姐的忙是大事,我娘有些不乐意,但我家我爹说了算。”田小癞想挣脱刘叔和鲁伯的手走,可挣脱了好几下,不成。

    朱獾听田小癞说“在家里帮柳姐的忙是大事”,心里一紧,想,果不其然,这蓝玉柳住进田癞子家是打田家人的主意,凭她的那一副妩媚相,那田家四个男人怎么会不乖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朱獾想直接问“蓝玉柳要你们帮她什么忙?”转念一想,不行,我得迂回一点,于是说:“省城那边的工资听说现在动不动上千元。”

    “不稀罕,柳姐在家里就会给我们开工资。你问完没有?我还有大事情要去办。”田小癞不是一般的傲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