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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还是没有江姑娘的消息。”风伯拆下鸽子腿上的信筒看完后说。
陈国这几日雨止住了。天却阴沉似乎要与大地合二为一。
陆应淮站在门前,汉白玉的栏杆勉强撑住他的病躯。
“继续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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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闭着眼睛,牢房外的檀越还没走,她只作不察,心里快速地盘算。
自己要来南风馆的吃食,送来时还是温热的,可见此处与南风馆相距并不算远。
她消失了这么多天,按理说照陆应淮的手段早就把整个祥云镇挖个底朝天了。那么陆应淮,不对,陆应淮来陈国有要事,派来的应该是手下。那么陆应淮的手下会发现南风馆的秘密吗?
听着崔晏沉重的呼吸,江晚晴突然好奇,“你是怎么迷晕崔晏的?”
崔晏这人能当原文反派男一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因为身边有灵犀在,崔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百毒不侵。除了崔晏临近大结局的时候心有不甘,用自己的身体对男主裴明珏下了诅咒,崔晏简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堪称居家旅行必备的最佳肉盾。
黑暗中,檀越的声音有些轻,“我一见面就知道你们两个的身份,所以事先在炭火和扇子中下了药。”
原来是这样,江晚晴有些嫌弃崔晏了,就这样就被放倒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又哪里不对。
“你那迷药很奇特吧。”
檀越一愣,还是老实回答:“并非如此,只是南疆的一点惑人心神的药粉罢了。”
“是吗?不过我看他快死了,要不你给我一把刀,让我给他个痛快吧。”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崔晏,江晚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将头伸出就要讨刀。
江晚晴虽然看不到,但她能听到檀越没有动弹。
她摸索前行,脚下碰到崔晏的身体,蹲下身伸手捂住崔晏的口鼻。
“既然你不肯拿刀来,那我只好使用笨法子了。”
檀越实在拿不准这个江姑娘会做些什么,只好强颜欢笑,“江姑娘莫要开玩笑了。”
“玩笑?”江晚晴换了一条腿侧蹲,似乎觉得还不够舒服,整个人直接坐在地上,“我可不觉得是玩笑,你的主子要杀了我。杀了我,崔晏也活不成,这样我和崔晏先行一步,等到了阴曹地府好早一点接你和你的主子。你意下如何?”
视线骤然一亮,檀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火把举在半空,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江姑娘可否先松手?”
江晚晴反问:“你主子可否不杀我?”
檀越那边的声音含混不清,江晚晴不耐烦地又问了次,见对方还不回复自己,一探身将另外一只手也捂在崔晏口鼻处。
“江姑娘——”
江晚晴毫不留情打断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下辈子见!崔晏!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檀越吓得手忙脚乱,随手将火把插在门外,顾及不上维持自己淡然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牢房外的石壁旁,不知道按了什么,牢门缓缓打开。
还没等檀越的手将江晚晴的手从崔晏脸上拨开,江晚晴当机立断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是一刺,然后气喘吁吁地看着檀越。
连日来的不曾进食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尽管刚刚吃下一席宴,四肢的虚浮还是无法骗过自己。
“你!”檀越捂着左腿的伤口,费力朝木栏外爬去。
江晚晴依旧气喘不止,刚才耗费她太多体力,“别白费力气了,我的簪子也下了迷药。”
打从和陆应淮兵分两路后,江晚晴就找了个铺子将自己的簪子换成中空的,中间夹着药粉。不想用上的一天竟是这么的快。
见药效终于发作,江晚晴泄了力,整个人重心向后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她临倒还不忘对着崔晏的身体补上一脚。
“睡够了?还不醒?”
少年的星眸里情绪交错,“你差点杀死我。”
“你也会说差点,”江晚晴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用力锤了两圈,又从胸前掏出两块糕点丢给崔晏,“吃了歇,歇一歇就走。那个迷药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崔晏拾起糕点,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机械一般咀嚼,吞咽,然后起身想从江晚晴的手上抽出簪子。
江晚晴不给,“你干嘛?”
“你确定不杀了此人?”
江晚晴摇了摇头,见崔晏朝着檀越的方向走,担心崔晏放蛇咬檀越,“不行!你别杀人!”
崔晏诧异,“你不怕他一会儿醒了,我们就逃不了了?”
“不怕”江晚晴十分肯定,“这迷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能让人昏迷一天一夜。”想起崔晏的黑莲花属性,又苦口婆心地劝,“一会儿见了容姜,你最好也和上次一样,能别杀她就别杀她!”
崔晏似乎听了什么笑话,问道:“她可是想杀了你。我看你这么心善应该去寺庙,叫佛陀下来,你上去。”
短短几句,把江晚晴气得只翻白眼,“那又如何?”
她没好意思直说,她这人最怕见的就是血肉横飞的画面,想当日得知陆应淮在后巷杀人都能激得她鸡皮疙瘩直冒。
若是按照原书里眼前这位黑莲花有仇必报,没有人自己不开心创造仇也要报的性格,怕是容姜不止死相凄惨,最在意的容貌不被崔晏辣手摧残就怪了。想到这里她抖了一抖。
崔晏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伸出手探她的额头,灼热的温度让少年生来冰凉的手被烫了一下。
江晚晴在崔晏的惊愕的双眼中,缓缓垂下手。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是中迷药,而是病倒。
“走!走啊!”江晚晴清楚的知道这是梦,还是掩盖不了内心的恐惧。
她挥着袖赶走流民,起因不过是她心善将马车上剩余的口粮分给了一路上京的流民,可那些流民非但不感激,还聚集在一起用绊马索毁了她的马车。
无数人哄抢车上的食物,金银,有几个见抢不过竟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附近的巡卫见她久久不到,前来接应。
只看到她一席红衣浑身是血,拿着一柄剑立在流民中央。
大批的卫队迅速制服剩余的流民,带头的人下了命就地格杀勿论。
她带着满手鲜血,趁着斜阳微弱的余晖钻入马车中,听着身后无数流民的谩骂。
那日之后,她开始做起了噩梦。
梦中一个女童哭着问她为何要杀她。
她挥手怎么都退不去女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