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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站在聂然身边的严怀宇他们几个听到安远道的话后,那脸上的反应就跟见了鬼一样。
进部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远道居然有主动认输的时候,这聂然够有种!
不仅让那个向来对教官言听计从的乖乖尖子生汪司铭当场反抗了自己的教官,还把安远道气了个够呛,不错,不错!
“那就多谢安教官了。”聂然笑了笑,然后就一溜烟儿地钻进了车内。
几个人走坐在了车上后,严怀宇悄悄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声地说道:“聂然你牛,居然敢气安远道,小爷我佩服。”
身后的乔维也凑过来附和道:“前途不可限量哦。”
“但是这样对安教官,安教官会生气的吧。”走在后座的马翔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严怀宇满不在乎地哼了声,“生气怎么了,对一个姑娘这么斤斤计较,哪里有教官的样子!”
“好像也对哦。”
虽然那群人坐在后座上窃窃私语,但这车子的空间又不是很大,多多少少还是会传进安远道的耳朵里,气得他后槽牙只觉得痒痒。
他一拉变速杆,然后像是撒气似的狠狠踩了一脚油门,方向盘急速一打后,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从停车库内滑了出去。
坐在后座的聂然在看到安远道猛踩油门的瞬间,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了车顶上的手柄,这才幸免于难。
只是,其他人就没聂然那么幸运了了,才上车屁股都还没坐稳被安远道一记强有力的漂移直接撞到了玻璃车窗上,发出了咚咚的清脆声。
“靠,安运道你会不会开车!拿汽车当赛车开啊?!”严怀宇因为那一记猛烈的撞击,他疼的连教官两个字也不说了,直接连名带姓地怒骂道。
“你们自己上车不先绑好安全带,关我什么事!”安远道哼哼了几声,紧接着方向盘又是一个猛打,车子在大街的拐角处来了个三十度的转弯。
车里的人立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撞去。
连续来来回回了几下后,严怀宇他们几个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片低低的哀嚎声音。
安远道透过后视镜在看到那群臭小子们捂着自己撞伤的地方正呼痛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就在收回视线之际,他却发现身后的聂然却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淡淡扫了一一眼后视镜。
两个人的视线在后视镜内交汇,安远道冷哼着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前方。
算这丫头手速快,不然以他刚才的漂移,非把她整个人撞到车窗上不可。
“教官。”汪司铭看到自己教官这么幼稚小心眼的举动,无奈地喊了一声。
安远道撇了撇嘴,终于把车速变得正常了很多。
但坐在后座上的聂然这才松开了手,这个安教官心眼小爱记仇,倒是对汪司铭的话挺言听计从的。
看来汪司铭真的很得宠啊。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着。
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叉口,安远道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对汪司铭说道:“这次回去有一场关于极限体能的考核,你自己做好准备。”
被撞得七荤八素快要吐的严怀宇听到安远道的话后,软绵绵的口吻里满含着惊诧之意,“有考核?我们怎么不知道?”
基于刚才严怀宇在背后偷偷讲他小话,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就反击回去。
“因为新兵没有这场考核,你们还是好好跟着新兵一起训练基础体能,别等这批新兵也成功晋级了,你们还留在原地。”
严怀宇对此倒是浑不在意,“留在原地有什么不好,说明我爱部队啊。”
聂然一听,对此勾了勾唇角。
原来还有和她一样无耻的人存在啊,明明不喜欢部队却还要偏偏嘴里一口一个爱部队。
刚才在火车上虽然严怀宇第一个被抓,但围攻他的人都是带有管制刀具的,困难度远比汪司铭的还要大。
更何况他利落的动作丝毫不逊色于汪司铭。
这个严怀宇还挺有趣的,明明有着一班的潜能,却要在六班,更是宁愿背负留级也不肯早点离开部队,他在躲避什么?
“就算你年年留级,你爸也不可能让你这辈子都留在部队的,部队可不是你的避难所。”安远道一眼就拆穿了他的烂借口。
哦,原来是躲自己的老爹啊。
聂然瞟了身后的严怀宇一眼,却看到他在被戳中心思后,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停顿了几秒后,严怀宇这才硬邦邦地开口道:“安教官,我又不是你的兵,应该不用听你教训吧。”
安远道头也不回地嗤了一声,“我才懒得教训你们这群差班生。”
车门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沉闷了起来。
“喂,那个一直不吭声的丫头片子。”安远道大概也觉得车里太安静了,所以没话找话了起来。
后座的聂然在听到丫头片子四个字时并没有进入状态,活了二十多年一下子倒退回未成年,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没适应这具瘦弱的小身体。
“你这丫头是不是装聋子啊?!”安远道看聂然低垂着头不搭理自己,简直气歪了鼻子。
后座的马翔小小的戳了戳聂然的肩膀,聂然扭头看去,就看到马翔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安远道的方向。
此时,她才惊觉原来安远道刚才是在叫自己!
聂然重新靠在了车椅上,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以安教官的气度应该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所以觉得太惊讶而已。”
“嘿!我什么气度啊?你倒是说说!”
聂然不立刻回答,反而没由来的冒了一句,“安教官看上去挺年轻的。”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安远道还是回答道:“当然了,我本来年纪就不大!”
“嗯,那就没错了。”聂然点头,并不继续说下去了。
安远道被她这两句话弄得一头雾水,愣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下意识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轮瞬间碾出了两条黑黑的车轮带。
“你个丫头片子拐着玩儿的骂我年轻气量小是不是?!”停下车后的安远道转头,怒瞪着聂然。
聂然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从头到尾只是夸教官年轻而已。”
是,表面上的确是夸自己年轻,可那语气听上去怎么听都不觉得是夸人!
更何况自己刚才还摆了小丫头一道,虽然没摆成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安远道磨牙霍霍却又拿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哼!丫头就是没小子好,说起话来也是曲曲绕绕的!真不知道上面干嘛招收女兵!”
气哼哼地说完之后,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教官原来还有性别歧视啊。”聂然的嘴角笑容不变,只是眼底却浮动起了几缕冷芒。
她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丫头不如小子这种话!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聂然能在未成年就变成一缕香魂,叶珍是最主要的原因之外,聂诚胜也有着最重要的因素,他男尊女卑的思想导致了对聂然的忽视,从而造成了她性格上的胆小懦弱,这才会在部队里几次三番被欺负,直到被溺死。
所以聂诚胜她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
聂然正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驾驶座上的安远道自顾自地回答着,“这不是歧视,这是事实!在战场人,男人的作用就是比女人的大。”
预备部队原本从来不招收女兵的,是上头的人决定改条令加入女兵,虽然也有不少女兵进入了尖子班,但他总觉得丫头片子跟着男人跑来跑去,别别扭扭的。
安远道见聂然一直不吭声,还以为她这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当下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
“看吧,你自己也不说话了,说明我的话很对!”
其实哪里是聂然不反驳,而是她在想怎么对付聂诚胜而已,等回过神来后安远道已经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赢了,聂然索性懒得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教官,尖子班里也有女兵,都一样。”汪司铭看身后的聂然垂眸不说话,以为是伤心了,忍不住就替她说了几句。
难得扳回一局的安远道才屁颠屁颠高兴了没多久,自己的兵就忙着替小丫头说话,气恼不已,“你小子是我的兵,干嘛总是一直帮这个丫头片子?!”
汪司铭一愣,总是一直在帮吗?
他帮聂然说话,只不过是因为刚才在火车上欠了她人情,觉得有亏欠,所以这才帮帮她而已。
坐在后座的严怀宇这时候也出声,“喂,安教官你这样性别歧视小心我告诉营长去。”
他倒不是帮聂然,只不过向来看不惯安远道而已,所以只要能和安远道对着干的事情,他都乐意之至。
安远道瞟了眼后视镜里的严怀宇,故作害怕地拍了拍小心脏,“哟哟哟,我好怕啊,你快去啊,营长正想问你关于留级的事情呢。”
“……”严怀宇顿时歇菜。
瞬间KO了所有人的安远道好不得意,不自觉地就哼起了小曲儿。
“其实也不用告诉营长,告诉安教官手下的女兵就可以了。”严怀宇身旁的乔维此时幽幽地说了一句,立刻刚哼了个开口的小曲就这样断了。
严怀宇一听,猛地一拍脑门,恍然道:“对哦,没错!要是那些女兵知道安教官性别歧视,哈哈哈……”
“喂喂喂,你们这几个臭小子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乔维你这小子专门想阴招,这几个人里面就你蔫坏儿!”安远道这回急了。
这女兵本来在部队就有那么点点小尴尬,要是自己的女兵知道了,那还不翻天啊,更何况他虽然嘴巴里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并不是有太多歧视在里面。
这几个臭小子要是一散播,这班里可有二十多个女兵啊,妈妈呀,他一口气可打不过二十个优秀尖子班的女兵啊!
更别提那二十个还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得意门生。
“你们几个回去别给我乱说!”
严怀宇看到他急眼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得得瑟瑟地问道:“到底谁乱说。”
安远道苦于坐在驾驶位置上不能狠揍那几个臭小子,所以只能用气势来压制他们,“我哪有乱说,这是事实,是事实!”
“那行啊,既然是事实,那我就告诉女兵去。”
“……你们这几个臭小子,给老子等着!”安远道气得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那么几个字。
“你才给小爷等着!”
严怀宇难得在安远道手上小胜一把,坐在后座笑得极其嚣张。
车内一路吵吵闹闹的在黑暗中朝着越发偏僻的地方驶去。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偏僻荒凉的大山里,顺着车子大灯的光线,聂然隐约看到了两个哨兵正站在门岗上,手里举着枪支,严阵以待。
看得出来,这里的警戒级别很严。
车子在通过了验证后,缓缓开了进去。
可才刚一进大门,车子就停了下来,安远道将车窗给降了下来,对着在黑暗中站立的一个人说道:“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还没等到你要等的人?”
那人在黑暗中动了动,然后走了过来,敬了个礼,“报道教官,是的!”
“这都几点了,你还等。”安远道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小子从刚才自己出去接人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里了,现在自己都回来了,这小子还站在这里。
这到底是在等谁啊,等得这么望眼欲穿。
“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安远道上下打量着他,想要在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你等的不会是我吧。”这时候,聂然突然将车窗降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车外的那个男人,“教官,好久不见啊。”
原来站在车外的那个男人正是方亮!
方亮在看到坐在车里的时候,惊讶极了,“聂然,你怎么会在安教官的车里?”
“说来话长。”聂然用四个字就把事情给一笔带过,然后看了看他的训练迷彩服,“别告诉我,你是预备队的。”
方亮这才想到了今天站在这里的主题,他急忙整了整帽子,很神气地道:“是啊,怎么样,我从你的教官变战友的感觉如何?”
他自从收到聂然要去预备部队的消息后,一直都特别的高兴,本来还以为新兵连一结束就再也看不到这丫头了,没想到却能在预备部队相见。
所以当时听到聂然不去的消息后,他急的不行,却又没办法阻止,等后来好不容易她同意了,也到报道日期了,结果说好的下午三点来报道,他中午十二点就站在这里等了,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愣是等到八点多也没看见这丫头的影子,着急得他差点都想直接去部队的专用电话室去给她打电话了。
“是不是很惊讶。”他一脸期待地想看聂然惊讶的表情。
“教官?原来她在新兵连里的教官就是你啊?!”只可惜,聂然还没开口,坐在驾驶座上的安远道提前抢了白。
他没想这丫头居然是自己的兵教出来的!
方亮立刻挺直了腰杆,大声道:“报告教官,是的。”
“我让你去新兵连教新兵,你就给我教出了这么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丫头片子?”安远道想到刚才那丫头对自己无视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方亮看了看自己的教官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又瞧了瞧坐在后座悠然自得的聂然,弱弱地问:“……聂然她是不是也骂您了?”
安远道一听,眉头立刻竖了起来,“也?她还骂你了?”
何止是骂,就差动手打了!方亮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但面上还是干笑了几声,道:“呵呵,这丫头其实心地挺好的,教官你别在意。”
“滚滚滚,出去以后别说我教的兵!丢人!”
自己一手训出来的两个兵,结果全都向着这丫头片子,简直气死他了。
方亮站在那里,乖乖的被安远道训着。
而聂然坐在后座看了眼时间,再磨蹭下去,估计寝室都要熄灯了,她可不想黑灯瞎火的摸进寝室里去。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多谢安教官。”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背包,就想开门下车,却听到安远道气哼哼地道:“自己走?你想得美,这次关于绑架案闹得部队里的人都知道了,营长要亲自要见你们几个。”
那警察局打得是预备部队大门的接待室电话,接着一层层上报,闹得所有部队人员人尽皆知,这回六班的名声估计彻底大噪了!
“绑架案?”站在车外的方亮听到绑架案,又联想到聂然坐在安远道的车子里,立刻紧张地走了过去,手把着窗户,紧张地问:“你被绑架了?有没有受伤?”
安远道看他那紧张到极点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方亮,瞧你那鞍前马后担惊受怕的样子,哪里是这丫头片子的教官,根本就是她的爹啊!”
“我没事,不是我被绑架,是我绑架了别人。我先跟着安教官去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再来找你。”
说完后,车子就朝着部队里面开了进去,只留下方亮一个人凌乱在风中。
她刚说什么,绑架别人?
她不是来部队报道吗,怎么就绑架别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车子已经行驶到了楼下,几个人下了车后就被安远道送去了营长办公室里。
“叩叩叩——”
安远道敲了敲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威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后,聂然敏锐的感觉到安远道和严怀宇他们几个原本那副神色全部收了起来,各个站得笔直,面色刚毅。
“报告营长,我把人全部带回来了。”安远道标准的一个敬礼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站在最后一个聂然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眼神炯炯有神,身上除了那种不怒自威感之外,还有淡淡的肃杀之气,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猛将吧。
她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名牌,上面写着李宗勇三个字。
“那个绑架案解决了?”只见他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目光威严。
安远道站得笔直,很是大声地说道:“已经解决了!我们的人在火车上见义勇为,结果那个男人在被送去警察局的时候反咬了一口。”
李宗勇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严肃认真地道:“解决就好。但是,这件事让部队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的,所以不能放过那个人!”
“是,我明白!”安远道点了点头,沉声回答道。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马上要熄灯了。”李宗勇的视线一一巡视过汪司铭和严怀宇他们几个,直到看见最后一个人时,不禁拧了下眉。
“这是谁?”他指着聂然,问道。
“营长,这个是今天来报道的新兵,聂然。”
正事已经说完了,安远道也稍稍松懈了下来。
一听到聂然两个字后,李宗勇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你就是聂然?”
“是。”聂然沉静地点头。
李宗勇顿时笑了起来,“就是你拒绝加入我们预备队的那个聂然,聂丫头?”
这丫头的名字他可是听到过好几次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新兵连的人想要要回她的档案,预备部队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亲自打电话给他示意。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李宗勇的话后,惊得纷纷将视线全部对准了聂然。
他们没听错吧,多少新兵挤破脑袋也想进的地方,聂然当初竟然拒绝加入预备部队?
而最先气得跳起来的就是安远道,他完全忘了此时此刻自己身在何处,咋呼地道:“拒绝?你这丫头疯了吧!我们预备队可是最优秀的人才能进来,你居然还拒绝?”
聂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古怪地笑了起来,“因为作为女兵我觉得自己可能会跟不上预备部队的训练,毕竟战场上男人的作用比人大,所以决定还是把机会留给男兵比较好。”
那咋呼着的安远道一听,当场愣住。
这丫头这时候把这套说辞搬出来,还笑成这样,不好!有问题!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李宗勇训斥道:“什么男兵女兵,会打仗,能打仗的,打赢仗的就都是好兵!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怎么还有男尊女卑的思想?”
啪啪啪——这话简直像是三记响亮的耳光抽打在了安远道的脸上。
严怀宇他们几个一听,忍不住闷闷地嗤笑了起来。
这丫头真是够坏的,竟然借营长的手打安远道的脸,这可比他们几个告诉女兵强太多了!
看到安远道又怒又气,却又碍于在营长的办公室,硬生生地憋着的样子,那群人笑得纷纷低下头,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
“笑什么笑,有没有规矩!”安远道看那几个小兔崽子偷摸着嘲笑自己,一顿呵斥,转而怒着脸质问聂然道:“既然觉得跟不上,那为什么现在又来了呢?”
聂然歪着头,很是无辜地道:“不是你们不同意我的拒绝申请,非要我来的吗?”
“什么?”安远道瞬间怒了,“嘿!瞧这话说的,我们预备队是有多不值钱啊,还求你来?哪个王八蛋非要你进来的?”
此时坐在书桌前的李宗勇轻咳了几声,“咳,那个……是我拒绝了她的申请,要求她来的。”
办公室内瞬间一片诡异的死寂,安远道僵在了原地,脸上青的红的绿缤纷一片,煞是好看。
“……”
严怀宇先是一惊,然后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噗噗几声轻微的笑,肩膀的耸动频率就更高了。
李宗勇装作很平和的样子,看了看手边的那份聂然的档案,“我觉得这个姑娘挺厉害的,体能测验仅仅花了一个月就从倒数第一名变成了第一名,这个潜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以我想把她分在一班,你觉得如何,安远道?”
正觉得自己要完了的安远道听到营长点名叫自己后,这次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赞同,“嗯,是。”
可再一想,这丫头让自己在营长面前接连几次的出糗,还对预备队不屑一顾,他非要治治才好!
“不过,虽然她的爆发力虽然惊人。但是营长,这毕竟是偶尔,再说了我们部队向来招人都是取平均值,如果加上前面两个月,那她的成绩就连预备队的门槛都跨不进来。”安远道话锋一转,就把原本在李宗勇眼里的长处一下子变成了短处。
聂然眉梢一挑,这安远道看来是要给自己寻个“好去处”了啊。
李宗勇翻了翻她前两次的成绩,的确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连及格线都没有到达,良久之后他这才出声问道:“那你觉得她分到哪里比较好?”
“六班吧。”安远道丝毫没有停顿地回答。
很明显这个答案他早就已经想好了。
聂然瞟了安远道一眼,这人摆明了是故意借机会整她,以报私仇。
不过,无所谓,她本来借机把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也是有进六班这个目的在里面的。
她在没进部队之前就和方亮打听过,预备部队有等级制度,班号越靠后越糟,六是最末的,也就是最差的!
所以,她一早就瞄准了六班,只不过没想到最后安远道帮了自己一把。
只是不知道安远道了解了自己的想法后,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宗勇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六班?”
这跨度实在是有点大啊?
以聂然两次完成任务的执行情况来看,其实一班是绰绰有余的,但是鉴于她的体能的确起伏不定,所以本来想二班和三班也是可以的。
但从来没想过六班。
六班可是差班啊,这批士兵里面有前期进入时状态不错的,但时间一久就没办法跟上的,还有那些是被硬塞进来的子弟兵,明明没有能力,但是为了家族的所谓的荣光被安排进来。
如果在以前预备队是绝对不会放这种人进来的,可苦于上面的无奈,所以就想了这一招,反正进来归进来,要是跟不上,在最后一年还是要送去普通部队训练。
聂然的能力去六班,是不是大材小用了点?
“不是永远都在六班,她可以和李骁一样,暂时在六班,等到成绩的确可以进入一班后,在做调整。毕竟她的成绩起伏太不稳定了,我们又没有给她做考核,所以我觉得应该要给个观察期。”安远道似乎是看出了李宗勇心里的不赞成,又连忙补了一句。
其实他也只是暂时折腾折腾这丫头而已,但如果真是人才他也不会故意去埋没的。
“也好,那就暂时留在六班吧。”李宗勇觉得这样的安排保险也妥当,这才点了点头。
安远道得意的对聂然扬了扬头。
身后那一排六班的人因为有了和聂然共进警察局的事情后,对她的到来并不排斥,只有汪司铭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六班,她还是进了六班。
哪怕是三班四班,也总比六班好啊。
汪司铭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心里更加愧疚了几分。
几个人重新走出营长办公室后,就看到一直站在走上上蹲守的方亮快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担心地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你不会要被退出预备队吧?”
他刚才听到聂然说这样的话,一下子吓得都懵了。
这刚进预备部队,连报道都还没报道,就出了个绑架事情,还是她绑架别人!
但过后回过味来,他觉得这会不会是这丫头故意搅和点事情出来,本来她就不愿意进预备队,现在这么一闹,指不定就被退出去了。
这种做法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聂然做了,越想越觉得可能,索性就直接跑到营长办公室的门口等着她!
“没有啊,预备队这么好,我哪舍得退出去啊。”
面对聂然的说辞,方亮可是一百个不相信,撇了撇嘴道:“难说。”
走在后头的严怀宇上前,好哥们的样子一把勾住了聂然的脖子,“放心啦,她没有被退出去,而是成了我们六班的一份子了。聂然,以后在六班小爷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告诉小爷。”
刚才她把安远道的脸打的啪啪响,那感觉实在太过瘾了,让严怀宇很理所当然的就把她和自己归在了一个阵营里面。
“欢迎你啊聂然,以后我们就是同班战友了。”马翔也憨憨一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虽然是暂时的,但是还是要欢迎你。”乔维站在严怀宇的身边,笑着耸了耸肩。
方亮看到严怀宇好哥俩似的勾着聂然,正将聂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时,听到严怀宇的话后,瞠目地望向了她,“你被分到六班?”
“嗯。”聂然点了点头。
这时,刚从营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安远道很是得瑟地走了过去,“叫你坑我,小丫头片子,这回进六班好好努力吧!”
方亮急忙问道:“安教官,聂然怎么会被送去六班呢?是不是搞错了?”
聂然可是执行过任务,拿过功勋章的人,进一班那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怎么会沦落到六班去呢?
即使再差再差也是二班三班啊,绝不可能是六班这种出了名的差班!
严怀宇很不爽地走到了方亮的面前,“怎么着,看不起我们班是不是?六班很差劲吗?”
“没关系的,去哪个班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聂然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可这让方亮却激动了起来,“无所谓?这怎么能无所谓呢!既然已经决定进预备队了,当然要进最好的地方了!”
聂然连连摇头,“不不不,一班那么辛苦,你就放过我吧。”
她才不要进一班,本来就是混日子打发时间而已,何必那么拼命。
方亮见她这个样子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果然这里面有她自己的手笔!
“你是故意的。”方亮恨恨地道。
聂然扬了扬眉,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气得方亮牙根痒痒。
这丫头知道拒绝预备队无果,就想着去差班躲清闲,她不是自己参加当兵的吗?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因为两个人说的极轻,周围的人听得并不清楚,只看到方亮气呼呼的样子,但也知道肯定被聂然给气着了。
只是气归气,方亮的手还是接过了她的背包,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女兵寝室,明天就要正式训练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聂然也觉得时间不早了,今天这通折腾让她的确是有些累,刚抬脚想要跟上去,不料手上却被一个力道给猛地一记拽了回去。
严怀宇抓着聂然的手臂,“不用你,她是我们的班的人,我们几个带她去就可以了。”
“那她在新兵连还是我的兵呢!”方亮也毫不客气的将聂然往自己身边拽。
“可问题是她现在不在新兵连,而是我们六班的人。”
两个人各拉着聂然的一只手,针锋相对的来回拉扯了起来。
聂然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人当娃娃似的争抢着,怔愣了几秒后,她的笑渐渐隐没在了嘴角,走廊上的白炽灯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阴冷了起来。
她被抓着的两只手像是不经意地搭在了方亮和严怀宇的手臂上,随即三指一勾,轻轻扣住了他们的肘关节。
然而就在发力的那一瞬间,安远道走过来用力地一把挥开了方亮和严怀宇的钳制。
“干什么干什么!她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瞎操心!赶紧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寝室去!熄灯之前没回到自己寝室,就给我去操场跑三十圈!”安远道看见那几个小子为了给个丫头片子献殷勤在营长办公室门口吵闹,只觉得怒气蹭蹭地往外冒。
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后,方亮、汪司铭和严怀宇他们几个这才灰溜溜地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了聂然和安远道两个人。
聂然恢复了手上的自由后,对他勾起了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谢谢安教官,我会好好努力的。”
然后,转身就往外头走了。
安远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深沉了下来。
他可没错过刚才那丫头的两只扣在方亮和严怀宇手关节上的手,刚才如果他再晚一步,那两臭小子的手肯定要吃苦头了。
就算不断,光那两个穴道这么一按,疼起来也是要哭爹喊娘的。
小小年纪手腕如此的狠辣。
安远道不由得想起刚才在警察局里那个光头男被折断的手,那么霸道的手法,不像只是新兵那么简单。
或许……这丫头的能力远比自己看到的更强。
让她去六班这个决定,真的好吗?
安远道的心里不由得腾升起了这一个疑问。
……
在办公室内的李宗勇听到门外渐渐远去的喧闹声后,这才拿出自己的私人电话,拨了一个号出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李宗勇笑着说道:“你推荐来的那位小姑娘刚来报道。”
那头的电话里一个温润的男人嗓音低低响起,只是听上去似乎有些虚弱,“这么晚?”
“是啊,下了火车被警察抓去警察局,待了一下午,所以晚了。”
李宗勇听到刚才门外那几个臭小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心情很好的解释道。
电话那端的声音似乎在听到聂然被警察抓了后,变的有些隐隐急促了起来,“被警察抓了?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来报道的途中,和六班的几个臭小子一起在火车上绑了个人,最后被抓进警察局去了,结果闹得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了。”
“那她被分配到了哪个班?”
“六班,不过是暂时的,如果她能通过测验还是可以进一班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后,这才继续道:“嗯,我知道了,多谢李叔。”
李宗勇靠在了椅背上,笑着道:“我以为你要怪罪我呢,毕竟这人是你亲自测验通过的,结果送去六班,感觉我好像埋没人才了。”
“没有的事。”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后,终于挂了电话。
在A市的某间VIP病房内,一个人影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星空,久久地、久久地不语。
聂然,这应该是你自演自导的一场戏吧。
六班?
为了想要逃离预备部队,所以来这么一场无声的抗议?呵呵,那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聂然,我们会很快见面的,很快……
------题外话------
哈哈哈哈,肿么样肿么样,男主出来打酱油了吧!我怕再不打,要被你们遗弃了……
开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