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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怀疑而已,算是帮我一个忙。”聂然看到他这般凝重的神情,撑着最后的力气,对他拜托。
宋一城站直了身体,神色难得如此严肃和认真地回答:“如果是真的,就算不用拜托,我作为医生也会帮你的!”
且不说有人对聂然下药这件事,就是部队里有人对士兵下药,这是非常严重而又恶劣的事情。
一旦被查出来,那不是写个检查,关个小黑屋那么简单的事情。
聂然在确定了宋一城会帮自己之后,终于手下的力道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直接往床上跌去。
宋一城被她的动静给吓得一颤,手马上就伸出去想要去接。
可这时候那名不懂事的军医手里拿着东西,直接撞门进来。
“砰——”门被这力道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了好大的响声,吓得宋一城愣在了原地,以至于错过了接住了聂然的时机,让她直接跌回了床上。
“来了来了,东西来了。”那名医生不知死活地走了过去。
于是被妨碍到宋一城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才不甘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被扫到眼风的医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讪讪地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谁让人家等级比自己大呢。
“你出去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就好。”宋一城看他那么没有眼力劲儿,不由得冷着脸下起了逐客令。
那名医生一听到他这话,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其实他也不想受冷眼好不好。
等到那名医生离开了房间后,屋内就剩下宋一城和聂然两个人。
他手里拿着针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聂然,手臂内侧上一片可怖的淤青,让人不忍下手。
可作为医生,他还是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手速稳准地替她擦了酒精棉花,抽了血。
躺在床上的聂然能感觉到宋一城的手法很专业,也很速度,甚至没有任何被针扎时的痛觉。
确定抽了血,聂然这才松了口气,很快眩晕感将她带入了彻底无边的黑暗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聂然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屋内很是安静,就连屋外的走廊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偶尔听到耳边纸张翻阅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看向了旁边,只见宋一城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坐在那里守着自己。
“怎么样,我是不是被下药了?”她的声音依然虚弱,眼前还有些眩晕感,头沉重得像是要裂开。
坐在一旁看守着她的宋一城听到她的声音后,抬头,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醒了?”
以他手里那份报告显示,她最起码还要在睡四个小时以上才可能会醒过来。
可现在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她居然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得要多大的毅力和韧性才能克服药物作用,硬生生的沉睡中清醒过来。
“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聂然费力地又出声问了一遍。
提及到她的身体,宋一城思绪回拢,敛眉,声音透着凉意,“你的确被下药了。”
聂然在听到那个答案时,神色反而一松。
这么多天,总算没白挨。
“检查出什么药物吗?”
她的轻松神色让坐在那里的宋一城眉头轻皱了起来,既然确定被人下药,神情应该更为严肃,态度应该更为严谨才对。
聂然这样,好像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那个暂时还需要点时间查,但是从你的血糖值上我就可以看出来。你的血糖数值极低,就算你输过血,身体虚弱,但这个数值也不应该在你身体上出现。”宋一城回答。
药物检查需要一系列的精密仪器来检测,而血常规的检查比较快。
他虽然年纪轻,可医术绝对是业界的翘楚。
所以,只需要血常规上那组数据,他基本就能确定聂然的病因。
聂然对他的医术早在Z市就听到那些小护士们说了,听到他这番肯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神色自若,不代表宋一城就被她糊弄过去。
这组数据上面显示药物的成分下的还是挺大的。
“是谁?”他拿着那份报告,神色沉沉,“是谁那么大胆在部队里给你下药?”
聂然目光一移,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看上去很是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点滴快打完了,你不打算给我再来一袋吗?”
再来一袋?
她当时喝饮料吗?
拧开瓶盖一看,中了奖,还能去小店内兑换。
宋一城被她气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随后道:“你不说的话,我只能向上反映了。”
“你敢!”聂然眼眸半眯,一道凌厉的眼风扫了过去。
宋一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聂然,那样的气势让他心头被压制得有些发沉。
他下意识就想退却,不过随后想到她两只手臂上那密集的针头,当下冷声地道:“你看我敢不敢。”
他是被调派过来的,聂然只是一个受训士兵而已,是没资格对他的去留做任何的决策。
聂然见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改变的样子,头少见的疼了起来。
的确,她可以糊弄的住何佳玉严怀宇他们,却搞不定宋一城这个外界人员。
他是军医,不是军人,而且论等级他应该比自己高。
他插手非常合理,但……聂然她想自己动手。
“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我只确定有人对我做了手脚。”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嗯。”宋一城看她退让,心头微微松了松。
说实话,他还挺怕聂然刚才那一眼的。
万一她不吃自己这一套和自己杠起来,他……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从Z市调来部队医院,又从部队医院调来这里暂时留一段时间,如果她因为这件事不理自己,那他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这件事我要自己来。”聂然看他神色不定,语气强硬地道。
宋一城神色一滞,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季正虎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看到聂然躺在床上,正在输液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地打起了结,“怎么样,她还好吗?”
语气一如以往那般严肃,冷静。
聂然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宋一城的身上,那无言的神色里分明透露着威胁。
宋一城叹了口气,这才对季正虎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低血糖,她曾经给你们的战友输过血,差点休克,致使她身体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可能需要缓一段时间。”
“休克?”季正虎一惊,紧接着看向了床上的聂然。
当时来接替安远道时太过匆忙,而且那时候聂然也已经输完血进入葛义的拳场做起了卧底,何佳玉他们也很快就离开了。
前面那些事他基本上都不太了解,只知道她在任务时有受过枪伤,大量出血过。
现在听到医生这样说,让他真的有些小小惊讶。
也就是说,聂然在那两个月里两次大出血过。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这样虚弱,一有训练就会倒下。
“为什么没有向上反映?”季正虎的神色严厉。
这人虚弱成这样,晚上还不睡觉加餐训练,那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躺在床上的聂然听宋一城替已经隐瞒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无谓地耸肩,“事情那么多,忘记了。”
“……”季正虎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忘记了?
见鬼的忘记了!
聂然看到季正虎脸色不善的样子,捂着脑袋,很是虚弱地道:“我好晕,我先睡一会儿。”
然后就此打住了这段对话。
季正虎被她这番拙劣的表演气得脸彻底黑了,却又对她毫无办法。
在这些受训士兵里,就只有她敢这样,甚至还带坏了一批人。
如果在往常季正虎肯定对她严惩不贷。
但,不知何时开始,他渐渐对这个和部队格格不入的女兵改观了一些。
尽管现在的她还是那么的没有规矩,做事剑走偏锋,不怎么服从上级。
可,她开始学会不再和教官针锋相对,努力完成训练,做任务也很是尽心。
现在更是知道,她为了战友输血输到休克。
季正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群人愿意冒着被惩罚的后果,也要这样护着她。
不是个好士兵,也应该算不上好战友,却有应有的担当和责任意识。
如果将来她能一直走下去,性子经过时间的磨练,或许会是个不错领头人。
季正虎看她像躺尸一样装做一动不动的样子,也懒得戳穿,转身就离开了。
尽管看上去很生气,临走关门的时候手还是微顿了一下,放轻了手脚。
听到走廊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聂然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旁的宋一城站在床边,语气里有些不甘,“下次再这么被人抱着进来,我不会就此沉默的。”
“嗯,多谢。”聂然点头,道了一声谢。
结果,没成想宋一城脸色忽然多云转晴,微笑地道:“这算欠我两次了吧?”
聂然挑眉,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你还没有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宋一城恬不知耻地继续微笑。
聂然顿时无语,“吃吃吃,等我下个月拿到请假条,我就带你去吃。”
这家伙饿死鬼投胎吗?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是要请吃饭?
对于这种老套的追女孩子的手法,聂然无论是在前世还在今生都没有遇见过,所以她真的就以为他想敲诈自己几顿饭。
当然,这个事情要是让宋一城知道,肯定郁闷到吐血。
约到自己心仪的人,宋一城表现的无比开心,他愉悦地道:“不用,我们就在食堂吃。”
聂然躺了回去,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食堂?我午饭时间只有五六分钟,你确定跟得上我的节奏?”
“谁告诉你吃午饭了,到时候等我消息。你现在好好休息。”宋一城很是神秘地冲她笑了笑,然后又坐回了椅子上,拿着报告看了起来。
聂然赶不走他,无奈之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面对外人,在清醒状态下,真的无法安心入睡。
三小时后,点滴打完,聂然拔下了针头,从床上跳了下来。
离开前,她对宋一城说道:“我有事还会来找你的。”
事关药物,她自然是比不上宋一城的。
到时候查这些药品还是需要他帮忙的。
宋一城很理所当然地道:“哦,那到时候追加几份饭。”
那无耻的样子,聂然决定还是无视比较好。
离开了医务室,她就直接朝着宿舍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所有人都已经下课,往宿舍走去。
她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李骁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存在,甩掉了何佳玉他们,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又是低血糖?”
聂然掀了下眼皮,嗯了一声。
李骁侧目看了她一眼,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有需要,告诉我。”
聂然同样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最后点头,“知道了。”
两个人并不多说什么,并肩走在最后面。
何佳玉没过一会儿就发现李骁不见了,在人群里来回望了很久,才看见她和聂然走在最后面。
她一看到聂然,急忙跑了过去,担心地问道:“然姐,你好点了没?没事吧?”
“没事,打了个点滴就好了。”聂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快吓死我了,上次在水里待了那么久,这次直接从半空中掉下来,海陆空,你占了两样。”何佳玉一脸后怕的样子嗔怪着。
“我没太大的问题,休息一晚就好。”
“什么休息一晚,季教官说……”话说到一班,何佳玉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哦对,季教官说让你醒过来之后抽空去找他一次。”
找他?
刚不是才见过吗?
怎么又要找她了?
“好,我知道了。”聂然应了一声,转而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教官的办公楼。
聂然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季正虎的声音,“进来。”
不在训练时间,她的态度就更加的随意了起来,推开门看里面没其他人,就问道:“你找我?”
季正虎也不计较她的态度问题,直截了当的就对她说:“鉴于你曾经休克过,为了防止你接下来的训练再出现问题,所以我上报给了营长。”
上报给营长?
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
聂然自觉不妙,眉头拧了拧,“营长怎么说?”
季正虎照实地道:“他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聂然当下也没有再拖拉,退出了季正虎的办公室,就往隔壁一栋楼走去。
上了楼,似乎是刻意在等她,李宗勇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上。
聂然站在门口敲了下门,低着头正在看文件的李宗勇听到声音后,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
“进来吧。”他合上了手里的资料,笑着道。
聂然依言走了进去。
她的身上是没来得及换下的训练服,下午的训练使得衣服上在沙地里匍匐的泥土,脏兮兮的。
但她的眼底却很是明亮,没有半点狼狈的神色。
“怎么样,身体很糟糕吗?”李宗勇在看到她的衣服后,问道。
聂然淡淡地道:“没有什么问题,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全面检查?”李宗勇虽然话里话外还是不放心,可是嘴角带着笑意,全然没有任何的担忧的神情。
聂然摇头,“不用。”
李宗勇像是早已知道了这个答案,“我就知道我说服不了你。”
知道还让她来?
聂然挑起了眉梢,带着不解地眸色看着他。
对于李宗勇这个人,聂然所表现出的一直都非常的乖觉。
除了他对自己的友好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是霍珩的老师,是霍珩最为敬爱的师父。
倒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
而是,霍珩都能如此的腹黑,那他的师父说上一句千年的老狐狸都不为过。
可偏偏这只老狐狸能对自己总是那么的友好,谁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没有任何胜算和把握之下,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去避开。
她谨慎地看着李宗勇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只手机,递了过来,“他很担心你的状况,打个电话过去吧。”
聂然愣了愣,眼底深处流露出了一抹诧异,“你和他说了?”
李宗勇很是坦白地道:“他在电话里拜托过我,你一有事情,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聂然猛地握紧了拳头,心头没由来的蹿起了一股怒气,却还要努力克制,“你可以隐瞒他。”
李宗勇笑着摇头,“这臭小子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郑重的拜托过我,所以我不想隐瞒他。”
不想隐瞒他?
李宗勇那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聂然心头那股火气彻底冒了上来。
她跨步走到了桌前,双手直接撑在桌沿边,咬牙切齿地道:“他现在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根本不能过来解决,与其这样又何必让他知道,让他分心!”
李宗勇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并没有太多的不悦,反而悠悠地笑问:“你这么激动,话里话外每一句都在为他着想,是在为他担心吗?”
他的那一句话犹如兜头的凉水瞬间将她的火气浇得一干二净。
激动?
为他着想?
担……担心?
聂然怔愣在了那里,神情有些恍惚。
李宗勇呵呵一笑,像是已经得知了答案,“看来他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了。”随后就把手机再一次地递给了他,然后又指了指身后那间会议室,“既然不想让他担心,就打一个电话过去吧,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聂然在看到那个已经手机壳子都有些掉漆的老旧手机推到自己面前时,这才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李宗勇带着笑意的愉悦神情后,她才恍然大悟。
该死的,被这只老狐狸给阴了一把!
果然她的第六感不差,离这只老狐狸就应该越远越好。
聂然憋着那一口郁闷气,拿着手机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进了里间的会议室。
关上门,她打开了手机,那是一台老式的翻盖手机,没有任何的功能,只能够打电话。
通讯录里面也只有保存了一个号码。
她按了下电话键,那黑白的显示屏显示着连接两个字。
还听到嘟地一声,显示屏上的连接就变成通话中。
很显然,电话那端的人真的等这通电话等了很久。
聂然才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没张口来得及说一个字,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里透着满是焦躁和不安,“她人呢?还好吗?没事了吗?真要是不行,就是打晕也要送去医院!不,要不然我回来一趟吧?这妮子聪明的很,一般人制不了她。”
说着,电话里头就传来了细细索索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应该是他在换衣服。
电话这端的聂然在听到他那匆促的声音,心里头一股情绪难以言喻,她及时地开了口,“是我。”
那端细细索索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过了半响,那端霍珩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身体还好吗?怎么会半个月内晕倒了两次?”
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焦急,反而很平稳。
可聂然听得出,那平稳之下有多么的着急。
聂然故作轻松地道:“只是一点低血糖而已,没什么的。”
“你的身体检查报告还在我这里,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霍珩的语气隐隐开始有些变得不稳和急躁了起来。
“我真的没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聂然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电话那头的霍珩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再次沉默了几秒,接着继续道:“你等我。”
那短短的三个字犹如誓言一般沉重。
聂然眉头蹙起,她不懂霍珩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他?
他要来部队吗?
那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别来这里,也别在打电话过来询问我的状况了。”聂然的话很冷,也很决绝,完全不是和他在商量,而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让远在A市的霍珩只是从手机里就能感觉心头一瞬的冰凉。
就像是A市此时窗外已经呼啸而起的冷冽大风,吹得让人瑟瑟发抖。
而他被被吹的何止是身体,是那一颗用双手捧向她的心。
他握紧了手机,不敢挂断,也不敢吭声。
两个人都静默无言地握着手机,看着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的天色,各怀着自己的心思。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直到霍珩以为那头早已被挂断之际,忽地听到一声短促而又轻微地解释,“对你不好。”
那清冷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季节中,变得横生温暖了起来。
因为怕对你不好,所以不要冒险,不要去担忧,更不要分心。
霍珩愣了将近有五秒的时间,在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声音几乎是在颤抖中回应了她一个字:“好。”
在他的应答声响起后,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聂然手里紧握着手机,站在窗口眺望着远方黑沉沉的天色。
其实,对他说一句关心的话,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在这一秒,她必须要承认,霍珩对于她来说,好像是有一点点的不同。
算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他的亲近和对自己的示好。
而同样在A市的霍珩此时此刻正在自己私人名下的房子里,在这个房间内他足足等了六个小时,就为了等那一通电话。
站在窗口,他遥望着预备部队的方向,身上衣衫凌乱,分明是刚才电话里聂然的那一声喊,让他正在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手里还紧握着那只手机不肯放。
她刚才说……
对你不好。
一个向来自我的人,会说出这句话。
这让霍珩的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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