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章 春闱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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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恒回到卧室的时候,泽包子已经将小胳膊举到头顶,嘟着小嘴睡着了。秦玥正坐在他身边,轻轻拍抚着软绵绵的被子。

    秦玥侧脸,目光柔和,倩影沉静,一点都没有瑾泽醒的时候那般与他蛮横。

    周恒走到她身前,将手搭在她肩上。

    “张文义走了?”秦玥轻声问。

    “没有,他要住下……”

    秦玥诧异,“咱们家又多了一个孩子,可真没心思再照顾他了啊。怎么想着要住下的?”

    周恒静了一瞬,脸浮起淡淡的歉意,“明日他与我一起走……马上就春闱了,与他一道,我到了京城,能直接住到他名下的客栈。不然,恐是要睡马路的……”

    秦玥抚在瑾泽被子上的手微微一顿,似是完全忘了还有春闱这回事儿。

    她轻轻抿唇,当初怀孕瑾泽的时候就已经算过时间了,周恒肯定会在孩子一个月的时候赶考去,如今能拖到办满月酒,已经算是最晚的了,赶路都要加快马力的。

    说不失落都是假的。孩子还这么小,周恒就要离开差不多两个月,回来不知道瑾泽还认不认识自己的爹了……

    秦玥干脆又停下,抬头看周恒,轻轻笑着。

    “那也好,有张文义在,你一路上肯定不会受委屈,吃的喝的倒是不用操心。不过咱们也不白用他的!相公住客栈,还是要将银钱留给人家,莫贪了人家的便宜。”

    “好。”

    “趁着儿子睡觉,我给你收拾收拾东西!”

    秦玥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周恒轻轻按下,“我都收拾好了,娘子不用着急。”

    周恒温柔笑着,眼中淡光闪烁,些许柔情些许宠溺。垂眸看看熟睡的小瑾泽,他道:“娘子坐着,我就陪着娘子和瑾泽。”

    秦玥一笑拉他坐在床边,一凑近泽包子就满是奶香味儿,稚嫩又香甜。周恒笑的舒服,捏着秦玥的手,看着床上的小娃娃,妻子都在眼前,没有什么能比这单纯的一家子更给人快乐满足。

    “哎呀!”秦玥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敲敲周恒的胸膛,“你一直呆在屋里,谁去管着外面一摊子的人和事儿?”

    “连程和秋闱都在外面,咱们家那么多人,都是一个顶十个,用不着咱们操心。”

    “连程还行,秋闱嘛……他不把外面当游乐场就行了!”

    周恒将秦玥的手攥在手心里,又暖又嫩,手感极好,“放心吧娘子!”

    “哦。”

    秦玥看一看被子里的小瑾泽,泽包子的握着小拳头,舒服地举在头顶上。

    这样的姿势真的舒服?秦玥一边想着一边手痒痒地将他的细胳膊掰回来,安生的放在身侧。

    看小脸还没自己的手掌大的宝宝睡姿端正,秦玥猫一样抿着粉唇笑起来,静悄悄的。

    将目光移到周恒身上,她道:“在外面多注意身子。反正你是跟着张文义去的,有什么事就找他……”

    “还有!”秦玥突然之间就严肃起来,温热的指尖稍稍整了下周恒的衣领,“在京城一定要小心,什么达官贵人倒是不可怕,怕的都是走狗小人,纨绔子弟。”

    “你啊……是好性子,该不会轻易招惹上什么人……但是也得注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张文义有什么约定协议……”

    最后一句,秦玥是扁着嘴朝满目惊讶的周恒说出的,还顺手在他衣服上揪扯着。

    “玥玥……”周恒将秦玥乱动作的手握住,眉眼深沉,郑重其事:“我不会让你们有事。我一定,保护好你和孩子,保护好兄妹。”

    秦玥点头轻笑:“我知道!”

    张文义是商人,商人重利轻义,就算他是特异独行的那一个,也不必非得对自己这么个乡村妇人笑脸相对,重礼以待。秦玥也不会自恋的以为张文义看上了自己,而身边这个,就算在乡野小地还掩不住一身清质儒雅的男子,才是众人都琢磨的对象。

    秦玥轻靠在周恒肩侧,望着窗外明敞的光,想着不知几何的未来。

    当初她和邢晨被徐良辰打伤,她就有所怀疑。徐良辰,究竟是邢兴放水弄死,还是被人暗中埋伏致死。

    且张文义在梁城的地界上,拜访大大小小官员,一点不似只专注于生意的官家子弟。

    听说当今中楚皇帝年近五十,却因少年征战重伤根本,终日缠绵病榻。而皇帝膝下,皇子众多……

    很多人,都在围绕着一件事奔波,一件能影响很多人前程和命运的事,关乎中楚百姓之生计,关乎五湖四海之荣辱兴盛。

    夺权争位,派系站队,朝廷风云,总是如此。

    “哦——”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浅浅嫩嫩的低唱。

    夫妻俩一起转身,小瑾泽不知什么时候,又将搁在身侧的两条胳膊举到了头顶,嫩眼皮还紧闭着,倒是小嘴儿在突然发出一声后,正在缓缓合着,小模样可爱的紧。

    周恒整颗心都柔软的冒泡,瞧着唇角,满目宠爱,禁不住低下身子,在小瑾泽的嘟嘟脸上落下一吻。

    秦玥静静瞧着,等周恒直起身子,又拽了他的衣服,“我也要!”

    周恒柔柔一笑,也在秦玥嘴上吻了一下,摸摸她的头,“玥玥乖。”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瑾泽乖乖呆在石心怀里,看着自己爹娘吃喝。

    秦玥不时夹一块儿红的肉片在他眼前晃着,让他学着练眼珠的反应能力,一会儿又夹上青菜,把泽包子忙了个坏。

    看秦玥在自己眼前绕过,就直接扔进了嘴里,他也张着嘴,使着劲儿往前抻,发出啊啊的叫唤。

    张文义不懂,瞥眼道:“都是孩子的娘了,还拿吃食逗孩子……唉!”

    秦玥轻哼一声没理他,却还是在小瑾泽脸蛋上轻刮了一下,惹得他啊唧一笑,喷出一溜口水。

    石心笑着抹去泽包子的口水,呦呦地逗了他一下,“主子,您先吃饭吧,一会儿再来和泽哥儿亲热。”

    秋闱也学着秦玥,夹了竹笋在泽包子面前晃,却没将他一直盯在秦玥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秋闱一扁嘴,手不稳,将笋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周恒:“秋闱,老实吃饭。”

    “哦。”

    不情不愿转过身,秋闱大口喝了玉米糁子。一抬眼,正好看见张文义好整以暇的目光,顿时将手一指。

    “爹,张大爷也没好好吃饭!”

    “咳,咳咳咳……”

    张文义偏头,捂着憋咳的涨红的俊脸,一脸郁闷受伤。

    秋闱看起来明明跟自己是一个年龄段的,凭什么要叫自己大爷?!还有,周恒到底是为什么是他爹啊!

    阿正嘿嘿笑,连程大手放在阿正头顶,轻轻刮了他的头发。周雨和周勤也是咯咯笑。石心将怀里的小瑾泽晃了晃,圆润的指尖挠着他的肉下巴,将他逗出一连串咕咕嘀嘀的响叫。

    张文义好不容易将嗓中呛住的不适咽下去,气呼呼瞪着一双桃花眼,“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秋闱摇头晃脑的呼噜了一口糁子,没搭理他。

    周恒淡淡道:“我救了秋闱,他脑袋受伤了。”

    张文义皱眉,明显不相信。秋闱的武功定是不弱,能受伤被周恒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救?怎么可能!

    秋闱看他一脸探究的样子,顿时将碗往桌上一磕,“我就是爹救的!爹说我是从山上蹦下来的!”

    “好好好,是,你是他救的!”

    “算你识相!”秋闱竖起大拇指往鼻子上一蹭,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

    除了小瑾泽不时发出一两声类似好奇的“咦、哦”声儿,饭桌上一片安静。

    张文义不时看向周恒,到底是不太相信秋闱是以这样的情况进到他家的……

    此次春闱由太子主持监考,大皇子的人已经坐不住了,势必要先从一拨学子新秀中挑一批出来培养。若是此时周恒这边出了问题……他不敢想……

    周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朝他淡淡笑着。

    及其安抚人心的笑,却让一个不经世事的书生对自己久经商场的人发出,张文义突感哪里不对。

    “爹,我吃完了,我要去睡觉!”秋闱将碗一搁,嘴巴一抹,直愣愣盯着周恒。

    天虽已经黑了,但到底是刚吃完饭……他平日都是在客厅跟阿正玩上很长时间才去睡的。

    周恒没说话,他拽拽周恒的袖子,“爹,我要去睡觉。”

    “既然你想睡,就去吧!若是睡不着……”

    秦玥:“就数绵羊!”

    秋闱点头,“知道了娘!”

    他又凑到石心跟前,将小瑾泽细细看了看,低低道:“弟弟又长大了……”

    泽包子晃悠着将大脑袋点点,嘴里仍是不变的哦哦声。

    秋闱一笑,白净俊美的脸顿时纯挚的如幼儿一般,光华四溢。

    泽包子仿佛很高兴,咿呀一叫,穿透了窗纸。

    “弟弟乖,哥哥去睡了!”秋闱轻抚了小瑾泽的头,笑嘻嘻的走了。

    一整夜,周恒都抱着秦玥娘俩。泽包子中间只咕咕唧唧醒了两回,都是被尿湿了的尿布弄醒的。周恒低声安抚着秦玥让她睡,自己轻手轻脚将尿布换了,就又轻抚着泽包子入睡了。

    次日一早,周恒睁开双眼的时候,小瑾泽竟然已经睁着忽灵灵的大眼望着自己了。

    周恒心中一滞,不知一股什么滋味霎时冲向四肢百骸。

    他无声无息的吻上泽包子的小嘴,朝他柔柔一笑。泽包子将手臂软绵绵挥着,不住将小嘴吧砸着,嘴角冒出一团小泡泡。

    周恒轻轻拭去那些泡泡,泽包子不高兴,将厚实的手臂上的袄子打在他脸上,嘟嘟响。

    秦玥还没醒,一向不老实的睡姿也在有了瑾泽的时候变的安稳服帖,侧卧着,手臂轻搭在泽包子的小被子上。

    周恒急忙将食指竖起,搁在自己嘴边,对着小瑾泽做了个嘘的动作。

    泽包子还是浅浅哦了一声,手倒是停止了动。

    奈何秦玥已经醒了,迷糊中看见周恒半起的身子,搭在嘴边的手,和瑾泽挥过的胳膊,迷蒙的睡意突然就全醒了。

    “要起了?”

    “恩。”

    “起吧,难得儿子今天醒的早。”秦玥微微哑着嗓子轻声道。

    “……恩。”

    抱着泽包子站在清寒的门口,天际才刚刚泛白,呼吸时有淡淡的哈气。

    要带的东西都已经装好,周恒凑在泽包子脸前,低低说着“要记得爹的样子,等爹回来可别将爹忘了”。

    秦玥浅笑,腾出一只手来将他的衣袍抚的平直,“走吧,我每天都念叨你,保证不让儿子把你忘了!”

    周恒点头,“还有你娘子,也别把相公我忘了……注意身子,让石心小雨他们看着瑾泽,你多休息。”

    “知道。”

    秦玥将他的衣领子紧紧一揪,周恒被迫着往前伸了脖子,安静的带着疑问看她。

    “早就听说什么考上大官的人丢妻弃子……你可别让我成为活寡妇……”

    周恒苦笑,将秦玥抱在怀里,恳切在她耳边道:“一定不会!周恒发誓!”

    泽包子在秦玥身前踢腿儿,秦玥忙将周恒推开,看看儿子被夹在中间的憋屈样儿,赶紧哄着,小娃才扁着嘴看向了周恒,不再闹脾气。

    “有你一句话就成!走吧!”

    周恒直直望着母子俩,浅浅蹙着眉,终是挪不动脚步。

    张文义适时走来,将他的肩膀一揽,拉向马车。

    “秦玥啊,我们可走了!安心在家烧个香,祈祷周恒能考个状元回来!你就等着做状元夫人吧!”

    张文义将周恒塞上车子,自个儿探着头,却捏着另一侧的帘子,不让周恒掀开。

    他朝泽包子挥挥手,露出一个俊美的笑:“回家吧,外面冷,别冻着你儿子!”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秦玥从肺腑间呼出长长一口气,轻拍了小瑾泽两下,转身往家走。

    “哇——”

    秦玥两脚刚踏进家门,怀里安静了一早上的小瑾泽突然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起来。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极为伤心,眼圈红彤彤一片,眼珠子不断往下掉,霎时湿了脖子一圈。

    而此时,马车已远离村子,周恒听不到丝毫声响。

    这孩子,是不想他操心留恋呢!

    秦玥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哦哦的哄着,直到将院子转了一圈,说尽了好话,他才意犹未尽的抽搭了几下,撅着小嘴止了哭。

    “知道你想你爹,你爹是去办正事了,回来给你戴顶高帽子,好不好……”

    泽包子将脸一扭,望着蓝盈盈的天,小巧翘起的鼻子下咕嘟冒出一条清鼻涕……

    “噫——”秦玥嫌弃叹了一声,从石心手中接过小手绢,将他鼻子下面的清涕擦掉。

    “要做个干净的宝宝,擦擦鼻子洗洗手,瑾泽最乖了!”

    在周瑾泽哭哭笑笑,玩玩闹闹拉臭粑粑的折腾中,终于到了阳春三月二十日。

    秦玥抱着小瑾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阿正拿着一枝嫩绿的柳枝,在包子眼前晃来晃去,惹得他一阵欢笑乱动,在秦玥怀里猴子一样扭磨着。

    阿正觉得是时候给他了,就把柳枝在他眼前定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放到他穿着厚实实棉裤的腿上。

    泽包子啊地叫了一声,挥着手想像小叔叔一样拿着绿条条。可惜他穿的是包脚包手的连体衣裤,小爪子根本就没露出来,动着胳膊都出了一身汗,却把柳条给晃到地上了……

    小瑾泽嘴一扁,响亮的哭腔还没响起,阿正就眼疾手快地把柳条捡起来举在他眼前了。

    秦玥笑着揉揉小瑾泽毛茸茸的脑袋,“瞧你小叔叔多疼你,每天上山给你找新鲜玩意儿!这可是第一棵冒芽的树呢!儿子,喜欢吗?”

    “呀呀!”

    泽包子盯着柳条,嘴里唔噜噜发着声儿的时候,石青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还拽着一个人,跑的呼哧呼哧的。

    秦玥一看,竟是仙客来的姜先同掌柜,惊讶道:“怎么了?”

    “主子!姑爷他考中了!会,会元啊!姜掌柜说是最高的名次!”

    石青一脸喜气,到秦玥跟前就开始乱跳,落在小瑾泽身上的影子一晃一晃的。

    姜先同腆着沉重的大肚子,喘着气点头:“是,是,考中了,会元!好得很哪!我们主子让先来,给你,给你……”

    秦玥轻笑着,“慢点慢点,歇歇再说!石青,给姜掌柜半个凳子来!”、

    “诶!”

    小瑾泽见到这个从没见过的人,歪着脑袋瞅他,小嘴咧着呵呵出气儿。

    姜先同坐下来,擦擦头上的汗,瞧着盯着自个不放的包子,笑呵呵捏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周娘子啊,周恒现在在我家主子的客栈里住着,喜报直接就送到那儿去,不往咱们这儿来了。主子让我先来跟你说一声!”

    “进到前几名的学生还要在四月初进行殿试,由皇上直接考核。中间就差了这几天,不够一次来回,周恒就住到殿试之后才回来了。你安心等着就好,不管最后成绩好坏,周恒能留在京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秦玥面上只是比刚才更灿烂一些的笑容,将一张芙蓉面染得红润妩媚。

    早就知道周恒是有大能耐的人,他们总算是等来这一天了!

    “多谢姜掌柜来报信了!”

    她将小瑾泽揽紧了,眼光瞟了石青一下,石青马上去找了石心,要了十两银子来,笑呵呵塞到姜先同手里。

    “不敢不敢!”姜先同忙着将银子扔下,“是我们主子的吩咐,都是分内的事儿,这是喜事,我也愿意来这一趟,不能要你的钱哟!我这就走了!”

    他根本就没再坐下,一边转身一边又道:“你家孩子真是俊,跟周恒一个样儿,以后保准也是个状元料子!”

    姜先同跟被贼追似的跑走了,秦玥再看石青,那小子一笑,抓起银子跑了出去……

    阿正止不住的笑,凑在秦玥腿跟前,轻碰着小瑾泽的脸儿。

    “嫂子,大哥是要做官了吗?以后大哥是不是也有俸禄,咱们不用一直花着你挣的银子了?”

    “是有俸禄,但是该不多的……怎么?不想用嫂子挣的钱?”秦玥也揉揉阿正的头,引来泽包子一声争宠的叫。

    阿正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嫂子做声音很累……若是大哥也有俸禄,嫂子就能歇歇,不做生意了……”

    他抬手揉揉小瑾泽的头,泽包子就懒懒的安静下来,眯着眼儿任他摸着。

    “这个啊?你看过嫂子近一年做过一件有关生意的事儿,还不都是你大哥接手过去的?”秦玥笑笑,很欣慰到这个时候,阿正还能想着自己的劳累。

    “做官,特别是做清官,向来都是两袖清风的。咱们家啊,不做生意也得做,这样才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再说了,这是嫂子的兴趣,就想医术一样,是我愿意做的事儿!”

    阿正似懂非懂的样子,倒也是乖乖点头了,笑着摸摸泽包子的脸,“真是滑,比起的还滑呢!”

    泽包子咧嘴笑,嘴巴一下子叼上了嫩绿的柳枝儿。

    秦玥笑着把柳枝从他嘴里抽出来,“臭小子,想吃柳叶儿了?过几天长出柳絮做点给你吃点糊糊吧!”

    周恒在春闱高中会元的消息,只仅限于家里的人知道,他们都没有声张。一个会元算什么,考中状元,才是真正值得放炮庆祝的事儿呢!

    倒是李君业过来问了一句,秦玥只说还不知道消息,估计得等到周恒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