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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六章李大胆出事
徐国绪虽然权势大,但品级却不高,还没有王况那样可以直接任命流外官的权限,而且王况能直接任命,那也是他的仪同府司的待遇的权力,并不是他的品级权力,仪同府司只比开府仪同三司低一级,效果不同,开府仪同三司是固定的正一品待遇,而仪同府司则是浮动的,有点类似见官大一级,但也不全是,最高也只能到从三品,也是没法和长孙无忌及程老魔王他们比的,他们可以任命从九品的官员,不过却是没人用过,谁都小心翼翼的,这个任命权,可是双刃剑呢。
只有王况没这个顾虑,他一介散官,没有实权职位,当然不用顾前顾后的,可以说,王况是李唐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有权任免实权职位官员的散官,若要严格说起来,王况的权其实还真不小,不过王况也是明白,他有这个待遇,那和他的特殊地位是分不开的,如果他王况现在担任了某个实权职位,那么这个权力自然也就要被李世民给收了回去。
内府里可不光光全是寺人的,内府也有自己的器监,也有自己的作坊和田地,也还有一些需要经常到外地去采买的人员,这些人就不是寺人了,比如说皇庄里的廖小四。通常,内府会在一些产出地放那么一两个人常年驻扎,为的是监督产出物的质量,比如说前年就往建宁派了两个人,一个负责监督要送到宫里去的瓷器的质量,这时候可还没有官窑的说法;一个负责挑选那些好的莲子,这俩人都是住在县衙门里,也没个专门的官职。
但是面对金钱鱼,徐国绪却是心了,就因为王况的重视,虽然他现在还不大清楚王况要金钱鱼来做什么,到底有什么功效,但王况说的,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错的,所以,徐国绪这回是打定了主意,专门为金钱鱼搞个办事处来,办事处这个词还是他从王况那听去的,不过以前没怎么放心,现在喝了点酒,晕乎乎的就想起来了,都说喝醉了的人,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只不过这个明白是当时明白,过后就忘了的。
黄而娃见徐国绪喝醉了,就看了看王况:二兄,可是当真
不假,会设个办事处,这事你就放心去做就是,有某在呢,不用怕他明日里酒醒了不认帐。王况笑了笑,向前两步,招呼黄大一起,把徐国绪给扛了起来,光是王况一个人可扶不起徐国绪这个胖子,喝醉了的人,全身都软,就像一摊烂泥,你扶了他左边,他右边又垮下去了,扶了他右边,头又耷拉下去了。
嗌二郎你啥时候多出了个脑袋出来徐国绪本来坐着是挺稳当的,说话也不算有多含糊,但一扶起来,酒劲就头了,看见的是两个王况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眯起眼,想伸手去摸王况的头,却是软绵绵的抬不起手来。
死胖子,一出了宫就浑然没了个正形,这么点酒也能喝得烂醉。黄大一边扶一边嘀咕。
谁说某喝醉了某家可没醉,心里明白着呢,大郎你刚递过来的是蜜糖水,是不别以为某家喝了几口酒,就真的分不出来,嘿嘿,某明白着呢。
把徐国绪扶了进去睡下,王况又出来喝了几杯,刚被许老头拉过去磨叽了半天,又有点饿了。黄而娃面有愧色:二兄,某真真无用,劝不住徐统领,不然也不至于此。
不怪你,这是他自己要吃酒,你劝也是无用,要是某就不劝,由着他吃去,他这也是在长安呆久了,一出来,难免就心情畅快,多喝点也是无妨的。黄而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怎么样想出个章程没有某建议你呀,抽个时间回去跟知远兄商量商量一下该怎么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么。最好能得到使君的支持,那么开展起来就可以施展开手脚了,若是没有地方的支持,你这驿站,也就只能还是如此,小打小闹而已。若是有了他们的支持,你以后的成就,不会比知远兄差,那么你们黄家,就也一门出两吏,算得是个名门了。当然如果黄而娃真的做成功了,他的成就就绝对远非一个县令的品级那么简单,那可是一国邮局的局长啊,至少也是个和一州刺史相当的人物,要是影响力大了,甚至能盖过道御史去。
想要将民间信件纳入到驿站的日常工作中来,可不光光是人力这么简单,人力好办,大不了把长溪黄家的子弟都拉来专门从事这个行当就是了,可道路这一方面,却是需要地方的配合的,而且,驿站的民间信件函使还要有一定的通过优先权,这也需要当地的配合,要是跟地方没有沟通好,人家给你使个绊子,吃亏的还是自己。
第二天,日头才刚跳出海面,王况就被港口方向传来的一阵阵号角给吵醒了,王况有些纳闷,这号角应该不是日常的号角,否则昨天应该也会吹响的,军营里,突然的吹响并非平日固定时段的号角,必定有事。
正要下床穿了衣服去看看,就听得门被敲的砰砰作响:小东家,小东家,出事了。
王况大惊,这是黄大的声音,以黄大沉稳的性子都能来敲他的门,这事情必定不小,而且和自己或自己的人有关,他也顾不穿衣服,直接披在身,就三步并两步的去打开了房门,门外,果然是黄大,一脸的焦急。
什么事能把你黄大给急成这样
是李大胆,是李大胆啊,他被人打杀了黄大也不管王况是不是穿好了衣服,一把背起王况就跑。
怎么会王况突然觉得轰的一声,脑子一阵阵的发麻,他还清楚的记得,这次他从建安动身来东治港的时候,李大胆的老母亲还托王况带了一身她亲手缝的袍子过来,央王况在东治港寻了人给李大胆捎去,说是怕春来孤身一人在外面跑冻着了。那一脸的的思念和慈祥,让王况都不忍心告诉她说其实李大胆也就是李春来在建南以南那个地方是没有冬天的,因为那样一来,会让老人家因为儿子没法子穿她缝的袍子而失落。
具体情况不大清楚,某也是刚听王将军派来的人说的,说的不是很清楚,只说李大胆被人打杀了,要某来通知小东家赶快去军营大帐,王将军请你去议事,他自己则要赶着回去跟他家人告别,说怕是要开拔了,刚那号角就是召集号,三通号响后,队伍就要集结完毕。水军不同陆军,陆军以鼓为号,但在海,鼓声容易和海浪声混在一起,所以就改为用海螺吹螺号。
黄大的脚下步子很快,半柱香的工夫,就把王况给背到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军士见是黄将军背了个人过来,也没查腰牌,就放行了。对这样的兵士,以王况的想法是不会责备他的,做人就要懂的去变通,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他拥有通行的权力,却还要纠结于一个腰牌,那就是死板不懂得变通,王况是不看好这样的死心眼的,这样的人执行起命令来自然是一丝不苟,但永远也成不了将才和帅才,因为他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灵活,说难听点,就是死心眼,将领当然喜欢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部下,当然要褒奖了,但王况不喜欢。
不大工夫,王况就被背到了军营正中的大账里,说是大账,其实只是个叫法,意思就是一军统帅办公所在,并不局限于非要帐篷的,眼前的大帐就是一个典型的固定建筑,一个衙门。黄大一路的飞奔进去,直到了正堂门口,才把王况放了下来。
正堂的正中间,一副担架,担架躺着一个人,王况前去,果然是李大胆,不过让王况稍微缓过一口气的是,李大胆还活着,只不过气息微弱罢了。
大郎,传我信令,十万火急,把应郎中调来,记得不要让建安那边知道大胆出事了。见李大胆命还在,王况的心安定了许多,连忙叫黄大。
黄大应声而去,他一路背着王况飞奔而来,却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王况对这时代的用语实在是有些无语,打杀了,可以是杀了,也可以是打了,但二者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前者死人,后者人还活着,一死一活,这个刺激可不小。
定下神来的王况,这才看到王霖泊正站在自己身边,边围着一圈的将领,其中有不少人是熟面孔,都是建安子弟,看来这个水军的将领里,建安子弟还是占多数的,谁让平东瀛的功劳太大呢,那么大的功劳就只几百人分,所以个个都蹿得很快。也有些陌生的面孔,他们也是没见过王况的,但昨天王霖泊亲自陪同王况去船厂,穿军营而过,他们都知道,是以对王况能指挥得动黄大也是见怪不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况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心里直骂,也有些怪武元庆,你手下也太窝囊了,三百人保护一个人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