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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回城已经有几天了,但一直没露面儿。以至于我们都认为他一定是吃老鼠上了瘾,或是被哪只母猫给收编了。
事实上他终于回家了,在他母亲面前撕心裂肺的大哭了一场,随后把自己关进小屋整整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他只干了一件事,把从沽源带回来的蚕豆按个儿打洞,之后用红绳串起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们几个正疯狂的叠猴子,黑子带着膀胱兴奋的跑进宿舍,神秘的告诉我们:
“同志们,两件大事宣布。”
大家慌忙从猴子身上爬下来,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好事啊,猫屎那小子被北京理工录取了,一大早跑回青龙报喜,说好了晚上要了钱就回来,大家好好整一顿,去去晦气。”说话间黑子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哀伤。
见我们都不说话,他明白或许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第一件大事的气氛和效果,于是抖擞精神,清了清嗓子:
“自从我被开除以后,我用了十几天时间一个人单独思考,回想我这四年,我感悟了很多。昨天和猫屎深聊了一下,上学是为了什么?知识,经历,文凭,都是些什么东西……”
“黑哥你没事吧,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被丧宁俯身了吧!”猴子关心却带有诧异的询问着。
黑子狠狠扔给猴子一根555。
“你别插嘴,叫我说完,这些是我几天来不睡觉的感悟,你们才大二还不会感觉到,所以好好听着,这是钱买不到的精神财富。”
猴子用舌头添了添555,眼睛一亮:
“呀!真烟,你继续啊黑哥。”
望着猴子这个简单的单细胞动物,黑子会心的笑了:
“还记的我大一时候,教哲学那个老太太说,许多人把上学当作一座桥,一座从乡村到城市,从小工到老板,从穷人到富翁的桥。桥,走过去了,便扔到身后,不再去看,不再去走。但桥是一种不好走的路。所以有些装比的人常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因此过桥,有好处,也有危险。再说上学,或许有的人会过的更好,但也有的人连自己都不能养活。世界就是这样,没办法。所以啊那哲学老太太说了这么多,其实她自己或许都不明白上学倒底有何意义。
有人说上学是为了文凭。这样的傻比大有人在,而且不是少数。在学校里混,混了四年,拿到了一张文凭,然后再凭着这张文凭去找工作,养活自己还有家人————如果找不到工作,那就让家人养活自己。我操~太傻比了。
知道傻比们脑子里文凭是什么?我感觉那是他们亲爹。有j8的用啊,无非是张证明你花了多年时间呆在学校里的纸片,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代表什么意义。拿来擦屁股都嫌硬的破纸片!”说完黑子狠狠地一拳砸向墙壁。
膀胱赶忙上去奉承:
“老大下乡以后就是不一样,这口才,当年就是因为你没有参加,学校辩论大赛咱才会输给信院。对了,老大吃到老鼠了吗?啥味儿啊?”
黑子一把把膀胱推到一边,严肃地说:
\"油嘴滑舌,居心叵测,拉出去自摸5分钟!\"
大家附和着:
\"没错、没错,膀胱这小子典型的太监样。\"
大笑的功夫,只见黑子从包里拿出了一串豆子,然后当宝一样地挂在自己脖子上,嘿嘿一乐:
“这是临上车的时候,村长媳妇送的。我觉得吃的意义不大,就串起来挂在身上,它代表我内心深处的信仰,我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说完屋子的人更呆了,大家惊讶这还是黑子吗,他去的地方在哪里?那送他豆子的村长媳妇是巫婆吗?
不过黑子并不关心大家的表情,亲了一下豆子项链后,继续进行思想教育:
“膀胱你自摸好了吗?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如果说不上学是文盲,那上了学依然什么都不懂的又是什么?记得古时上学的人大多会被称为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又有一句话:一流的智商经商,二流的智商从政,三流的智商做学问。注意啊!!!现在我隆重宣布第二件事!!!”
其实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黑子居然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认识一年多了,一直认为他是个头脑简单、义气过人的江湖中人,他脱离这个社会,他的存在应该凌驾于现代社会之上……“
大家彻底被惊呆了,脑子里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想着他将要做什么,那标准的悍匪外貌,过人的体力和不要命简单思维,难不成他要与社会为敌……忽然黑子把声音调高,一本正经的说道:
“哥们准备出国下海了,从此脱离苦海!咱知识分子也到了该改变一穷二白面貌的时候了。”
众人一听更是大惊,猴子一乐:
“中国难道已经放不下你了?黑哥啊,现在非洲经济还没有达到咱解放前的水平,别冲动啊!”
“谁tm去非洲啊,我要去俄罗斯!”黑子兴奋的大叫。
我有点忍不住了,大笑之余问他:
“你会俄语吗?你会用俄语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吗?来黑哥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黑子脸终于再现久违的自信,点了根烟,
“昨天那个童年好友和我来了一次深谈,见我仍是清贫书生一个。妈的!错了,现在tm连书生都不是了,就鼓励我下海捞一把。我觉的有戏,丧宁你不是会唱俄语歌吗,我算你一个。”
他此话一出,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慌忙说:
“算了黑哥,哥们就没有做生意的细胞,查家谱、追溯祖宗一百零八代,也没有—个经商的。我倒真想和你去俄罗斯,传说那边姑娘没结婚的特水灵,不过不成啊,就哥们这脑子和你做生意,就怕到时候连裤衩都赔掉了,光着屁股在异国他乡……”
黑子一听就乐了,
“怕啥,你是我兄弟,我能叫你光腚吗,你要不嫌大,我把我的给你穿。”
我顿时有点激动,
“那你怎么办啊黑哥?”
黑子一乐。
“比较凉爽”
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黑子拍了拍我继续说:
“其实哥们也没底,结果你猜我哥们怎么说————怕啥?我一个俄语字母都不识,就在俄罗斯赚了好几十万元,你身体比我壮,至少该比我赚得多才对。”
“我操!还要看身体,黑哥,你tm去俄罗斯当鸭啊?”老头哥一脸的坏笑。
“滚蛋!你tm才当鸭子呢,告诉你们我哥们其实就是个国际倒爷,在国内买很多东西,什么裤衩啊、乳罩啊、牛仔裤、珍珠项链、然后打包直接坐火车去俄罗斯,只要一进他们境内,每到一个站,什么赤塔、伊尔库茨克,那些像害了购物狂病的老毛子,一个个高举着钞票,一边问:斯果里嘎(多少钱)?一边从窗口把钱往里塞。等真到了俄罗斯,你手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
我一听乐了:
“啥?还tm斯果里嘎,好像你真参与了一样,你说的那是独联体时代吧,七、八年前你说这我信。”
“呀!还真不好忽悠你啊,还真懂点,不错,说真的呢。你们宿舍就你有点思想,别念了,和我去俄罗斯吧,我哥们主要是卖钢材的,不过他几年的确是靠卖裤衩什么的发家的。”
其实我们并不在意黑子出国会怎么样,是赚大钱,还是赔的光pp裸奔在异国他乡,这些都不重要。甚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黑子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最关键的是以前那个黑子不但活过来了,而且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有思想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半个月后,他拿签证站到我们前面,兴奋的告诉我们,后天他就出发了。
猴子算是最了解他的人,被惊的一哆嗦,认真的问他:
“我操!你玩真的啊,你咋想的?”
黑子第一次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
“钱是人的第六感官,没有它,你就无法充分地运用其余的五个感官,生活的出路至少会被堵死一半,等着吧!哥们要么变成大款,要么死去。”
走的那天,哥几个都去车站了,黑子激动的和众人抱了抱拳,亲吻过那串蚕豆项链后踏上了异国之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