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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意与王爷为敌,只是更不愿成为您的女人,至于守住雁门关,臣本来就没想过要依靠他人的助力。”
“好,很好,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南靖和忽然冷笑,“本王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凤云笙一定会成为本王的王妃。而你,绝对会为你今日的桀骛和狂妄而后悔。”
凤云笙只当没有看到南靖和那冷怒的脸:“如果王爷没什么吩咐,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作了一揖,便转过身打算离去,却不料南靖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一拉:“就因为本王曾经有亏于你,你便这样厌恶本王,丝毫不给本王机会?”
“有些东西,讨厌就是讨厌,并没有什么原因。”她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大步往前走去,没有丝毫的留恋与停留。
而南靖和,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油纸伞顺着那纤长的手臂滑落,那俊美无暇的脸上凝着悲伤,雨水沾湿了那羽睫,似是沾了泪水一般。
雨忽然变大,只是他却似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早已没有她身影的远处。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半边的天色,那隐匿在夜色里悲伤温柔的俊脸,突然变作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狰狞。
轰隆,震耳的雷声响彻正座小山,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与那白皙的手极不相衬。
他发誓,一会要让她为今日的行为所后悔,一定要她哀求自己娶她,一定要将他所受过的侮辱双倍奉还!
与此同时,北燕国牙账内。
宽敞的牙账里,站了两排一身戎装的男人,他们一致看着坐在主位之上的楼异,眼里尽是急色。
只是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急色,那如玉的脸上仍旧是亘古不变的淡漠,那皎皎如月的眸里,有的只是潋滟霜华。
站在左列之首的拓跋羽干终于耐不住了,他抱拳急声道:“将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不能再犹豫了,万一错过就后悔莫及了!”
站在右列之首的独孤朗点点头:“不错,我们的援军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敌人如今正是麻痹大意的时候,此时突袭正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错过此等良机,等他们有所防范,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经过之前一战,拓跋羽干和独孤朗在军中士兵心中的地位迅速滑落,尤其是拓跋羽干,在背地里已经有不少士兵对他指指点点。相反袁海和楼异,却因为那一次大战在军中建立了威信,如今军中上下都对二人敬佩有加。
拓跋羽干和独孤朗十分着急要建立威信,所以他们无时无刻都想要把凤云笙给杀死,拓跋羽干和独孤朗分别向家族求助,双方各自给了他们一万人士兵以作增援,如此一来算上守城的,他们手里就有将近七万人。
虽然和之前浩大的十万大军相比是弱了不少,但是之前死去的多是战斗力较差的,有些甚至是为了充数临时征来的,真正的精锐是前几批次,而且都被保留了下来。
而他们要来的两万人里,有大半都是他们家族里的精兵,有好些都达到地使之境,素质比起公家的精兵要更胜一筹。
这样算下来,虽然他们人数是少了,但战斗力不一定比之前的弱,相反可能更强,拓跋羽干和独孤朗都认为只要他们这次汲取上次的教训,绝不冒进,谨慎行事,那要攻下雁门关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金尓哈实在不明白,他们这位将军在想什么,他为何迟迟不愿出兵攻打雁门关,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将军,您莫非是怕了凤凌玉不成?”金尓哈也在那场大战里掉威望的人,此刻他只一心要找凤凌玉一雪前耻,“将军,您不要忘了楼将军是死在凤凌玉手里,您如今是他唯一的儿子,得为将军报仇啊!”
其实对于像拓跋羽干和独孤朗这个阶层的人而言,他们是很怀疑楼异是否真的就是楼胜的儿子,他们总觉得这个所谓的三公子,只是燕王随便找个稍微和楼胜长得有些相似的人罢了,毕竟连他们都不知道楼胜还有个儿子尚在人世,而连他们四大家族都不知道的事,那几乎就只有是不存在的事了。
只是无论真假,拓跋羽干和独孤朗都只会把他当做是真的看待,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和燕王是站在同一个利益点上的。
“金尓哈,你怎么可以以下犯上!”袁海瞪了一眼金尓哈,然后才看向楼异,“将军,您不打算出兵,可是有所顾虑?”
楼异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遮去了他的情绪。
“我有些累了,此事明日再议。”
“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将军今晚就做决定!”
“是啊将军,您还是先决定了再休息吧!”
众人纷纷抗议,袁海和军师石海韬见楼异面露难色,便解围道:“各位,或许将军真的是累了,你们就不要再勉强他了。”
“袁翊将,军师,我们知道将军很辛苦,但是比起可汗对我们的期望,比起千千万万北燕国百姓的期望,还有我们七万条士兵的性命,我宁可将军辛苦一点,我相信将军也是能谅解我的吧。”拓跋羽干道。
“不错,之前为了让敌人麻痹大意,我们已经耽搁了两天,如今不能再等了,敌人援军未到,如今雁门关只有两万左右,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必须立刻出兵!”
楼异看了一眼拓跋羽干和独孤朗:“雨中行军,二位觉得可行?”
两人微微一怔,对看了一眼,拓跋羽干率先道:“雨中行军自然会对我等有些不利,但事急从权,比起错失良机,末将认为这点不利还是值得的。”
独孤朗点头:“虽然下雨对骑兵的影响比较大,但是他们也未必讨好,如此相消,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差很多。”
“不知二位要带多少人去?”楼异问。
“四万人足矣。”独孤朗顿了顿,“而且是一半步兵,一半骑兵,带上攻城车和投石车,定能一举成功!”
“四万人加上投石车和攻城车同时跑在湿软的泥地上,你们觉得没有问题?”
一开始谁都没有想过这样微小的问题,但当楼异说出来时,他们仔细想后,便觉得的确有问题。
“如此人数奔跑于泥地之上,必定会使其不堪重负。”袁海眼里露出敬佩的目光,“还是将军思虑周全,是我等莽撞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只要分批慢行一样能解决。”拓跋羽干不以为然地看着楼异,“不知将军可还有其他顾虑?”
“敌人善于计谋,连日来的松懈难道就不是一个陷阱?十万大军因你们一时莽撞损失过半,为什么你们还不汲取教训?”楼异看着隐隐有些怒意的几人,“不管如何,今夜绝不可以突袭,还请各位回去吧。”
金尓哈还想说什么,可独孤朗却给了他一个眼色,独孤朗抱拳:“我等先行告退。”
说罢一众人便离开了牙账,而袁海则有些忧心地看着那些人,对楼异道:“将军,末将只怕您这样扫了左副将和右副将还有先锋的颜面,他们会对您心怀怨怼。”
楼异摇摇头:“袁翊将,你也下去吧。”
袁海自知自己失言,当下便抱拳道:“是,末将告退。”
待众人离开后,楼异才站起身,心念微动间,手里多了一支以千年寒玉所制的笛子。
这支笛子,是他师兄送给他的东西,自从他的师兄下山后,他便再也没有拿出来吹奏过,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怀缅故人而已。
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投落一片阴影,他凝视着寒玉笛,仿佛看见当初与师兄一起在后山里琴笛相和的情景。
他一直希望能再见到师兄,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形式相见。
还有凤凌玉,他从没想过杀害自己父亲的人,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敌人,竟是自己相识之人的儿子。
“这便是世事无常吗,师傅,您可是早已料到这一切……”
那低沉飘渺的声音在薄唇间吐出,化在风里,若有似无。
与此同时,北燕*帐内。
灯火下,三个戎装打扮的男子围在一起,各自的眉间都隐隐有些怒意。
“我觉得楼异一定是怕了那凤凌玉,说那么多都是废话,他根本就不想去攻打雁门关而已。”金尓哈一拍桌子,惊得茶碗跳起三寸,“要是楼将军泉下有知,知道他有个这么窝囊的儿子,定会被他再气死一次!”
“金尓哈,你就有所不知了,不是我们将军胆怯,只是他念旧情而已。”独孤朗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之前我就派人打听过那端木珣的事,那时我就发现了一个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