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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警方在田家的询问中再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线索,大宅子里生存的不二法门之一,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难得糊涂,所以这些粘上点猴毛就成精的家伙当然推得一干二净,什么跟白木桦这孩子不熟,昨天睡得早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诸如此类。△¢頂點小說,
所以警方现在唯一的侦察方向,只能是白礼峰了。
白礼峰跟田兴珏结婚有十七八年了,这个人,怎么说呢,用一个词能准确地形容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作妖。
事实上,他除了长得一副好皮囊外一无是处,而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就给了他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白礼峰与田兴珏是大学同学,不同于田兴珏基本上家里交足了赞助费才得以挤进那所挺有名气的学校,白礼峰却是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去的,那个时候的他,在学校人缘尤其是女人缘极好,哪怕他常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依然能够在任何场合成为焦点。翩翩浊世佳公子,遗世而独立,就是专门说那个时候的他的。
意气风发的他,引起了高傲小公主的注意,田兴珏自第一眼看到他,就开始为之沉沦。可是田兴珏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寝室里六个人一间房,其余五个没人能受得了她,在班里也没人喜欢她,那时候的田兴珏还跟现在不一样,脸皮比较薄,虽然也不讲理,但是没到现在不要脸的地步。她只敢小心地偷偷地暗恋,不敢挑明。害怕自己丢人。
学生时代永远都是单纯美好的,青春洋溢的岁月里,其他同龄人不会看你家里是否有钱,父母是否有权,只要有一方面的特长,都是可以让人简单地喜欢你的。白礼峰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被人捧得太高:他学习好、长得好、脾气好,根本就是个王子一般的存在。大三那年,还交了个温柔美丽的女友,爱得死去活来。
如果人生能一直这么一帆风顺该有多好。但是象牙塔里的童话总会有泡沫破灭的一天。白礼峰毕业后。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前面忘了说,他学的是个相当冷门的专业:高分子化学。听着挺深奥挺高精尖吧?现在也话有用,但是近二十年前,这个专业实际上的就业出路几乎没有。就像趴在玻璃上的苍蝇。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只可惜看得见去摸不着。学他们专业的很多人都是当初报考时分数不够被调剂专业的。
大多数同学,都纷纷转行,有家里早给安排好工作的。也有自己低下高昂的头,从底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的。总之,褪去了大学生的华丽外衣,他们开始真正面对生活。
彼时的大学生还不像现在这样,泛滥到满大街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是,所以当时的大学生会找不到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再不济,那可是2000年前,国家还包分配呢。
可是白礼峰高傲惯了,那个时候国家分配的工作很多都是基层的机关事业单位,工资低得基本上无脸见人,白礼峰早已经习惯众星捧月的生活,如何能甘心回到自己那个偏远得连电视都是稀罕物的家乡,窝在乡镇当个小干部,每月拿那么几十块钱的工资,灰头土脸从无到有呢?他的帅气,他的才学,在他看来,都是资本,可以让他得到一份体面工作的资本。
于是他拒绝了家乡为他安排的工作,成为了第一代的北漂,他迫切地想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经历了近一年的四处碰壁后,终于绝望地发现,学校里那点可怜的优势,早已经消失殆尽,他除了长得还过得去之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学校的那棵百年老榕树下,与他许下美丽誓言的女友伸着纤长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就是个典型应试教育产物,高分低能,离开了学校,你屁都不是,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还跟我在这摆架子?这都半年了,你有挣过一分钱吗?你也算个男人?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被女友从出租屋里赶出去,白礼峰才发现,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地方住,没有朋友,没有希望……
他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巨大却冷漠的城市里游荡,悲哀地发现,今天晚上也许他只能在火车站的长椅上对付一晚了。
“喂!起来起来,这里不能睡觉!你车票呢?拿出来我看看,没票的就得出去!”凌晨两三点,困得不行的白礼峰蜷缩在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试图休息休息,可是他合上眼还没多久,便被工作人员赶苍蝇一般从长椅上轰了起来,他当然没有车票,好在也没有随身行李,只得吱吱唔唔地说自己是来接人的,来得早了点所以跑来候车室休息一会。
工作人员用怀疑地眼光打量了他许久,却没再说什么,只告诉他这里不能睡觉便走了,白礼峰再没喊躺下睡,只得以不太舒服的姿势斜靠边椅背上闭眼眯着,到天微微亮就再也坐不住了,装作接人的样子跑去出路口溜达。
他下定决心,一会离开这里,一定要去找个工作,无论什么样的工作,只要能让他今天晚上有个安稳的地方睡上一觉,就好。
“白礼峰!真的是你!”宿命的相遇,田兴珏大学毕业后出去旅游,一回来就在出站口看到了白礼峰,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在学校时的意气风发,脸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但是她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
缘份啊~~田兴珏的内心在尖叫,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略带兴奋地打了个招呼。
白礼峰抬头,看到个一身休闲打扮,拉着行李箱的女孩子,有点眼熟,可是他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啊?你该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田兴珏微笑的小脸垮了下来,白礼峰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认不出来,他有见过她吗?
“我是田兴珏啊。经管系的,咱们一起主持过迎新晚会。”
哦,原来是她啊。白礼峰想起来了。大三的时候。系里举办迎新晚会,他是主持人之一,还因为经费不够的问题差点被派出去拉赞助,好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钱够了。他才追过一劫。这个女的跟他一起做了主持人。可是奇怪的是她根本不是他们系的。他当然还想不通化学系也有不少有主持经验的女学生。系里怎么跑到经营系借人去了,而且借的这个女孩上台主持时嗑嗑巴巴的,明显没经验。好几次还得他临时救场。
白礼峰出于礼貌,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他今天的三餐和住处还没着落呢,哪里有时间在这与个不太熟的同学叙旧,尤其是,这个女孩全身上下的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自己在她面前,没来由地有点自卑。
田兴珏这边还在为遇到自己的暗恋对象而激动不已,白礼峰已经礼貌地提出告辞,让田兴珏小郁闷了一下。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没将自己看在眼里呢?亏得她一直将他放在心上,刚刚发现他在这里时她那么兴奋,结果人家根本不认识她了。
唉!自己的一颗芳心,真是扔进了沟渠里。她真是不甘心啊,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鲜少有得不到的,白礼峰也不过就是长得好点,为什么她就得不到呢?
鬼使神差地,田兴珏将行李寄存在火车站,一路跟着白礼峰,看到他在报刊亭买了份报纸,然后开始坐着公交车满城乱转地找工作,每一次斗志昂扬地进去,都灰头土脸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田兴珏脸上的笑意,在白礼峰一次次被拒绝后渐渐绽放。
他没有工作,他需要钱。很好,很好,不怕你有所求,就怕你什么都不需要。钱嘛,她有的是,这个人,跑不掉了!
田兴珏等到中午,看白礼峰仍然没有找到工作,他走过一家餐馆时,很艰难地才从里面吃饭的人身上移开视线。田兴珏这才上前拦住了他,笑得像只大尾巴狼:“白礼峰,你是不是很缺钱?只要你跟着我,我能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如何?”
白礼峰有些警惕,什么意思?跟着她?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让他吃穿不愁?
“田兴珏,我们好像不太熟。拜托你别拿我开玩笑好不好?”
“谁有那时间逗你。白礼峰,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老公。我家里有钱,只要你跟着我,工作不工作的,没什么关系,你长得这么好,出去上班太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白礼峰目光闪了闪,这个小姑娘说的话还真是惊世骇俗啊,他一个大男人听了还有点脸红呢,她居然在大街上就说出来了。
“咕~~~~”白礼峰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田兴珏扑哧笑了出去,拉着白礼峰的手,走进旁边一家菜馆。
可真饿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有20多个小时没吃过饭了,此时坐在充满食物香气的饭馆里,他觉得他能吃下一头牛。
于是饭菜端上来后他一点没客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田兴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吃完饭带着白礼峰回了家,那座庭院深深的大宅子让白礼峰的下巴差点没脱臼,原来田兴珏家真的很有钱!
于是思前想后,大概半个月后,田家举行了一场婚礼,白礼峰成功娶到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结婚之后的白礼峰一直是不甘寂寞的。其实他们一直住在田家老宅里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就是白礼峰自己。
两人结婚时,田得旺给了大女儿两百万做为结婚礼物,有这笔钱,小两口只要别太能乱花钱,基本上这辈子吃穿不愁能实现了。吃住都在田家,他们能花多少钱?
问题就出在白礼峰身上,他是个一无是处的自大狂,在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他就一门心思想证明自己是个聪明人,有经商天分,早晚都会成功的。
从两人结婚当现在,白礼峰大大小小的所谓创业投资几乎一年一次,不当那两百万早赔得一分不剩,就是后来田兴珏从父母那啃来的钱也多半被他这么扔进水里连个响也听不见。
田兴珏从最开始的陪他瞎胡闹,到最后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再不会随便拿钱给他糟蹋。白礼峰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背地里,却背着田兴珏找了两个红颜知己。
警方从燕郊的几个比较上档次的宾馆里都能找到白礼峰带着身份不明的女人进出的录像。这两个女人,一个已经被警方找到,另外一个,却很神秘地将自己包成阿拉伯民族,根本看不清长相。
至于田萱说的白礼峰怀疑白木桦不是他亲生的这事,警方没找到任何证据,只得再次来到田宅,想要说服田兴珏配合,偷偷拿些白礼峰的dna样本做亲子鉴定。
其实这也是警方变相询问田兴珏,到底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有染。
田兴珏从来不是个擅于隐藏自己想法的人,她听到警察找她的原因,脸色从苍白直接变成了惨白。
她颤抖着、用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嗓音小都声且快速地解释着苍白无力的原因,也直接承认了,白木桦确实不是白礼峰的亲生儿子,但是她却几乎哀求着对警察说白礼峰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的。白木桦的死,肯定跟他没关系。
可是警察是不会听她那一套的,什么白礼峰将白木桦从小养到大,什么他们父子的感情特别好,什么白礼峰是个老实得有些窝囊的男人。等等之类的借口,都需要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白礼峰一直以为白木桦是他的亲生儿子,才会在他身上倾注满腔的慈爱,一旦这个基础消失,自己像眼珠似地疼爱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么他从前对儿子所有的好,便只剩下被欺骗被伤害的愤怒,活生生自己戴了顶大绿帽的证据,谁会不欲除之而后快呢?白礼峰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这种事就不可能忍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