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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庆然很庆幸,当时福运珠提出了警告,不然,像他这般常走好运之人,一旦霉运缠身,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也是自那以后,福运珠便多了个功能,在他动用能力时,可以预先给出,需要耗费福运的具体数目,这大大方便了钟庆然行事。
两人越走越偏,直到彻底脱离船夫们视线,这才放缓速度。
这一天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海上碧波万里,微风拂过,渔船随风摇曳。
景美,人更美,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钟庆然哪里顾得上愁思未来?仗着没人能看到他们,他肆无忌惮,用灼人的目光扫视简明宇,末了,还嫌不够过瘾,干脆收起木桨,揽过简明宇,两人前胸贴后背,紧靠在一起。
大海从来就不平静,渔船没人掌控之后,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离岸边越飘越远。
见此,两人都不担心。福城附近的海域,渔夫们早就探查清楚,并无危险之处,钟庆然和简明宇只要留意,别让船飘太远便成。
海鸟不时在两人头顶掠过,胆大的更是直接停在船舷上,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珠子,时不时瞅上他们一眼。
对于扰了两人兴致的这些生灵,钟庆然倒也不恼,这种情况可不常见。亏得这次,他们没带点白和鸣雷,不然,这些海上精灵,怕是不敢靠近。家中两只鹰性情极为霸道,不经它们允许,谁有那个胆子凑上前?
钟庆然和简明宇谁也没说话,两人静静听着,海浪拍打船只的“啪啪”声,间或夹杂着鸟鸣,闹中有静,静中带闹,气氛宁静祥和。
一愣神的工夫,日头已经挂得老高,船只也彻底远离海岸。
“庆然,咱们这就干活?”简明宇睁开双眼,侧头望向身后之人。
“好。”钟庆然收回环着简明宇的双手,笑得眉眼弯弯。
简明宇起身极目远眺,确定附近无异常,就这,他还是不放心,架起望远镜,四处逡巡一番,这才示意庆然,可以开始。
钟庆然大致估算了一下,船只停泊的地方,大概有几十米深。思维的速度无限,不过片刻工夫,他便将福运化作一条铜制长廊,一端和船舷相连,一端直达海底。
一切准备就绪后,钟庆然和简明宇,一人戴上一个,前端固定着一枚,苹果班大小雾果的木制头箍。一走进长廊,两人就把覆在雾果上的布罩子揭下。刹那间,雾果散发的光芒,便照亮附近空间,比起灯笼,照明效果要好上许多。
每往下走五米,钟庆然都会停留一段时间,将铜壁,换成经过多番改善之后,清晰度今非昔比的无色玻璃,借助望远镜,仔细观察四周海洋生物。
其实,钟庆然压根不需如此,直接询问福运珠便能得知答案。他却没这么做,一是动用福运珠的能力,需要耗费福运,另一个则是,只一个冷冰冰的答复,哪里比得上亲眼所见?
要说钟庆然心里没有几分忐忑之意,那不可能。只是,他虽生性惫懒,不喜欢揽麻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怕事之人。海洋没有异常那最好不过,真出了问题,他也不会退缩,迎头面对便是。只要这个世界不变得天翻地覆,他有信心,定能带着家人安然活下去。
雾果散发的光芒,不是很亮堂,在海水中的穿透性却极好,光亮只比在空气中传递稍弱一些。借着望远镜之便,两人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海洋看似平静,实则内部暗潮汹涌。就刚才,钟庆然便见到,一幕血腥的捕猎场景,那喷洒的血液,染红了海水,久久方才消散。
钟庆然眼神一暗,这就是大自然的残酷之处。现在,人类处于食物链顶端,自是可以俯瞰众生,若哪一天不幸被谁拉下马,下场不会比眼前,成为猎物的海鱼,好上多少。他由衷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
“明宇,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
“那好,咱们继续。”话落,钟庆然收回玻璃窗,继续往下走。
如此这般往复几次,两人终于下到海底。对于无任何发现,钟庆然非常乐见其成,这样的结果,他可是求之不得。不过,他们能观察到的地方还是太小,得多抽样几处,才好做出推断。
“庆然,你眼神比我好,我来操控铜手臂,你来定地方。”抛开烦人的事情,钟庆然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到难得一次的海洋之旅中。
简明宇没有反对,手持望远镜,和钟庆然并肩而立。
此时,钟庆然所说的“铜手臂”,其实只是一根细铜棍,只是这根棍子不同凡响,大小长度皆可控。钟庆然其实很幸运,他的直觉一直很准,很多时候,他都是凭着直觉行事,从来没出过错。可惜,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直觉萌发,不然,他哪里用得着,带着家人,跑到瀚海州这么个犄角旮旯安家?怕是早就避开祸事了。
更幸运的是,钟庆然碰到了,可以毫不避忌,全心信任的简明宇,还有爱他疼他的钟老爷子夫妇。每每想到此,钟庆然都认为,他不愧是被福运珠,选中的幸运之人,这样的好运气,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碰上?
钟庆然正沉浸于自我思绪中,简明宇很有特色的变声期嗓音,传进他耳中,将他的心神拉回现实。
简明宇方向表述清晰明了,钟庆然稍加调整后,离目标便只有咫尺之隔。接过简明宇递给他的望远镜,钟庆然朝铜手臂尽头处看去。
那里,正潜藏着几只浑身长满刺的海参,很好的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简明宇眼神犀利,钟庆然未必会注意到。海底可非空旷一片,在这里生活的种群非常多,刨除随波摆动的水草,还有珊瑚石块凑热闹,扰乱视线。除非一寸一寸扫荡过去,不然,错过好东西,实在太过正常。
见是海参,钟庆然就放心了,虽说海参也会动,到底比不上动作灵敏的鱼类,他不需要额外再费神,直接在铜手臂末端,生成一个带孔畚斗便是。
将大个海参都一网打尽之后,钟庆然想了想,觉得这样太慢,索性把离地近一米处的铜壁,平铺着往外延伸,遇阻碍直接绕行,只要铜板严丝合缝,不会进水就成。瞧着长度差不多,他控制着铜板向下,直至插入海底。这么一来,离海底将近一米处的海水,全被铜板包裹进去。
见状,钟庆然将原先落脚处的铜底台,抬升至比海水高出一大截,然后将两者打通,再控制着横生出去的铜壁顶部上移,直到高出两人一头,这才停止。接着,他将围着圆台四周的海水,用铜堤隔成一个个小水沟,由于堤坝占据了不少地方,海水不断抬高,等钟庆然做完这一切,海水深度已然达到一米还多。
简明宇早就见识过,钟庆然神乎其神的做法,他原该习惯才是,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庆然总有办法刷新他的认知,让他想要做到面不改色,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这不,简明宇就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到,嘴微张,瞳孔因惊诧自然缩小。
若钟庆然这个时候,将目光对向简明宇,便能将他震惊的模样收入眼底。遗憾的是,钟庆然并没有第一时间这么做,等他侧头,兴奋地拉着简明宇,小跑着进入铜堤时,简明宇已经缓过神来,脸色恢复正常。
钟庆然本身性子,其实也有些大大咧咧,到了大周朝后,才强迫自己多听多想,尽量避免因自己思考不周,而为家里带来麻烦。毕竟,大周朝规矩严紧,要是他还照着现代的性格行事,早晚会出问题。进入瀚海州后,除了想方设法,让福城在此立足之外,其他时候,钟庆然被压抑的本性,便会偶尔冒头。这和他的地位明显相悖,好在,多半是面对亲近的家人时,他才会如此,不然,怕是会给他掌管福城,造成些许阻碍。
钟庆然放开拉着简明宇的手,再次动用福运,将它们转化成好几样,打捞海产的铜制工具,稍后,他随手拿起一个,塞进简明宇手中,语调欢快地说道:“明宇,海货你基本都认识,咱挑大个的选,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这次我们就捞个够本。”
简明宇还未及回应,钟庆然已经迫不及待,先行开干。眼见着畚箕即将探入海底,钟庆然手上传来一阵拉力,他不解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简明宇指了指他身后,说道:“我看有些鱼似乎不大好,你瞧,都翻白了。”
钟庆然回头猛瞅,稍一想便明白问题所在,刚提起的心安然落地,很是放松地说道:“没事,很多海鱼一出水立刻死亡,这些和那种情况类似。”
钟庆然知晓,他的行为对海底生物带有破坏性,因而,他一般不会轻易动用这种能力。好在,这里是浅海,海水也就几十米深,因体外压强骤然改变,导致濒临死亡的海洋动物不多,大部分最多有些不适应罢了,还在钟庆然接受范围内,他可不想成为海洋生物的杀手。
“明宇,我们动作快点,尽量减少对海底动物造成的祸害。”钟庆然边说着,边开始忙活。
这次,两人改变了之前兴之所至,随意而为的方案,先将那些,明显不可能活下去的可食用海产,捕捞上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不管个头大小,照网不误。
之后,钟庆然和简明宇又联手,把个头足够大的海鲜,全都一网打尽。
忙完这些,钟庆然瞧着少了许多生气的海沟,心想着,他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怎么感觉他也有做强盗的潜质?想及此,钟庆然很是汗颜,胡乱抹了一把汗,才将这些纷乱的念头,赶出脑海。他也就偶尔三光一把,实不必如此纠结。
钟庆然在那想七想八,简明宇心思就简单多了,他什么都没想,只顾着捕捞海味。这里有不少,可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珍品,且只属于钟家,不需要分给任何人,不趁着现在,尽量多捞一些,更待何时?
简明宇心知肚明,别看庆然能力逆天,能使用的机会却不多,每次动用能力,都得避人耳目,出来一次,麻烦着呢。再者,他和庆然,一个是城卫队统领,一个是城主,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每次出行,都有亲卫环绕四周。这次两人单独出行,可是费了他们好多口舌,才得以成行,要是多来几次,亲卫队还不得跳脚罢职?
海上风险很高,出海之后,生命便不由自主,要不是钟老爷子夫妇,知晓自家三孙子的能耐,怕是也不肯放任两人,就这么乘坐一艘小渔船,在海上四处晃悠,特别是当这两人身份特殊,为福城两大掌权者时,更加不可能。
现在福城规模还不算大,随着福城进一步发展壮大,两人想再这般单独出行,基本不可能。不趁着现在,好好过一把瘾,怕是以后也再难有机会,除非,他们大晚上偷溜出城。
简明宇一想到那回,他配合着钟庆然翻城而出,心跳便不由加快几分,做贼似的行径,可真不是什么美妙的享受,若无必要,他不想再尝试一次。万一被人抓个先行,他们要怎么解释?
是以,简明宇对于大肆收刮海产的行径,半点都不心虚。
见简明宇毫无负担地扫荡着,一切符合要求的海味,钟庆然也抛去莫名的愧疚,加入其中。他偶尔才光顾一回瀚海,又能祸害多少?就凭瀚海的生态环境,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便能恢复以往的盛况。
埋头干活,时间便过得飞快,等两人将人造海渠,都细细筛过一遍,夏日骄阳已经高挂在蔚蓝天空中。
此时,圆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个个铜制水桶,里面分门别类,装满此行的收获。
简明宇脸上笑意再也遮掩不住,整个人都在向外,不断散发愉悦之情。钟庆然见了,嘴角不由自主,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只是不知,他看的究竟是人是景。
忙了这么久,即便位于几十米深的海底,两人依旧出了一身汗。歇息片刻后,钟庆然将长廊恢复原状。通过玻璃观察窗,两人很清晰地看见,在铜壁撤销那一刻,海水有刹那翻腾,底栖生物受到惊吓,纷纷躲进泥沙中,稍后,这片海域才又重新回归平静。
见被放归大海的生物,都安然无恙,钟庆然留恋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将目光放在那堆收获上。
“明宇,这收获有点多呀,咱带出来的渔船放得下不?”钟庆然有些挠头,丰收是好事,只是他没想到,数量多了,竟还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这一刻,他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简明宇眉头微拧,沉吟片刻,眉目复又舒展开来,提议道:“是有点多,我估摸着,十有八~九会超重。要不这样,我们先送一部分到无人海岸,有你的能力在,这个应该很容易办到。之后我们再驾船回码头,我骑马回家,你就看着船,到家后,我将马换成马车,带着木桶箩筐过来?”
“这主意不错,不过可以改一下,海货用不着搬到岸上,直接封装在水桶中,挂在岸边海面下就行。”钟庆然拍手称好。只要不被人直接看在眼中,谁会知道他们此趟到底收获如何?没了顾虑之后,两人当即返回船上,超重的那部分,被安置在渔船两侧,凭空出现的铜船上。
日头有些晒人,钟庆然和简明宇一回到船上,便钻进船舱,拿出凉帽戴在头上。
渔船离开岸边挺远,两人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船划到无人海岸。把渔船泊在岸边,钟庆然和简明宇,踏着由福运转化而成的铜梯,拾阶而上。
“明宇,午时都过了,这个时候回去,到家怕是都半下午了,我饿了,你饿不?”钟庆然名为询问,实际上语气极为肯定。
两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谁还不了解谁?简明宇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同样的,进食量也大,更容易饥饿,当然,耐饿程度跟这个没有直接关系,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还是简明宇更容易存活。
“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用午饭。”说罢,简明宇从船上拿出锅铲和清水,找了个阴凉地方,不消片刻,便搭起一个简易灶台。
在简明宇忙活的时候,钟庆然也没有闲着,灶台搭建得差不多时,柴火也就位。
吃着现烤的海鲜,喝着美味的鱼汤,钟庆然心情格外飞扬,直到吃得肚皮溜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他心想着,要是生活天天如此这般,悠然惬意就好了,可惜,这也终归只是幻想,偶一为之也就罢了,时常如此,怎么可能?
吃饱喝足,钟庆然和简明宇都有些昏昏欲睡。午后的阳光,一如既往让人退避三舍,钟庆然可不想暴晒在烈日下,脑瓜子一转,两张铜制躺椅便出现两人身边。
“明宇,我们歇过午觉再回去。”
“好。”
听着海浪声,两人渐渐放松心神,先后步入酣睡中。
钟庆然从来没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此酣眠,一觉醒来,疲惫尽去,神清气爽。
“醒了?时间不早,我们回吧?”
简明宇的声音,在钟庆然身旁响起。他抬头一瞧,简明宇逆光而立,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平添几分神秘色彩。
钟庆然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眉眼含笑地说道:“这就走。”话毕,他将任何不该出现的物品,全部收回。此时,他才看清,简明宇早将锅碗瓢盆,都收拾妥当,只等他醒来,便能即刻启程。
经过上午这一遭之后,钟庆然再没心思探索海洋,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既然不准备再自行摸索,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福运珠身上。
钟庆然花了些福运,从福运珠那得到了答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结果总是朝最坏的方向发展,海洋中一样出现了,提升动物品质的雾果,只因选的地方太过凑巧,他们才没任何发现。
钟庆然想着,要不要也抓几只海洋生物养着,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他在心中盘桓许久,也无法做出决断,干脆问旁边的简明宇。这倒不是他优柔寡断,实在是在大海中搜寻符合要求的生灵,必然要耗费福运,而现在,他身上留存的福运并不多,每一分,都得计算着用,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更重要的一点是,海洋生物离了海,很难存活,而且,就算存活下来,养在玻璃缸或水池中,又有何用?而放养在瀚海中,呵呵,这得关系亲密到何等地步,它们才不会离他而去?说实话,钟庆然心里并没底。
简明宇听了事情来龙去脉后,没有当即回答,沉思好半晌,这才开口:“不要想那么多,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担心养不熟的问题,那就挑本身就亲近人类的海洋动物。”
闻言,钟庆然豁然开朗,脑海中立即闪过各种图片,其中海豚跃居第一位。上辈子,他没少听说海豚救人事件,在不受到袭击的前提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还会时不时围着船只转悠,天然就亲近人类。只是他在福城生活一年多,貌似并没听谁说起过,海豚这种可爱的海精灵,不知道瀚海有没有它们的身影出没。
这次时间有点晚,钟庆然并不打算,现在就付诸行动。两人按照计划行事,一靠岸,简明宇便骑马先行回家。
钟庆然待在船舱中,掀开舱帘一角,目光对准码头。这个时候,已近黄昏,岸边正好有一艘渔船在卸货,瞧他们一脸紧绷的神色,怕是此行收获不大好。出海捕鱼就是这样,运气不好,很可能半分渔获都没有,运气好时,则挡也挡不住,像钟庆然这般,海货多到渔船承载不了,也未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