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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黑暗的刹那间羽衣心内懊悔无比,谁都知道这千雄厅是望江楼防御重地,厅内机关重重,望江楼之所以上百年来立于中原江湖而不到,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了千雄厅。当日魔教月狐独身闯进望江楼大破机关的情形羽衣就在厅外混在下人当中观看,那过程真是充满了惊险……
羽衣心头直呼自己愚蠢,犯了常识性的错误,还没见到江兰天,怎么就敢糊里糊涂地进入千雄厅呢?自己有什么不测倒在其次,身边还带着阿只呢……
不容羽衣懊悔,耳内听得几股暗风顿生,从四面发射而出,向着中间部位齐齐射来。
羽衣知道暗器到了,幸好她在魔教光明顶玄秘洞待过,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黑暗,她微微眯缝上眼,听风辨器,查准暗器射来的方向,一把压倒阿只,自己身子在地上滴溜溜旋转,躲过一枚暗器,又一枚,第三枚……暗器没有射到目标,只能继续飞射,撞到墙壁这才击落,一时间室内发出叮叮当当铁器撞击的鸣响声,不绝于耳。羽衣左手抓着阿只衣衫,时而将他提起跃在空中,时而趴落在地,用身子护着他,这千雄厅内暗器布置复杂,飞射方向诡异,令人防不胜防。
只一会儿功夫,羽衣便折腾得气喘吁吁,难以支持。
她赶忙使出“竹林清风赋”,登高窜低,身子像狸猫一样穿梭在飞蝗石子一般的暗器丛中。
阿只却不知道此刻身处如何危机的环境,慌乱中竟然腾出手一把抓住羽衣左手,大叫起来:“你干嘛抓我后脖子,难受死我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羽衣哪里顾得上理他,只是紧紧抓着,全力对付四下里乱飞的暗器。
忽然阿只伸嘴一口咬住了羽衣的手,疼得羽衣一哆嗦,不由得手一松,阿只已经挣脱开去,掉在了地上。
一只飞镖从斜刺里窜过来,扎在他大腿上,疼得他哇哇大哭起来。
羽衣又气又急,一边阻挡暗器的攻击,一边附身保护阿只。
但是环境实在险恶,又在黑暗当中,冷不丁羽衣脊背上扎了几支飞刃,疼得她直咧嘴,赶紧运内功,试图将飞刃逼出去,有几个被逼得飞溅出去,还剩下一把扎得很深,一时间陷在肉里怎么也逼不出去。
阿只还在地上一个劲儿呼痛,边哭叫边乱打滚。
羽衣干脆不理他,施展开手脚,真气灌输全身,衣衫飘飘鼓荡起来,像全身罩了件粗厚坚硬的外罩,挥舞着双掌,随着呼呼风声,暗器叮叮当当不断落地,像开了间打铁铺子一般热闹。
然而这望江楼的千雄厅百年来屹立于江湖不倒,自然有着它过人之处,里面机关是望江楼前辈创业之际,倾尽毕生心血所设立,哪里是羽衣一介江湖小辈所能破解的。
羽衣苦苦撑着,不叫自己倒下,幸好这暗器之上并没喂毒,不然只怕铁打的身子也早就躺在地下了。
羽衣又连着中了几枚暗器,身上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有血在流,沾湿了衣裳,黏糊糊的,神志越来越模糊,感觉这身子不是自己的,再也无力支撑了。
但是她知道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白白把一条性命葬送在这里,真是太冤枉了,况且还有个阿只呢。
她咬牙硬撑着,然而身子摇摇欲坠,神志几近模糊。
“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她迷迷糊糊想,双掌使尽最后一丝气力,推了出去,只觉得无数暗器撞在掌心里,噼噼啪啪落了一地,有几个暗器扎进了掌心,疼痛顿时袭遍全身,眼前一黑,一头栽倒过去。
就在羽衣栽倒的一刹那,千雄厅内灯火齐明,但见数不清的火把、蜡烛明晃晃燃烧起来,只把厅内照耀得亮如白昼。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数十位打手跑进厅内,排成两排,火光下一个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羽衣挣扎着抬起头,注目去看,这男子十分面熟,但见一副赤红面膛,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呢?羽衣挖空心思,就是一时记不起来。
“呵呵,哪里来的小子,胆敢擅闯我千雄厅,真是好胆量,怎么也不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我望江楼虽小,但也在武林之中占着一席之地,岂能容你随便就来找茬。”红脸汉子呵呵笑完,忽然一怕桌子骂了起来。
羽衣一怔,顿时心头一亮,这不是望江楼江少云手下那个红脸汉子吗,当日他还对着自己摔过一支飞镖呢,要不是义兄江兰天接住,自己肯定就会受伤。
这人是江少云的死党,江少云干的那些坏事,他十有八九都参与其中,出谋划策,献计献力。
羽衣再看看围绕着红脸汉子的一些手下,都是陌生面孔,没有认识的,自然没有江兰天,顿时心头一阵冰凉,知道大事不好了,当日望江楼发生巨变后,当即由江兰天继承了楼主之位,现在不见楼主,看样子已经由这个红脸汉子掌了大权,那么江兰天哪里去了?处境一定不妙。
这时一个汉子请示:“这俩不知死活的小子如何处置,请张楼主示下!”
羽衣心头一惊,他们称这个张姓之人为楼主,那么他便是楼主无疑,看来江兰天果真遇上了麻烦。
“那个小孩没有武功,乱棒打一顿,赶出门去吧。这个大的身怀武功,又来指明要找江兰天,肯定是江兰天的什么人,先吊起来拷打一顿,叫他好好交代,具体和江兰天什么关系,从哪里来。问清楚了来向我回报。”
“是。”立马上来两个汉子拉住羽衣双手,倒拖着往门外走去。
羽衣不敢出声,只怕被他们听出自己是女孩子来,幸好她身上内功高强,便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一路被拖出大厅,耳内听到阿只杀猪般的呼痛声,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挨打。
他们把羽衣拖出前院,径直拖往后院,经过弯弯曲曲好长一段路,来到一间小房子前,羽衣一看,这不是当日汤无用住过的地方吗,自己也曾在这里住过。
但见柴门紧闭,一个汉子一脚踢开了门,里面灰尘漫天,只呛得人连连咳嗽,羽衣一看心里又一阵失望,结义大哥汤无用也不在了,这里分明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
两个人把羽衣丢在地上。
羽衣赶忙闭上眼装死,尽量将呼吸压制到若有若无的程度。
两个汉子用麻绳将羽衣捆了起来,挂起在屋梁上,一个人:“这就拷问吧,张楼主还等着回话呢。”
另一过来摸一把羽衣的鼻子,打个哈欠,说:“急什么,没见这小子已经死过去了吗?我们先歇会儿再审问不迟。”说着一屁股坐在一对木柴上,懒洋洋说:“兄弟你去给咱们弄坛酒来,这几天跟着张楼主没日没夜地忙碌,真是困死人了,乘着这个空闲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他的同伴有点犹豫,这个人伸手推了一把“去去去,磨蹭什么,哥的酒瘾上来八头牛都拉不回呢。”
他那同伴只能小跑着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