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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点好家里,楼沁和凌母来到医院,刚到走廊一个小护士就迎了上来。
“凌夫人您终于来了,您家老太爷我们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凌母问,“出什么事了?蠹”
“刚才不是带着老太爷去照胃镜吗,镜头管刚放进嗓子那里,老爷子就怒了,说什么也不做。这不,我们搞不定,就把他又给推了回来。”小护士哭丧着脸,显然被凌岳折腾的不轻髹。
凌母还是了解凌岳的,和凌傅正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脾气一上来,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总之先骂一通再说。
“没事,我去劝劝我爸,你给肠胃科那边打个招呼,我们一会儿过去。”凌母虽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凌母走进病房的时候,凌岳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一看她来了,张口就要说话,后来再看到凌母身后的楼沁,又把话生生的吞了回去。
“爸,怎么回事,给您安排了做胃镜,怎么又不肯了呢?”
凌岳哼了一声,“那玩意儿捅的人嗓子眼疼,是治病还是害人啊?”
楼沁听到这,悄声问一同跟进来的小护士,“你们做的不是无痛的吗?”
“当然是了,只是老太爷死活不喝麻药啊,说他年轻的时候打仗,手臂被敌人砍了一刀,就这么缝了十几针都没皱过一下眉头。现如今做个胃镜就要用麻药,老太爷说我们是在寒碜他。”
“......”楼沁无奈的摇摇头。
她拎着从家里带来的保温瓶走到沙发处,将东西打开,放在茶几上。
保温瓶里面有滚烫的蔬菜牛肉粥,还有几碟小菜和鸡蛋羹,都是楼沁亲手调好口的。
一打开保温瓶的盖子,病房里顿时粥香四溢,凌岳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瞧过来。
“爷爷,这些都是我亲手给您做的,牛肉是昨天家里保姆买的,我提前腌制过,而且是生滚粥时放的,肉的鲜香味还在,肉质也嫩,您应该吃的了。”然后,她又把她做的鸡蛋羹放在凌岳面前,“这里面我放了特别的东西,不用蘸酱汁,直接就可以吃。”
她一一给凌岳介绍饭菜,一边笑睨着凌岳的表情,等差不多了,忽然又把小菜放回保温瓶里。
“嗳,你干什么?”凌岳说着伸手就要拦下。
“这是给您专门做完胃镜准备的,喝完麻药可能一时半会没有胃口,我才准备了这么多。您现在又不做胃镜了,这些我也就只能拿回去了。”
凌岳听完特别生气,哪有给病号送饭,还拿回去的道理?
他拧眉看向凌母,“你瞧瞧她,这是故意馋我来了?!”
凌母正偷笑,看凌岳看向自己,咳了一声,说,“你做完胃镜不就能吃了?哪是来馋您的?”
凌岳一张脸皱成一团,闹小孩子脾气。楼沁笑了笑,对凌岳很耐心的解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其实好多人都选择做无痛胃镜。我们知道这点小痛在您那算不了什么,可家里人担心啊,不舍得让您忍着,更不舍得让您痛。”
楼沁声音柔柔的,凌岳这辈子就生了俩儿子,一个脾气和他一样倔,一个虽然脾气好,但却是个闷葫芦。
这时候看着楼沁,觉得还是闺女最贴心了。
老人被楼沁这一番话哄得开心,呐呐道,“这话就顺耳多了,李护士,带我去照胃镜去。”
李护士没想到她和别的医生苦口婆心了一早上,还不如楼沁一句话好使,一时间也没缓过神来来。
凌岳马上就不耐烦了,“快去啊!做完了我赶紧还要喝粥呢,你想饿死我啊!”
小护士火急火燎地去找轮椅,把凌岳推走。
凌母对楼沁这时也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聿风的爷爷哄得一愣一愣的。”
楼沁抿唇笑了笑,“其实很容易的,只要把爷爷当成禹禹这么大的小孩子看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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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聿风驱车来到公司,莫奇接到消息忙乘电梯下楼,“凌总。”
“他们在哪?”
“在会客室。楼克齐和楼钰一起来的。”莫奇又说,“传闻楼克齐近来身体不大好,今天看到他本人,的确脸色不佳,像是刚经历一场大病似的。”
凌聿风只点点头,没说什么。
会客室里很安静,楼克齐如坐针毡,索性站起来来回踱步。
楼钰坐在皮椅上,冷冷的语气道,“爸,你晃得我头都要晕了。”
楼克齐脚步一停,犹豫不定地问,“你说他不会又避而不见吧?眼下能找的人就只有凌聿风了,如果他再不露面,楼家的老宅就要......”
楼钰脸色也不大好,低声斥道,“爸!楼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对对对,你看我说什么丧气话!没准我待会儿好好跟聿风谈谈,楼家没准就能跨过这个砍。”楼克齐自顾自地道。
楼钰还想说什么,这时,她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沉稳而又稳健的脚步声。
会客室大门打开的同时,楼钰反射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对面男人深邃的目光。
凌聿风穿了一件驼色大衣,里面是暗条纹的修身西装,将一双修长的腿凸显无疑。他里头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简洁有型的装扮,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只是身上的气势和气场,却没有丝毫消退。
凌聿风很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就坐在最远端的椅子上,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叮的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他微微弯下腰将香烟凑近,随后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楼钰望着他的举动,喉咙像被人用手扼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事到如今,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没有从迷恋他的魔怔中醒悟过来。他只是简单一个动作,就能得到她毫无缘由的痴迷。
楼克齐没在意女儿的僵硬,走到凌聿风附近坐了下来,没了平日楼总的不可一世,也端不起什么长辈的架子,连语气都带着万分的小心,“聿风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最近楼氏的动向?”
凌聿风直截了当地道,“抱歉,并没有关注过。”
楼克齐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赔笑着说,“几家供货商的货那里我已经调不出来,全都扣在海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如今供货商都在找我要赔偿金,我的窟窿也是越来越大,资金一时、一时周转的不是太好。”
凌聿风指尖轻点,香烟的烟灰落在烟灰缸里,“您不是找银河做了借贷?”
“你知道?”楼克齐吃了一惊,上市公司不从银行借贷,而是寻求高利贷的帮助,这事不是多光彩,他一直压着消息,没想到凌聿风知道。
凌聿风的回应只是笑了笑,笑声短促。
楼钰从他这笑声中嗅出了不同意味,脸猛地一白,问,“银河借我们钱,是你的关系?”
凌聿风这才懒懒地掀开眼睛,精锐的眼眸直视楼钰,眼底弥漫着冷笑,“十天后,楼氏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和楼家祖宅,会变更为楼沁的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楼钰不堪重负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楼克齐愣愣的。
凌聿风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捻灭,站起身,双手抄袋,“索性,我今天就给你们一个答案。楼家的事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你们欠楼沁的我都替她拿回来,至于她要不要,就要看她的意愿了。”
“聿风,说来说去,我们可是你的亲家!”
凌聿风要离开的背影一顿。
楼克齐急躁地站起来,以为凌聿风有所软化,忙道,“我把楼沁养育到这么大,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么?我是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心智才会做出那样的事!不然、不然你叫楼沁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当面给她道歉。”
“爸!不要求楼沁!你还不懂吗,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在从中作梗!没有她,我们会有今天吗?!”楼钰忽然叫道。
蓦地,凌聿风回过了身,脸上连伪装的笑容都没有了。
他看着楼钰,声音很冷,“楼钰,直到现在你都还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