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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聿风约了池景灏。
和凌聿风不同,池景灏常年在娱乐圈和商圈里面游走,身上不仅沾染了商人的气息,性格中掺杂的更多的是不羁和随性。
静吧里,池景灏坐在吧台,身上穿了一件类似军人的制服大衣,挺括的双肩上缝制着一对墨绿底色加红星的肩章。大衣里面是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牛仔裤像是被洗褪了色,下面搭配了一双LonaPamer的鹿皮棕色短靴,手腕一块限量版的机械手表,一只手支在吧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个烈酒杯,轻轻地摇晃。
晕黄的灯光都洒在他的脸上,五官深刻极具个性,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谜之魅力髹。
凌聿风到的时候,就看到前来搭讪的女人被池景灏冷言婉拒。
“这么一会儿,你伤了多少女人的心了?”凌聿风轻笑道,将大衣放在一旁的吧椅上,对酒保说了一句,“Martine。”
“三个而已。”池景灏目光仍旧盯着杯中的液体,好似对周遭的事都不大上心。
酒保将凌聿风要的鸡尾酒放在杯垫上,凌聿风浅酌了一小口,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调查过了?”池景灏明知故问。
凌聿风未答,只是将口袋里的一个小小的塑封袋推向池景灏,“楼沁的头发,我想你想要确认她的身份,应该会需要这个。”
池景灏扫了一眼,刚伸出手要拿,凌聿风却忽然微微一收,“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管结果如何,我要第一个知道。如何让楼沁知道这件事,方式也由我来决定。”
池景灏闻言轻笑,轻挑着菲薄的唇,“凌总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不过,我们的初衷都是不希望楼沁受伤,所以也没理由对立,不是吗?”
池景灏深深地望着凌聿风,忽而笑了,“不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凌总,三言两语就让我没了拒绝的余地。”池景灏利落地将装着楼沁的塑封袋拿起,撞进口袋里。
凌聿风不觉意外,点了支烟,等烟灰积累到一定长度时,才徐徐开了口,“正事聊完,我倒是有个八卦想问问池总这个知情人士。”
“请说。”
“夏明甄,是不是对楼沁有好感?”
夏明甄是蕾丝边的事情,说是秘密其实也不算,她从没费心的去遮掩过自己的性取向。
池景灏是个聪明人,几乎瞬间就理解了凌聿风的意思,“我会让她少去找楼沁。”
万一楼沁真的是他的妹妹,他更不想夏明甄那荤素不忌的女人去祸害自己的亲人。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池总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夏明甄形婚?”
池景灏将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放回桌上,并未直接回答问题,“或许是我太痴情,爱她爱到宁愿要身不要心呢?”
凌聿风浅笑了笑,这样的话,鬼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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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傅正现在已经是半退休状态,平时就约以前的老伙伴打打高尔夫,或者出去喝喝茶,悠闲得很。
不过自从夏水凝和夏隽禹出现之后,凌傅正现在的最大爱好就是陪孙子孙女,哪怕腰不好,也能咬牙带俩孩子逛一下午公园。
凌聿风把楼沁要让两个孩子在海城上学的事情说了,凌傅正嘴上没说什么,但对楼沁的好感度一下上升了几个等级。之前他是觉得楼沁年纪太小,什么都还不懂,不过最近看到她和凌聿风相处,倒没有因为年纪相差太大而出什么问题,反而她做的这一桩桩的事,都让凌傅正心里舒坦极了。
这天,凌傅正带俩孩子去医院看凌岳,没想到凌峻楠也在。
两兄弟有些日子不见,凌峻楠还有些不自在,“爸,我去给你洗俩水果。”
明显是要避开凌傅正。
凌岳忙着和夏水凝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凌峻楠拿着苹果出了病房,还没带上门,凌傅正就从里面出来了,“正好,我有事和你聊聊。”
凌峻楠叹口气。
住院处的吸烟室,凌傅正抽着烟,偏头看了一眼弟弟,“我打算让聿风今年把婚事办了,你没有异议吧?”
凌峻楠先是一惊,随后略微惶恐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有异议,大哥你别寒碜我了。”
“你没别的想法就最好,阿衡那边你也说通说通。将来都是一家人,别搞得生分。”凌傅正又说,“还有阿衡的那个妈,不是省心的料。你们如何我管不着,但是她最好别插手咱们凌家的事,要是在你耳边吹耳旁风什么的,我希望你心里有个谱,别什么都听女人的。”
凌傅正不是傻子,纪母那点私心在他眼底看得透透的。
这人再怎么样都有一点羞耻心,纪母从几年前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十几岁女孩的照顾和金钱,而且金额还不少。现如今,还总动他未来儿媳妇的心思,他肯定不会允许。
“咱家人口就这么几个,招不开那些心眼多的人。有些话你心里明白就好,我这个当哥的也不能说得太过分。”
凌峻楠点点头。
凌傅正又问了江家的事,才让凌峻楠回去,等抽完第二支烟,才回到凌岳的病房。
凌岳听到房门声,抽空看过来一眼,“事情都和老二说开了?”
“嗯。”
凌岳说,“让纪睿恒趁早死了这条心也好,我本来就瞧不上那孩子,眼高手低,毕竟不是正个八经从凌家长大的,还是不行。还有,等我出院了,你这个男方家长也要开始张罗婚事了,别等着人家女方主动,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懂规矩。”
凌傅正没想到凌岳对这门婚事也是抱着看好的态度,于是晚上吃完饭,凌傅正就把凌聿风叫到书房,把他和凌岳的意思传达了一下。
凌聿风不在,楼沁一个人在卧室里收拾东西,禹城医院那边的假期也用的差不多了,房子也不能总空着,她想明后天回去一趟。
洗凌聿风衣服的时候,她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不小心碰到按键,屏幕忽然亮了。
屏保是她求婚时候的那张照片,她怔了一怔,鬼使神差地,她按下了四个数字,手机立刻解了锁。
他的这部私人手机号码一直没有变过,不过楼沁也只看他用过几次,大多时候都是用的新手机。
旧手机的信箱里有几封短信,都是她离家出走那一晚上发给他的。
楼沁坐在床边,看着那一条条质问他是否爱她的短信,恍然间回到了五年多前的那个时刻,又体验了一把那个时候的难受劲儿。
而最下面,是一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发信日期已经是她离开的三天后。
【爱。】
简单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赘述。
然而那个时候,她已经放弃,并且不再用那个手机号码,所以他的回答只能安静地留在存稿箱里。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他那一侧的床头柜的抽屉里。
刚一拉开,就看到了床头柜里的东西,一盒红色的绒盒,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耳畔隐约回想起当初他开玩笑的话,说将来就算和她结婚,也不会买钻戒给她,让她带着那个白金戒指凑合着跟他过。当时她一心只想和他在一起,就算给她个易拉罐的环都能美得上天,哪里还会在乎那么多。
现在望着手心里那枚精巧璀璨的钻石戒指,楼沁心里五味杂陈。
两个人共同抚养孩子是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最近他时常会试探她,嘴上说着不会勉强她,但心里到底是想的。可她呢,当初那个为爱勇敢大无畏的楼沁,还存在吗?
凌聿风从书房回来的时候,楼沁已经要睡了,他摘下手上的手表要放进床头柜,很快就意识到戒指被人动过了。
他有洁癖和强迫症,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记得很清楚,而楼沁却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楼沁的背影上,墨一般的长发摊在枕头上,他躺到一侧从身后拥住了她,薄唇落在她的发顶,两人气息纠缠,“你什么时候回禹城,我和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