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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韶掬一怔,便听得皇上低声厉吼,“秦小鱼,你莫忘了你娘在朕手中!”
提起她娘,小鱼才募得想起自己一早就出了来,一天都没回长乐宫,这会儿娘想必正盼着她回去吧,她真是饿糊涂了,都忘了娘亲被她带回了宫中。
她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将娘带进皇宫,就相安无事,不曾想刚从虎口逃出,又被诓进了狼窝,而慕容肆只比白韶掬还要卑劣,明知她最反感别人拿她娘来要挟她,而他却偏为之。
小鱼紧紧攒起眉心,干裂的唇瓣又重重咬下,白韶掬知道她快要就范,如今想来都怪自己,若不是他出的这个馊主意来诱小鱼回到他身边,也不必牵累到阮大娘。
楚长歌在原地楞楞观望着,尽管今日皇上给足了自己脸面,严惩了秦小鱼,可他始终放不下她,看来他真的是要将自己与秦小鱼一道纳入这后宫之中了魍。
“阿四,这就是我信任你得到的回报么?”
小鱼涩涩的启唇,湿红又慢慢爬进她眸中,同时,还多了一份祈求,求他放过自己,放过她娘亲。
王中仁生怕小鱼会吃亏,不断得给小鱼眨眼,叫她赶紧从白韶掬怀里跳下来,也赶紧给皇上认错,他有种不祥的感觉,再这么僵持下去,皇上会大发雷霆檎。
小鱼明白王中仁的意思,这深宫内院守卫重重,哪怕白韶掬武艺再高,也敌不过皇上的御林军。
她一握手掌,就在白韶掬怀中动了一下,示意白韶掬放下她,可他手上一圈,明显不愿撒手,小鱼只能动了动嘴皮子,与她小声说道,“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将军与我总有再聚的时候。”
她说这话只是想宽一宽白韶掬的心,她知道这人念在他们故交份上,拼命护着她,哪怕他不爱自己,也想把自己娶回去,好生教管。可她不想他为自己搭上一条性命,更担心再把皇上惹怒,会让她娘日子也不好过。
慕容肆紧紧瞅着这二人,见鬼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秦小鱼竟还指望着再见她的老.相.好。
只是,小鱼这一别,再见之时,她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成为人人奉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迟迟不见白韶掬将小鱼给放下,慕容肆眸中寒芒涌现,朝门口那两个侍卫一挥手,音色寒冷如这幽冷月光,他高声一令,“将这二人给朕拿下!”
那两个侍卫显然都不是白韶掬的对手,但总算牵制他一些,以免伤及怀中女子,只得将小鱼给放下,皇上趁机过去长臂一捞,将软弱无力的小鱼捞进怀中,从清凉的甘松香变为幽冷的沉檀香只不过是瞬间之事,他两道火辣眸光深烫在自己脸上,让小鱼不知所措,又心中愤恨。事到如今,他处处维护楚长歌,将她踩在脚下,不知为何他还不放她走,为留下她,竟拿她娘亲来要挟她。
要不是小鱼饿得疲软,又跪了一天,腿脚发麻得厉害,她一定狠狠往他裤裆处踢上致命的一脚,让他从此断子绝孙。
楚长歌就在门口,看着慕容肆将秦小鱼揽入了怀中,仿若秦小鱼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瑰宝,她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手中猛地用力,死死掐住听荷的手臂,发泄心中闷气,疼得听荷轻嘶一声,但在这般局势下也不敢大叫,只能随了她去,又再次感受到楚长歌这女子下手之狠。
小鱼已到皇上手中,白韶掬便不在反抗,教那两人擒住,白韶掬一记冷光横扫过去,又让那两个侍卫松了手去,不敢对这威名在外的将军无礼,只默默退到他的身后。
见那方打斗停息,皇上冷眸戳向几米开外的白韶掬,“白韶掬,你可知错?”
知错?他何错之有?分明是皇上耍诈,否则秦小鱼早已成为他的妻子,即便这人是当今天子,夺臣之妻,说开出去,没理的也是皇上。可现在阮大娘也在这人的手里,他自不能多说,只一线袍子,跪下行了大礼,“臣知错,还请皇上饶恕。”
“你是朕的心膂大臣,既已知错,朕非小肚鸡肠妇人,又岂会与你计较?还望你好生当你的征西大将军,为国为民效力,而非整日痴缠于儿女情长之中。若再有下次,朕自不会轻饶了你。”
皎淡月色下,风声幽冷,耳边充盈着他声势如洪的话语。
白韶掬长眉深拧,扯扯唇,抱拳道,“臣遵命,自当谨记皇上教诲。”他心中却在想,什么痴缠于儿女情长之中,他是如此,而这人是一国之君,不也是如此,否则,他又何必夺他心头好?
王中仁看着那白衣绝艳的男子一眼,这男子机智勇猛,可谓绝无仅有的良将,在秦遇一党被击破之后,皇上并未收回他的兵符,想必皇上是要留着他来对付太子擎吧。太子擎党羽同楚长歌一样消声灭迹长达三年之久,直至秦遇被灭,才出动,坐收渔翁之利,被劫走的那些反臣自当全力为他效命。这股黑暗势力即将崛起,势头远比秦遇更强更盛,更教人捉摸不透。
君臣二人表面上冰释前嫌,小鱼只觉并非如此简单,皇上打得什么算盘,谁都猜不到,好歹白韶掬没有遭罪,她便觉得安心了,她顾了白韶掬一眼,他一直紧拧着眉头,似放心不下自己,她挽唇轻轻一笑,叫他放心,她会随机应变,照顾好自己。
皇上发现这二人当着他的面还敢“眉来眼去”,他心中低咒一声,该死的。他大手往前一探,捏住小鱼下颚,将她脑袋扳到自己面前来,他深深望着她,好像在警告,朕比那白韶掬可俊得多,要看也只能看朕!
小鱼心下微悚,此刻只想装晕,于是两眼一白就假装晕了过去。
白韶掬一急,要上前查探,可教皇上冷看过来,他膝盖又跪了下去,他死死咬着牙,不敢动作,只把这一切铭记于心中,早晚有一天,他会把那女子给抢回去。
慕容肆将这女子抱起,便要离开,身后又传来楚长歌微微沙哑的音色,“长歌恭送皇上。”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外面风大,听荷扶你主子进屋休息罢。”其他也没多说,便抱着怀中女子大步往前走去,王中仁给白韶掬与楚长歌都施了一礼,连忙跟了过去,埋怨一声,这皇上也走得太快了吧。
直到他们二人消失在尽头处,白韶掬一拳擂在地面上,就把一尺四见方的厚青砖给砸裂。
楚长歌看着白韶掬,嗤笑一声,“不就是个女人么,将军这是何苦?”便唤听荷去扶白将军起来,听荷一笑,立马过去,此等绝色男子,便是碰一下也可慰藉她一颗寂寞的女儿心。
“多谢楚小姐美意,我堂堂七尺男儿连起身也不会么?”白韶掬却也不领情,推开那婢子,自个儿起身,就要甩袍离去,楚长歌又让听荷拉住了白韶掬,“时候尚早,将军何必急着回去,何不进我殿中一叙?”
白韶掬挥开这动手动脚的婢子,站在树下的他,身姿挺俊如青松,他一回身,可另万千女子痴迷,他看着楚长歌清冷道,“你我之间有何可叙?”
“你我各取所需,各有所好,你说,我们之间有何可叙?”
门口高高挂着灯笼,昏黄火光将楚长歌一张本就蜡黄的脸映得更深,她眼角疤痕亦是狰狞可怖,只不过貌相丑了些而已,他怎么觉得她笑起来之时也是如此丑陋狞狠,就如同那张锦儿送他的脸谱一般。
……
走到无人之处,慕容肆掂了掂怀中轻盈的女子,挑眉轻笑,“可不就是饿了一天么,便要跟白韶掬出宫下馆子了?朕这御膳房还比不上民间的馆子,你可真爱舍近求远?”
见她还没反应,又冷了冷声,“你再不睁眼,朕就把记扔进这湖里。”
被他这么一吓,她忙不迭地睁开了眼,一双微微湿润的眼顾了顾四周,这里根本没有湖,被他给骗了!
她懵懂地看着这人,小心翼翼问道,“皇上,你要带我去哪里?”心中愤恨地在大骂,慕容肆是个负心薄情的阴险臭不要脸的臭男人。
“朕告知你一遍,朕带你去御膳房吃好吃的。你爱吃什么,朕让御厨给你做什么。”
前一会儿罚她跪着,用一种恨不得弄死她的表情看着她,这会儿带她去吃好吃的,这人变脸实在太快,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先让她喘口气先。
“是不是让我吃饱,好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