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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爷,劳烦你派人下去救救皇上吧,许他还没淹死。”
楚长歌被戚蔚扶起,看向岳东睿,用恳求的眼神的看着这个风华无双的男子。
“不劳皇后娘娘说,东睿也会尽力的。”岳东睿说着,随即又看向白将军,“白大哥,你也勿要伤心了,也许真跟皇后娘娘说的一样,他们都还没死呢。”
岳东睿又一声命令,二十余通水性的侍卫都跳进水里。
忽然,巨大而诡异的声音从水底深处传来,船上众人震惊疑惑这究竟是什么在叫蠹?
入水的侍卫看见水里有怪物渐渐要游出水面来,吓得又一个劲向船游来,大叫,“不好了,侯爷,水里有怪物,救命啊……”
怪物?这里就在长安城一带,怎可能有什么怪物髹?
船上顿时也乱作一团,岳东睿强自镇定,一声冷吼,“慌什么?即便真有怪兽,本侯也将这怪物杀了烤来吃!”
听着岳东睿这语气,跃跃欲试的样子,敢情这人是吃货吧?
白韶掬皱了皱眉,定睛往水里瞧去,果见不远处水下冒出无数气泡,有什么青绿色东西正飞速游上来。
顿时,那水底之物破水而出,掀起大浪,水浪将站在船头之人统统打湿,再睁开眼之际,无不心惊胆战吓破了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那东西脑袋大如牛头,身长约莫两米,身披绿壳,与这烟霞湖的湖水那般幽绿,这是只巨龟。
水里的侍卫慌乱逃窜上船,饶是岳东睿与白韶掬两位见多识广的大人物,也吓得脸色微微苍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据烟霞湖一带的渔民说,倒是时常在烟霞湖这里捕到斑鳖,乌龟,但也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绿龟啊,眼前这只乌龟简直大的不像话。
“大家快看,那龟身上有什么?”有站在前面的侍卫惊奇而道。
“那似乎是一个人。”
“那似乎是一个女子。”
众人纷纷小声猜测,白韶掬身子猛地一晃,那是小鱼,那真的是小鱼。小鱼没死,她还在一条巨大绿龟身上?
旋即,白韶掬抽出身边侍卫的剑,一瘸一拐又要冲进水里,而他臂膀却被小岩死死抓住,“爷,那是说不准是什么食人的怪兽,你已为那女人弄伤了脚,难道非得为她丧命才甘心么?你若真的要去送死,不如……不如先将小岩杀了吧。”
小岩真心护主,她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男子去送死呢?
“噗通”一声,却是皇城御林军统领戚蔚跳了下去。
他游到那绿龟身旁,那绿龟身后跟了几只小龟,说实在的那几只小龟也不算小,龟壳有石臼那么大,可与这只巨型绿龟相较之下,就小得很了,他猛提一口气,用利剑直指巨龟肚腹腹,“该死的畜生,你把她放下!”
众人皆惊,这戚将军竟然有如此神胆,竟敢挑.衅龟兽?
那龟伸缩下脑袋,有些懵懂地看着他,戚蔚不顾生死,用剑插向龟腹,剑像是鸡蛋砸石头般猝然而断,绿龟只当是好玩,前肢一摇摆,划出巨大水浪,一下子就将戚蔚打入水里,戚蔚又游起,欲用断剑让这绿龟妥协。
“黑子住手,这东西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龟!”
利剑都无法伤及的龟,又怎会是普通的龟?这龟很可能是这里的龟王,人们常说,龟是极通灵性的兽。这里参天古树环绕,烟霞湖又有数千年历史,地形复杂,有这样的龟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时,在戚蔚身后有一道蓝影,如光如电,飞快腾出水面,他一身皆湿,却丝毫没影响他与生俱来的清贵无双,他脚尖轻踏水面,又轻点龟身,动作灵敏急速,让人看不清他身影步伐。
楚长歌一喜,微微激动,她认得出来,这是她的阿四,她的阿四没有死。
眨眼之际,慕容肆已跃到绿龟.头顶,缓缓蹲下身,看向那素色衣衫的女子,她发带松散,一头如墨的青丝迷糊了她惨白的小脸,她紧紧闭着眸,好似——
他顿时打住,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敛眉,他将她轻轻抱入怀里,手上轻柔地就像她是他一生挚爱一般,他的手颤微微移至她的脸,轻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与水藻,又缓缓凑近鼻端,明明只是从她脸颊到她鼻下的距离,就好似是需要一生走完的路,当手指碰触到她鼻下那若游丝般的气息,他的心一下子便如巨石落下。
“绿龟,你既救了她,不如再载我们一程,将我们送到那边船上去。”
这条绿龟似能听懂,伸了伸脑袋以作回应,便向岳小侯那条船游去。
船上之人又纷纷做备战姿态,“小侯爷,这怪龟可向我们攻击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莫慌,它不会伤了我们。”岳东睿镇定说道,眸光却越发光亮。
白将军亦是放下心来,他刚才真是急疯了,若是这龟要害小鱼,又怎会将她从水里救上来呢?只是,这般紧要关头,怎会有只巨龟来救小鱼呢?
龟来到船旁,这巨龟模样更是清晰,它龟.头尖峭恐怖,身上龟壳大看上去像是能发出奇异绿幽,看上去不是一般的龟。胆小的人,还是往后避开,生怕这畜.生会伤及无辜。
只见,绿龟的头顶上,衣影翩然一动,竟是皇上抱着那女子缓步落下,竟如神邸。
待皇上与他怀里女子安全落地,那龟拍了拍水浪,像是在与船上人们告别,很快,又再次潜入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亲眼看到眼前女子存活下来,大家都不敢今日所见之情形。
“她可有碍?”白韶掬几乎是单脚跳扑到小鱼身旁的。
“一息尚存!”
“将她交给我。”
白韶掬要去抢小鱼,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她衣裳,就教这人挥开,他眸光遽冷,“将军,还请你自重,她是朕的小娘子。”
楚长歌在暗地里暗暗咬牙,慕容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又再一次称呼这个该死的秦小鱼为“娘子”,他究竟是假戏真做,还是动了真情?
白将军的手捏握成拳,论起武功来,皇上未必是他对手,可他今日有伤在身,便逊了一筹,更何况小鱼在他怀里,如斗打起来,总是会伤到不该伤的人,他双眉紧锁,“这个得等她醒来问她才知道?看她是愿意跟皇上您,还是跟臣?”
“她还有得选么?将军,你莫忘了是你告诉我,她怀了朕的骨肉!”
慕容肆冷吟一声,震撼了当场多少人?
这个女子是白将军口中的未过门的娘子,亦是皇上的女人,更怀上了皇上的骨肉,这二男争一女的故事曲折精彩,让人无不纷纷猜想,但其中辛酸苦辣,也只有当事人能知了。
白韶掬被他冷沉一声重重打击,颓然地暗下一张俊脸,哑然无声,该死的,是他告诉了皇上小鱼怀上了他的骨肉,只是当时他以为小鱼已命丧湖底,故意说了来折磨皇上的,谁知到头来却折磨了自己?
什么?小鱼怀上了阿四的骨肉,阿四怎能让这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她心中痛恨翻滚,尖锐的指甲戳进掌心,有流出鲜血来,她亦浑然不知。
慕容肆怀里的女子轻轻一动,缓缓睁开眼来,她竟还没死,就在沉入湖底深处时,她看到了几只小龟游过来啜她的荷包,这荷包里放了公丁香和山奈,有利于安胎凝神,不料这也是龟所喜之物,之后也将那巨龟吸引了过来,本以为这龟兽要把她当成午餐给吞了,哪知那东西有灵性的很,竟帮她脱了身?
总算,老天待她不薄,没让她葬身这阴冷湖底。
一张张或熟悉或面生的面孔映入她眼里,越来越清晰,今日发生种种恍如隔世浮梦一般,视线里那张分外俊美苍白的脸布满忧虑愁云,她对他勾唇浅笑,声音嘶哑,“菊花公子,勿要担心,我向来命大,怎会如此轻易死了?”
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却是白韶掬?第一个想要说话的也是白韶掬?
明明她被他抱在手里,明明他离她最近。难道她就看不到他吗?心上猝然被什么一拧,就像是潜入湖底的那股子窒息感再次泛上来,他胸口憋闷发痛。
“小锦儿,你醒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
“菊花公子,你真傻……”
她说他傻,他便果真傻傻笑起来,做她一个人的傻子又有何不好。
这人精竟也有如此憨头傻笑的时候,见他这样,她过分白腻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眸里亦流转出如兮浅笑,又缓缓抬起无力的手,想要朝菊花公子递过去,她想宽慰下这过度担忧的傻小子。
只是,手才抬到一半,便教一只横.插进来的手紧紧握住,她疼得眉间轻轻一蹙,裹在手上力道又募然减轻,变成一团如棉絮般的轻柔。
缓缓转脸,另一张温润却寒气凛凛的脸映入她眼底,她微微一怔,又轻轻垂下眼睑来。
她低落而难堪又带着丝厌恶的神色尽收他眸中,他眸色攸得一暗,心中更不是什么滋味,乃至舌心都泛苦,而握在她手骨上的手又不觉轻轻摩挲,他想将她冰凉的手温暖起来,而她的手在水中浸泡太久,皮已起了层褶皱,他竟又打住,不忍再去搓揉,生怕再弄疼了她。
“皇上,我还可以起身。勿让人误会了什么!”
她说着淡淡看了一眼楚长歌,便开始在他怀里轻轻挣扎,而她的手也是要从他掌心里抽.离出来。
见她这般避之不及,他胸腔一团怒火无端端烧起,她便如此担心菊花公子会误会了么?
他突然更气更怒,即便楚长歌就在这里,他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如今,你怀了朕的孩子,还想去哪里?”
慕容肆冷涩开口,微微粗哑的口气是不容人反抗的霸道,只是当她惊愕抬眸间,又撞见他眼中***,那似乎是一种其他的复杂的情绪,教她暗暗心惊。
众人见得皇上如此呵护疼爱,看来这后宫是要添新妃了。
小鱼则微微咬唇,没有精力去想他如何知道她已有身孕,这人以前当她是泄.欲工.具,如今便当她是产子工具么?对于一个帝王,子嗣当然是多多益善。
心绪激动,她身子剧烈一动,腹下绞痛便席卷过全身,让她痛得眯眸,她的手颤微微地抚向自己肚腹……
小岩看见那女子身下一片猩红源源流出,染红了她素色衣袍,她吓得失声尖叫,“她身下出血了——”
隔着湿冷裙衫,手下濡热黏腻之感突袭而来,慌了谁的一颗心?
看着裙边那滩殷红,是谁的一双黑眸被刺得痛辣欲红?又是谁的唇瓣轻轻磕碰竟说不出一个字?
小鱼感受到灼热液体不断从她身体内流出,她之前强行动用内力已是动了胎气,又加之在湖里呆了好些时候,这下孩子是保不住了吧?
“菊花公子,救我的孩子……”她猛地仰起,拉住白韶掬的胳膊,她呜咽着对菊花公子说。
这里论医术高超,自然是秦小鱼自己,可这团肉长在她肚子里面,她这时无法静下心来为自己号脉诊断。她只能向略懂医术的白韶掬求救了。
众人听得这话,这话听起来就像是白将军才是这女子腹中孩子的生父一般。
“小锦,别怕,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
白韶掬轻声安抚她,伸手过去想从慕容肆手里接过她身子。
她便如此信任菊花公子么?她出事第一个求救的人还是菊花公子,该死的白韶掬!天知道,他以前为何不跟太医也学些医术?
哪知慕容肆一个起身,便紧紧抱着她快步向船舱走去,他眉头紧锁,薄唇拉锯成一条刚毅的铁线,又对身后白韶掬冷冷说,“白将军,你还不快进来替她号脉?”
他身后,楚长歌脸色青紫,一张本就不美的脸硬生生僵硬成冰块,那个女人竟真的怀上了阿四的骨肉?
*
夜深,无眠。
乾清宫中门窗紧闭,床头小几上留了一盏萤火小灯,案上香炉里焚着香,萦绕了一室的幽香,太医说这有助于安胎。
床内侧女子如今睡在他身侧,他才方觉心安。
他的手缓缓移至她腹,她的腹平坦得没多余的一点肉,然而这里却多了个小东西,这小东西历经艰险却能生存下去,他微微感叹,生命竟如此神奇而倔强。
今日也多亏了那只神奇的绿龟,她才得以大难不死。
楚长歌的那个孩子并不在他预料之中,突然地在三年之后出现,对于那个孩子,即便他让那孩子回来认祖归宗,他心中不是没有怀疑的,譬如那孩子的眼神——
而小鱼的这个孩子亦是,她不偏不巧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生命里来,还怀上了他骨肉。
慕容擎回来,这争权夺位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有了孩子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累赘罢了。
只是对于这突然降临的孩子,他并不厌恶,甚至微微欣喜。就像他阿睿一样,在他知道南心怀了他的骨肉之后,他总能轻易发掘阿睿洋溢眼中的甜蜜。
即便是深睡,亦是睡得不安稳,她眉心深锁,不安地眨动着纤长羽睫,时不时地小声口呓呢喃,有唤过她父母亲人,有唤过菊花公子,还唤过阿睿、南心,甚至唤过王中仁那老泼皮,唯独遗漏了他,就好像他从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好像她厌恶得连做梦都害怕梦到他。
每每听到她在喊菊花公子、阿睿的名字时,他总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只是看着她这张痛苦的小脸又只好作罢,换成了其他方式堵住她那张碎碎念的小嘴,每每到最后他身子越发胀热难受。
他想,若不是她有孕在身又好不容易保住胎儿,他真的会毫无犹豫要了她。
只好褪了外袍起身,吩咐门外侍女去打盆冷水,见得那侍女出去几步,他又叫住她,“再打盆热水来。”
丫鬟疑惑,主子要一冷一热两盆水干嘛?但没多问,反正皇上经常这么做,赶忙依命去办。
少顷,宫女将两盆水端进屋里,刚想问,可要奴婢伺候,他却命令她们出去门外守候便是。
慕容肆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就着自己的那条布巾亲自绞了替她擦脸,擦手,擦身,她似乎一直做着噩梦,出了一身湿汗,这汗若不擦去,只怕她高热更重。
他再次躺下时,不小心触碰到她,她身子不比刚才烫热,已是退下了烧,转凉了些。
他忍不住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双手轻轻搓着她微凉的手,一想到她的身体被湖水泡过那么久,他就忍不住想要搓热她的全身。
她似乎也感受到热源,手指抓住了他的腰,轻轻拉拽着,想把他热乎乎的什物拉近点。
他嘴角不觉扬了杨,她是终于记起他来了么?
他不自主地朝她靠了靠,她好似找到了暖炉一般,贴着他腰间的肌肤开始游移,一直寻到他的某处,那里极暖和,手有意无意挠抓了两下。
慕容肆一阵酥.热,眉一拧,赶紧挪开她的那只手,可是那玩意儿已不听话地一下子竖了起来。
该死的,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好不容易才用冷水洗了脸,将浴火压制下来,
她将认识之人名字挨个喊了一遍后,现在又发什么梦了?该是春.梦,要不怎来纠.缠他家二弟?
小鱼却是蹙了蹙眉,好像在说,咦……怎么最热的地方没了?
她的手又开始寻找最温暖的源头,游离到他的胸膛,再往外摸索了番,塞进他的腋下,也很缓和啊!便停在他胳肢窝里,安稳睡觉。
慕容肆禁不住咯咯笑起来,飞快拔.出她的那只手,扔到一边去,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他腋下碰不得,一触就痒得要命,现实里总是他欺负着她,现在所以趁昏睡里,报复他!
他敛眉,这女人太有“心机”了!
慕容肆气愤地翻了个身,衣袖一挥,便熄灭了床头小几上那盏小灯,闭眼睡觉,可那玩意儿不让他省心,硬邦邦顶着裤头,他一咬牙,狠狠拍了那根“龙抬头”,心里咒骂,你也不看看时候,他.妈的就不能给老子消停点!
要是让小鱼听到这冠玉般的男子也会爆出口,她只怕会笑得小脸抽筋吧。
他又皱眉,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学会这女人发疯起来时的口头禅了,他.妈的,老子?跟这女人待一起久了,真是要命的。
可尽管某帝二弟被摧残过后,仍是毫无作用,那根是极有逆反心里极强的一根,越打还越反抗,做好了金.枪.不倒的准备,搅的他这心里是异痒、烦热、难受。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某帝终于屈服,他终于决定那样做,反正已做过一次,不在乎再多做一次了。
他又翻身朝向小鱼那里,故意靠她近点,再近点,手伸入、伸出,那物被掏出,就搁在她手旁,不信她不摸,可偏偏这次她居然乖到连小手指也不动一下。
燥汗湿了他一背,强忍着全身沸腾的欲.火,再伸前点,抵在她手背上,那茁壮火热的活儿在她手背上奋力地跳动了两下,可怜巴巴地望引起她小手的关注,好似在说——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再摸我两下吧。
可就是事与愿违,她竟嫌弃他,感觉有异物般,还往旁移了移。
嘛了个巴子的!
愤怒了,慕容肆彻底愤怒了,眸里退却了墨黑,覆了一层异样灼红。
一怒之下,他猛的拽住她的手。
后来……终是“噗呲”的一声,一下子舒服了许多,某物羞射了。
心里却有个邪恶鄙视的声音,慕容肆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居然在这里撸了一发?
要是被小鱼知道,一定会被她笑死的吧?要知道这已是第二次。
想这么多做什么?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事天知、地知、我知。
又一番激烈的思索,他起身,又让侍女打盆冷水进来,侍女疑惑皇上已是第二回要水了,他究竟在屋里干嘛?丫鬟只是多瞧了他一眼,他面上微辣,心中想不会是被发现了吧?他淡定地用眼神杀过去,丫鬟颤抖一下,马不停蹄去打水。
随后,冲洗了身下,又绞了干净的布巾,把她手上擦干净。
*
五更天,天还没透亮。
门外传来连续而急促的敲门声,“主子……”
“进来。”
他轻声回应,微微敛眉,看向床内侧之人,她似乎听到响动眨动了下眼皮,但还好没有吵醒她,她没有睁开眼来。
戚蔚进内室第一眼就朝床上的小鱼瞥了眼,眉眼间露出忧色,据说她昨夜差点滑了胎,而这一胎是他家主子的,看来小鱼大有机会从太监变成皇妃,以后便可能与楚长歌争宠,楚长歌那女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不知小鱼能否应付得过来,他与小鱼也是同僚份上,着实为她担忧得很啊。
慕容肆兀自将外袍穿上,淡淡瞄了戚蔚一眼,又不紧不慢地系着衣带,“朕的女人也是你敢肖想的?”
皇上的声音很低很沉,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戚蔚一怔,皇上的疑心病怎如此重啊,他看上谁也不敢看上皇上的女人啊,他随即跪下,低着头道:“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
说着,他轻轻走过去,俯下身,捏着被子一角,替她轻轻掖好,橘暖烛光晕染在他身上,戚蔚只觉从未见过这位爷如此温柔过,温柔得要溺出水来。
“说吧,什么事?”
戚蔚恭敬地小声道:“刑部衙门停尸房昨天半夜走水了,如今已烧得不成样子了……”
慕容肆沉眉,那些人果真做的彻底,没能将长歌解决掉,竟要连蓝妃尸首也尽毁。
“趁早朝之前,我们先去瞧瞧看。”
他才说完,正要起身走开,手臂教人用力拽住,“皇上,带我一起去,可好?”
那是一只温软的小手,他转身看去,床上之人已辗转醒来,想必是刚才戚蔚在门外敲门时,她便惊醒了。
她睁着一双微微肿胀的眼望着他,有伤痛,有焦急,还有一抹祈求,他另一只手不觉覆上她那只手,将她的手塞回被窝里,“天冷,莫要冻了。你风寒尚未好,而如今……”他本想说,而如今你又有了身孕,不适合去那些污秽的地儿,话在喉咙口打了一圈,他说:“你还是待在屋里罢。”
“皇上,你将我单独剩在殿中,我只会胡思乱想,不得心安,对腹中胎儿也是不好。”她知道他终是对她腹中的孩子有多少在意的,至少这份在意胜过她,毕竟虎毒也不食子。
她想,看在这孩子份上,他也许会应允了她,毕竟这事关他父亲安危,也还剩下四日时间,若真如刚才戚蔚所说,蓝妃尸首都被毁,那接下来她该如何救下父亲呢?
终是敌不过她的轻声软语,他又怎能不允了她,“好。”
只见她眉梢展出微微笑意,而那一下,似有丝比她更甚的欢喜慢慢爬上心头,他竟如此喜欢见这女子笑。
他让戚蔚出去候着,弯下腰便将她连带着被褥捞在怀里,紧紧拥着,他的颚轻抵在她发顶上,嗅着她发上清香,不觉心中一舒,“小鱼,将你心里的那人忘掉,知道么?好好跟着朕,朕不会亏待你,毕竟……”她有了他的骨肉不是么?他的手钻进被窝,轻轻抚上她平坦如斯的肚腹。
她就知道,只是因为腹中胎儿,她心中又冷笑,她心里的那人还能有谁呢?
他时轻时重的揉抚,掌心的热力慢慢摊开,从她肚腹上蔓延至她心窝,她竟有丝嫌恶,不禁在他怀里轻轻发颤,但她终是不敢过度反抗他,她怕反抗过后她又失去出去的机会,她又怕像那只悲哀的绿毛一样被关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笼子里,连一步也出去不得,而她也不能再给菊花公子添麻烦了,她腹中的孩子会让菊花公子成为这天下最大的笑话。
她虽藏得极好,但他还是能察觉她的一丝异样,例如她飞快阖眼时,从她眼底划过的淡淡的讨厌。
他在她腹上的力道愈重,一手捧住她小脸,转向自己,低头吻下去,用力而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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