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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辛远高兴得太早了。
景悠刚坐下,好像发现自己坐错了。她起身,往驾驶位去,手还扭开了车钥匙开关,车轰的响了起来。
王辛远魂飞魄散:“小悠,你干什么!”开车,亏她也想得出来,喝了酒,想也别想。
“开车啊!”景悠冷冷的看向他,不太高兴了。
这个人真讨厌,管东管西的。
王辛远急忙把钥匙抽了出来,对景悠说:“小悠,妈妈说喝了酒不能开车的,要注意安全。”
这句话果然好使。
景悠瞬间老实了下来,乖巧听话:“嗯,我听妈妈的话。”
说完,她坐了回去。要系安全带,怎么也拉不出来,景悠恼了,张开嘴就咬了起来:“叫你不听话,咬死你!”
王辛远头疼。
急忙去挡景悠。安全带也是能用嘴咬的吗?小心把牙都咬坏了。心疼啊。
“小悠,你松嘴。”结果人是松了,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王辛远疼得倒抽一口气。
这小丫头的牙齿颗颗都很细,又尖,一口咬下去,得了,见血了。果然,景悠是不适合喝酒的。喝了酒,他绝对会见血。
景悠咬着他的手,瞪着一双眼尾细长又上翘的眼睛,无辜却又带着天然的媚态。
见他没动静,她讪讪松了嘴,看着两排齿印冒出的血珠,景悠微垂了头,乖乖坐好,任他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你怎么不躲开呀。”声音里有点不安,又有点委屈。
王辛远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说:“没关系。”
车往外开。景悠可能嫌坐得太无聊了。
她看了他一眼,说:“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妈妈说我唱歌很好听的。”
王辛远嘴角抽了抽。景悠唱歌是不错。可是喝醉了酒唱歌就是各种狼哭鬼嚎了,还停不下来的那种。
他沉默不语。
景悠眼睛一沉,气势十足的指着他:“你是不是不想听?嗯?你该打!是不是嫌我唱歌不好听?嗯?”
王辛远都能感觉到额前都要冒冷汗了。小祖宗,现在是在开车,消停一点吧。
“听,听,小悠唱歌很好听,我最爱听了。”王辛远刚说完,景悠柳眉一竖:“晚了!”说完,什么东西直接朝他头上砸过来了,手机!
瞬间,王辛远都能觉得自己额头肿起包来了。因为景悠这一砸很用力,甚至手机还一个反弹,撞上了窗玻璃,最后才掉落在地。
摔完,景悠开始手舞足蹈,开始唱歌起来。她的长发披散着,她就像瘾君子一般左右前后摇晃着头。
王辛远饱受着高音贝的折腾。幸亏车窗都是关着的。不然以景悠这狼哭鬼嚎,肯定会把警察招来。
一路艰险,车安全到了府南别墅。
佣人迎了上来。王辛远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去。
喝醉了的景悠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以免嚼舌根。更主要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景悠,基本会把醉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王辛远打开门,对景悠说:“来,小悠,下车来。”
“你是谁?”景悠看着他,神情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还没有遇见他的时候。她每次喝醉了酒,都会神游会十五六岁或者更早的时候。有时是四五岁,抱着他说:“叔叔,我要找妈妈。叔叔,我跟我妈妈走丢了,你抱我去找妈妈吧。”
有时就是这个时侯,她和陈嘉越还没有分手。
“叔叔,我跟嘉越约好去看电影的,你快送我去吧。要迟到了,叔叔。”
王辛远认真的看着她,认真的回复她:“小悠,嘉越不是你男朋友,我才是。我是你的男人。”
景悠有点困惑,像是在验证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周围,景悠突然恼怒起来:“你个不要脸的!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是我的男朋友!我才不找这么老的男人!哼!”最后一声哼,傲娇十足。
王辛远苦笑。老?原来小悠心里是这样想他的?嫌他老了。
那他一会,就让他知道,他还不老!
耐心有点用尽,每次在她提到陈嘉越的时候,心里就有一团火起。两人吵架那次,调查清楚了。她见陈嘉越不是主动的,而是陈嘉越受景家人所托,来当说客了。
景家人真是不知所谓。这几年的照拂,早就够他们赚够下辈子的钱了。结果人性是贪得无厌的。景家人这些年花钱大手大脚到奢侈的地步,还妄想一辈子都靠着他赚大钱。想也别想。
景悠的生恩已经还清,他最近两个多月逐步彻底斩断了与景家的生意往来与援助,并且警告他们,绝对不允许再打扰景悠。甚至,景悠的户口都已被独立出来,就放在他书房的卧室里。
“说,是不是你把嘉越藏起来了?”景悠开始无理取闹。
“够了!”不提嘉越还好,随便她怎么折腾,就算第二天他全身带伤去公司,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景悠不该提到陈嘉越。他一直介意的人!
想到这里,王辛远上前一步,解开了安全带,直接把景悠抱下了车。
景悠惊叫:“放我下来!你是谁,放我下来!我要找妈妈,我要见妈妈。你说妈妈在这里是骗我的,我的妈妈呢?我不认识这里,我妈妈不在这里,我妈妈去哪了?”
王辛远将她扛上了背,沉默的往前。景悠低下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辛远痛得差点条件反射将她扔下去。
果然是牙尖嘴俐的丫头。
这次,怒火中烧的男人,将她直接抱上楼,扔进了浴室。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滚开!”被扔在浴缸里的景悠见大势不妙,手脚并踢。她看到旁边的花洒,拿起就朝王辛远扔了过去。
王辛远灵活避开。景悠这会一路上折腾,现在都有一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喝了酒,手脚都没有这么灵活。
衣服也被他脱掉。浴缸的水渐渐将她淹没。王辛远脱掉碍事的衣服,就这样踏进了浴缸。
景悠看到这样的王辛远,大叫起来:“滚开!你滚开,臭流氓,死不要脸的。”
浴缸扑腾起水花。
景悠呜呜的哭着,可是身体却比意识更先一步行动。只是他碰到她,只是他耐心的安抚她,她没出息的软了身体。
最后哭声变成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王辛远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极致的感觉,身上的伤口浸了水,痛感传来。痛与快乐并存着。再加上,身下的小丫头,也没有那么完全的听话。
……
事后,景悠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点泪水,这样的景悠,让王辛远想到初见她的时候。明明长得明艳万分,偏偏浓妆艳抹故意气他。
当他强迫她把脸上的妆容洗掉的时候,当时他的心是悸动了一下。小丫头青涩的脸,却能看得出将来会长成魅惑人心的妖精。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倔强的看着你,看得心莫名一软。
王辛远将她拥在怀里,心安宁了。
林染,染染,对不起,他可能会食言了。他的心已沦陷。某个角落还有着林染的位置,可是,想起来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
*
贺思源醒了过来。身边的小女人也是动了动。
路遥遥也是悠悠醒转,仍闭着眼睛,伸出手伸了个懒腰。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起床的时候不要起得太急了,最好赖几分钟床。嗯,所以,只要没特别急的事情,她都会闭上眼睛,伸个懒腰,在床上滚一滚,换个位置再闭目养神一会。
不过,今天清醒的感觉不是太好,头有一点痛。然后伸懒腰的时候,胳膊没能抬起来,有谁的胳膊就这样伸了过来,拦住了她。
光溜溜的皮肤相触的触感,这……
路遥遥觉得她也挺镇定的,居然没有惊叫出声,而是,心里极快的有了猜测,睁眼,偏头看贺思源,一气呵成。
一双美目瞪得老大。
贺思源笑,有这么吃惊吗?
刚睡醒的她,带着小女生的娇憨,皮肤滑溜溜,水嫩嫩的。
见到她瞪眼,贺思源灿然一笑,明媚了这个清晨:“遥遥,早。”这种感觉挺好。相拥着入睡,同一张床上醒来,温香软玉在怀,温馨。
路遥遥干笑了一声:“早。”眼睛都被这笑容闪花了。一大早不要对着她放电啊。
身体没有异样的感觉,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吧。只是,路遥遥想到,昨天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把某人扑倒了,所以,才睡同一张床,压根就没怀疑贺思源。
“昨天,我没做什么吧?”路遥遥轻声问,她有一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相对而拥的姿势,亲密极了。甚至,因为贴得太近,她都能感觉到某种异样,属于男性身体的早晨,自然的反应。
脸在悄悄的发热。
贺思源心里痒痒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嗯?昨天,你一点印像没有了?”
路遥遥回想了一下,一些零星的片段,关键性的,零乱入了脑海。如果可以变成鸵鸟,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遥遥,我想了……”贺思源看着满脸潮红的她,心念一动,戏谑的开口:“不如,我们把昨天未做完的事情,继续?”
半真半假,一半真心,一半戏弄。
路遥遥转了个身,人差点就要跌下床了。
她连滚带爬的起来。她敢保证,这是她起床最麻利的一次。
“嘿嘿,思源,我去洗个澡。”昨天都没洗澡,又吃了火锅,又喝了酒,她都觉得臭死了,亏思源还下得去手和口。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儿,贺思源眼神微眯,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豆腐。
今天是个阴天,路遥遥一直以为还早。等到洗了澡,出来看了一下时间,忍不住叫了起来:“啊,我要迟到了。”
从来没迟到过的路遥遥,大二开学的第一天,于是华丽丽的在老师点了名之后,才赶到教室。
本来想猫腰悄悄的溜到教室里去,无奈老师是火眼金睛,直接点了她的名:“路遥遥同学,怎么迟到了?”
路遥遥瞬间成了班上众人的焦点。
她的脸涨得通红,怎么解释?撒谎,对着老师不会。干脆就不解释了。她两手揪着衣服下摆,嘴微嘟,脸红着,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老师觉得自己再为难下去,好像都十恶不赦了。算了,在大学生逃课成群的气侯下,路遥遥这样从来没迟到的学生,偶尔迟到一下也可以谅解。
于是,他轻描淡写的嘱咐了一句:“下不为例。”
路遥遥低头,松了一口气:“谢谢老师。”真心的啊。
陈米蓝招手:“遥遥,坐这里。”
嘿嘿,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啦。刚同居嘛,小年轻,肯定会贪欢无节制啦,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
曾亚红垂下了目光,面无表情的打开书。
今天这位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难缠的,人称周老头。很古板,绝不容许学生迟到旷课。迟到三次,那这门课就算挂科了。旷课一次,行,下次你别来了,等下个学期再重修吧。
结果,路遥遥开学第一天迟到,却被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凭什么?长得好?心里的嫉恨让她看到路遥遥都有一些碍眼。
路遥遥没看到景悠,想想昨天她喝了不少酒,而且是喝醉了的,悄悄给景悠发了一条消息。后来才知道,景悠不算缺席,王辛远亲自以景悠叔叔的身份,给她请了半天的假。
当景悠醒来的时候,王辛远已经上班去了。
景悠觉得全身都像被碾压过一样的疼痛。到底怎么回事?掀开被子,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景悠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男人真的是属狗的,能不能不要下嘴咬。
昨天的事情,一点印像没有。但肯定自己又被男人吃干抹净了。
别人说男人三十六七体力跟二十多的没法比,她没觉得。王辛远跟二十的愣头青没两样,每次她求饶了都不肯放过。
下床的时候,腿没出息的软了。
景悠气愤,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回场子。趁她喝醉酒没记忆,这男人就想为所欲为了?哼,想得倒美。
不过,心情在看到床头前的纸条时,就变得轻盈欢快了起来。
“小悠,上午的课已请假,辛远~”
男人的字体十分的好看,遒劲有力,很大气。
*
王辛远今天去公司,倒是把手下的人吓了一跳。
他脸上的伤和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穿的衬衣,只遮住了下半部的伤口,上部分的伤口,还是露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咬的吧。职员们腹诽不已。茶水间不愁没有热闹可以瞧了。
“你们看到了吗?王总身上的伤,肯定是女人弄的。”“女人?你确定王总真有女人?”
“怎么没有?你忘记了,王总不是有个小女朋友吗?反正以前听谁说过。不过呢,我也没有见过。”
“没想到我们王总居然好这一口。果然是越是禁欲的男人,就越不正经吗?”
“嘻嘻,小声点儿,被听见了,小心被炒鱿鱼~”
“你们觉得,会不会是林婧?”
“不可能,他们两个人哪里都不像情侣~”
女职员讨论得热火朝天,却没有注意到,林婧听了个正着。
她今天来送一副画给王辛远。送画是假,看王辛远是真。
昨天看到王辛远这样护着景悠,这样将景悠抱了回去,她的心里被嫉妒的火烧了一晚上。结果,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伤口?咬伤?很好!景悠就是这样对待姐姐放在心尖上疼的人的。
手里提着的画作,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样扔在这些女人的身上。
不知道谁咳了一声,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女职员瞬间收敛了兴奋八卦的神情,客客气气的对林婧打招呼:“林小姐。”
林婧的特殊性,她们知道。就是王总死去的心上人的妹妹,多特殊的身份啊。
听说此人年芳二十八还没有结婚,说林婧对王辛远一点想法也没有,不可能。只是,两个人就这样淡淡相处也很多年了,也没见什么火花。
反正林婧对王辛远说话,倒是有点不同的。带点娇羞,像是面对心爱的男人的样子,却又透着小心翼翼,怕他看破自己的心思,又不甘他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王辛远,对林婧很有照拂,但那方式是对小辈的那种,不掺杂欲念。
秘书通报,林婧顺利进入。
王辛远的心思正在一堆文件上,或快或慢的扫过,或签字,或写点批注退回。
林婧忍不住有一些痴了。对面的男人,专注工作的样子,不要太迷人。成熟男人的魅力,到了她这个年纪,更能体会。宠辱不惊,沉稳可靠,做事情,远不是那些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能比的。
都三十七了,可是看起来仍然是这样好看,以后,他肯定也是超级帅的爷爷吧。一念出,林婧忍不住有一些吃惊。她都想到这么远的将来了。可是他的眼里,有她吗?
“小婧,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他淡淡的问她,语气温和。却是长辈对小辈的态度。她想要的不是这种,她要的是男人对女人的眼光。
“我昨天回爸妈家,带了姐姐的一张相片回去,然后,连夜画了一张画作,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就亲自送过来了。”林婧说完,就看到王辛远的握笔的手有几秒的停顿。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开口:“给我看看吧。”
林婧忍住嘴角的窃喜,希望他不曾察觉自己的用心。与其他的心被别的女人夺走,她宁愿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姐姐。谁也别想超过谁。
林婧画的是水粉画,画里的林染,是十八岁的年纪,风华正茂,清丽动人。
王辛远怔住了,看得有点失神。脑海里浮现最后的一幕,林染在他的怀里,气若游丝,却笑得无比满足,带着眷恋,带着不舍:“辛远,别忘了我~辛远,我舍不得你~”
她虚弱的说着话,他泣不成声,心惶惶然。
一看到这副画像,本以为淡去的记忆,全部鲜明如初。心很酸,很难过,有点没法自抑。染染,他的染染。
林婧看到王辛远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由有一些懊恼,还有一些嫉妒。她一直嫉妒姐姐的。甚至,一度希望死去的是她,这样辛远哥会记得她一辈子了吧?
“辛远哥,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呢?”她咬了下唇,欲把画像收回来。
“对不起,辛远哥,我以为你看到画像会高兴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想惹你难过的。”
林婧打破了沉默,开口就是这句话。
王辛远伸出手摸着画像上的人,沉默了一会,说:“不,你画得很像,将染染的神韵都画了出来。这个礼物,我喜欢。谢谢。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没开车的话,我可以派司机送你。”
一开口即是逐客令。林婧却无力反抗。
她乖顺的应了一声:“好,再见,辛远哥。”
如果姐姐活到现在的光景,不知道怎么样呢。是不是儿女成群了?或者也会如平凡夫妻一般吵架,然后又和好如初?
林婧一出去,王辛远将头深深埋在了文件里。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坚毅与硬朗。
画像他拉开抽届,放了进去。
他站起身,走到靠窗的位置,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林染死后,他烟不离手,后来渐渐养成了习惯,稍有点心事,就会点上一根烟。有时是抽,有时就这样让烟渐渐燃完。
刚一看到画像,他承认自己方寸大乱了。
到底,林染在他的心中,仍然占据着如此重要的角落。
他不确定景悠是否知道。知道吗?也许不知道吧。
既然这样,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他决定了,他和景悠的关系,应该更近一步了。
想到这里,王辛远叫来了助理,吩咐了下去。
助理当时听了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辛远板着一张脸:“还不快去。”
助理反应过来,溜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