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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外,大雨仍然纷飞。
仓库内,气氛僵持不下。
楚奚站在那里,在他的对面,楚师源正抓着柳微澜,笑得极为得意。
“楚奚,你越希望我能放的人,我就越是不放!你说你没见过那东西,好,我姑且先相信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相信你说你不知道的事!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了!”
说着,他将身旁哭得像个泪人的柳微澜拉近了一些,而后,手狠狠一拽,就将她的头发给拽住。
柳微澜吃痛,禁不住尖声叫了起来鳏。
“楚奚!我好痛!你快救我!”
她表现出一副恐慌的模样,就好像,她是真的在害怕似的。
但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她的唇角是微微上扬的。
如果说,楚师源的目的是要得到一样东西,那么,她也有她的目的,而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方才容浅被带走时的那一脸绝望,她是看得极为清楚。
她的心情是愉悦的,她之所以答应那个人来主动被绑,为的,就是让容浅看到楚奚到底有多爱她柳微澜。
一来,她要彻底让容浅对楚奚死心,二来,她也想确定一下,在楚奚的心里,她到底是占有怎样的地位。
她想,经过这一着,楚奚肯定会紧张她的,之后,必定是更加地在乎她。
至于她出现在这里的过程,并不重要。
她在心里偷笑,这下,容浅跟楚奚之间应该能断得干净了,容浅的那神色,不由得取悦了她,自然,她的心情也是痛快了许多。
像是,出了一口恶气般。
过去,容浅处处骑在她的头上,只因为,她才是楚奚的正牌妻子,而容浅这么久以来在她的面前,都是一副神气的模样,就好像无论她怎么做,都不可能令楚奚从她的身边离开。
可恰恰就是今天这一遭,让容浅尝到了滋味了吧?
今天狼狈的容浅,让她不禁想起了过往那嚣张的容浅,她觉得,这样的结果,当真让她觉得满意极了。
甚至于就连楚奚今天对她的紧张,也成功地让她心觉兴奋。
但是,还不够,这场戏,怎么都得演完,毕竟,她不仅仅要隐瞒着楚奚,就连楚师源,也根本就不知情。
她装作害怕的样子,眼泪一再地滑下了脸颊。
“楚奚……楚奚……我好怕……”
她不停地抖动着身体,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博取楚奚的同情与怜悯,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头发上被抓住的力道虽然不是很重,但确确实实是真的。
对面,楚奚仍然伫立在那里。
他看着楚师源,又看向了柳微澜,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没有说话,但看在了楚师源的眼里,却成了妥协的卑微。
“怎么样?怕了吧?那就赶紧给我说!那东西到底在哪里?!还有,容浅拿到手的那笔遗产,我要你通通都交给我!”
楚奚没有立即回答他。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而后才慢吞吞地开口。
“那笔遗产已经到了容浅的账上,我还不了。”
闻言,楚师源眯起了眼。
“到了现在这地步,你还想欺骗我是吗?我已经让人试过了!那笔钱根本就除了容浅本人以外,其他人转移不了!”
见他始终不答应,楚师源又狠拽了一把柳微澜的头发。
柳微澜发出的尖叫声在仓库内响彻。
楚师源的脸上隐约可见那抹阴鸷,他盯着楚奚,那双眼睛里,透着狠辣狡猾。
“不要跟我说什么废话!你想做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别人来救你是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说着,就朝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意会,立即便冲了上去,将楚奚给团团围住。
即便是处于这样的劣势,但男人的脸上,却是连一点的恐慌都没有。
他只是站在那里,好半晌以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想来,任子亦应该已经接到了容浅。
他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楚师源。
这个中年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却并非他唯一的儿子。
可偏偏,就是这么的一个亲生父亲,处处算计他这个儿子,甚至是,逼着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更甚……让他无法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天知道,他这么久以来为了把这场戏演好,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功夫。
而如今,他是没有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了。
这场戏,今天也到了该落幕的时候。
他的目光骤冷,对于他的话,只觉得好笑。
“拖延时间?我为什么要拖延
时间?”
他越是这样,看在楚师源的眼里,便成了试图掩饰。
楚师源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张脸逐渐变得疯狂。
“你继续装啊!你倒是看个仔细,看看我会不会伤害你爱的女人!”
他满是得意,然而,楚奚却只是摇了摇头,一副叹气的模样。
他嘴角的笑变得讥讽,双手插在了裤袋内,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紧张,现在已是全然褪下。
他只用极为冷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或许,楚师源是一只老狐狸,他花费了那么多长的时间,成功地博取了他人的信任,成功地伪装起自己,但并不代表,他也不是一只小狐狸。
“我爱的女人?柳微澜吗?”
他的这句话,似是状若无意地说出口来,楚师源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联想太多,刚想要开口,却瞥见了他脸上的表情。
突然之间,他警惕了起来。
“楚奚,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楚奚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楚师源吃了一惊,隐约发现了什么事,随后,立即便扭过头望向了旁边的人。
“快!快去把刚才的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赶紧的!”
那几个人接到命令,马上就跑了出去,然,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一脸的垂头丧气。
“那女人已经跑了!”
找不着了?容浅已经走远了?
得知这一点,楚师源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而对面,楚奚听到这消息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一步步地走过去,那双眸扫视了有些不明所以的柳微澜一眼,直到只隔了几步之遥以后,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楚师源,没有吭声,只是勾唇淡笑着。
楚师源看着他这个模样,眼眸不由得眯了起来。
“楚奚,你到底在捣弄什么把戏?你爱的女人,不是柳微澜吗?”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有了迟疑。
岂料,听见他的话,楚奚意外地扬了扬眉。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爱柳微澜吧?”
仅仅这么的一句,便让两人皆倒吸了一口气。
柳微澜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所认识的楚奚。
甚至,就连他所说的话,她也几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爱的楚奚,又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或者,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他从未开口说过爱她,但是,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而且,还快要结婚了,难道,这不是爱吗?
她一直以为,她和楚奚之间,即使从未说过那个“爱”字,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不是爱情。
但是,这一刻,楚奚说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说是柳微澜了,就连楚师源都暗暗吃了一惊。
他握紧了拳头,从不认为自己会有输的可能。
“楚奚,你别以为……”
“事到如今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男人似笑非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浓黑如墨。
他的眼,瞟向了面色苍白的柳微澜。
如果说,在容浅和柳微澜之间,他伤害了一个人,那么,那个人毫无质疑的,就是柳微澜。
他必须承认,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利用着柳微澜。
他只能这么做,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或许,自己这么做是卑鄙了点,但是,他却从没有后悔过。
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而他的自私,便是如此。
楚奚望向了楚师源,脸色凉薄。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柳微澜,我也不可能会爱柳微澜。”
他的第一句,是对楚师源说的,而第二句,则是对柳微澜说的。
今天,他必须在这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只有这样,他才能脱下包袱,堂堂正正地站到容浅的面前,然后,说出那个藏在他心里许多年的那句话。
他爱容浅。
他甚至,比容浅爱他的时间,还要久远。
只是,他从来都不敢表露,因为,他早早就知道了楚师源的阴谋,他无路可退,终究,在楚师源和容浅之间,选择了容浅。
既然他当年作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他就这一辈子都不会变改。
楚师源的身子轻微在颤抖,容浅是他亲自放走的,但是,他始终不敢相信,他爱的人并非柳微澜而是容浅。是他让他陷入了输的局面,他不会善罢甘休,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便一定要得到。
他将呆若木鸡的柳微澜丢到一边,怒不可遏地看着楚奚。
“你竟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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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奚只觉得好笑,这个人,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而不许百姓点灯。
然而,他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他在这磨蹭。
他抬起头看他,声音极冷。
“我骗了你又如何?楚师源,我可不想在这跟你废话!我大可在容浅离开以后就立即离开,毕竟,容浅才是我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但是,还有一个人,我必须带走。”
他顿了顿。
“我儿子呢?他在哪里?”
听见他的话,楚师源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人,果真是他的儿子,就跟他一样聪明。
他向旁人使了个眼色,随后,阴笑着看向了他。
“真是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在我这里呢!”
不久后,有人把孩子带了出来,楚师源将孩子抱过,从楚奚这边的角度可以看见,小米粒正耸拉着脑袋,似乎是在沉睡。
但是,这番光景竟然没有被吵醒,让人颇觉疑惑。
楚奚整个人就好像浴在了怒火之中,他眯起了眼,声音里带着危险。
“你对他做了什么?!”
小米粒这个样子,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铁定是楚师源对他做了些什么事情。
而楚师源也没有否认。
小米粒已经几个月大了,模样也早已长开,乍看之下,还真与楚奚小时候长得有些相似,毕竟,是亲生的儿子。
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米粒粉嫩的脸颊,笑得刹是古怪。
“我还能对他做些什么?小孩子嘛,总是闹腾,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让人给他喂些药,好让他能安静下来。”
听到这话,楚奚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是你的亲孙子!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孙子吗?!”
这个男人,当真是没有人性,小米粒怎么说都是他的孙子,他竟是当成了普通的人质一样对待。
楚师源看了看他,嘴角扯起了一笑。
“亲孙子?只有对我有用的人,我才会将他当作亲人!”
说着,他一手抱着小米粒,另一只手伸至了半空之中,直直地伸向了他。
“来吧!若想要回你的儿子,就将我想要的东西拿出来!”
楚奚没有动弹。
他死死地盯着楚师源,小米粒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小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更不知道,自己所身处的危险,全都是自己的爷爷所带来的。
他握紧了拳头,阖了阖眼。
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再是不愿,也只能那么做了。
随后,他睁开了眼,看向了满眼得意的楚师源,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我不能把你想要的东西拿出来,但是,我能让那个拿着你想要的东西的人走出来,你若想要,就直接跟她说。”
说着,他就望向了后方,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刚开始,楚师源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在搬救兵,但是,不久后,当那一抹身影缓慢地走进了仓库,那熟悉的举止,让他的动作不禁迟疑了下来。
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中年女人。
在女人的身侧,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有着一头细碎的黑色短发,他衣着简单,只是一件黑色的衬衣,只是,在那灯光的照射下,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霸气。
而他旁边的那女人,模样看上去并不算好看,顶多也就算是清秀而已。那眉目那脸,完全是他从未见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身上,楚师源却莫名有了一种意外的熟悉感。
她的衣着也同样简单,但看得出价格昂贵。她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无视周遭的人,直接就走到了楚奚的身旁。
待站定以后,她才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楚师源。
她只是那么看着,给楚师源的熟悉感便更甚了些。
他看见她张了张嘴,吐出口的,却是他意料不到的话。
“阿源,很久不见。”
这么的一句,让楚师源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会唤他“阿源”的,就只有一个人。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这声音,他不可能会记错,也不会记错,毕竟,这声音的主人,曾经带走了他的东西,让他记恨至今。
只是,他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瞳孔不由得一缩。
这张脸,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张脸,若不是她主动出声,恐怕,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直到好久以后,他才消化了这件事情,然而,手仍然哆嗦着指向了那女人。
“你……你是容沫兰?”
容沫兰直直地看着他,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有生之年,她还能与他相逢。天知道,如果可以,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当年带给她
的伤害,她至今仍然记得很清楚,若不是心伤太重,她又怎么可能觉悟,然后从他的身边离开?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也幸好是离开了他,才让她能够遇见更好的人。
她没有吭声,但是那个答案,显而易见。
楚师源回过神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容沫兰没有死,而且,还换了一副样子。
他眯起了眼,眼带憎恨地看着她。
这下正好,当年的账,趁着今天就好好地清算清算。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去整容了!你果真是厉害啊!整成了别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躲我一辈子了是吧?”
随即,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我能当着你的面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回来!”
他的面目狰狞,虽然容沫兰的出现,让他颇为诧异,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妥协。
然而,听见他的话,容沫兰冷笑出声。
“你的东西,什么是你的东西?那笔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楚师源哼声。
“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得很!我当年对你不薄,你竟是那样对待我!”
“不薄?什么叫作待我不薄?”
容沫兰口气平淡地重复着他的话,再回想起以前的事,她只觉得,当年的自己太过糊涂,才会爱上这个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如果有重来,她是绝对不会再爱上他了,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青春,浪费她的生命。
她抬眸看着楚师源,这个男人,向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什么都是只考虑到自己,从未考虑过别人。而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一笔又一笔的风流债。
她的心,一次次地被伤个彻底,每当她天真地以为他终有一天会意识到她的好,会意识到她对他的爱,到了最后,留下的,也只是伤心绝望。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从他的身边离开。
但是,这还不够,她还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及,还予他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无尽伤害。
“我拿走的那十亿,都是我应得的。楚师源,你别忘了,当年你打拼的日子,是我陪你走过来的,我陪你熬了这么久,不介意你是不是没钱,也不介意你生来花心,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敢说,你为工作奔波,我就没有过吗?我一心为你为我们的将来,可是,你却又是怎么待我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外找女人!甚至将我一再地抛弃!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那些伤人的行为,就是待我不薄了吗?”
如今再想起当年的事,她仍然是满心的愤怒。
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太傻了,傻傻地陷入这段感情,以为只要付出了,就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可是直到最后,她才发现,在楚师源的身上,她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报,永远都不能。
她亲眼目睹他跟那些女人在一起风流,她甚至还见过好几个,其中,包括了楚奚的母亲郑心雨。
郑心雨那时候出身不错,背景雄厚,他背着她与郑心雨在一起,甚至还让郑心雨怀上了孩子。之后,等到孩子都快一岁了,她才终于知道,他瞒着她跟郑心雨结婚了,甚至还生下了孩子。
那一次的伤,让她心死离开,而当时,她心怀报复,便带走了十亿以及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她要的,就是楚师源这辈子的寝食难安。
她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自从她走后,楚师源便像疯了一样到处去找她。她不想被他找到,便用了假死的办法,其实是到了邑洲去生活。
而在邑洲的日子,让她遇见了现在的丈夫。
但最开始,她的样貌是没有变的,是后来,楚奚找到了她,安排她做了一场整容手术,她才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地生活。
而且,她也知道了,当年的楚师源,可不止郑心雨这一笔风流债。
她看着楚师源,而后,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
当年带走的东西,经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收录在了U盘里。
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嘴角噙着一抹讥讽。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闻言,楚师源倏然瞪大了眼。
容沫兰也没有立即交给他,而是用一种淡漠的表情瞅着他。
“楚师源,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把这东西给拿回去?是因为,这里面都是你当年为了荣华富贵而犯下的罪证吗?”
她笑得无所谓,然而,楚师源却全身冒出一种寒人的冷意。
容沫兰说得没错。
他这么急着想要将她当年拿走的东西重新夺回来,是因为容沫兰当年带走的,不止那十亿,最重要的是,还带走了他旧时很多不法行为的罪证。
这些罪证,足以让他在牢里被关上一辈子。
<
p>因此,他必须得把这东西给拿回来,只有拿回来销毁了,他才能安下心来。
楚师源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恨得是咬牙切齿。
“把东西交给我!”
容沫兰没有举动,她只是看着楚师源,目光极冷。
“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算账吗?那么,我们就来好好算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声音变得苍凉。
“我嫂子……就是我哥的妻子,是你害死的吧?难道,你就不觉得应该一命抵一命?还有浅浅,我的侄女,你瞒着她那么久,又做出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你不觉得你应该做些什么弥补?至于我,你不觉得,你欠了我什么吗?”
即便她都这么说了,可在楚师源看来,他并不欠他们什么。
冉馨月的死,是罪有应得,谁叫那个女人偏生跟着他的人跑了,那就别怪他借以利用;还有容浅,他算是待容浅不错的了,让她得偿所愿地嫁给了楚奚,虽然他这么多年都在欺瞒她;至于容沫兰,他是从没觉得自己待她不好了,这么多年,他不是一直都留她在他的身边了吗?她还想怎么样?
女人,不应该太过贪婪,贪婪了,没有好的下场。
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楚师源可不想跟她废话这么多,他抱起了小米粒,眯着眼看着他们。
“赶紧把东西交给我!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这孩子不客气!”
容沫兰见他死性不改,不由得摇了摇头。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该是变了一些才对,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仍是当年的那一副模样。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这东西,一直被她藏起来二十多年,而当年对楚师源的恨,早就已烟消云散了,时间是一味很好的良药,让她终于得以走了出来,不再陷在以前的那谜局里。
良久以后,她才吐出了一句话。
“好,这东西,我还给你。”
她是真的觉得,这东西,她已经不需要了,继续留着,也没有了用处。
既然他想要,那么,她就还给他。
“但你必须答应过,以后,不再对容浅做任何的事情。”
见她松口,楚师源也冷哼一声。
“行!我答应你!”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待夺回了那东西以后,该怎么做,就由不得他们了。
楚师源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人过来,然后,将小米粒交到了那个人的手上,让他抱过去。
而另一边,楚奚主动拿过了容沫兰手上的U盘,抬步往前走,想要用手里的U盘换回小米粒。
仓库内,气氛正是僵持。
而在仓库外,几抹身影涌动。
年轻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般的交易,在他看来都只是一场笑话,这些人,都是愚蠢的,而今晚,他就让他们永远地留在这个地方!
他向身旁的人挥了挥手,在其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迈开步伐离开。
那人先是看了看四周,确实是没人以后,也立即跟着那个男人走远。
等到了一定的距离,年轻男人看着下着大雨的黑夜,那天边,隐约闪过可怕的雷电,那雷电,一瞬间照亮了他的脸,清楚地印出了他脸上的那抹……嗜血的笑。
他抬起手,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那按钮控制着的,是他早就事先放在仓库内的炸药,那炸药,足以将这仓库给炸飞,甚至,是让那里面的几个人尸骨无存。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满心的愉悦。
仓库内,楚奚将U盘丢给了楚师源,楚师源拿到手,面露喜色,刚想要吆喝出声,没想,从四周却发出了一声声什么东西被炸开的巨响。
楚师源脸色丕变。
这不是在他的计划中的事,这样的意外,早就超出了他的猜想范围。
那爆炸声不断地响起,甚至是越来越近。
火花熊熊地燃起,很快地就蔓延开来,整个黑夜,就好像被这火光给彻底点亮了一般。
所有人都在四处逃窜,可是,那些火已经将他们置身在火海当中,无论是哪一个方向,都无法逃出。
楚师源急得头直冒汗。
他想尽办法要逃离,可是才刚迈出几步,头顶上,突然发出了巨响。
一切,都是一触即发。
在屋顶塌下来的瞬间,楚奚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将儿子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挡着所有的危险……
……
容浅紧张地等着。
大雨仍在继续,那雨势半点停歇的迹象都没有,仍在滂沱而下,她站在那里,即便头顶上撑了一把伞,但那罩在她肩膀上的外套仍然是被打湿了。
任子亦劝了她好几次,让她换上他备来的衣服,但是,她却说什么都不肯走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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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要站在那里,看着仓库的方向,看见楚奚平安出来了,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她不停地远眺,可是等了很久,那里都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她心里是不安极了。
任子亦就站在她的旁边陪伴着她,知道她在担心,便忍不住出口安抚。
“嫂子,你别担心,楚奚他不会有事的……”
他虽是这么说着,但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仓库那边越是安静,他心里就莫名觉得不对劲。
在这之前,他就曾经跟楚奚有过谈话,楚奚告诉他,他需要去接容浅就行了,其他的事,他自己能处理好。他也是因为相信楚奚的能力,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只是,如今过了这么久,那边仍是没有一点的动静,他也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是,他的担心不能表露出来,就怕表露出来了,会让容浅更加地担心。
他看了看她,她脖子上的伤,已经被他带来的医生上好了药,所以,他才能任由她继续这么站在雨中,不然的话,他是非得劝她回车里等待不可的。
任子亦叹了一口气。
“嫂子,你就相信楚奚吧!我相信,他不可能会舍得丢下你的。”
容浅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她明明就很想去相信楚奚会平安无事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恐慌一直在心里回荡,让她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她就只能这样站在这里,眺望着仓库的方向,恐怕,就只有等到楚奚走到她面前了,她才能彻底地放下心来吧?
任子亦还想说些什么,余光不经意地一扫,似乎瞥见了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影在晃过。
他心觉疑惑,这个时间点,这个鬼地方,再加上这样恶劣的天气,按道理说,不该有其他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才是。
也不可能会是楚奚,楚奚是知道他的所在位置的,而那些人影,行踪诡异,就好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干些什么事一样,实在让人怀疑。
他向来都是一个细心的人,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一点点的疑团。
他把人招来,小声地吩咐那个人跟上去看看。
那人领命以后快步地跟了上去,任子亦的眉头蹙紧,不管那人影到底是谁,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猛地一激灵,顾不得什么,转过头带了两个人,而后就急促地跟容浅开口。
“嫂子,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他必须到仓库那边去看看,就怕当真会发生他害怕的事。
容浅见他面色严肃,不由得一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所为何事,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在这里等你。”
任子亦“恩”了一声,便立即带着人往前迈步。
可是,他才不过走了几步,仓库那边,就连连发出了刺耳的爆炸声。
这爆炸声,在雨夜中尤为的吓人,随后,那火光更是照亮了整个大地,将天空印在了一种可怕的氛围里。
那爆炸太过突然,容浅瞪大眼,看着那火光一瞬间将整个仓库给淹没。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楚奚……楚奚还在里面!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禁不住往前奔跑,任子亦显然也被吓坏了,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将她拽住,不让她继续上前。
“嫂子!不要去!太危险了!”
“不!不行!楚奚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啊!”
她像疯了一样挣开了他的手,不顾阻拦地在大雨中奔跑,她现在唯一想到的是,楚奚还在仓库里,他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