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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叶天沉默,何贯昌、邹汶怀相互看了一眼,露出得意笑容,他们原本就打算分红600万,只要叶天带着支票走出这个门,那他们就是分过账了,等到假账做好,再通知洪金保、曾至伟,告诉他们分红被叶天取走,两人只会找东方娱乐,至于叶天给不给,这和嘉禾毫无关系。
邹汶怀并不怕叶天身后兴师问罪,嘉禾既然敢做,那就做好了万全准备,账目经得起推敲,除了这些,还有御用律师,叶天想打官司,他们奉陪到底。
老狐狸!
叶天暗暗皱眉,按照何贯昌所说,他的确只能取走五百万分红,《奇思妙计五福星》只有他两百万投资,占了大概三分之一,1444万分红,仔细算下来,还不到五百万,可是叶天不甘心,嘉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不知道嘉禾惯用手段,他还真拿五百万就离开,万一嘉禾设计他,恐怕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但拿不到五百万,还要倒贴几百万进去,到时候嘉禾赖账,洪金保、曾至伟找他要钱,就是砸锅卖铁,他也得把钱还上,当初三人将影片版权放到东方娱乐时候,叶天就已经默认!
邹汶怀签了一张支票,十分肉痛,当年挖程龙也没用这么多钱,看了眼叶天,暗暗皱眉,真是便宜他了!
“支票给你,我们就两清了!”
“慢着!”
何贯昌惊讶道:“叶先生还嫌少吗?”
叶天放下手,淡淡道:“何先生,邹先生,今天我是代表东方娱乐前来结账,并不是代表我一个人。”
邹汶怀眉头皱得更深:“什么意思?”
叶天重新占据主动,振振有词道:“很简单的道理。当初上映《奇思妙计五福星》,嘉禾是和东方娱乐签约,如今电影下画。嘉禾自然要把分账打到东方娱乐账户上,怎么能私下里分账。”
何贯昌呵呵笑道:“天仔。人要懂得变通。”
叶天毫不客气道:“何先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一招对我没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何贯昌尴尬,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瞧了眼叶天,又把目光瞟向别处。
这小子还真犟!
何贯昌自觉得一把年纪还算计叶天。已经感到很难为情,偏偏叶天是副犟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现在把他逼到墙角了,难道真要对一个二十岁小伙破口大骂?恐怕他这把老骨头还不够叶天一拳。
邹汶怀咬牙道:“后生仔,这么强势,就不考虑考虑后果?”
叶天淡淡道:“什么后果!”
邹汶怀暗示道:“你也不是一个人,要为自己的公司着想!”
叶天冷声道:“邹先生是在威胁我吗?”
用其他话暗示出来,邹汶怀可以承认。可是叶天当面说出来,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恼羞成怒道:“威胁?你算什么东西。我一句话,就让你无戏可拍!”
“哼!”
愤怒的目光射在邹汶怀脸上,叶天道:“你刚才是在骂我吗?”
何贯昌急忙打着圆场道:“大家消消气,做生意吗,自然是有分歧,大家坐下来谈,总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天仔啊,不是我说你。邹先生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无礼!”
叶天冷笑辩道:“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愉快的合作,电影赚不到钱。我无话可说,你们这样搞小动作,我自认倒霉,可是现在电影大卖2889万,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吞没分红,难道就没有公道可言了吗!嘉禾就是这样做生意的,为你们一己私欲,剥削我们这些小人物,在片场流血流汗,通宵赶工的是我们!你凭什么把钱都放进自己口袋里!”
“哼!”邹汶怀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叶天将嘉禾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扒了下来,这一番话要是传出去,他邹汶怀名声还不烂大街,到了他这个程度,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何贯昌不以为然,这些事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当年卲氏就是这样待他们的,甚至更苛刻,如今叶天可以拿走五百万分红,当年他们连1%都拿不到,对于叶天质问,他只是淡淡道:“香港不是美国,在这里就要适应规则。”
叶天怒气冲冲质问道:“潜规则?”
何贯昌被叶天气势镇住,硬着头皮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小子不会真动手吧,何贯昌忐忑,下意识想离叶天远一点,对于这位不速之客,赶也赶不得,骂也骂不得,活了大半辈子,还被如此质问,何贯昌感到十二分的憋屈,心里恨不得立即找来保安将叶天强制拖出去。
“我就是来打破潜规则的,什么狗屁规则!”
当着邹汶怀、何贯昌的面,叶天爆了句粗口,心中大是畅快,既然要回自己的利益就是得罪嘉禾,那他没什么可犹豫的,嘉禾想要独吞他的利益,那是打错了算盘,东方娱乐有了自己院线,叶天就不怕嘉禾封.杀,大家明刀明枪的干,谁拍谁!
极度愤怒过后,邹汶怀反而冷静下来,不能算是冷静,只是他明白再愤怒也没有用,叶天明显豁出去了,就算立即下令封.杀东方娱乐,叶天也不会退缩。
何贯昌也沉默下来,对付洪金保、许贯文这种心有顾忌的人,他们无往不利,就算许贯文心里有意见,也不敢当面讲,外人问起来,还要说嘉禾如何如何的好,叶天就是个二世祖,不懂规则,也不懂尊敬。
叶天平静道:“邹先生,你也不用吓唬我了,理在我身,什么手段我都能接下,你也了解我的脾气,我知道嘉禾与新义安等社团交好……”
何贯昌急忙辩道:“天仔,没有证据,你不要胡说,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邹汶怀伸手阻止何贯昌,淡淡道:“听听他想说什么?”
“我也是有背景的人!”叶天毫无畏惧迎着邹汶怀目光,自我感觉这个‘逼’装得不错,他也是有‘霸气’的人了,听元滮说邹汶怀生气,气场都凝固,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感觉也没什么了不起。
邹汶怀轻轻抚着额头,声音无比冰冷:“你想过后果吗?”
叶天道:“话说到这个份上,邹先生认为我会退缩。”
真的反目成仇!
何贯昌想到这一句话,瞬间泄了口气,路是叶天自己选的,感到邹汶怀目光,何贯昌轻轻额首,同意将分红转给叶天,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邹汶怀平静道:“好!一切按照规则来,你回去等消息吧。”
叶天斜睨道:“邹先生还想……”
“咳咳!”何贯昌又打断叶天,假账二字说出口,他真怕邹汶怀被气出个好歹来。
“天仔,你回去让等电话,邹先生会让财务把钱转过去的。”
叶天道:“什么时候?”
何贯昌叹了一声,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意兴阑珊道:“就下午吧!”
“可以。”
叶天站起来,告辞离去,上次抢了圣诞档期,这一次抢分红,已经彻底得罪嘉禾,想要和好也不可能了,可惜了《新蜀山剑侠传》,还想沾点贺岁档的光。
叶天离开后,邹汶怀再也不用抑制怒火,恨恨道:“立即把钱转过去,这个小混蛋,总有一天让他知道厉害!”
何贯昌劝道:“再忍忍吧。”
邹汶怀不悦道:“院线还没调整好吗?”
何贯昌耐心解释道:“这十六家戏院有些特殊,大部分位于乡下,这里一向是院线薄弱地区,不但是我们,金公主、卲氏都没有影响力。”
邹汶怀皱眉道:“难道还要承受叶天无理取闹?”
何贯昌提携道:“听说东方娱乐也在重组院线,这应该就是叶天底牌!”
邹汶怀嗤笑道:“你也听说了,纨绔子弟,以为拍了两部电影,就可以称霸娱乐圈,真是痴心妄想!”
何贯昌沉默片刻,小心道:“叶天还是有些才华的,《搞定岳父大人》、《奇思妙计五福星》都卖得很火。”
邹汶怀不在意道:“你太瞧得起他了,《搞定岳父大人》是王京拍的,《奇思妙计五福星》是三毛拍的,叶天一个后生仔,他懂什么,无非是想出几个好点子,仗着家里有钱,把电影拍出来,三毛也真的,想要拍电影,我这里有的是钱,和这个叶天搞在一起,吃里扒外!”
也许吧!
何贯昌心里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觉得错过叶天太可惜,邹汶怀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国外,对香港电影也很有心得,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刚愎自用的毛病,就好像当初的卲逸夫一样,越有才华的老板越是听不见别人意见。
邹汶怀道:“院线重组还要加快,到时狠狠整治……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恐怕没那么容易!
何贯昌表面点头附和,心中一动,接着暗暗自嘲,他竟然和邹汶怀唱反调了,以前有不同意见毫不犹豫说出来,现在藏在心里,说不出口,不知不觉,大家都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