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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一遍又一遍告诉过自己,不能再爱她了。因为爱她,我已害了母后,害了自己的儿子,也害了自己。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她心软。
所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连自己都有些厌恶自己。
听起来似乎十分真切,真切得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我对她,似乎的确不如当初动心了。有时候,也对她厌恶至极。可偏偏,让我放她离开,让我与她从此相忘于江湖,我又是如此不甘!我只有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我没有违背誓言。因为我口中的不能失去,是不能失去折磨她的机会!
纵使我曾经那么爱她,可自从安儿死了以后,也一切都不作数了。
呵……
瞧瞧,感情的事情从来都说不清楚。
当然,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神情控制得极好。一来是想让她留下,待我大业得成之时寻她来报仇的时候,不必太辛苦。二来,也想打探打探母后的下落。
然而谁知,慕容毓卿的倔强是与生俱来的。她不仅对我的话不屑于顾,更冷冷开口,彻底摧毁了我想打探出母后下落的念想“你若想寻你母亲,自己入宫找你兄弟去吧。我已是一个废后,这些事情,哪里还管得着呢?”
呵……
看来,她对闻人擎苍的苦心并不知情啊。她让我入宫问闻人擎苍要母后的下落,不就是企图把我的注意力转到紫禁城内吗?若她知晓闻人擎苍是为了她好,才把她和孩子赶出宫中,定不会不顾闻人擎苍的生死,把我往紫禁城引去。
不!
以慕容毓卿的性子,如果她知晓这一切的真相,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走。
可惜啊……
只可惜了闻人擎苍的一片真心。
先是冷落她,后是设下连环计,让闻人云鹤假死,让慕容毓卿犯下大错。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妻儿的性命。
然而他的妻儿,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他了。
若说以前还不太确定闻人云鹤的死是真是假,那么经过慕容毓卿被废一事儿,我总算能确定,闻人云鹤还活着。
呵……
闻人擎苍啊闻人擎苍,你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想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发现慕容毓卿的神情十分不屑!我知道,她瞧不起我。不管我变的多么厉害,她依旧瞧不起我。
于是,我只好忍着心中的不甘,咬牙切齿道“慕容毓卿,此番我既然已经回来,你便再也逃不掉了!”
说罢,我朝她逼近一步,一字一句道“要么与我联手,攻入紫禁城去。要么,乖乖的在将军府里待着,等我凯旋归来!”
慕容毓卿,就算你要走,就算你要死,也得亲眼看着我夺取天下!
“呵,好笑。”慕容毓卿听言,冷笑了声儿“你凭什么认为我必须听你摆布!”
“就凭,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我步步紧逼,句句威胁“就凭,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能让你慕容家断后!”
说罢,我又高声笑道“对了,你兄长在这世上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
“你敢!”慕容毓卿听言,顿时握紧拳头。一双眼睛盯着我,犹如地狱修罗。
呵……
她居然还有脸问我敢不敢?
前年的八月十四,如果不是她亲手把安儿朝我抛来,安儿怎么会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她害死了我的儿子,居然还威胁我,企图让我知难而退放过她兄长的儿子?可笑。
于是,我冷冷开口“我闻人浩轩无后,凭什么要给你慕容家留下血脉?慕容毓卿,你若想护你侄儿的周全,最好乖乖的听我安排。”
说罢,我又一字一句道“待我大业得成,你即可改名换姓,再度入宫为后。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
言毕,我看着慕容毓卿的嘴皮不断颤抖,有话难言,又添了一句“毕竟……你还欠我一个儿子!我会赐你龙胎,让你为我延绵子嗣!”
慕容毓卿听言,脸色大变。于是,连忙拿母后来威胁于我“你别忘了,你还没寻到你母亲。”
“那又如何?”我假装一切无畏“你慕容家最后的血脉能否得以延续,与夺取我母亲性命让我痛苦,两者相较,哪个更重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慕容毓卿见此,咬了咬牙。可最后,她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我本以为,她如此表现定是怕了。怕我会真的不顾母后的死活,去杀害她的侄儿。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狠心。不仅在当天夜里便离开了京城,更对我的威胁听而不闻。
也不知她是真的不管她侄儿的死活,还是以为我拿妙手医女没有办法!
慕容毓卿离开京城的时候,是朝着南方而去的。也不知是煞亦派去的人手段不够高明,还是慕容毓卿察觉了什么。很快,煞亦的人便被慕容毓卿甩掉。
至此,除了知晓她朝着南方而去以外,便彻底没了她的踪迹。
于是,我便让煞亦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寻找闻人云鹤这件事儿上。只要把闻人云鹤抓在手里,我就不怕慕容毓卿躲而不见。更何况,闻人擎苍的儿子,我怎会留他于世。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我依旧沉迷于神功,外头的事情一应交给煞亦打理。他一直派人盯着紫禁城和罗府,但凡有点消息便会前来禀报。
根据煞亦的消息,罗府这阵子倒没什么事情发生,一切平静。只是紫禁城那边,闻人擎苍不仅不顾众人反对,遣散了后宫,只余下舞贤妃一人。并且,还把舞贤妃封为了皇贵妃。而那个病怏怏的云岩,虽没有册立为太子,但却封为了政王爷。
政王爷!呵,可笑。
一个病怏怏的皇子,从娘胎里出来便带着哮喘症的废话,册封为王爷也便罢了。可政这个封号,他如何担得起?
对于闻人擎苍的做法,我自是嘲笑不已的。
然,就在我为闻人擎苍的垂死挣扎不屑于顾之时,煞亦却又来了消息,说罗府有动静了!
“主子!罗素今儿个去了一趟宫里,回到罗府后便急匆匆去了书房。入夜的时候,下头的人来报,说是见他带着一个孩子从罗府悄悄坐着马车朝城门的方向而去,身上还背着包袱。”
“孩子?”我微微挑眉“可看清楚了?那是他自己的孩子,还是闻人云鹤!”
“回主子话,看体型,应当是闻人云鹤无疑。”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瞟了一眼煞亦,道“既知晓那孩子是闻人云鹤,你还不赶紧动手!”
如若不是因我近期正在突破神功第七层,而跟闻人擎苍的约定又迫在眉睫,我恨不得自己动身,亲自去把闻人云鹤抓来!只是如今这种情况,我暂且不能离开峨眉山,所以能用的人,便只有煞亦。
“主子,罗素和闻人云鹤身边围着不少暗影,怕是不容易解决。”煞亦抬眼,小心翼翼道。
“呵,好一个闻人擎苍,竟把暗影都给了罗素!既然如此,黑煞的人你随便动用。记住,一定要把闻人云鹤给我抓回来!至于罗素,是死是活不重要。”
“主子!”煞亦听言,不免大惊“若想解决那些暗影,想必得调遣不少黑煞中的弟兄。可是……如果属下把弟兄们都带走的话,那么主子您……”
“我这边你不必担心”我看了一眼煞亦,便道“我有神功在身,闻人擎苍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我又想起了慕容毓卿的侄儿,便问“对了!上次让你打探的消息可曾打探到了?妙手医女如今在何处?”
“回主子话,属下倒是打听到一些消息,说妙手医女身边的确有个男孩儿。只是这妙手医女行踪不定,每每咱们的人赶到别人所说的地方时,都已没了她的踪影……”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便先缓一缓。”我嗤笑一声儿,道“先把闻人云鹤带回来再说!”
“是,主子!”
呵……
闻人擎苍啊闻人擎苍,你下了那么大的一盘棋,最后还不是得我来收网?
我黑煞中人甚多,你派去的暗影再厉害,也终有寡不敌众的一日。
假死?废后?这个招数,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啊。
不过你放心,不管是你,你儿子,还是慕容毓卿。甚至,包括慕容毓卿的侄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的安儿还这么小便下了黄泉,在底下的日子不知该有多么寂寞。或早或晚,你们这些人都得去陪他。
闻人擎苍,你不是说,总是安儿不是你儿子,你也一样疼他吗?还有罗素,你不是自称自己是安儿的罗素舅舅吗?既然如此,就都去陪他吧。
而慕容毓卿啊,你也曾口口声声说自己心疼安儿。你放心,待你为我再生下一个跟安儿一模一样的孩子以后,我也会送你去见安儿的。
我会让你在九泉之下,亲自跟安儿忏悔。
届时,安儿已经长大了。想必对于你那些愧疚的话,应当也能听得明白。
……
煞亦离开后,我终日把自己关在山洞里修炼龙飞九天。虽然几个月下来,一直都没有煞亦的消息。可他办事,我素来极其放心。所以,日子倒是过得极其安逸。
而很快,我跟闻人擎苍约定一决高下的日子,便在安逸中到来。
这一天,是东陵一百零一年,九月中旬,秋。
我早早便起身,前去紫禁城的金銮殿赴约。而就在头一天夜里,我便让慕容家的那些旧部举兵前来,预防万一。更让黑煞早早潜入了紫禁城内,做好准备。只待我跟闻人擎苍的战争一触即发时,若有胆敢出来碍眼捣乱的家伙,便一一杀掉。
我来到宫里的时候,守在金銮殿外的御林军已被黑煞悄无声息的了结了性命。我一步步登上前往金銮殿的台阶,看着满地死不瞑目的御林军,仿佛不用等到闻人擎苍败下阵来,整个天下就已经都是我的了。
金銮殿内,闻人擎苍正在上朝。瞧着他笑听百官上奏的模样儿,精神还算不错。
我勾着邪魅的唇,一脚踏入金銮殿,慢悠悠开口“看来这阵子,你的伤养得不错。”
闻人擎苍一听,顿时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朝我看来。
而那些原本站在殿内的文武百官,也都纷纷往一旁退去,给我让了条道。
“你是何人!没有通报,竟敢私自到这金銮殿来!”人群中,不知是哪位赤胆忠心的大臣朝我喊了一句,声音极其铿锵。
紧接着,便有无数人朝我开口“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来人!护驾!”
我见此,冷笑不已“我究竟是谁,能不能入得了金銮殿,你们问问龙椅上的人不就知道了?”
说罢,我不顾那些围着我的武将,继续上前“许久不见,皇弟别来无恙。”
言毕,见众人面面相窥,又添了一句“今日皇兄前来赴约,希望皇弟莫要让皇兄失望才是。”
众人听言,纷纷忍不住低语。
“此人究竟是谁?竟敢自称是皇上的皇兄?”
“定是哪个疯人!老夫在朝为官多年,什么王爷皇子没见过?何时见过这等人?”
“这人看起来不简单!不男不女的,竟比女人还要娇媚。”
我见众人如此,也不气恼。只是继续朝着闻人擎苍发问“皇弟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怕了皇兄不成?”
闻人擎苍听言,半眯着眼“朕既与你有了约定,又怎会怕了你?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般早,有些意外罢了。”
“呵”我听言,朝闻人擎苍瞟了一眼“让人意外的何止是我?皇弟何尝不是如此?皇位都坐不稳了,还有心思在金銮殿上朝。在这江山易主的最后之际,还能如此尽职,倒也是让我有些意外的。”
众人一听,立即脸色大变。
“混帐东西!这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与万岁爷说话!”
“我东陵江山千秋万代,岂容你这等小人在此狂言!来人,护驾!”
“护驾?来人?”我听言,冷笑一声儿“好啊!既然你们嫌这金銮殿不够热闹,那就再加些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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