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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就知道,这是邪气入体,普通的大夫根本没有办法。他不想死,凭什么,他明明就是长命百岁的命格,只是被这个假的灾星女儿吸取了寿数而已。只要喝了她的心头血,他就能彻彻底底的好起来!
程学文握紧了怀中的匕首,眼中闪过疯狂之色。
且说李云芙面对程锦绣的冷淡,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之前她一直拜托萧夫人为自己查清楚女儿的去向,而这位程锦绣姑娘,却是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骨肉。她只差亲眼辨认程锦绣足底的莲花胎记,以及当初带走女儿的证人清许师太了。
奈何母亲竟然发现了此事,不但警告了萧夫人不准她插手帮忙,还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手,逼得她断了线索。女儿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如果当初她能够坚决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滚开,哪来的乞丐疯婆子,不知道这里是内城,不允许乞丐进去的吗?快给我滚,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内城门口,一个侍卫满脸不耐烦地开口,推攘着一个形容狼狈的婆子。只见那婆头发半青半白,脸上满是脏污,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确像是一个乞丐。内城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连稍有家底的商贾都没资格进去,更别说衣不蔽体的乞丐了。
侍卫的态度实在是理所当然,旁人顶多看个热闹,却是根本不屑一顾的。那乞丐婆子被推倒在地,语气嘶哑地哀求起来。
“求求您,让我进去吧,我要找人……”
“找人?就凭你也有资格认识贵人?醒醒吧,快走!”
两个侍卫上前,架着那乞丐婆就往地方一扔,正巧撞到了李云芙的马车边上,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漓。李云芙向来心软,不忍地开口道:“锦娘,给她点银子吧。”
“是,夫人。”知道自家主子善良的性子,锦娘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给,我们家夫人良善,你就别在这里自讨苦吃了,找个大夫去看看吧。”
那乞丐婆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睛落在了李云芙身上,感激地道谢。
“好心的夫人,请带我进内城去吧,我不要银子,我真的是要去找人的。”
“你这婆子,怎的如此得寸进尺,快走开,给你银子,已经是我们家夫人大发慈悲了,你别不识抬举!”锦娘顿时皱起眉头,大声呵斥起来。
“不,不是的。我要找的是贵人,是镇国公府的夫人——找到了她,我一定会报答恩人的!”那婆子尤不罢休,抓着锦娘的裤腿祈求起来。
“等等,你说什么?你要找的人是谁?”李云芙听到这婆子的话,顿时心中一跳,就连锦娘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乞丐婆,竟然要找他们夫人?
“我要找忠义侯府的大小姐,镇国公府上的李夫人。”乞丐婆子语气坚定,吐字清晰,脸上的神色更是带着一丝急迫。
“你为什么要找她?”
“我,我以前是镇国公夫人身边的接生婆,眼下家中落魄了,想回到旧主子身边讨生活。”那婆子眼神有些闪躲地开口,却不知她的一番话,在李云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难道你是清许师太?”
“不是不是,我不是!”婆子脸上的神色一慌,立刻摇头否认起来,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李云芙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虽然只在那晚上见过清许,可是这仔细一看,倒是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和当初的人记忆重合起来,忍不住激动地开口道:“锦娘,快把清许师太带进来!师太,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听到李云芙的声音,那婆子顿时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又看,有些颤颤地道:“果真是李夫人?十五年前,楚郡别庄?”
能说出这番话来的,除了当初的清许师太还会有谁?当年偷龙转凤之事,知情者除了她,锦娘和母亲萧夫人之外,便只有接生和带走孩子的清许师太了!此时此刻,李云芙激动地几乎掉下泪来。
“是我,清许师太,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为何会出现在京城?我的——她人呢?她还好不好,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快告诉我啊师太!!”
到底还是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李云芙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焦急地询问起来。
“我——”
“夫人,现在可不是询问此事的时候,庞嬷嬷就快回来了。不如先把她接到府上去再说,奴婢会说她是我老家一个糟了难的旁支姐姐,特意进京来投奔我的,也能打消了庞嬷嬷的怀疑。”锦娘不愧是忠心耿耿,立刻出言提醒道。
“对对,锦娘你说得对。”
此时此刻,李云芙无比庆幸母亲派来的庞嬷嬷去城门口去交对牌了,按耐住急切的心情,她点了点头。
锦娘是李云芙身边的贴身婢女,她的远房亲戚,自然没有不顾的道理。那庞嬷嬷听了解释,再加上知道自家夫人是个心软的性子,便没有多做怀疑。
等回到了镇国公府,安排了清许师太沐浴更衣之后,李云芙这才迫不及待地追问了起来。
“夫人,只怪我遇人不淑,当初受了夫人的银子,本是打算远走高飞,再也不踏入京城一步的。岂料那负心汉,骗了我的银钱不说,还狠心的将我卖到了南方!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竟然怀上了那负心汉的孩子!
这些年来,我受尽了苦楚折磨,哪想到今年会发生天灾,儿子更是被砸伤了。我们随着救援的朝廷军爷辗转求生,谁知道阴差阳错的,竟然回到了京城。不久之前,我那苦命的孩儿病重不治,我生无可恋,本来是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了此残生的。
只是我又忽然想到了夫人,为人母亲,才会懂那种牵挂儿女的痛心。我这辈子,就只做了这么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临死之前,我想跟夫人你赎罪。”
清许师太流着眼泪,哽咽地开口:“当初老夫人本是下令,让我杀了那孩子的。我虽然破了戒,却也是佛门子弟,如何能够狠得下心?正巧路上遇到一家农户的媳妇儿生孩子,我替他们接生下来,却是个死胎,干脆就将小小姐和那死胎调换了。”
“母亲,母亲她竟然这般狠心?”李云芙不敢置信,眼角一酸便掉下泪来。
“清许师太,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那你可知道,我的女儿眼下在哪里?过得可好?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她?”
“夫人,这么多年了,我被卖到了南方,根本就不知道小小姐的情况。不过,当初那家农户,就住在平安镇附近的村子里面,而且那家人碰巧也姓程,我想着这也是一种缘分。若是按照这个线索去找,应该会有消息的。”
李云芙却是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她已经从萧夫人哪里得知了程锦绣的家世,这根本就和清许师太说的差不离!那孩子,那孩子果然是她的女儿!她日思夜想了十五年的女儿!
可是,一想到母亲的决绝和手段,李云芙的一颗心顿时冷了下来,就算是知道了那是自己的女儿又如何?她能让自己回到自己身边吗?母亲知道了此事的话,如果再对那孩子下狠手怎么办?
之前还没有确认程锦绣的身份,李云芙虽然担忧,却也是心存侥幸的。可是现在,只要带着清许师太过去,她就能完全确认程锦绣是她的女儿了。既然如此,哪怕是死,她也要保住女儿!
“夫人,外面有人送来了信,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交到您手上。”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李云芙吓了一跳,立刻让锦娘过去把信拿过来。她本来不想看的,只是想到下人说的十万火急,到底还是皱着眉头将信封拆开了。下一秒,她顿时神色大变,猛的站起了身子。
“什么!”
“夫人,怎么了?”
程家小院。
“翼影,我听说王爷身边的那位宋晏宋先生医术十分高明,你说,我请他来给我爹看病,应该有几层把握吧?”
程锦绣担忧地开口,她不愿意相信便宜爹真的没够了,肺痨这个病症,现代社会的时候分明就是能治好的。只是因为古代的医疗水平差了些,那老太医才会这么说。
“只要主子开口,宋先生定然会同意的。只是宋先生擅长的制毒和解毒,属下也不知道,他能有多大的把握。”翼影老实地交代,他虽然也想安慰程姑娘,不过他不会说假话。
“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能帮我传个消息,让宋先生晚上过来帮我爹诊治吗?”
揉了揉眉心,程锦绣叹了口气,她能够请来这位老太医就已经让家人起疑了。如果再让宋晏出现,他那么年轻,反而不能取信于人。今天中午,她让家人将家里的碗筷都用热开水烧过才用,还让李氏将便宜爹换洗的衣物同样对待。虽然说是老太医开口注意卫生,到底还是引得家人心慌慌的。
“这个当然可以,程姑娘,你别担心。令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谢谢你的安慰。你快去吧,我也要去照顾我爹了。”
家里的生意照常要做,程学文怎么不情愿,还是让程学栋接了手。眼下能够照顾程学文的,就只有黄氏和李氏了。黄氏在厨房熬药,李氏这边,程锦绣让她把家里的棉被都拿去洗了晒干,自己则是领了伺候程学文的差事。
“爹,你感觉怎么样?”
“绣,绣儿,爹有些饿了——”程学文虚弱地开口,之前大家用午膳的时候他吃不下,现在总算是饿了。程锦绣顿时惊喜地点了点头,去厨房把一直温着的午膳端了过来。
坐在*榻边上,程锦绣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喂他。程学文只负责张口,他半垂着眼睛,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没多久,他的额头上就满是细密的汗水。
“爹,你很热吗?是不是这粥太烫了?”
“是,是有些烫——”程学文微微一颤,附和地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极为苍白。程锦绣心中一痛,原本精神奕奕的便宜爹,现在看起来蓦地老了十岁,他的心里肯定也很难熬吧。
“那我给你吹吹,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
“绣儿,你、真的想、让爹好起来吗?”
“那是当然!”
“好,好孩子,爹会记得你的好的。”程学文嘶哑着声音,语气中却有着一丝怪异。程锦绣皱了皱眉,很快摇了摇头,将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隐去。
“绣,绣儿,爹的脖子有些痒,好像有虫子进去了,你给我看看。”
“啊,那我看看!”
程锦绣将手上的碗筷放在了桌子上,因为程学文睡着的*榻是靠着墙壁的,她要查看情况,就只能撑起程学文的头往后看。父女之间,这样的行为也算不上突兀。程锦绣又怎会知道,向来将她捧在手心疼爱的便宜爹,竟然会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
就在程锦绣查看他脖子的时候,程学文猛的抓起藏在了被子底下的匕首,朝着程锦绣的胸口刺去!他的眼中带着不正常的疯狂之色,整个人宛如癫狂!
“嘶——”
冰冷的杀意带着刺骨的痛意袭来,程锦绣闷哼一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程学文却仿佛入魔了一般,疯狂地开始舔舐着匕首上的血液。
“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程锦绣握着胸口,那伤口的痛意,却比不上此时此刻撕心裂肺的悲伤。
“我在做什么?我要活命!绣儿,你不是说想让爹好起来吗?那就乖乖的过来,让爹喝你的血!喝了你的心头血,爹就会恢复了!”程学文脸色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猛的从*榻上站起身,朝着程锦绣扑了过去。
虽然只是添了点血,程学文却觉得自己的确好多了,他浑身上下都有了力气,原本烧心的焦灼感也减去了不少。这让他更加确定老道士说的是真的,只要再都喝上几口,他就能彻底的好了!
“天啊,老大你疯了!你在干什么,快住手!”端着药进门的黄氏正巧看到程学文扑向程锦绣的模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上的药丸哐当一声洒在了地上。
一个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黄氏将程学文死死抱住,这才发现程锦绣的胸口上鲜血淋漓,而她的儿子手上,还拿着一把行凶的刀子!
“老大媳妇,快点过来帮忙!”
“我的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绣儿,绣儿你还好吧?”李氏听到喊声也跑了过来,当下就吓得神色大变。她赶紧将程锦绣扶了起来,而一旁的程学文却疯了一般,极力挣脱黄氏的钳制,举着匕首就要去刺程锦绣。
“放开,快放开我!娘,我要喝血,我要喝血!”程学文嘶吼出声,脸上的神色分外狰狞。
“老大,你到底是发的什么疯!李氏,还不快去叫人,叫大夫!”
“不准去,你们都不准去!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个灾星,是个害死了我们亲生骨肉,吸取我寿数的祸害!我变成这幅样子,都是她害的,你们不准帮她!”
“孩子他爹,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这是绣儿啊!糟了糟了,别不是喝了那什么符水,喝出毛病了吧!”李氏急的跳脚,她将程锦绣护在身后,自然没有看到,程锦绣脸上蓦地苍白震撼的神色。
“我没疯!她根本不是我们的女儿,不是我们的绣儿!你们以为,我昨天要她滴血,真的就是为了喝符水吗?我那是为了滴血认亲,这个孽障,她不是我的孩子,她不是!”
愤怒吼叫的程学文脸色红润,和他之前病弱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程锦绣的血,连紫电貂都渴求不已,只是一滴就能让它获得大大的好处,更别说人了。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飞快地闪过,扑进了程锦绣怀中。
“唧唧唧,绣绣,你怎么受伤了?天啊,不能浪费不能浪费!绣绣,我来给你疗伤。”却是不知道野哪里去了的紫电貂闻到味道赶了回来。它蹿进了程锦绣的衣服里面,开始舔舐她的伤口和附近的血液,没多久,她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顾不得别的,脑子里被程学文的一番话,刺激的轰然作响。怎么会,便宜爹怎么会知道?
眼前这个神色狰狞,充满了厌恶和憎恨的男人,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到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他刺了一刀,伤的痛彻心扉。
“老大,你,你说什么?”黄氏呆住了,就在她怔楞的时候,程学文已经脱离了她的牵制。冷笑着拿出两个杯子,他疯狂地递到了几人跟前。
“看到没?看到没?和在一起的,是娘你的血。而这个,是她的!如果真的是我的女儿,为什么滴血不相容?可恨我程学文糊涂了大半辈子,竟然养了一个抢了我女儿命格的祸害!大师说了,她及笄之后,就会吸取身边人的寿数给自己续命,现在是我,用不了多久,就会是我们全家人了!娘,李氏,你们现在,还要护着那个孽种吗!”
脑子渐渐清醒起来,然而此时此刻,程学文却已经认定了程锦绣是个祸害。
“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她会长的这般出色的容貌,和我们家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现在连血都不容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黄氏和李氏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两个杯子,只觉得仿佛在做梦一般。程学文猛的冲了过来,而挡在程锦绣面前的李氏,却是下意识的往左退了几步,将程锦绣的身影露了出来。
“娘!”
虽然只是一个极为微小的动作,却让程锦绣心中一痛,眼眶通红,瞬间落下泪来。
“我,我——”李氏讪讪地低着头,黄氏也是一副犹疑不决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复杂又陌生。而程学文却是扬起了手上的匕首,丝毫没有当初慈父一样的温柔。
“爹,你不要动,否则的话,我不确保自己会不会伤了你。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你就活不了。”程锦绣淡淡地开口,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程学文猛的一僵。他想起了那些蛇虫鼠蚁,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手上却维持着刺向她的动作。
“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十几年的父女之情,竟是比不上一个道士的胡言乱语吗?”程锦绣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泪光闪烁,看过黄氏和李氏。
“阿娘,阿娘,你们疼我爱我的心,难道都是假的吗?就因为一个陌生人,你们就不相信我是你们的孩子?”
三人顿时呆住了,想起这十几年来的感情,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动摇。是啊,当初绣儿可是他们亲眼看着出生的啊!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噗通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一个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手!不准你们伤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