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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将军平日里虽然老是看程文渊不顺眼,但这可是自己的种!
此刻看着程文渊被打的鼻青脸肿,爹妈都不认得的模样,心头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下手的人生吞活剥,拆皮抽骨。
只是就在他一声哟喝,带着群侍卫如同彪悍土匪般往外冲时,衣袖被人给直接拽住。
他瞪大了眼,“杨老三,这次你要是拦着我,我和你没完!”
“将军,您这个样子出去,你要去找谁,您又要去哪找?”
程大将军,“……”默了下,他用力的摸了把鼻子,扭头看向杨老三,“这事交给你了。半个时辰后我要结果。”
杨老三暗自翻个白眼,对着程大将军叹口气,“您不用等半个时辰,现下我就可以给你结果。”
“你知道是谁?快说快说。”程大将军磨拳擦掌,大有立马出去大闹一场的冲动。
杨老三嘴唇张了张,苦笑着看向程大将军,“是平西王府的人。”
平西……王府……
“平西王府的人又如何,难道他们皇家的人就可以仗势欺人吗?就是皇子都对我礼遇三分,更何况不过是一个亲王府?”程文渊声音渐冷,说到最后,眼神带了几分的戾气,“今个儿他们平西王府这般嚣张霸道,对渊哥儿下手,改日是不是哪个地方看我或是咱们府里这些人不顺眼,又可以下手打一顿?”所以,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滴。
不管是为了给洲哥儿出气,还是为了镇国将军府的名声。
这次的事情,他绝不能做视不管!
杨老三再叹气,“将军,这次的事情,您还真的不适合出面。”
“为何?老三,渊哥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竟然不让咱们出面?”杨老二是暴跳如雷,他瞪着铜铃大眼,蒲扇般的大手往一旁拍了下,门板咣当颤了两颤,不远处随侍的小厮们心里都跟着好几颤,这二将军的力气是越来越大!
程大将军却是咪了下眼,“说理由。”他相信杨老三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
杨老三眼底复杂光芒闪过,“这次出手,是沈世子吩咐的。”
“那又如何?”
看着程大将军不以为意的挑眉,杨老三又接下一句,“因为,容家那位小姐。”
半响,程大将军猛的反应了过来,“你,你是说,沈家那世子也,也——”看上那丫头了?
杨老三没出声,却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程大将军深吸了几口气,一语不发,扭头向着书房走去。
他坐在书房里,神色复杂不明。
对面,杨老二和杨老三两人也跟着落坐,小厮手脚轻快的上茶,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杨老二的性子直,又大大咧咧,哪忍得住这般沉闷?
咕咚两口把茶饮罢,他嗡声开口,“大哥,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那容家的丫头有关?
主位上,程大将军啪的一声把面前的桌子给拍碎,“这个小混蛋!”
他就说怎么那天那般的好心啊。
原来,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
真TMD和他那个老子一样的混蛋,让人讨厌!
杨老二有些诧异的转了下眉,“老大,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沈家那小兔崽子混蛋,气的我胃疼。”
自家儿子不给力啊。
至于那混小子,他总不能把那臭小子给一刀砍了吧?
倒是杨老三有两分了解他的心思,想了想突的笑道,“大哥何不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程大将军皱了下眉,可想想也只能是这样,尽管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看向杨老三,“帮我查查那臭小子的底,我倒是要看看,那小子能妖孽到什么地方去!”自己吃了个不小的暗亏,自家这臭小子被人揍了一顿,他不能直接打回去,观注一下那混小子,适当的时侯添点油什么的,总可以了吧?
至于这添点油,加点醋的时机?
呵呵,还不是他说了算么。
等到晚上,程文渊睁开眼发现自己再次躺到自家屋子里,气的一脚踹翻面前的小几。
叮叮当当稀哩哗啦中,程大将军虎着脸迈步进来。
看到地下的碎片,再看看站在一侧自家黑着脸的儿子,他吃笑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你说谁呢,我——”
“你什么你,你不是被人家沈博宇的属下给丢回来的?你不是和人家手下打架打输了?”两个嗯字出口,程大将军负手而立,全身气势直接散开,彪悍,噬血,绝杀,压的自恃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文渊都有两分的喘不过气来!最后,他几乎一声闷哼,嗓子眼一股腥热传来,又是两声闷哼,嘴角一丝殷红溢出,在灯影下,鲜艳而刺眼。
“说你没出息还不认,受伤就认,痛痛快快的承认,然后吐出这口血你会死吗?”程大将军看着自家儿子,眼底全是怒意,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人都说孩子是自家的好,可他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好像不是自己的种儿?他深吸了口气,哼了一声,“是不是不服气,觉得自己输的冤,所以想着找沈博宇再继续?”
“不用你管,我的事我自己来。”
“还有,你请下来的圣旨,你自己去搞定,反正我是不会去娶她的。”
鬼才知道长的什么样儿,就凭几句话,就想让自己把她娶回家?
没门!
“这事我已经想过了,即然圣旨已下,自然是没有再反悔的道理,但是,咱们可以再拖拖。”
灯影下,程大将军的双眸咪起,眼底深处一抹狡猾似狐般的光芒闪过。
程文渊眼眉一挑,“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成亲的日子爹帮你拖着,咱们以一年为期,只要你能说服容家那丫头嫁你,那么,这桩婚事——”
“这桩婚事就作废?”
程大将军看着他一脸的惊喜,吃笑一声,“君无戏言!”
“那你说什么说,又不作废,难道你和我说,要让颜儿作妾不成?”他这话说罢,自己直接就摇了头,“这事绝对不可以,别说押她不同意这种决定,就是我,也绝不会委屈了她。”说罢这话,他抬头看向程大将军,一脸的凝重,认真,“爹,儿子是真的想娶她,这一辈子,认定了她。别的女人,就是儿子娶回家,也不过是个摆设的。”
“所以,咱们何必误了人家女孩一辈子?”
“你个混账东西!”
“您答应儿子,如果儿子能说服她,就得去找皇上收回圣旨。”
“你个王八犊子!”
“儿子是您的种,要么,您就等着儿子一辈子不成亲,明天我就回战场去!”
程大将军若是这会手里有棍子,估计直接就抽了上去,瞪大眼,一脚踹过去,“没出息的东西,不过是个女人!”
“那又如何?他在儿子眼里,是儿子的宝!”
“……”
额头上有青筋突突跳出来,程大将军最后也只能一声吼,“给我滚!”
这算是答应了吧?
程文渊挑挑眉,很是乖巧的抬脚向外走。
只是才走了两步他又回来了,不怕死的凑到程大将军跟前儿,“爹,这是儿子的屋,所以……”要滚,您滚呐。
“混账东西。”一巴掌拍在程文渊后背上,不听他嗷嗷的叫喊,程大将军利落的抬脚走人。
走在去前院书房的路上。
程大将军想着之前的一切,不禁嘿的一声笑——
没想到,他也有栽在一毛头小子手里的时侯!
果真真是终日打雁,反翻雁给啄了眼呐。
此刻,他倒是有那么两三分的雀跃,希望自家浑小子能把容颜给娶回家来。
到时侯,让他也好好的欣赏欣赏沈家那小子气急败坏的臭脸!
若是沈博宇此刻知道他这般的心思,准会直接对着他丢一个白眼,然后吐出两个字。
白痴!
他沈博宇能败给那么一个毛都没涨齐的家伙么?
而此刻,被程家父子齐齐心生怨愤的沈大世子,正一脸欢快的陪着容颜母女在用晚饭!
容颜看着自家亲娘那双眼冒光,一脸欢喜的样子,很明显的知道她是想歪了。
倒是有心想提醒一句来着。
可惜,宛仪郡主根本不给她这个说话的机会!
一顿晚饭时间,宛仪郡主的眼神全盯在沈博宇的身上了。到最后,就是容颜都不得不承认,沈博宇,的确是让人想挑都挑不出半点的毛病!一如此刻,一顿饭用罢,在宛仪郡主的眼里,沈博宇已经全然取代程文渊,成了她心中女婿人选的唯一人选!
至于你说程文渊?
嗯,程文渊是谁,她认识吗?
不能说宛仪郡主健忘,只能说沈博宇的手段太高超。
再加上程文渊那日当着容老太太等人的面开口说提亲,可第二日却没有了半点的动静。
而最后,宛仪郡主等来的却是皇上给程文渊以及另外一位姑娘的赐婚!
这让宛仪郡主是怒不可恶。
若非是有容颜等人拦着,怕是她早带人冲出去找程文渊的麻烦了。
现在,程文渊即然靠不上,宛仪郡主正发愁着呢,这不,沈博宇出现了。
简直是诸般完美。
所有岳母眼中最为完美不过的女婿人选呐。
若非是为了自家女儿的矜持,更是她本身的良好教养让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宛仪郡主都有可能直接张口,催沈博宇你赶紧的,明个儿就来我家求娶,提亲吧,这样的想法在宛仪郡主脑海中一浮起,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了起来,摇摇头,又亲自让张嬷嬷给沈博宇续了茶,待得几人又说了会子话,沈博宇便起身告辞,“时悇不早,改日再来拜见郡主。”
“好好好,你记得日后有空便来。”
容颜,“……”他们这两个,是把自己当成透明的了吗?
有宛仪郡主在,自然是不会让容颜去送人的。
哪怕她再满意沈博宇,可该有的矜持和礼数,是绝对不能少的。
她看向张嬷嬷,“你帮我去送送沈世子吧。”
“是,主子。”
屋子里,容颜有些嗔怪的看向宛仪郡主,“娘,您这就这么的不想要女儿呀。”
“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娘心里的宝贝,娘怎么会不要你?”
疼都来不及呢。
“那您看看您刚才这眼神,恨不得立马把女儿打包送人似的,好像女儿没人要。”
宛仪郡主看着容颜呵呵笑起来,“这女儿家呀,要那么多人要做什么,只要有一个真心疼你的就足够了。”灯影下,宛仪郡主的眼神一瞬间的恍惚,不知想到了哪里,最后,她抿唇呷了口茶,对着容颜温柔一笑,“傻孩子,你没听说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么,在娘亲的心里呀,我家颜儿值得这天下最好的。”
“那么,在娘心里,沈博宇就是这个天下最好的?”
“最起码的,他这人对你是真心的。而且,人还不错。”宛仪郡主轻轻一笑,眼底带着几分的狡黠,“你怕什么,娘亲又不是马上就要你成亲,便是他前来提前,咱们也要好好的想想,考虑考虑呀,娘现下只是怕他被人抢走,所以,让他走一趟容府,造成咱们两府正在议亲的声势罢了。”
容颜,“……”沈博宇,你被我白兔娘算计了,你知么你?
“娘,您……高兴就好。”话在舌尖儿滚了一滚,拐了个弯说出来,容颜果然看到宛仪郡主脸上闪过的笑意,她无语的抿了下唇角,默默的为沈博宇点了根蜡,果断转移话题,“娘,乐哥儿呢,今个儿他可还乖?”
“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吃了睡睡了吃的,倒是你,在宫里一天可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
容颜的确是有些累了,她听到宛仪郡主的话便从善如流的起身,“娘您也早点歇着,明个儿女儿再来给您请安。”
“去吧去吧,明个儿早上就不用过来了,自己吃早饭就好。”宛仪笑着把容颜送到门口,看着山茶几女围着她走出院门,她方转过头,坐在椅子上,眼底的笑意已经消失,有的只是浓浓的忧色,“甘叶,你一会去小姐那边看看,若是小姐已然睡下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若是没睡,让小丫头给她送些安神汤。”
“是,夫人。”
宛仪郡主摆了摆手,示意小丫头下去,她自己则歪了身子靠在身后的榻上,伸出两指揉了揉眉心,灯影下,宛仪郡主的眼底露出两分的倦意,听到门口帘子声响,她抬眸看过去,张嬷嬷已经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看到宛仪郡主,笑着福身行了礼,“夫人,沈世子已经送了出去,老奴亲自送到府门口的呢。”
“这一路上可还算平静?”
“哪能平静的得了?”张嬷嬷一脸的笑,褶子都笑的舒展开来,“夫人您不晓得,老奴这一路上呀,遇到的人可多了,有二房的三房的,还有一些各房专门派出来打探消息的,有几个小丫头还好巧不巧的歪在沈世子身边呢,沈世子好像没看到那人似的,衣袖都不抬就把人给甩了出去,夫人您没瞧到那个情景,可真真的是好笑!”
宛仪郡主瞅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开心呐。”
“那肯定,沈世子眼里有的只是咱们家小姐,老奴瞧着那些人偏偏的白费功夫,一个个小丑似的,肯定开心呀。”只是话说到这里,张嬷嬷却是不小心瞅到宛仪郡主眉眼里的复杂神色,她不禁一怔,连带着刚才的那股子兴奋都散了个干干净净,她小心的瞅了眼宛仪郡主,欲言又止,“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夫人明明刚才很是开心的呀。
还特特的吩咐自己把人送出去……
怎么着,她才一回头,难道这中间又出了什么事儿?
张嬷嬷在那里七上八下的腹诽着,宛仪郡主却是幽幽一叹,“这门亲事,也不见得是能成啊。”
诶?诶诶?
只是张嬷嬷欲待再问,宛仪郡主却是摆了摆手,“嬷嬷出去吧,让我自己静静。”
张嬷嬷小心冀冀的退出去,并且体贴的阂上了房门。
屋子里宛仪郡主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要是这两个孩子真的能成,这辈份问题……
她是越想越觉得头疼,到最后,她竟然有些头痛欲裂,最后索性只能是抛开不去理会。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一夜无话,隔日,容颜才用罢早饭,宫中皇后便派了人过来。
容老太太几个人正一脸恭敬的陪侍着,一个个笑意满面,满脸的讨好,只是皇后身侧的人岂是一般人所能讨好的?哪怕,这次出宫来的不过是个二等太监,那也不是容老太太等人可以轻易巴结的,你说好听的话,嗯,我是听着的,但至于有没有往心里进去,入没入耳,呵呵,抱歉,那是我的事儿,和你没关系!
直到,容颜扶了宛仪郡主,两人优雅从容的走过来。
小太监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直接绕开容老太太等人,抬脚向着容颜母女迎过去,“郡主,容三小姐好。”
“公公好。不知公公这会过来,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不成?”估计这会安皇后已经清楚昨个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之前那位安三小姐的丫头可是一口咬断看到的是自己推了六公主下湖,虽然当时她没说什么,皇后也没说什么,但经过之后安五小姐身侧丫头的一番话,当时在场的贵女那么多人呢,皇后就是有心想要封口,这口可不是那么容易封的。
如今这巴巴的派了人过来。
是想给自己几分恩典,然后,让她知趣么?
她笑意盈盈的福身,“公公您请说。”
“娘娘听说您和宛仪郡主要去别庄暑,便想着宛仪郡主的庄子好像没什么避暑的好地儿,这不,一早便催着杂家给您送了这个?”他把手里的盒子推到容颜的跟前儿,眉梢眼底全是笑,“这是娘娘在城郊的一处闲地儿,庄子不大,但里面却是有个温泉,便是娘娘以前也是没事儿时常过去的,这几年宫中事情繁多便空了起来,娘娘这会子便想起了这一桩,便着了杂家给您和宛仪郡主送过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能让娘娘破费?”宛仪郡主一听这话,顿时就惶恐了起来,可她扭头,就看到容颜已经神色坦然的接过了那装着地契的小盒子,不禁又是一阵眼皮直抽抽,她有心想要出声阻拦,可那小太监轻轻一个眼神扫了过来,顿时让宛仪郡主心头一跳,把滚到舌尖儿的话咽了下去,“颜,颜儿,这样,不妥当吧?”
“娘没事的,娘娘对咱们好,咱们谢恩就是。”
“容三小姐说的好,宛仪郡主,这是娘娘的赏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
宛仪郡主看着那小太监挑高了眉眼,一副拿腔捏调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跟着谢恩。
小太监总算是笑了起来,“这才对嘛。容三小姐,这是娘娘另外赏给您的一些绸缎,布匹,以及一些头面首饰,娘娘说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您只管戴着玩儿就是。”小太监一摆手,身后立马有跟着的几名小太监把两箱子东西抬了过来,他又一挥手,立马有小宫女上前打开,一箱子是华丽绸缎,一箱子是各色的珍珠把玩,各色的头面首饰。
在阳光的照映下,两箱子东西闪闪发光,差点亮瞎了容府众人的眼!
看着容府诸女脸色变幻,青紫不断的脸色,小太监勾了勾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容三小姐,这些可都是皇后娘娘赐给您的,容三小姐谢恩吧?”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谢恩。”
容颜的声音平静,眉眼淡定,仿佛眼前这两箱不过是小孩子随手把玩的东西。
那种从容淡定的模样气坏了容兰等人。
特别是胡氏,眼里的嫉妒都能凝成实质,似是要凝出一把刀,直接对着宛仪郡主母女砍过去。
大家都是容家的人,凭什么好处都让她们母女占了?
昨天进宫也是,如今皇后娘娘的赏也是。
凭什么?
掩在宽大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长长的指甲足以掐断,她皮笑肉不笑的抢着开了口,“请问这位公公,皇后娘娘可有说什么,就没什么赏给我们家老太太吗?”她一时间终究是没敢问别的人,话到嘴边,把容老太太给搬出来当了挡箭牌。
容老太太听到胡氏开口,下意识的就要拦胡氏。
可等到胡氏的话一出口吧,她整个人不好的感觉更多了。
狠狠的瞪了眼胡氏,她讪笑的看向那太监,才欲出声,那小太监阴阴的一声冷笑,“这位太太,你是谁?”
胡氏的脸唰的从耳朵根红了起来。
刚才容颜她们母女没来时,她可是和这小太监很是郑重的见了礼,并且自报过家门。
如今,他竟然说不认识自己……
容兰却是有些拉不下脸,她轻哼一声,“我娘刚才明明和你说了,你明知故问。”
啪,小太监眼皮不挑一下,身后却有一名随侍伸手对着容兰拍了过去。
打的容兰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啊的一声惨叫,“你,你敢打我!”
小太监轻轻一甩拂尘,“容老太太,这位可是你的孙女?呵呵,原来杂家以为容三小姐这般的懂礼,以为容老太太肯定是教女有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呐。”他冷笑了一声,不看容老太太铁青的脸,扭头看向捂着脸嘤嘤哭泣,眼底全是恨意狰狞的容半,吃的一声笑,“怎么,打你还不服气吗?”
“杂家是代表皇后娘娘入府,如今,你对杂家不敬,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
“打你都是轻的!”
“你,你又不是皇后娘娘——”
容颜一听这话立马嘴角抽了下,容兰,你这算是勇气可嘉吗?
果然,小太监一听这话哈的一声笑,看着容兰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掌嘴,五十下。”
“公公,小女无知,还请公公恕罪——”胡氏一听这话就急了,这五十巴掌打下来,兰姐儿的脸可就坏了半天!
只是哪里有人理她啊。
就听噼哩啪啦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容兰的惨呼,求饶,到最后,麻木的只余下哭。
容思几个看的都是一脸的惊恐,再不敢看的把头转开。
胡氏一脸的惶恐,恨不得上前扑过去护着容兰。
可到最后,却也只是全身哆嗦着转开了眼!
宫里头的人,她不敢惹!
约有一盏茶功夫后。
巴掌声消息,容兰两眼一翻,晕厥在丫头的怀里。
小太监是看也不看,径自向着容颜母女告辞,“容三小姐,皇后娘娘可是吩咐了,有空您去宫里陪她说话啊。”
“多谢娘娘看重,臣女会的。”
李嬷嬷亲自送出去,一个红封悄悄的递过去,“公公别嫌少,路上喝茶罢了。”
悄悄的扫了眼手里的银票,小太监脸上的笑意更盛,“多谢郡主,三小姐。”
李嬷嬷恭敬的把人送了出去,回过头,就发现院子里已经乱翻了天。
胡氏在那里不顾形象的撒泼耍赖,“老太太,这世道也忒不公平了,凭什么好事都是她们大房的,这遭人恨的事儿都是我们二房的,这哪来的这道理?去宫里是她们大房,得赏是她们大房,挨罚的就是我们二房,难道说就因为她们是长房,我们是二房不成?说破了天儿去,也没这样的道理!”
容老太太虽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可她几次在容颜面前吃憋,现在哪敢轻易出声?
可没想到胡氏不要脸皮的闹腾了起来。
她现在收拾不了大房母女,难道还罚不了一个胡氏?
轻轻的扶了丫头的手站起身,她向前两步,手里的拐杖对着胡氏就抽了过去,“你若是觉得作我容家媳妇丢脸,觉得我容家配不上你这位胡家的小姐,那也简单的很,老二,你过来,你媳妇觉得配你委屈了她,咱们这些年愧待了她,你马上回屋写一封休书去,然后,派人把她送回胡府去,就说,这样的媳妇咱们高攀不起!”
“娘说的是,儿子这就去写。”
容二老爷听着这话可是双眼发亮,扭头就往书房走去。
休妻呀,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身后,胡氏双眼一翻,差点气的晕过去。
之所以没晕过去,还是被容老太太一拐杖给抽的,她嗷的一声惨叫,“老太太。”
“你还敢晕,你要是再晕,等你醒过来,可就真的不是容家媳妇。”
“啊,老太太,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您救我——”胡氏是下意识的就求饶,想想家里那个处境,若是让自家哥嫂晓得她是被容家的人休回府的,估计连胡家的门都不会让好进!她要是真的被休了,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呐,抱着老太太的腿不放,“老太太,您就当媳妇刚才是抽了风,是撞了邪,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媳妇一般计较,媳妇给您陪罪——”
“你与其和我说,不如回头看看老二去!”
“是是是,媳妇这就去。”
胡氏是撒腿就跑,发钗歪斜,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不敢出声提醒她,只能紧紧跟着。
不远处,容兰半边脸都肿的高高的,她看着胡氏一路狂跑,连头也不回,不禁心头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容老太太扭头看她一眼,“哭什么哭,搅家精!”在老太太看来,最近这些事情都和容兰有关。哪怕是今个儿这事,若非是她非要多那句嘴,她自己怎么会被宫里的公公掌嘴,怎么会让那公公对她说那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儿?也不会有老二媳妇那一通闹!
这么想着的时侯,她看着容兰,眼底就多了抹憎恶,“你们几个把四小姐送回屋子,看看她那张脸,让她好生的在屋子里休养,没什么事的话就不用出门了。”省得给她再招惹什么是非!
“祖,祖母——”
容老太太却是连懒得看她一眼的功夫都不给,转身走人。
宛仪郡主看着这一幕,心里沉重重的。
如今,容府怎么就成了这般的模样?
她的手被容颜轻轻握住,“娘——”
宛仪郡主回神,就看到容颜一脸担忧的神色,她不禁宛而一笑,拍拍自家女儿的手,“别担心,娘没事儿的。”
“你这下满意了吧,容颜,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觉得我针对你,所以处处想着针对我,想着报复我吗?现在这个样子,我娘要被我爹休了,我的脸要毁了,我们二房就要没了,你满意了吧,容颜,你好恶毒。”
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容颜突然的笑了起来。
她看着容兰状如发疯般的模样,笑容愈发的璀璨,“四妹妹,你有件事情说错了呢,二房,怎么会没呢?便是你娘真的被休了,二房有二叔在,有你在,还有几位妹妹在,自然,还会有我未来的新二婶,怎么可能会没有二房?还有,你的脸呀,没有毁呢,只不过是被人掌掴罢了,一会我给妹妹送些宫中的药膏,好好的涂,很快就会好的呀。”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会那么好心?”听到她说要送自己药膏,容兰下意识的就觉得容颜心里有鬼,然后又回过味来,容颜她在诅咒自己的亲娘被休!她气的简直要疯了,忍不住甩开小丫头的手,一脸红肿,如同鬼魅般对着容颜冲过来,抬手对着容颜的脸就要打过来,只是手才抬起来呢,她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就觉得小腹一疼,下一刻,她已经被踹飞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扑通,砰。
容兰重重的摔在地下,一声没哼的晕死过去。
地下,龙十三单膝跪地,“小姐受惊了,属下的不是。”
容颜摇摇头,“你起来吧,以后这点小事无需出手。杀鸡焉用牛刀?”
“在属下眼里,小姐的事儿全是大事。”
容颜懒得理他,摆摆手让他退下,然后,收获到府中众人诡谲眼神无数,她有些无辜的耸耸肩,神色自若的扶起宛仪郡主的手,“娘,咱们回去吧?”这里的这些人好无聊。
“嗯,回去吧,我之前已经让李嬷嬷收拾了行礼,本是想着去娘亲的庄子,如今看来,只能再换个地儿了。”
皇后娘娘亲赐的庄子,而且之前小太监特意说了是为着她们去别院赐下的。
如果这会她们不去,传到皇后耳中,那就是轻视皇家!
容颜虽然也觉得有些不乐——
谁知道皇家那庄子之前是做什么的,赐给她们又是什么目的?
单纯的只是为了道歉?
还有,那庄子里肯定还会有不少的人,谁的眼线?
这些可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呀。
可她也明白宛仪郡主的担心,要是自己两人不去……
怕是皇后那里说不通。
揉了揉眉心,她笑笑,“反正咱们只是出去玩,不怕什么的。”扶着宛仪郡主往前走,一边她扭头看向身侧的甘叶,“你去和白芷说,让她赶紧收拾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一会就出发。”
这话倒是让宛仪郡主听的一挑眉,“怎么那么急,不是说好明个儿出发吗?”
“早晚都是要走的,今儿个能出发就走吧。”她觉得再不走的话,说不定这府里还要出什么事情,容老太太,容锦昊这些人呀,一个个的都是超出为人下限的人,她现在是真心不想和她们废什么话。看着宛仪郡主姣好的面容,容颜眼底眸光轻闪,或者,她可以多花些心思在宛仪郡主身上,劝说她离开容府?
宛仪郡主自然是不会想到女儿在这般的想着,只笑着点头道,“也好,那你回头去看看,若是收拾好,咱们一会就走。”
“嗯,娘亲您先和丫头回去,女儿去去就过来。”
母女两人在分岔口分开,容颜携了山茶几女回素雪阁。
院中,白芷正忙的脚不沾地,不时的指挥着小丫头拿这个装那个,看到容颜几人过来,她忙不迭的两步过来,“小姐不是说明个儿出发吗,怎的这转眼就改了今个儿?这还有好些东西都没备好呢。而且,奴婢听甘叶姐姐说,怎么还要换了地址?”
“嗯,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庄子。”
白芷一听双眼发亮,“小姐,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容颜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语气莫名,“可不是天大的恩赐么?别人想得呀,还得不到呢。”她看向白芷,眼角余光发现不远处的两辆车子,不禁抽了下眼角,“白芷,你过去亲自看,把东西减到只要一车就好。”
“啊,小姐,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奴婢想了好久,都可以用的到的呀。”
“咱们去庄子上是要简单,简单你懂吗?”
白芷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奴婢这就去。”虽然走了过去,可看着两车子的东西,回头再看手里的名单,真真是哪样都觉得不能去,都觉得能用的上呀,去哪样都觉得不妥当!身侧,山茶悄悄的走过来,拽拽白芷的衣袖,“白芷姐姐你傻了不成,咱们是去庄子上,又不是去什么千里之外,便是一时有不够的东西,回头再着人来拿就是,您担心什么呀。”
一句话说的白芷展颜一笑,她伸手捏捏山茶的脸,“好丫头,果然是越来越稳重了呀。”
“不许捏我脸!”
白芷哈哈笑,转身却是吩咐着小丫头从车上往下拿东西不提。
老太太的院子。
容锦昊脸色阴霾,“难道就由着她们娘俩儿这样过去?”
“你想拦?你怎么拦?”要是她们早早知道这事儿,说不得还能想着法子拦上一拦,可现在,连宫里皇后都为此特意赐了庄子,她们倒是想拦,可有什么理由拦?容老太太眼神一厉,“让她们去,我到是要看看,她们能在外头多久!”
“娘您的意思是?”容锦昊双眼一亮,大喜的看向容老太太。
容老太太没有理会容锦昊的话,却是一摆手,冷笑着扭头看向身侧的倚翠,“你去那边看着去,这就过去,给我仔细的盯紧了她们的车子。”两个人走可以,旦凡那些珍珠宝贝,贵重的物件儿,那可都是容府的,一件也不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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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昨天早了几分钟?我汗。明天争取更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