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以后我们又是姐妹了

慕容梓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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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安歌早早地出门,买了一大篮子馒头,按照纸条上所说的地址,到了一处乞丐盘踞的破庙。

    通透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大早上的,乞丐们就懒洋洋地寻个角落躺着了,安歌走进来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他们也只是漠然地看着,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产生什么不同的反应。

    她把馒头放在地上,揭开上面的盖子,热气腾腾的馒头香立刻弥漫开来,有的乞丐开始眼睛发亮,身子欠了欠想要过来了。安歌也不催他们,缓缓拿起一个热馒头充满感情地咬了一口,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声,“有馒头吃!耘”

    刚才还懒洋洋乞丐哗啦全部都冲了上来。

    安歌再向四周打量,几乎所有的乞丐都冲到了装馒头的篮子跟前抢馒头吃,只有一个白发苍然的老乞丐窝在一角继续晒太阳,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安歌观察了下那老乞丐的面相,心中便笃定了。

    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向老乞丐道:“您老看起来好像落魄,老迈迂腐,但其实一身身子骨儿好着呢,还能继续活别人的一辈子呢。印堂开阔,眉目慈祥,天生就是要济世救人的,秦神医,小辈安歌在这里给您请安了。”

    安歌说着恭恭敬敬地给老乞丐施了一礼,但他连眼睛都没睁,继续晒太阳。

    安歌笑了笑,叹了口气,把袖中的那方砚墨拿出来,在他的鼻端晃了晃,“秦神医,当年您老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就见秦越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砚墨,又看了看笑嘻嘻的安歌,终是道:“小丫头,这是老夫亲自研制的砚墨,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中的?踝”

    “砚墨既然是到了我的手中,自是我与这砚墨有缘,也您老也有缘。至于这个因,却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小小年龄,说话倒学会了打机锋,你这丫头不是好人。”

    话虽如此,他却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吧。”

    安歌又向他掬了一躬,拍马屁地说:“秦神医果然言而有信,名不虚传!”

    就这样,秦越人被安歌请到了郡王府内。

    当钟氏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安歌为什么有这种本事请到秦越人,到底对她的气还是消了些,热情地迎了上去招呼秦越人。反而是苏静清,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睛里却如同长了钉子,恨不得将安歌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钟氏和秦越人在前面走着,钟氏不断道歉,“您老人家是真人不露相,那日在云山寺却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没有眼力见儿,惹您老人家生气了,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秦越人向钟氏看了眼,又扭头看了眼苏静清,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你们二人。”

    钟氏面色些微尴尬,“是,是我们……”

    秦越人道:“你们狗眼看人低,我当然不会原谅,但是我答应了砚墨的主人会救人,就是会救。”

    ……一席话说得钟氏更加尴尬。

    再说苏静清,这时疑惑问安歌,“不知是什么砚墨,他竟能因为此砚墨来替王爷治病?”

    安歌当然不会傻到把那方砚墨拿出来给苏静清看,当下只道:“是秦神医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才能请到他。”

    此语影射苏静清是小人,不但是因为她在云山寺曾那样的对待过秦越人,亦是因为她那日在牢房里落井下石,差点要了安歌的命。

    苏静清理亏,当下沉默了。

    进入小郡王夏炚的房间,秦越人为他把了脉,却是嘶地一声皱起了眉头。

    钟氏忙问,“秦神医,如何?”

    “他之前是受过伤,而且伤得还不清,幸好已经及时医治,所以问题不大,但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却并非是受伤,而是……”

    “而是什么?”钟氏又紧张地问。

    “而是中毒。”秦越人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静清道:“可是王爷并没有中毒的症状呀,而且先后请来好些个大夫瞧,都没有瞧出王爷是中毒,秦神医您是否诊错了?”

    秦越人的眼睛一瞪,忽向她道:“出去!”

    苏静清还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依旧固执地站在那里不动,却听得钟氏也道:“你先出去吧。”

    苏静清道:“娘亲,我没有说错什么吧,为什么让我出去?”

    秦越人忽然站了起来,“她不滚,我就滚!”

    眼见着秦越人就要走,安歌忙道:“秦神医,您可是答应过的,要救王爷!”

    钟氏见状,忽然挥掌打了苏静清一个耳光,“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秦神医是何等的人物?就算全世界的大夫诊断错误,秦神医也不会诊错的!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出这个房间!”

    苏静清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但是被钟氏当着安歌的面教训,她真的受不了,捂着脸恨恨地盯了安歌一眼,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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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人又坐了下来,安歌连忙递上一杯茶,“秦神医您别生气,那现在能判断出,王爷是中了什么毒吗?”

    “他所中的其实是最常见的砒石毒,只是投毒方式非常隐密,每日投毒极少,才没有使众人发现到。”

    钟氏大吃一惊,“难道是府中有人给我儿每日投毒?”

    秦越人瞪了她一眼,她所问的问题不在他能回答的范围,所以他也不回答,只让安歌帮忙将夏炚扶起来。安歌将夏炚扶起来,秦越人转到夏炚的身后,仔细地在头部和颈部寻找,最后在靠近耳后的发间找到一处小小的伤口,拨开头发给钟氏和安歌看,“瞧这里。”

    二人仔细看去,只见那里有个小小的伤口,伤口间有根针型细管,微微发亮,秦越人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挑出来,放在盘子里,仔细地用银钉探往细管内,果然拨弄出些许药末来。

    “毒就在这里面,又置于头部,毒粉随着血液每日少量送入体内,他怎么可能醒来呢?若是等管中毒粉全部都送完,他也就没命了。”

    秦越人说到这里,又将伤口处理了下,这才道:“现在东西取出来了,他很快就会醒来,再服几贴药就会没事了。”

    钟氏听闻,激动地向秦越人跪了下去,“秦神医,谢谢您!”

    “不谢不谢,还人情而已!”

    说着迅速地开了个药方交给安歌。

    安歌连忙拿了药方亲自去抓药。

    等到安歌抓药回来的时候,秦越人已经走了,安歌又亲自熬好药,给夏炚喂下去。

    安歌这一日可真是忙前忙后,一刻都不得闲。

    夜里的时候,为防夏炚醒来肚子饿,去厨房熬了碗粥,待端进来,才发现夏炚已经醒了,钟氏正抹着眼泪和他说话。

    见安歌进来,夏炚向她微微一笑,“安歌,你辛苦了。”

    钟氏将粥接过来,道:“虽然这次是她害你变成这样,但也是她请来秦神医给你医病,所以她这次还是有功的。至于那封休妻书,就撤了吧。”

    钟氏料想着,如果夏炚得知休妻书的事,定会生气,是以先下手为墙,主动承认了。

    果然夏炚道:“什么休妻书?”

    “前些日子,王爷昏迷不醒,娘亲过于伤心,以为是安歌之错,所以已经替王爷给安歌写了休妻书。”随着说话声,苏静清款款走了进来,她是早听说了今日王爷有可能会醒,所以提前打扮了自己,这把忙碌了一日,灰头土脸的安歌对比的更加灰头土脸。

    夏炚却并没有注意到她精致的妆容,只无奈而带着淡淡怨懑拖长声音向钟氏唤了声,“娘——”

    钟氏道:“没事没事,我只是一时之气而已。只要安歌把那封休书撕了也便没事了,衙门那边的事娘亲自会办妥。”

    她倒是以为安歌得知此消息肯定会非常高兴,因此压根没考虑要问问安歌的意见。

    苏静清暗暗地咬了咬牙,却还是和气笑道:“这样来说,安妹妹,以后我们又是姐妹了。”

    却见安歌上前一步,对着钟氏和夏炚微微一礼,“老夫人,王爷,安歌虽然出身寒微,却也有些自尊,不能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经过这么多事,安歌也觉得自己不宜再留在王爷的身边,否则会给王爷带来麻烦,是以此事还是做罢了。”

    “安歌,你也知道自己出身寒微啊!就算本夫人之前有做的过份,但也并不代表你没有错!如今肯收你入府乃是你的福气,你莫要给脸不要脸。”钟氏气的脸色都变了,万没有想到安歌如此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