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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彩玉又道:“明天,便是拜月节了。”
曹炟嗯了声,“朕记得答应你的事。”
“那彩玉便在宫外等皇上。”
“怎么,今日要出宫吗?”曹炟道。
“皇上为安姑娘守灵三年,我只怕留有女子留在宫中,而引起非议,介时会有人说皇上说话不算数——魍”
尹彩玉这样说,其实还是没有放过曹炟留着尉迟靖在宫中之事。
曹炟淡然一笑,“彩玉姑娘说的对,那朕就不多留你了。”
“啊——噢,是,那彩玉现在就告辞了。檎”
说着缓步退下,出来后,却略有些失望和愤怒,为何他可以不顾别人的非议而留下尉迟靖在宫中住这样的久,却不能多留她些日子呢?又怪自己出言提醒他,莫不是他认为,她还在计较尉迟靖之事吗?是的,是在计较,但不应该计较吗?
她左思右想想不通,郁郁出宫而去。
晌午时分,曹炟和夏炚来到了深宫禁地,拜祭安歌。
夏炚看到灵前摆着一只小盒子,同时盒子旁边还有安歌平素里用的龟壳和铜钱,脑子里忽然出现与安歌认识的种种情形,她甚至还做过他的八夫人呢!也是她想办法将他放了出来,若不是她偷梁换柱,金蝉脱壳之计,以曹煜的精明,又如何会给他出宫并且重整军队的机会呢?
静静地看着那灵位半晌,脑中只默默地想着,“歌儿,我知道你不在这里,但我却已经唤不回原来的你,也不能唤回原来的你。你会原谅我吗?一切,只是想让你活下去而已,一切,都是不得已。”
回眸看到曹炟,只见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刹那间已过了沧海桑田,他无悲无喜,夏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觉得如果有可能,便让曹炟站这么一辈子,他大概也能够做到的。于曹炟,时间已经停止,时间已经失去。
“曹炟,若是安歌还活着,你会如何做?”夏炚问道。
“在我心里,她从未离我而去。”曹炟道。
夏炚冷笑,“我猜,她若活着,你必会又将她带到你的身边来,你又会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去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曹炟你想想吧,若不是你,安歌如何能落到这样的结果?你太自私,你只想着好好爱她,却不知道你的爱,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接受你的爱,风险太大。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亦是。”
“那你呢?”
“我?呵呵,我自知,我虽居无尚高位,可以站在风口浪尖翻云覆雨,独没有爱的权力。所以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一段所谓的爱情中。我不会活得像你这般为难和可怜,曹炟,身为帝王,百姓对你唯一的要求便是,任何时候,你都想理性,不能被任何感情所左右。”
夏炚这席话说的挺溜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日都用这段话提醒自己多遍,只有这样,他才会理直气壮觉得自己的任何选择都是对的。
曹炟居然没有反驳,而是很认真地道:“多谢夏兄指点。”
……二人从禁地出来,夏炚忽然道:“其实你我,都曾爱上过不能爱的人。”
这次,曹炟没有应声。
这世上,原本没有不能爱的人,只看你爱不爱得起。曹炟承认,之前的自己是爱不起的,现在亦是。
……一阵风吹来,盒内的铃当静静地躺在那里。
远在宫外陈留公主府,尉迟靖的门前,聚集了一大拨人,诚笃地跪在那里,求见于她。
尉迟靖的伤还没有好,当日她虽然穿了护心甲,无奈刺客心狠,还是伤到了她的背。这时候便觉得背上的伤口依旧疼痛,爬在床上很是烦燥。
“什么?他们还跪在门口?他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是陈留一族的人?”
侍女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好。
“阿牛,阿牛!”尉迟靖叫了起来。
一会儿,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清秀的小伙,正是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的牛云飞。
“我让上官去接你来,也知道你早就来了,居然敢躲在门外不见我,若不是我唤你,你是不是一直要躲在门外啊!”尉迟靖拳头捶着床,一幅恨恨的模样。
“阿牛哪敢,这不是在想办法呢?没想出好办法来的时候,不敢见您!”云飞说着便有些头疼,“若知道是这样的难事,我便宁愿留在小邺城等消息好了,干吗还要跟着上官来这里,我早知道,有什么好事也不可能轮得到我啊!”
上官夜这时也在门外,听到他们二人对话,接了句,“这些人聚在门口不去,若时间久了,必引起事故。”
尉迟靖道:“上官,你说的都是屁话!”
正在这时,忽然又冲进来一个奴才报告,“公主,公主,皇上派人来了,对这些人似乎有所安排,现在已经将他们带到侧院去了。”
尉迟靖一听,背上的伤口也不疼了,连忙爬了起来,“快扶我过去。”
匆匆地赶到侧院后,发现宫里派来的人居然是柳溢。
柳溢此时也看到了尉迟靖,连忙走过来向她微微施礼,“公主,皇上早在布告上说的就很清楚,凡是陈留王旧部的人,只要报上名字当予以安排,若是想要从军就安排到军中继续为邾国效劳,若是从商便给予本钱,若是从农便分配土地,是以柳溢到此登记,之后会将这些人一一安排。”
“那倒好得很,我正在头疼,如何打发这些人。”尉迟靖道。
柳溢微微一笑,继续道:“以后但凡是自称陈留一族的人,公主大可将他们交给朝廷。”
“好吧,听柳大人的。”
“对了,今日便是拜月节,晚上当会非常热闹,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
“我当然有兴趣!”
“到时候我会派暗卫来,保护公主安全。”
“啊,这不必了吧。”
“这亦是皇上安排的。是圣旨,微臣不能违逆。”
柳溢说完,便又去盯着那些人的登记情况了。尉迟靖的目光扫过那些人,他们看起来都有些紧张,陌生的容颜和陌生的一切,使尉迟靖再愚昧,也知道这些恐怕根本就不是陈留王旧部的人,若真的是,当然不会怕她这个陈留王遗女了,说不定还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诉说这些年来的委屈。
但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只是害怕,尉迟靖不由地叹了口气,无趣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天很快就黑了,尉迟靖一觉睡了起来,神情气爽,背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立刻起来,叫人为自己梳妆打扮,说要去拜月节上看看。
汾城,夜,灯火阑珊。
尉迟靖带伤参加拜月节,刚至东大街不久,便见一个游行队伍经过,领头之人脸上用白线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说起来已经是秋天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他们却都赤着上身,头上插着羽毛或者着戴奇怪的帽子,边走边随着乐声在舞动,而后面便是抬着大鼓吹着各类乐器的一堆人,再往后,是一群女子,脸上都缚着轻纱,穿着白色的衣裳,各个看起来都线条修长柔美,舞姿如仙。
路边很多男子的目光都盯在这些女子的身上,再往后,便是今年选出来的所谓“月神之女”,那是一个被抬在高辇上的女子,身体肖瘦而容貌绝美,眉心点着一点红痣,神情高傲冰冷,居高临下扫着这些膜拜她的人。
尉迟靖的目光被这个女子吸引,便向跟在身边的上官夜道:“上官,你瞧那女子,倒是比皇后还要高贵些似的。”
“今夜是拜月神,而她是月神之女,莫说是皇后,便是皇帝,在今夜见了她,也只能朝拜呢。”上官夜答道。
“上官,你以前参加过拜月节吗?每个拜月节都有月神之女吗?”
“每个拜月节都有,月神之女其实是由拜月教里选出来的女子,据说她们自小就经过了特殊的培养,并且冰清玉洁,做为月神之女,在拜月节结束后,她们就不再拥有月神之女的光环,而是恢复普通女子的身份,从此投入到人世间来。”上官夜说到这里,忽然道:“其实很多月神之女之后的人生都很悲惨,沦为高、官的玩物或者是最终落于流莺之地。”
尉迟靖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她不想问了,因为队伍的后面,便是一众诚笃的教徒,三步一叩首,场面看起来颇为状观,而队伍的行进都是以月的位置为主导,即月亮在哪个方向,他们便往哪个方向走。
当然月亮也是不会到处乱跑的,所以他们还是延着东大街的方向在走。
这支队伍过去后,很多人都跟随在后面,尉迟靖却对路边各种小摊有兴趣,于是买了两串糖葫芦,还硬把一串塞到上官夜的手中。
之后又看到不远处正在放烟花,尉迟靖仰头看烟花,身子却随着人流往后退,耳听得唉呀一声,吓了一跳,回首才看到一个轻纱蒙面的女子,此时正带着两个待女站在那里,尉迟靖踩着了她的脚,其中一个侍女连忙用帕子拂她脚上的灰尘。
两人目光对视,同时说了声,“是你?!”
之后,蒙纱女子便很生气,“尉迟靖,我与你什么怨,什么仇,为何三番两次故意害我?”
原来这女子正是伊彩玉。
尉迟靖忙道:“我那天可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吗?是东且弥的肖小故意要害咱们的,而且刚才踩了你的脚,也是无意的啊。这么多人,想不踩脚都不容易,我刚才还被人踩了好几下呢,不过我不像你这么骄气,我并不放在心上。”
“你——你这个女子,伤了人,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尹彩玉越说越生气。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彩玉,何事大发脾气?”
尹彩玉往声音来处看了眼,立刻拉起了哭腔,“哥哥,你要为我做主!”
尉迟靖向这人看去,只见面容方正,却是剑眉星目,别有一番英气勃勃,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是拥有武将一类的官职。尉迟靖想到自邾国两分,由曹炟当上皇帝后,似乎就是尹家人的天下,尹彩玉叫他哥哥,想必他也是姓尹的,当下就觉得自己倒霉,想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结果刚转身,就听那武将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陈留公主吧,杨凡有幸,得见公主真容。”
杨凡?不是姓尹的?
尉迟靖的心稍松了些,转过身尴尬地笑笑,“杨公子,我不是故意踩了尹小姐的脚,实在是人太多了,我也是被人推着……不过我可以向她道歉的,希望她能够原谅我!”
说着也不等杨凡说什么,立刻向尹彩玉福了一福,“彩玉小姐,刚才对不起,还望原谅一次。”
尹彩玉见这尉迟靖见风使舵,态度转变之快,实在令人发指,愤怒地道:“踩脚不是故意的,划破我的脸也不是故意的,尉迟靖,是不是等你把我杀了,也会跟别人解释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没事了!”
尉迟靖忙道:“我与尹小姐即无仇也无怨,我是不会杀尹小姐的。”
尹彩玉哪听她说话,只向杨凡道:“你来的正好,我知道每年拜月节,都是由你负责汾城制安的,今日此事便交给你,且瞧你怎样的处理。”
杨凡道:“是是是,表妹莫要生气,我定会秉公处理。”
杨凡转目看向尉迟靖,道:“来人呀,将陈留公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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