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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和萱萱聊太久,楚靳在催她睡觉,挂了电话以后,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都无法入睡,与梁笙的对话还在脑海里回响,我又想起了何非墨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会过去的,哪怕现在再痛苦悲伤,都将成为过去。
凌晨三点多,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我妈去公司时,我也起来了,跟着她上了车。
“你干嘛?”我妈惊讶地问。
“上班啊,我的脚差不多可以拆钢板了,等下去公司回来我就顺道去医院。”我坐在后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爸也坐了进来,说:“随她吧,天天玩也不是回事,你该教她做点什么了。”
我妈没有搭话,只是笑着启动车子,去公司的路上会经过工商局,我爸便在那里下车,而我和我妈则继续往公司赶去,一到公司我就基本看不见我妈了,我知道她很忙,我回到自己办公室,何斌见我回来上班了,也很高兴,我整理了一些文件,忽然有点不想在这个部门干了,很闲的感觉。
我不在的时间里,何斌把事情都处理得很妥当,我简单地翻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以后便放在那里没再动,何斌见我好像不大开心,问我:“怎么了老大,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隔段时间没上班,有点不适应,心还散着呢。”我随意地敷衍,同时注意着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一点关于华屹的风声?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想帮我妈都不知道从何做起,但是大家好像都很正常,也没人窃窃私语或者故意提问。
我屏气凝神了许久,才渐渐松了一口气。
才发现回来上班,我什么事都没得做,一个人对着办公桌出神,忽然,外面有人似乎议论了起来,夹杂着惊愕的感叹声,我的心里骤然不安起来,何斌也出现了,他的神情十分慌张,我很少见他这样,他的神情加剧了我的不安。
“出事了!”何斌第一句话,就让我觉得五雷轰顶。
我心乱如麻,可是不得不镇定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何斌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荣基那边忽然单方面撤销合作,公司都乱了!”
撤销合作?!我猛地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单方面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荣基当初也说了看好双方间的合作,包括玄机,也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友好,似乎对这次合作很满意,不像是会突然毁约的人,我忽然担心我妈。
“沈言,沈言!”一个同事匆匆跑来,见到我以后焦急地说:“张总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我已经拨了120了。”
什么?!我一个趔趄,差点绊倒,跌跌撞撞地赶往了我妈的办公室,我妈趴在桌子上,已经是昏迷状态,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喊了她几句,没有任何回答,我不敢去动她,这样的情况下我怕动了她更危险。
急救车来了之后,几个医护人员将我妈抬上了车里,我追上车之前,将我妈办公室摊开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收了起来,拜托何斌看好,才急忙上了救护车,去了医院,我打了电话给我爸,虽然我不想他担心,但是现在的事情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我妈被推进了急救室,我坐在外面等待着,时间每分每秒都显得特别缓慢,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我爸赶来时,还没完熄灭。
见到我爸,我的害怕和难受终于爆发了出来,冲过去扑进了我爸的怀里,铺天盖地的恐惧将我湮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爸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从未有过的慈爱和温柔,让我更加心酸。
“别着急,会好的。”我爸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此时此刻,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和我爸坐在外面候着,祈祷着我妈没事,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妈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终于,我妈被推了出来,医生解下口罩,面色有些凝重,他问我们是不是病人的家属,我和我爸连连点头,我爸问:“请问她身体怎么样,严重吗?”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不过,你们还是跟我好好聊一下吧。”医生说着往科室走去,我连忙跟上,到了医生的办公室以后,我感到了一种特别沉闷的气氛。
我爸似乎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他坐得笔直,听着医生的话,回答医生的问题,我在旁边木讷地听着,听着我爸说起我妈最近的反常,我才知道我这个做女儿的多么不孝,一无所知。
最后医生说,怀疑是肝腹水,暂时还不大确定是早期中期或者晚期,要做详细检查以后才知道,我感觉浑身一软,无力地瘫坐在那。
肝腹水……曾经我的外公也是因为这病而去世,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妈也成了那样,该如何是好?我妈平时那么健康,为什么会这样?我捂着脸啜泣起来不甘和担忧在心头交织。
经过抢救,我妈总算清醒了,她还想回去继续处理荣基的事情,我却拦住了她:“妈,你好好休息吧,荣基的事情我去处理。”
“唉,傻你怎么处理?不瞒你说,现在公司正处于落难时期,本就想靠着荣基单身,如今却,唉。”我妈还很虚弱,我跟我爸也没有立刻告诉她她的病情。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想挽回华屹真的太难了,可是现在能试一试的人好像也只有我,坐以待毙是肯定不行的,我安慰我妈好好住院,其他事情我自己来处理,荣基那边我还要再去查探清楚再决定。
“你好好养病就好了,我还能养不活你吗?”我爸故作不悦地说,我妈则是不说话,看着我爸关心我妈的画面,我十分的感叹,也十分担心,但是医院有我爸似乎就行了,我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好好想办法怎么整理荣基的事情。
离开医院以后,我立马打车回了公司,何斌问我妈怎么样了,我只是回了一句“没大事”,我不能此时把我妈生病的事告诉大家,这样华屹的情况会更糟,我到了我妈的办公室,开始整理之前收起来的资料,平时我不大注意公司的事情,对于许多文件资料也看不懂,但是荣基发来的解约书我还是看得懂的,有一份中文版。
原来华屹之前已经开始出现资金链的问题,却隐瞒了荣基,荣基以此要求解约,完全错不在他,我看着那文件出神,没想到公司其实已经很糟了,都是我妈在一手撑着吧!我想起自己还任性的请假,无所事事,就觉得愧疚无比。
这时,我妈的座机响了,接通以后,是韩国那边打来的电话,有翻译同步传来,大意便是希望我妈尽快与他们协商解约的事情。
我不会韩语,说的中文又怕那翻译听不到,于是用英语说道:“我需要时间考虑,抱歉。”
我挂了电话,因为我对公司的事了解得还太少,继续说下去会露馅,我找到了财务,财务的两个经理是我妈最信任的人,我问她们资金链缺了多少,她们却支支吾吾不肯说,肯定是我妈交代过。
“现在由我暂时接手公司的事情,你们坦诚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解决。”我冷静地解释。
有一个经理犹豫了一会儿,大概是知道了事情无法解决了她说:“因为之前一桩投资案失败,所以资金链才会断开,钱暂时无法收回周转,大概有一千八百万的缺口。”
一千八百万?!我几乎是傻眼,这么多的钱,我能去哪里弄?连我妈都无法周转过来,何况我?现在公司大部分资金无法收回,才导致资金无法周转,我能怎么办?去借钱吗?可我又能找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