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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非墨将广播关了,然后载着我往沿海公路那边赶去,新闻里有比较具体的地址,所以我们轻易地就找到了那个地方,我心里一直在暗暗祈祷,希望到的时候可以听到有人说送去抢救了,还有一口气,但是结果往往是那么残酷。
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朋友会这样一个一个地离开我,不是分别去不同的城市,也不是闹翻地而老死不相往来,而是生离死别,从此就再也无法再见一面,汪晓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有凌霄的原因,我捂着嘴一直在哭泣,而何非墨则是陪着我站在那儿,看着盖着白布的汪晓丹。
这一夜我都没有停歇,尽管我在已经快虚脱了,浑身都是伤,但是汪晓丹的父母都在那交通不便的乡下,我也不敢现在告诉他们汪晓丹的死讯,所有的事情我都在处理,最后拿回去的,只有汪晓丹的遗书和几张包里留着的相片。
汪晓丹被判定为自杀,车子没有任何的故障,也没有刹车的痕迹,而且汪晓丹连遗书都准备好了,还需要解释什么?
我回到家里,萱萱不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着我和何非墨,汪晓丹的遗书静静地摆在桌子上,我有些晃神:“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了。”
何非墨看着汪晓丹留下的照片,我想他对生死的理解同样深刻,曾经他最爱的人也离开了,所以他应该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心如死灰,感觉世界都是一片空白,而那些已经离开的人,好像还活在我的脑海里,鲜活生动。
“你需要休息一会儿。”何非墨的语气很关心,我红肿的眼睛和满身的伤口都有些狰狞吧,我没有去休息,哪怕我现在再累,我也无法入睡,我拿起汪晓丹的遗书,不知道她这里面会写了什么,是想给我看的内容吗?
汪晓丹的字体我是认识的,很熟悉,光是看到她的字迹我都眼泪止不住,遗书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像一个小女生的日记一样,她写了她读书时暗恋过的男孩子,还有家里疼爱她的父母,以及凌霄是怎么害她的事情,她好像知道我会看到着遗书一样,说:“沈言,你一定要将凌霄那个疯子打败,我这也算是帮你留了一点证据吧,以后清明节给我上香的时候记得多烧个小玩具,小孩子很喜欢玩。”
我看着看着忍不住啜泣起来,因为尸检之后医院的人告诉我,汪晓丹是有孕在身的,我当初失去孩子时的痛苦,汪晓丹经历得比我更多,我都不敢想象她被海水吞噬的那一刻,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孩子,她是一个称职的好友,而我不是。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而何非墨则是拿过了我手中的信纸,然后接着往下看,他看得十分仔细,我却哭得难以自持,一张纸巾温柔地在我的眼角处擦拭了一下,我愣了愣,何非墨将纸巾递给我:“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有时候现实可以压垮一个人活下去的欲|望。”
“她为什么不能重新来过?”我不肯认同何非墨的话,我坚信如果汪晓丹愿意回头,一切都可以重来的,只要解决了凌霄,她的危险就会消除,可是何非墨不这么认为,他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重新来过,她的内心已经崩溃了,再怎么重来也难以再重建她的人生。”
我无力地抱着头坐在那儿没再说话,从凌霄强暴了汪晓丹的那一刻开始,我想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吧,何非墨将信纸折好放回原位:“你不去找他?”
“谁?”我茫然地问,汪晓丹的死已经让我完全失去了方向,如果说袁玉珊受伤和刘楠皓的死我只有一丝愧疚和不安,那么汪晓丹的离开真的给了我沉重的打击,尤其是最后她还在想着帮我,就像从前总是三番五次替我出头一样,让我揪心又无能为力。
何非墨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我身上,我几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梁笙,现在梁默华被凌霄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梁笙肯定在找,我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梁默华被关着的地方,我的手机已经不见了,所以我拿何非墨的手机拨通了梁笙的号码,可是依旧无人接听,昨晚到今天打了好几次都是这样,这样真的让我很担心,凌霄那个疯子,杀人犯法的事情做了那么多,恐怕不会介意再多几条人命。
“不用太担心,警察那边也在调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不少资料都已经交给了警察。”何非墨好像对事情都了解得挺多的,我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像我的救命稻草一样,我抓住他问了不少的事情,何非墨都耐着性子跟我说了。
梁默华还在凌霄手里,梁笙居然敢报警,其实我有点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何非墨问我现在想干什么,我想起了汪晓丹给我的那个地址,能把那个人找回来指证金盛天就好了,而且这个人如果能证明是金盛天害死了凌友怀,那么凌霄和金盛天之间的内讧就会发生,现在金盛天掌握着不少元晟的资料和梁默华的把柄,和凌霄都野心勃勃地想要报仇又想要元晟,这样的人最容易因为利益而发生冲突。
我不知道此时我跟何非墨提要求会不会显得太过分,但我还是试着开口了,希望他可以飞一趟日本,帮我找一下汪晓丹给我的地址住着的人,叫程力贤。
“如果不行的话,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去。”我紧接着说道,脸色有些愧疚,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别人,真的有点利用的感觉,可是此时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何非墨,倒不是说其他,而是程力贤这个人知道这么多内幕,而且都定居到国外去了,肯定也是想躲开一些什么东西,去找他他未必会答应回来作证,所以需要人说服他,比起我,我觉得何非墨说服他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
我没想到何非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说:“把地址给我。”
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将汪晓丹给我的地址递给了何非墨,何非墨看了一眼以后点点头:“好,我会先等你找到他们我再去,你现在一个人呆着不安全。”
何非墨的关心和体贴让我很感动,我吸了吸鼻子:“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
“我自愿的。”何非墨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打量了我一眼:“去冲个澡之后我带你去医院吧,把伤口都处理好了再说,你这样自己都很难保护自己。”
我觉得也是,暂时找不到梁笙他们,我急也没有用,何非墨在客厅里等我,我则是去简单地冲澡换衣服,脚踝那里肿得厉害,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估计都得废了,一切都弄好以后,我便坐何非墨的车去了医院,医生还是那个替我处理头上伤口的人,他对我和何非墨有点印象,语气古怪:“你们两个是职业摔跤选手吗?”
我尴尬地不说话,何非墨则是说了一句让我有点无语的话:“她是,我不是。”
好吧,有时候何非墨的冷笑话也是挺恐怖的,包扎完毕以后何非墨带着我去吃了点东西,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兄长一样,总是能包容和帮助我,我又去办了一张新的号码卡,买了手机,没有手机真的是很不方便,我想联系梁笙都得到处借手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