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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热心人上去查看,当然,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渐渐地,不出五分钟,事故现场已经围了几十人。
事故地点正好在一个坏掉的路灯之下,而周围的路灯好好地,这就显得那里比较黑暗。
秦方桐捂着额头慢慢起身,手掌湿了一片,而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滴液体从脸颊顺滑而落,她有轻微的晕血症,马上擦掉,连手掌都不看。
大脑晕乎乎地,模糊的视线之内,她看见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像是指着。
顺着人群指的另一个方向看去,她眼珠子猛然震了一震!
那是……一只狗!
躺在血泊里的狗,奄奄一息,肚子因为呼吸一起一伏。
秦方桐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刚才车祸前的几秒,那时,她正在查看四周找钱包,回头向正前方时,那里陡然跳出来一个黑影,接着,她立马调转车头,然而还是晚了。
她撞死了一个生命。
周围的指责和谩骂让她慌慌不安,不知所措,双手颤颤而抖。
这时,她清醒了一些,一阵阵的哭声传入她的脑袋里,是一个外国老太太跪在小狗旁边,言语间,她听到了,那是老太太的宠物狗。
一看到血,她就浑身便起鸡皮疙瘩,但是这次她没有回避,因为她看见小狗还在喘息。
她一喜,喜极而泣,急忙过去要抱起小狗,“我送它去医院,送它去医院,求你了,让我救救它。”
不料,那个老太根本不让她接近小狗,甚至把她推倒在地,蓦然,她刚刚才好了一些,此刻突然又头疼了。
她试了好几次,老太太都不让她接近狗狗,她哭了,不知所措。
第一次,t在异国他乡,她撞了一条小生命,周围是不断责骂她的人。
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做地到镇定自若。
她呜呜哭了出来。
在加州,即使是撞到一条狗,也要为此付出法律代价。
嗡嗡嗡……
绵延不绝的声音突然从背包里传出来,她一愣,突然抓到了救星一样哭着从背包里找手机,一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照片时,她的眼泪哗啦啦不断直往下掉。
“丑女人你去哪儿了?!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接?!”
“阿泽,他们不让我送它去医院,不让,阿泽,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好怕它会死,真的好怕……”
此时的她,宛若一个五岁小女孩,犯了大错,不顾形象地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嚎啕大哭。
“别哭,我在呢,冷静一点,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
“没事啊,听我的,把手机给旁边的人,一定会没事的。”
当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的时候,陆秉泽的跑车也在旁边漂亮地刹车。
他从车上跑进人群,扫视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女孩跪坐在地上,旁边有几个警察在跟她说些什么。
一腔热血冲上陆秉泽脑袋,他几个大步跑过去拉起秦方桐往怀里护,用英文跟那些人交流,“她是我妻子,有什么事,跟我说。”
“阿泽,我好怕它会死,好怕……”她指着救护车上的一只小狗,哭地不成样子。
她已然忘记,自己也是满头鲜血。
陆秉泽眼一痛,立刻打横抱起她往救护车而去。
身后的警察突然伸手拦住他,“请跟我们回警局录笔供。”
“滚!”
那些警察被他吼地一愣一愣的,胆儿都被吓没了。
因为他们自然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他今天可是刚打赢了一场官司,上了新闻。
秦方桐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尽管在缝针还是心系那条狗的安危。
哭着哭着,她突然两眼一黑,就没了知觉。
等她再次睁眼,入眼之内,是一挂优雅的淡紫色窗帘,窗外阳光明媚,甚至还有鸟叫声传进来。
她吸了吸鼻子,莫名还闻到了花香。
“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诉陆律师。”
欢喜的声音使她扭头,可是看过去的时候那个说话的女人已经开门出去。
那个女人……突然,她眼色一紧,想起那是陆秉泽家里的佣人,然后,许许多多其他的记忆也重启上线。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那那条狗狗呢?
心里跟死了一样难受。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她一看,眼泪忍不住掉了。
“阿泽,它怎么样了?”她坐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打点滴。
陆秉泽拧着眉走近,坐在床边的方块真皮凳子上,“狗比人还重要么?伤地那么重,就不会先止血?”
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抓着陆秉泽的手,“它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
陆秉泽叹了一声,忽然伸手轻轻把她摁进自己的胸膛前,“它没事,活了,而且,调取了监控,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傻女人。”
秦方桐一听,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只是之前哭地太重,以致于不哭之后身子还抽抽的。
在他怀里呆了十几分钟,她的心情总算平复,哭泣过后的鼻头和眼睛红彤彤的,她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实际上,因为他的主动亲昵,她的心不安地乱跳。
她离开他,自己躺回床上,“你出去吧。”
“赶我走啊,真是狼心狗肺。”
“我!”她仰起头看他一眼,然后觉得反驳不出什么,只好乖乖躺下,默认。
正当她以为他会出去的时候,床头一沉,她就看到一只大手正在滑着点滴瓶的滑轮。
被子蒙住她半边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怎么不走。”
陆秉泽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这是我家,我走去哪儿?”
秦方桐闷声,想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怎么不把我放在医院?”
“没钱给你交住院费。”他硬邦邦来了一句,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药水换上。
虽然想不清楚他心里真的的想法是什么,可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事实的真相是,狗狗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瘸了一条腿,老太太不肯放过她,一直在病房外头闹,虽然后面被人拉走了,可是陆秉泽还是不放心,索性把她接回家养。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出奇的好,根本没有半分尴尬可言。
她静静地看向窗外,霎时觉得阳光好美好。
突然,她眼尖地看见了一棵形状神似灯笼的树,熟悉的很,立刻兴奋地坐起身子,指着外头,“那跟我们高中学校的树好像啊,它们是一个爸妈生的吧。”
陆秉泽一嘴笑出来,“猪脑子,你家的树会生育啊。”
秦方桐撇撇嘴,“打个比方嘛,嘶,不过,这棵树也太像了吧……”她眯眼一看,似乎还可以看到树干中央有一个小洞。
当时,他们常常会在这棵树上翘课爬墙出去玩儿,没事的时候也会在这里看云卷云舒。
有一次,她考试没考好,整个人非常低落,正靠着树干默默踢土地,突然一个小纸杯朝她背后扔过来,她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个纸杯被一根线连着,从树洞那头穿过来。
接着,陆秉泽的声音跟着传过来。
她狐疑地接起“电话”,却听见他说,“我拿了A加耶,你好像是你们班倒数第一?”
“去死!”
“赛车去不去?”
“滚!没空鸟你。”
“又怕输啊,啧啧。”
“滚蛋,去就去!”
可是很奇怪的,他明明说了很多类似的毒舌话,后来她却满血复活地跟他去赛车、击剑、射击,疯玩儿一整天。
回来了,她在树洞下很幼稚地刻了几个字:陆秉泽是秦方桐的手下败将。
没错,那些运动比赛他全输了,后来陆秉泽一直嚷嚷着要砍了那棵树。
想到往事,她没忍住笑出来。
连陆秉泽刚才说了什么她都没注意听,笑完后,她盯着他“哈?你说什么?”
陆秉泽白了她一眼,“不想跟智障说话。”
她气闷,刚想反击,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是陆时川打来的。
现在那边应该是晚上吧,他那么晚打来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秦方桐正想接,手机却被人一把夺过。
陆秉泽接通电话,“爸。”
说完一句,他默默无声,只是眉头越来越拧,一看,就知道陆时川正在训他。
等了三分钟,他说“陆氏是二哥的,我是一名律师,没空管理,爸爸,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妈妈来了也没用,你们不想见到陆氏倒闭就应该知道把它交给谁管最好。”
听完陆时川的话,他又说“方桐也不回去了,我生病了,她要照顾我,爸爸晚安。”
话落,把手机丢个秦方桐。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真会扯啊。”
“你懂什么。”他转身坐在小沙发里翻杂志看。
秦方桐撑着下巴,认真问他,“那你真打算不回去了?”
他点头。
“永远不回?”
陆秉泽倏忽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放下杂志,走过来,睁大了眼睛盯着她,问quot如果永远不回,你陪不陪我?quot
他、他干嘛突然离她那么近……
秦方桐觉得左心房怦怦直跳,甚至紧张地喉咙滚动。
好死不死,他忽而更近了,说话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quot陪,还是不陪?quot(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