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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没有去风居住的街道,而是另一家较为清幽的冰激凌店。我坐在那里,却无端地想起风居住的街道里的那些各式各样的花,还有我在乌龟慢递里留下的那封信。十年后的自己,怕是永远也收不到了吧。
“好凉。你怎么会喜欢吃这个。”安隐不禁打了个寒颤,本就白净的脸上更多了一分苍白。他立刻放下了小勺,揉了揉太阳穴。
我不禁大笑起来,继续大口大口吃着薄荷冰激凌。记得自己第一次吃这个薄荷冰激凌时也是这样,偏偏就是这个原因让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它。我身边的好多人都试图和我一起品尝薄荷冰激凌,但最终都无奈地放弃了。
安隐看着哈哈大笑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开始吃,但这次是一小口一小口很小心地吃,每一口都会带来轻颤,但却依旧吃着。
我故意把簪子紧贴着薄荷冰激凌放着,听到了秋木槿的抱怨,不禁笑了起来。
安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瞄了瞄簪子,捂着嘴不说话,只听着秋木槿连连抱怨。
“美女帅哥,这里有熊猫慢递的活动哦~可以写给十年后的自己。你们俩可以一起写十年后再一起看。”一个店员笑盈盈地对我说道。
我手中的小勺应声落地。
“怎么了?”安隐示意那个店员回避一下,问我。
“我写过。在风居住的街道里我曾经和陈稚一起写过这样一封给十年后的自己的信。”我说,“我们也约定了,十年之后要一起看。当时,我以为坚持不到十年之后的人会是我,没想到……”
“你别太难过,陈稚并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她是一种特殊的孤灵,会去到另外一个空间。所以……”
“是什么地方?我能去吗?”
“一直不愿意告诉你就是怕你也想要去,那里只有死了的孤灵才能进出,而且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只是想告诉你,陈稚还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但愿如此。”
“去看看陈稚留下来的那封信吧。”秋木槿在一旁说道。
“这……”
“你不是想看吗?想看就看吧,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是的,别说是十年,我甚至担心自己撑不到明天。
“安隐,我想……”
不等我说完,安隐已经伸手,掌心荧光点点,眨眼之间,一封薄荷绿色的信出现在他的手中。
“喂!这里是公共场合!”我惊呼,做贼心虚地看向四周,奇怪的是大家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这个灵异现象。
“没事,普通人看不到这个过程的。”
我接过信,看着信封上淡淡的荷花绿叶相映,手上的动作却骤然停下。
我突然怕了,不敢拆开了。
安隐在一旁看着我,不说话,等我作出决定。
“十年之后,我们一起看这两封信,好不好?”
“乌鸦嘴!呸呸呸!你必须活着,这是约定!而且你必须要看我的这封信!”
“你又不敢了?”秋木槿说道。
我最终还是慢慢地一点一点撕开了那封信,我的手一直在抖,就好像我又要见到陈稚一样心绪难平。
“亲爱的怡诗,对不起,我食言了,这封信只能由你一个人来读了。之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我特殊的身份,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许是因为我生气你不肯告诉我关于你的全部所以也赌气不告诉你吧。我的能力是预知,我清楚地知道每一个人的未来,包括我自己的。我很高兴自己的结局是这样的,不必难过,我已经知足了。原谅我不能说出关于未来的太多事情,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无论如何请快乐坦然地面对这一切。接受,不要逃避,命运是逃不开的,但也不是不可改变的,一切都在你的手中。还有,谢谢认识你,谢谢你陪伴我的这些时光,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另外,我欠齐焱一句对不起。”
我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行。
齐焱!?陈稚和齐焱怎么会扯上关系呢?还有,陈稚为什么要想齐焱道歉?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陈稚知不知道齐焱一心要我死?一连串的问号如鞭炮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噼里啪啦作响。还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么说,曾经陪在秋木槿身边为秋木槿而死的侍女小童大概就是陈稚了吧。我欠了她太多。
“怎么样?她说了什么?”安隐看着表情僵硬的我,问道。
“你看。”我把信的末尾指给他看。
安隐的脸上也布满了疑云,将信反复看了几遍但终究不解,索性放下了信,分析道:“陈稚应该早就预知自己死期将至,这封信就相当于一份遗书,里面呈现出的一切都应该是她最想说却来不及或者没有办法说的。但是按这封信来看,里面所呈现出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唯一看上去可能有用的就是最后一句话,但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个可怕的推测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我说:“齐焱曾经和我说过,他此行是想要找到他的驯灵师,会不会陈稚的前世就是齐焱的驯灵师呢?但是我不确定齐焱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我认为不太可能。齐焱作为一个高级孤灵,应该感觉得出陈稚的特殊身份。若真是他的驯灵师也应该早就相认离开了。但是齐焱这么奸诈,定会利用陈稚的预知能力助他一臂之力,绝不可能轻易放过陈稚。所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来往的,说不定还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陈稚的这句道歉未必是真的在道歉,也许只是给我们一个指向,一种暗示。”
“但是为什么要把这些话留在夏小雅的店里?既然陈稚已经知道了我是驯灵师,那必然也知道夏小雅同样是驯灵师,而且也会知道夏小雅的企图。为什么要把最后的遗言留在这里呢?”还是说不通,不管怎么解释总觉得不同,就像一块拼图,无论怎么摆放总觉得少了一块,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块。我又拿起这封信,横看竖看反过来看,甚至运用灵力看,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也许陈稚当时只是随意一写,并没有什么含义?”我说道。我又想起了陈稚在那些天的反常,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却又不能够做到,而这份信恰恰就是在那之后留下来的。这么说的话,又不可能是随意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