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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剑诀?”李易心中一动,回想起了什么。
“呵,这几个家伙又缠着院长教他们滴水剑诀了,可滴水剑诀哪有那么容易学?连我都没有学会呢!”大门外,那黑脸弟子摇头叹道,回头看了李易一眼,“院长正在讲课,不能打扰,咱们待会再进去。”
一个低沉粗重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们肯用功,像大师兄那样修炼到通玄三重,能够法力外放了,就有机会练成滴水剑诀!”
李易看了看黑脸弟子,心中更是诧异:“这家伙不但是内门弟子,居然还是大师兄?”
那粗重声音接着说道:“而且你们也不要以为,滴水剑诀就天下无敌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为师滴水剑诀修炼得炉火纯青,却也曾输给一个家伙,那家伙当时境界甚至还不如我!”
“怎么可能?”
“那个家伙是谁,居然能够打败院长?”
众弟子七嘴八舌,纷纷问道。
李易暗自嘀咕:“难道说的是我?”他回想起当年在长生学院修行的旧事,的确是曾打败过一个修炼滴水剑诀的女弟子,那人名叫何水仙,有一柄飞剑叫做滴水剑,外号便也叫“滴水剑”。
李易回想起记忆中何水仙的声音,细细体会,果然与院长的声音相差无几。
原来这何水仙天生相貌丑陋,虽是女子,声音却比男人还粗,非常容易辨认,李易对其也算是印象深刻,因此一下子就回想起来。
“难怪这座院子这么眼熟,原来是她!”李易惊讶不已,“怎么她又成了院长了?”
何水仙说道:“那家伙得罪了镇南王府,遭到追杀,如今应该早就死了,你们没必要知道他是谁,知道了对你们也没有好处。总之记住一点,修为低不要紧,但目光一定要长远,千万不可坐井观天,明白么?”
“明白!”众弟子齐声应道。
“镇南王府真可恶!”有人恨恨地骂道。
何水仙声音大变,喝道:“闭嘴!镇南王府是你随便议论的么,是不是嫌命长了?”
“弟子说的是实话,而且有院长在,我根本不怕什么镇南王府,您可是通玄九重的高手啊!”
“是啊是啊,院长您何必怕他们?”
“镇南王府不过是人多势众,等到我们全都修炼到通玄九重,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何水仙叹道:“你们哪里知道镇南王府的厉害?你们以为,通玄九重就算是高手么,那你们知不知道,在通玄九重之上,还有一个更高的境界?”
“那是什么境界?”
“那个境界,叫做法相境!”何水仙缓缓说道,“同样分为九重,踏入法相境,就能够御空飞行,遨游天地,还有其它种种神妙,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那......镇南王府有法相境的修士么?”
何水仙说道:“何止是有,而且还不止一位!甚至,我还听到过一个传说,镇南王府的高手里面,有的已经超越了法相境,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更高的层次?”众弟子震惊万分。
何水仙说道:“那个层次太过于遥远,太过于神秘,连为师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为师也不清楚......”
“乾坤境!”李易推门而入,只见院中除了何水仙之外,只有八个十岁上下的少年,心中一酸,说道:“那个层次,叫做乾坤境!”
何水仙愣了愣,看向李易身后的黑脸弟子,冷冷道:“他是什么人?”
黑脸弟子瞪了李易一眼,忙道:“回禀院长,他是来拜师的,我本来叫他在外面等着,他自己闯进来了!”
何水仙神色稍缓,把李易上下打量了几眼,说道:“你刚才说乾坤境,那是什么意思?”
李易见何水仙脸上满是沧桑之色,明明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只有二十来岁,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岁的人一样,鬓角已布满白霜,不禁五味陈杂,说道:“乾坤境就是法相境之上的境界,踏入乾坤境之后,可以随意操纵天地灵气,与天地融为一体。”
“操纵天地灵气?那怎么可能?”
“天地灵气只能吸收炼化,怎么可能随意操纵呢?”
“我看这小子是在胡说八道!”
众弟子露出怀疑之色。
何水仙不置可否,淡淡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言下之意,似乎也不大相信。
李易伸手朝空中一抓,将一团白云抓了下来,铺在了院子里。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站了起来,只见原本简陋的院子,突然间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
“这......这是?”
“这是云,是万丈高空中的白云,我们居然站到了白云上面!”
“我有一种像是在飞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不是感觉,是真的在飞啊!”有人发出了尖叫。
原来不知不觉间,那团白云竟托起众人,飞向了空中。
众弟子兴奋不已,同时又有些害怕,看着迅速变小的灵州城,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白云托着众人穿过云层。
云层之上,霞光万丈,只见茫茫云海,被太阳染成了金黄,云团形状千变万化,有的像是骏马,有的像是鲤鱼,还有的像一座高耸巍峨的仙山,令人遐想翩翩,仿佛上面真的住着仙人一样。
不止是众弟子,就连何水仙也看呆了。
直到重新落回地面,白云散去,仍是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何水仙把目光转向李易,愣愣地说道:“你......”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却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李易说道:“这就是乾坤境的力量,天地灵气任我驱使,白云也不例外!”
他这么做,倒不是想要故意炫耀,只是为了帮这些人开拓眼界,毕竟他也曾是长生学院的弟子,受过学院的恩惠,眼看着长生学院落魄到今天这个模样,连院长加弟子,不过才十个人,心中便有些难过,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不等何水仙再次开口,几个弟子早已把她撇在一边,一拥而上地将李易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叫道:“仙人,仙人,再带我们飞一次!”
那个黑脸弟子年纪较大,比较稳重,倒是没有凑上去,只是怔怔地想道:“原来他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他是来拜师的呢,院长跟他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李易被几个弟子吵得有些头痛,无奈道:“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侥幸修炼到了乾坤境而已,距离仙人还差得远呢!”
何水仙回过神来,喝道:“都给我退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众弟子只得安分下来。
何水仙朝李易拱了拱手,神色恭敬地说道:“不知前辈光临长生学院,有何要事?”
她见李易修为如此高超,心想年纪必定不小,只是修炼了驻颜术才显得年轻,哪里想得到,若是论起辈分,李易还是她的师弟。
李易忙道:“我也不是什么前辈,请院长借一步说话。”
何水仙心下疑惑,便命众弟子出去,回过头来,李易早已收了化形神通,露出本来面目。
她吃了一惊,盯着李易看了好一会,脸上惊讶之色愈浓,指着李易说道:“你是......”
“师姐,别来无恙!”李易微微笑道,“当年你不计前嫌,告诉我工乾子的下落,帮我踏入炼器一道,至今想起,小弟依然心怀感激呢!”
何水仙仍是感到难以置信,说道:“你没有死?!”
李易说道:“命大而已。”
何水仙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取得今日这般成就!你这次回来,是想拜访副院长么?”
李易点了点头,说道:“怎么副院长离开了长生学院,你又成了院长?长生学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副院长不是离开了长生学院,”何水仙叹道,“是已经死了!”
“死了?”李易脸色一变。
何水仙看了他一眼,说道:“当年你逃出灵州城之后,镇南王府便迁怒到学院头上,把副院长活活打死了,连院长和长老们都死了,弟子们也是死伤大半,侥幸活下来的,如今都隐姓埋名,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我留下来,所以我就成了院长了。”
李易听了,既是悲愤,又有些自责,良久说不出话来。
何水仙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也用不着太过自责,这件事情你并没有什么错,换做是我,我也会逃走的,总不能等着被人杀死吧!”
“你为什么单独留下?”李易缓缓说道,“难道不怕被镇南王府的人发现么?”
何水仙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不留下,还能去哪里呢?我是个孤儿,是长生学院收留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家,再说了,如今灵州城日益萧条,差不多快要变成鬼城了,镇南王府的人也懒得再跑到这里来!”
“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李易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人呢?”
何水仙沉默片刻,淡淡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