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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夏月荷和周欣两个人陪伴在救护车上以泪洗面,一路上哭哭啼啼的一刻也不肯停歇,惹得车上的医务人员们侧目连连,头痛不已。
艺謀大导演则一脸凝重的独自站在片场上背手而立,事故已经发生了,虽然该做紧急处理的也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可是,需要善后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做出的决断也有太多。
这,就是导演的职责,当家人的苦恼。所以,他凝眉低头苦苦的思索着……
“导演!”场务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他的近前,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样?都查清楚了么?”艺导沉声问道。
警惕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第三者可以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场务方才小心翼翼的汇报道:“您看!”
将手中紧握的几截细短钢丝递上,他悄声说道:“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不过,手法很是高明。看上去就像是自然磨损的,仅剩下中间的一丝相连……”
鼻中闷哼一声,艺导伸手将钢丝捏起,置于眼前轻轻搓动着:“大概还能承受多少分量?”
“这个嘛……”场务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在110斤到120斤之间!”
“这么轻?你确定么?”艺导显然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
“差不多吧。”场务苦笑一声回答道:“这还是因为我们用的都是优质钢丝,若是为了节约成本,选用一些质地差的,后果可真会不堪设想啊!”
“考虑到风的阻力和运动的惯性……哼!他这是想要搞出人命么?”怒不可遏的艺导气的浑身发抖。
“他?”场务不假思索的开口问道:“导演,您知道是谁做的?”
艺导瞧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猜不到?”
场务刚想摇头,又见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只得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会是吴……吴天么?”
“哼!”艺导又问道:“有证据么?”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场务可不希望介入到这趟浑水,连忙摇头道:“没……没有,我就是瞎猜的!”
“瞎猜?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怎么可以信口雌黄?”艺导意味深长的教育道:“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但一定要做到小心求证。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必须要烂在肚子里,你能分得清么?”
“分……分得清!当然分得清!”场务额头上的汗都已淌落下来。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艺导挥了挥手中的钢丝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场务举手发誓道。
“行了,回去休息吧。”艺导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却将那几截钢丝塞进了上衣的口袋。
“导演……要,要报警么?”场务又多嘴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瞪了他一眼,艺导问道:“你说呢?是不是还觉得这里不够乱?非要弄到天下皆知么?”
“不,不是,我懂了,我这就走……”场务冷汗潺潺,鞠了个躬忙不迭的逃跑了。
片场又留下了艺謀大导演一个人静静的待着,继续默默的发着愁、想着心事……
过了片刻,摄像师也跑了过来,他低头哈腰的行礼道:“导演。”
“哦,你来了?”见到是他,艺导的态度变的不同了,和颜悦色的问道:“拍的怎么样?片子都看过了么?”
竖起大拇指,摄像师连声赞叹道:“看过了,拍的还真是不错!导演,这部影片我相信绝对会大卖的!”
“呵呵。那就好。”艺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随口问道:“发觉到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么?”
“不寻常的地方?”摄像师侧目想了片刻,迷茫的摇了摇头。
“就是比较突兀的?不太合理的?”艺导试图引导他的思路。
“哦,您是担心这个啊?”摄像师自以为是的解释道:“今天的风有点大,飞扬的尘土比较多,整个画面略显昏暗。威亚刚刚断裂的时候,李笑仙从高空跌落的镜头反而被很好的掩盖了过去。您放心,后期稍微处理一下,观众是绝对看不出破绽的!”
“嗯……被掩盖的可不只有这些吧?”艺导轻声自语道。
“啊?导演,您刚刚说什么?”摄像师没有听清,开口询问道。
摇了摇手指,艺导回答道:“没什么,行了,你也去吧!”
第三个来找艺导的是影片的副导演,人还没有靠近,愁眉苦脸的表情便让艺謀大导演皱起了眉头。
“怎么?和他们谈不拢?”
副导演点了点头,讪讪答道:“是……那些臭老外说什么也不肯让步,不愿延期。我已经说尽了好话,男主演的意外受伤,肯定会让拍摄进程受到影响的。可是……可是,Smith一口咬定要严格按照合同条款办事。”
叹了口气,艺导有气无力的说道:“哎,我就猜到会是这样。他们啊,做事的风格一向如此,根本就不讲什么人情世故……”
副导演仍愤愤不平的说道:“导演,Smith分明就是在落井下石,故意刁难我们!”
“哦?为什么这么说?”
“导演,我又提出了一个方案,既然他们不肯无偿延期,好,加钱总可以了吧?你猜他怎么说?还是不行!说什么后面已经接了别人的任务,再有空要到明年了,问我们愿不愿意等?”
这番话可把艺謀大导演给惹毛了!
他眼睛一瞪,怒气冲天:“Smith真是这样说的?”
见副导演委屈的点了点头,艺导的眼中精光一闪:“混蛋!和老子谈合同?谈时限是么?”
“等下你再去找一次Smith,明确告诉他时间不会延长,就按合同上的规定!”摆了摆手,拦住副导演的发问,艺导继续说道:“可是,片尾的那场人龙大战现在就要着手进行!龙的模拟效果……一周,哦不,三天!三天之内就要给我!”
“三天?”副导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有必要这么急么?”
坏笑一声,艺导悠悠说道:“我们可是花了钱的,不是让他们来这里享福、看热闹的。”
“那,效果若是不理想呢?”
“改!改到我满意为止!”
“行!”副导演兴奋的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还有,媒体那边你费心应付一下。”艺导提醒道:“我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搞的人心惶惶,也不想听到外界说我们借机炒作这样的狗屁话!”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副导演应承道,随即他又问道:“导演,那,吴天那边……”
揉了揉眉心,艺导缓缓说道:“我现在就去医院,等我回来以后召开个小组会议吧,一起商量一下后面的具体安排。”
片场距离医院并不远,所以,当艺导赶到的时候吴天还在接受治疗,走道里只有夏月荷和周欣两人焦虑的等待着。
分明已经止住了眼泪,可是,一看到大导演的身影,这两人又其有默契的哭成了泪人。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艺导闻言宽慰道:“等都哭够了,我们再谈谈具体的事情。”
“具体的事情?”夏月荷反手一抹脸上的泪珠,急忙问道:“是赔偿么?”
“不急,先哭吧!”艺导如同大家长般关爱道。
“已经哭完了,我们开始谈吧!”夏月荷的脸上哪里还看得到伤心?只剩下了守财奴的光辉。
“嗯……好吧!”艺导点了点头,正色道:“已经联系过保险公司了,该有的补偿完全不用担心。剧组也会拿出一笔钱出来,权当是对吴天的慰问。”
“那,吴天的片酬……”夏月荷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给!”大气的艺导大手一挥:“和原定的标准一样,一分也不会少的!”
“哈!”夏月荷长吐了一口气,笑的脸上带花:“谢谢,谢谢艺导。我就说嘛,您可不是一般人,您的胸襟,您的气量……”
根本不想听她的废话,艺导打断道:“但是,这部电影嘛,吴天是拍不下去了!”
“啊?”夏月荷顿时急了:“要把吴天撤下?”
点了点头,艺导有些无奈的说道:“和国外请的特效组沟通过了,时间太紧,等不到他康复了。还有,这部影片是准备参加百花奖的……”
“艺导,这医生还没出来呢,要不,咱们等等结果再做决定?”夏月荷还不死心,极力争取道。
艺导有些不高兴了,将脸一沉:“还用等么?你没看到吴天的伤势?这部可是武侠动作片!腿上绑着石膏怎么御天?脖子上套个痰盂如何斗龙?”
“呜……”夏月荷这次是真的伤心的哭了,她哽咽的问道:“字幕上加个客串总可以吧?”
“这个……咳,好吧!”艺导勉强点头同意了。
“吴天的戏……会怎么处理?要不,我向您再推荐一位?”转动眼珠,夏月荷又想到了一个鬼主意。
果断的摇头拒绝,艺导充满信心的说道:“不用了,我心中已经有了最佳人选。”
“是谁?”
“李笑仙!”艺导大声说道:“剧本我会再做修改,原本两人的戏会融合在一起,由李笑仙一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