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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渐浓,城市的聒噪渐渐的被夜深掩去。
五年一次三军协同演习是在九月五号这天开始,为期一周时间。
萧菁坐在办公室内,瞧着空荡荡的营区,磕着瓜子,无所事事的绕着办公桌走来走去。
她不是没有想过偷偷的跑去演习场地看一看,但想想自家队长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怕是自己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逮个正着。
萧菁身体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兴致缺缺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丝儿,该做些什么来充沛这未来一周的生活啊。
“长官。”办公室外,同样留营的许静静昂首挺胸的敬礼。
萧菁站起身,点了点头,“静静有什么事?”
“有人来。”许静静如实道。
萧菁听着走廊处传来的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按理说这个时候各大营区都在忙碌演习的事,谁会在这个时候无聊到也来串门?
郝霁月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带着侵略性的笑容进入办公室,她的身后紧跟着一群自视甚高的女兵。
萧菁冷冷道,“郝霁月将军有手续吗?”
郝霁月脱下自己的手套,单手朝着身后的人。
女兵恭恭敬敬的将文件袋递上。
萧菁瞧着那厚厚的一封文件袋,似乎还是有备而来啊。
郝霁月打开袋子,将一切文件有条不紊的列了出来,她道,“上级仔细的考虑过萧菁上校的身体,认为在这个特殊时期你的身体不便再继续赤鹰队队长身份一职,所以特意委命我暂时接替赤鹰队,这是所有交接手续,你可以一一比对比对。”
萧菁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我更想知道这个命令是谁下达的。”
郝霁月笑道,“不管是谁下达的,这上面有清楚的军部徽章,难不成萧菁上校是打算违反军令?”
萧菁摆了摆手,“如果是真的上级命令,我自然而然要遵守,可是据我所知,我的直属上司萧誉将军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这种事还轮不到他萧誉做主,当然是比他更高级一点的职位。”
“那怕是更不可能了,沈晟煌部长怕是也没有下达这个一看就有些像儿戏的命令。”
“这事自然也轮不到沈晟煌做主。”
萧菁冷冷嗤笑一声,“那真是奇怪了,一直以来特战队的事都是沈晟煌负责,怎么到了郝霁月将军身上就成了特例了,我更想知道这是谁下达出来的命令。”
郝霁月骄傲的抬了抬头,“冯程元帅。”
萧菁愣了愣,按理说冯程元帅绝不可能会下达这个愚蠢至极的命令,除非是有人威胁。
郝霁月笑意更浓,“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既然是元帅下达的军令,作为部下我必须要遵从,可是——”
郝霁月神色一凛,这女人又打算怎么唬弄过去,她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份没有人敢拒绝的文件,咬了咬牙,“可是什么?”
萧菁走到办工桌前,按下一串号码。
郝霁月却是不疾不徐道,“你大可以打电话去问问冯程元帅。”
萧菁还真是打了这通电话,当冯程元帅接到电话时,沉默了片刻。
随后大约十几秒之后,冯程才道,“是,我的确下了这个文件,但文件里我写明了有能者居之,意图很简单,如果郝霁月能力不足,你大可以拒绝这个命令。”
萧菁点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郝霁月双手抱胸,“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冯程元帅说了你打败我再说。”
“队长。”许静静制止着,“我来。”
萧菁抚了抚她的手,“我还没有无能到连个蚂蚁都踩不死。”
许静静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好。”
郝霁月冷嘲热讽道,“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位置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
“我自然懂得要量力而行,如果对手很强大,我可能会选择放弃,毕竟有能者居之这是实话,我现在这样的身体也的确是容易受人诟病,但如果是你,我觉得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为好,毕竟把我辛苦建立的赤鹰队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怕是得委屈了我手里的一群兵。”
“萧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郝霁月扔下手里的文件夹,“好,我今天就跟你把狠话撂下了,如果我输了,自此以后我不会再踏进赤鹰队一步,如果你输了,立刻给我滚。”
“许静静,纸笔。”萧菁摊开手。
许静静不明道,“做什么?”
“立军令状。”萧菁一锤定音道。
郝霁月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倒是还真不怕死。
许静静担忧着,“队长。”
“怀疑我的能力?”萧菁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队长说过了这可是最好的胎教。”
郝霁月嘴角戏谑的上扬,显然是成竹在胸,如果是平常时候,他自然要畏惧三分,但现如今,想必这个女人也没有剩下多少能耐。
空旷的操场边,寒风席卷着漫天的沙尘。
郝霁月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挑衅般的朝着萧菁勾了勾手指头。
萧菁面色如常,再说着,“咱们都是军人,也不是那些文绉绉的女人打架,不如这样,为了增加更大的紧张刺激感,以及各自能力的更好展示,我觉得可以携带武器入场如何?”
郝霁月的笑容更浓,“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弄死了你?”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萧菁不答反问。
“既然这是你要求的,我怎么可以拒绝?”郝霁月选了一把MT短小手枪,轻巧便于携带,适合近身作战。
反观萧菁却是选了一把军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依旧泛着清冷。
郝霁月身边的副官眉头轻蹙,“将军您可要小心谨慎,萧菁的动作速度您也是见识过的,她虽然现在身体不方便,可是能力还是存在的。”
“我知道分寸,我会速战速决,绝对不会给她反扑的机会。”言罢,郝霁月已经先发制人的出了手,子弹像破空而去的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吞下猎物。
萧菁身体迅速移动,很轻巧就避开了这满是破绽的攻击力。
郝霁月不甘示弱的准备再一次射击,可是她灵敏的发觉到了一股劲风。
萧菁不知道是如何奔跑的,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就从五米远的距离一下子蹦到了她的面前。
郝霁月心里一惊,诧异的往后退出两步。
萧菁的刀锋冰冷的划破了空气屏障,滋啦一声,刀刃划过了郝霁月的领口位置。
郝霁月不知所措的往后一趔趄,惊愕的捂住自己泛着些许刺痛的脖子,她警觉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血液沾染上了皮肤。
萧菁趁胜追击,刀光像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郝霁月眼前一闪而过,她脚步一踉跄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跌倒在了地上,下一瞬,刺痛从脸上袭来。
“住手快住手。”副官见此一幕,有意的参与进去。
许静静眼疾手快的挡住两人。
两名女兵哪里会理会这个多出来的许静静,一个个发了狠的准备先解决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然后再去协助自家将军对付萧菁。
许静静看出了两人的意图,也并不再手下留情什么,一脚将其中一人踹飞之后,再反身一个高难度侧旋踢。
“嘭。”两名女兵一前一后的倒在地上,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准备再次进攻,刚一抬头,一只脚毫不迟疑的从他们的心口位置重重的踢过。
许静静看着不远处已经被自己踢晕过去的两人,再认真的观察着现场情况。
郝霁月一路溃败,几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萧菁也并没有给她任何休息的空档,一下接着一下,刀刀见血。
“啊,啊。”郝霁月失去控制的大叫一声,她双手抓住枪,恶狠狠的对着萧菁,“我打死你。”
子弹从枪口中发射出去,好似正对着萧菁的身体。
萧菁微微一笑,就这么消失在郝霁月的眼中。
整个操场空间静的让人心里发虚。
郝霁月往后一看,一只拳头重击而过她的颧骨。
萧菁打了一拳之后并没有停下进攻,而是抬腿一踢,脚底不偏不倚的落在郝霁月的鼻尖上。
剧烈的冲击下,郝霁月只觉得鼻子一痛,随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萧菁高高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过郝霁月的脸,再啪的一巴掌打了回来,连续打了五六次之后才停下了手。
郝霁月被打的发了懵,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整张脸面目全非,除了两条清晰可见的伤口之外,整个脸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手指印,现场有些说不出来的惨况啊。
萧菁站起身,掩嘴咳了咳,“一不留意好像下手狠了一点。”
郝霁月始终没有回应。
萧菁再道,“还要继续吗?”
这一下郝霁月回过了神,下意识的抓住自己手里的枪,打算趁其不备开一枪弄死这个侮辱自己的女人。
“将军!”两名女兵刚刚清醒过来,一声惊呼,已经为时已晚。
萧菁一把扣住郝霁月的手,指尖从她的虎口位置开始施压。
郝霁月因为剧烈的疼痛手指一松,手枪就这么从她的指头上滑过。
萧菁抬脚一勾,将手枪高高抛起,下一刻一把握住手枪,枪口直接对着郝霁月的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
不过郝霁月是有把握这个女人不敢开枪的,首先她的军衔就高过这个女人,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以下犯上。
很可惜,萧菁还真是敢以下犯上。
“嘭。”子弹从枪口处席卷而去,最后落在郝霁月的右肩位置,近距离的射击,强大的惯力带着郝霁月往后弹出一米远的距离。
“将军。”女兵们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郝霁月瞳孔圆睁,显然是没有料到对方开枪了,竟然毫不留情的开枪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肩膀处开始弥漫,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女兵焦急的呼唤着。
另一人激动的站起来,愤怒的指着萧菁,吼道,“你敢开枪?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以下犯上是要受处罚的。”
萧菁打开了弹匣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子弹,冷冷道,“我们比试之前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
女兵语塞,思忖片刻之后又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长官,你这种行为就是触犯了军纪。”
萧菁将手枪递给许静静,双手随意的斜搭在自己的口袋里,“技不如人,还怪我了?”
女兵吃瘪,想着上前替自家将军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奈何刚动一下,又顾忌了这个女人的身后的许静静,只得暗暗的咽下这口气。
萧菁笑了笑,“按照刚刚郝霁月将军立下的军令状,可要遵守自己的承诺啊,这输了就输了,别再给我撒泼打诨的跑来我赤鹰,免得丢人现眼。”
“你——”
“带她离开吧,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再去补一枪。”萧菁饶有兴味的说着。
两名女兵一左一右的架着郝霁月往着停车场走去。
一辆领导专车疾驰驶来。
冯程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从演习现场退了下来,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受伤昏迷的郝霁月,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两名女兵见到了大领导,兴奋的站直身体,一人道,“长官,请您替将军做主。”
冯程漠然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既然技不如人就好好的再训练训练,特战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人进来的。”
女兵们不敢相信长官会这么说,当时拿到文件调令的时候,他可没有把话说得这么狠啊。
冯程斜睨一眼没有动静的郝霁月,挥了挥手,“赶紧送去医院吧,别留下什么不可逆的后遗症。”
言罢,冯程疾步走进营区。
萧菁揉了揉酸痛的腰刚刚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喘够气就听见门外又响起阵阵脚步声。
冯程敲了敲门,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同意径直推门而进。
萧菁认清楚来人,急忙站直身体。
“好了坐下再说。”冯程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凝重的看着萧菁,“你不会怪冯伯伯吧。”
“我想您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不然不会这么下达命令。”萧菁依旧绷直着身体。
冯程苦笑道,“的确是着了祁老这个老家伙的道。”
“那我的拒绝会给您带来影响吗?”
“无妨,我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以后还怎么立足在军部,这一次是我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长官客气了,我现在的确有些名不副实,为了打消所有人的顾虑,我愿意接受他们的挑战。”萧菁站立的一丝不苟,回答的铿锵有力,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已经有了初步显现,怕是不会有人联想到她是不是身怀六甲。
冯程双手紧紧的扣着桌边,“无论如何是我太过草率,索性你的能力并不弱,否则这件事倒成了我的重大过错了,我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和你的父亲还有沈一天交代。”
“如果我身为一队之长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倒是真的该退位了。”
冯程欣慰的点了点头,“让你受累了。”
萧菁站直身体,敬礼。
“咚咚咚。”走廊上再一次响起脚步声。
萧曜气喘吁吁的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罪魁祸首。
冯程听见声音朝着大门处看上一眼,猛地感受到一股寒风袭来,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一只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父亲。”萧菁大喊一声,却是已经来不及阻止盛怒中的萧曜。
萧曜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过来,势必要将这个欺负自家闺女的大家伙给打一顿。
冯程也算是老当益壮,一下子就避开了萧曜发了狠的杀招,却也避开他的拳头来不及躲开他发了狠一样踢过来的脚。
萧曜的膝盖正中冯程的腹部,他踉跄一步就这么摔倒在墙角。
冯程咳了咳,“用不着这么狠吧。”
萧曜怒不可遏道,“你明知道我家小菁身体不方便,你这是欺负我萧家无人?”
冯程撑着墙站起身,“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吗?”
“别用你这虚伪的请罪来糊弄我,我萧曜可不是软柿子随你捡随你捏。”
“我知道这事你知道后肯定会生气,但我也别无他法,祁老这个老家伙——”
“你别给我找什么借口。”萧曜打断他的话。
萧菁急忙挡在父亲身前,“父亲,这事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萧曜点头,“是的,我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就是认准了你好欺负,认准了咱们都在演练现场分身乏术,如果不是我消息灵通,怕是咱们都得被他给牵着鼻子走。”
“不是,父亲您听我说。”萧菁倒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我刚刚分析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您突然出现,我想我也弄不清祁老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再让郝霁月跑来闹,现在看您这么生气,我算是理清头绪了,祁老完完全全就想借助我的手分化你们四人。”
萧曜冷静了片刻,“如果不是他真的把郝霁月弄来赤鹰,我怎么可能会生气,我们又怎么可能会中计,所以说到头没有他这个起因,又如何来别人想要的结果?”
萧菁摇头,“冯程长官也说过了他有不得已为之的原因,而我想祁老的目的本意也不是让郝霁月进来,毕竟她的能力就那么一点,我还不会放在眼里,之所以她跑来大闹一场,无非就是想要把事情扩大化,分化军部领导势力。”
“是啊,小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冯程道。
“你给我闭嘴。”萧曜瞥了他一眼,又继续道,“既然你也知道事情会这样演变下去,你还称他的心,如他的意,执意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你以为我缺心眼啊,我这不是完全被他牵制了吗?”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萧曜质问道。
“这事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有顾虑,你们也在其中。”
萧曜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握着对于我们而言有伤信誉的事。”冯程长叹一声。
萧菁知晓这事肯定关乎领导的名誉,沉默中退出了办公室。
萧曜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说吧,究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能让你甘心被人利用。”
“他手里握着我们这些年每一次军演现场的视频。”
萧曜不明,“这些都是公开的,你怕什么?”
“我们在视频里斗地主。”冯程面色凝重道。
“……”
“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心里一咯噔,这些东西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明明我们隐藏的那么好,他怎么就知道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致命东西?”
“难道事情不够紧急,一旦走漏风声,堂堂帝国四大元帅竟然在军演现场玩斗地主,还有两个人因为斗地主而打了起来,你觉得这只是小事?”
萧曜掩嘴轻咳一声,“虽说是有些损害我们彼此的声誉,但我决不允许你出卖我女儿。”
“算不得什么出卖,我那无非就是缓兵之计,我想着先拖延两天,至少等我的技术人员把那些东西给销毁了再说,我寻思着郝霁月这段日子肯定会参加三军演习,至少能拖上两天,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还真会挑日子,郝霁月更是迫不及待的就拿着命令跑了过来。”
“得,你也甭说了,你这话越说我越是想要跟你自相残杀。”萧曜面无表情的瞪了他数眼,随后又道,“东西有销毁了吗?”
“嗯,差不多了。”
“也就是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会上当,这点小动作就把你弄得失去了主见?竟然背信弃义拿我女儿开刀——”
“萧老弟你这话就严重了,我就是想着缓一缓,就算郝霁月真的进了这铁鹰,我也能让她立刻下来。”
“哼,其实小菁说的也没错,祁老的目的并不是让郝霁月进入赤鹰,他的唯一想法就是想借助这件事分化我们。”
“那萧老弟还生气吗?”冯程问着。
萧曜将茶杯放在桌上,“如果我还要生气不就真的让祁老称心如意了?我还没有你那么傻,索性我家闺女能力不弱,不是随便受人刀俎的对象,就算怀着孩子,也能轻而易举的打的郝霁月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这点我承认,刚刚我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她离开,我的大侄女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专往郝霁月脸上招呼,那张脸怕是得毁了。”
“作茧自缚,不要以为我闺女怀孕了能力就弱了。”萧曜站起身,看着还不打算离开的老家伙,哼了哼,“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
“不不不,这就走,这就走。”冯程笑意朗朗的站起身,一同出了办公室。
“今天这事我算是记上一笔了,等演习结束,薛老倒了,也是时候清理清理祁老这一派了。”萧曜推开大门,两两并肩而行。
冯程附和,“萧老弟说的没错,这段日子大家都忙着三军演习,倒是忘了这个随时都惦记着死灰复燃的老领导。”
“本以为薛老的死他们会消停一阵子,看来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说来薛老突然掺和上R国的事本身就疑点重重,恐怕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萧曜停了停步,两两四目相接,“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我也有此想法,R国上一次来势汹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曜冷笑一声,“那我们就应该再设一个局,送咱们祁老最后一程。”
两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萧菁站在院子里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急忙回过头。
萧曜朝着她招了招手。
萧菁走过去,敬礼,“长官。”
“虽说这里是军营,但我也是你父亲,我让你过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受伤?”
萧菁摇头,“我没有受伤。”
“这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别跟他们周旋什么,直接派人打出来就是了,也别逞能的自己动手。”
“嗯,我知道轻重。”萧菁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问道,“父亲,队长他们已经开始参与演习了吗?”
“是,一切都很顺利,大概五六天之后就会回来了,这几天你要不要回家?”
“不用,我还要处理一下这段日子挤压下来的公务。”
“好,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便过多的掺和。”
萧菁目送着两辆领导专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双手撑了撑自己的腰,大概是刚刚用力过猛,腰有些发酸发硬。
阳光依旧如火如荼的灼烧着大地,原本疾驰在泊油路上的越野车突然停了下来。
郝霁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像是被人给狠狠扇了几巴掌的那种疼,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刺痛,像是被人给破了皮一样的疼。
她的副官正在小心的给她包扎,见她清醒过来,急忙道,“长官您醒了?”
郝霁月下意识的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一开始动作,就疼得她龇牙列齿,“谁允许你们带我离开的?我还没有认输。”
副官垂眸不语,只得将染血的纱布装进回收袋里。
郝霁月面色一沉,“给我立刻回去,我还没有认输。”
“长官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认输吧。”副官道。
郝霁月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一旦认输就会面临什么情况吗?我堂堂帝国女将军竟然就这么败给了一个怀孕的女人,传出去了我威信何在?不行,我要回去。”
“长官,这是上面的命令。”副官不得不如实交代。
郝霁月神色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之前上面连下三道命令撤销了你的这个调令,并且以您违反军部和谐为由暂停您的一切职务,等待调查。”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祁老可是口口声声的答应过我会让我接替赤鹰队,我就算输了和萧菁的对决也没有关系,我手里还有军部下达的最高文件,谁也不能违抗的军令。”
“长官您还不明白了?祁老完完全全就是利用了您,他在利用您,为了扰乱军部秩序,他故意派你去赤鹰闹,还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去闹,就为了引起四大元帅的互相猜忌,互相打压,您完全就是他的出头鸟。”
郝霁月浑身瘫软在座椅上,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不会的,祁老不可能会这么对待我,他说过会好好的替我出谋划策,刻意选在这个三军演练的重要时刻把我推上去的。”
“长官,您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枪打的出头鸟,祁老放弃您了,更何况您有没有想过就算让您暂时性的接替了赤鹰队,然后呢?等沈晟风将军回来,您觉得还有您的立身之地吗?”
郝霁月恍然大悟,她好像一时被利益熏心而忘了自己的退路,她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一个最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误。
副官将纱布替她的伤口缠上一圈又一圈,再道,“长官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你为什么要说这话?”
“打蛇打七寸,可是您没有打中这条蛇的七寸,相反这条蛇挣脱了您的捕蛇笼,他正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您反咬回来,而且已经咬到了您的要害位置。”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立刻去见祁老。”郝霁月命令着另一人。
“长官没用的,现在军部已经完全暂停了您的职位,祁老是退下来的老领导,在军部他没有说话权,更没有决策权,我们就算求得了他的帮助,也无法撤回军部对您的处罚。”
郝霁月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又这么倒了下去。
“长官?长官?”副官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另一名女兵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驶上大路。
黄昏余晖绚烂的落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萧菁哼着曲儿的关上宿舍的大门,准备去食堂一个人吃完三人份的饭菜,想想还是挺美好的。
“长官。”许静静同样走出宿舍大楼。
萧菁心情甚好,说着,“静静也是准备去吃饭?”
“是。”
“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是。”许静静亦步亦趋的跟在萧菁身后。
萧菁走下台阶,注意到身后被拉长的影子,笑了笑,“静静最近话好像比之前多了一点。”
“是吗?”
“虽然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但蹦的有了一些节奏了。”萧菁欣慰的点了点头。
“有吗?”
“嗯,之前跟你对话需要我动用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脑细胞细细琢磨,现在一听就明白了你的想法。”
“好。”许静静默默的为自己竖了竖大拇指。
“这一次没有机会去参加演习会不会失望?”萧菁突然停下脚步问。
许静静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萧菁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问道,“你这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责任。”许静静权衡一番之后,掷地有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用不着这么快就打我的脸吧,萧菁掩嘴咳了咳,“什么责任?”
许静静昂首挺胸道,“守卫营区。”
萧菁轻喘一口气,“也是,虽然咱们俩现在是相依为命,但守卫营区也是我们的责任,这样想想,顿时觉得光荣了不少,哈哈哈。”
“长官。”许静静轻唤。
萧菁停下自己那尴尬的笑容,道,“怎么了?”
“您失望?”
“有什么好失望的。”萧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有一个预感,我这个儿子将来一定大放光彩。”
许静静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肚子,似乎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别具一格的地方。
萧菁靠上前,小声道,“大概就这是传说中的母子心意相通,哈哈哈。”
“哈、哈、哈。”许静静扯了扯嘴角,企图附和领导这充满魔性的笑容,可是自己怎么扯嘴巴,这个笑容露出来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惊悚。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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