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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你的意思是?”我不确定的看着他。
李京看着眼前窗外的景色:“没错,也许那些公司之所以没有发生爆炸案,就是因为那些公司里根本没有L市调派过去的员工。应该是为了隐瞒事故,木兰公司将死亡员工分别转移到其他城市的公司,但是仍然为他们向其他员工一样上保险和发工资,就是为了掩饰这些员工早已在一年前的事故中死亡的事实。”
“那这些人的家人总能察觉出来不对劲吧?”家人一年不回家,也没有任何音信,正常的家人怎么样都会起疑心吧?
李京把时灏发给他的电邮传给我看:“晓智,你发现没有,木兰公司的所有子公司都不在当地招人,你看这些人员编制,根本没有本地人员的编制,所以就算是出了事故,只要家不在当地,很少呢能在短时间内被发现破绽。”
“可是如果家人真的去找的话,也可以顺着保险的线索找到这些人啊。”
李京摇摇头:“不会。你看其实每个几个月,他们就会削减一部分员工的支出情况,造成离职的假象。到时候,即使是被查到,也可以被解释为离职。而且因为是极为分散地被派往了其他地区,这样就算是大量的家属前去查询,都只能分散在各地寻找,而不是集中在某一地点。这样就更减轻了自己公司受怀疑的程度。毕竟,如果只集中在一个地点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所以一年前L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不仅仅是漏水这么简单吧?”
我和李京再次去见了那个差点杀了我们的男人,因为情况紧急,周警官还没有把他转移到警局,我们就在刚刚差点丧命的接待室里见了这个男人。
我们推开门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男人只是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又低下头恢复了冷漠的样子。李京了然地坐在他对面,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就用这样的态度接待前来帮助你的人么?”
男人冷哼一声,不发一语地继续盯着桌面。
“真是有失教养啊,早上起来一言不合就开打,下午干脆一言不发地给前来雪中送炭的脸色看。真是让人寒心啊。”李京还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和他深入聊天时候的样子,自负而且毒舌。
不过这一次,对面的男人显然对他的话有了反应,他冷笑着说道:“雪中送炭?是火种送炭吧?还有教养?我连家都没了,还要什么教养啊?”
“你的家呢?”我问他。
男人生气的看着我,但是却紧紧闭着嘴不说话。李京在进门前就交代我要尽可能地去刺激面前的男人和家有关的事情,或者不停地对他提起L市的情况。因为李京现在已经确认了他也是从L市的那家工厂调过来的员工,之前在那里在做保安队长。
但是刚刚我才提到家,男人就抗拒的地上了嘴,我悄悄瞥了一眼李京,发现他只是动了动眼珠,示意我先不要放弃。
我了然地继续说道:“你没有家人么?”
男人死死盯着我,眼里的愤怒吓得我哆嗦了一下,我佯装淡定的看着他,但是心里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个问题。即使是心里真的觉得不安,但是事情的轻重我仍然还能分得清,我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整理思路之后换了一种方式:“我知道L市发生了一些事情,才让你搬过来的。”我用余光看见李京的后背因为紧张而微微挺直,我们并没有事先说好可以在关键的时候亮底牌,而且一般情况下,李京在破案的时候一直是主导。像这样按照我自己的心意乱来也是第一次。李京虽然紧张,但是也没有阻止我,就像刚才一样观察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听我这么说的时候倒是放缓了刚才的表情,甚至有些嘲笑的冲我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他还想了解我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但是时灏只告诉了我们了水管爆炸的事情,仅靠这一点资料还能和他周旋多久我真的没有把握。就在我又开始紧张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桌子下面李京轻轻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像是在鼓励我,给我信心一样。
我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杜峰应该在昨天晚上发现我们来二次查案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他们的最终计划,即使真正抓到了他,如果时间耽搁了,很可能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而公关经理那边有他的率时帮忙,现在根本没有说实话的可能,所以眼前的男人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希望了。
我再次平静下来,这一次,我决定亮出更多的底牌:“胡谷(对面男人的名字),我世道你平常和张坝不好,而张坝昨天晚上被人杀死在了离这里不远的马路上。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我不知道。”男人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句不知道好像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看来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你不知道?”我明知故问,“可是公司里反映你们两人关系不是很好呢。”这也确实是实话,刚刚我们又找到了前台的女孩儿,问了一下张坝之前有没有和人有过节。妹子想了想说是好像看到过胡谷和张坝在办公楼后面的空地上激烈地争吵,不过看见有人过去了,两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各自离开了。
“我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传来一样。
“难道不是你杀的?”我继续刺激着他,“不只是一个人说过看见你们吵架,你们之间有了很大的矛盾。是和L市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吧?你也牵扯进去了吧?我们之前查过的,你们在L市的时候就是同事,一年前,L市的工厂水管爆裂,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这起事故造成了不少的人员伤亡,我想胡先生应该还记得吧?”
男人瞪了我一眼,低下了头,即使低则回头我仍然能看到他肩膀微微的颤抖。还要不要刺激他呢?我用眼神示意李京。
李京闭了一下眼睛示意我继续,我清了一下嗓子,想了想胡编道:“胡先生应该失手了不少钱才决定闭上嘴巴,不揭发公司的事故吧。公司也应该是作为对于胡先生‘忠实’的奖励,就给了胡先生一个还不错的职位呢。对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叫做杜峰的男人,来了这边也提升到了不错的职位。只有那位叫张坝的可怜男人,从L市调过来之后,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可能是心理上的落差,也可能是看不惯你们和公司狼狈为奸,所以呀哦接发你们和一年前的事故。公司为了杀人灭口,以防后患,就让你和杜峰把张坝给杀了对不对?或者说是,公司让你把他们两个人都杀了?因为今天我也没有看见杜峰,他是不是被你杀了?你把它扔在那里啦?不过,你到底收了木兰公司多少好处,让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杀。”
“我没有!”胡谷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拍着桌子对着我大吼。在他马上就要冲过桌面的时候,站在她两旁的警察按住了他。
李京安抚地拍了拍惊魂未定的我,示意接下来的对话由他主导。
因为胡谷已经被我的话刺激的乱了方寸,坐在凳子上看着我们直直的喘着粗气,一直在说着:“我没有,我没有。”
李京点着了了一颗烟递给了他,示意他下冷静下来。他看着李京,又看着手里的烟,眼神一直在两者之间徘徊着。随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把烟放在了嘴边。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李京说道,“但是我想知道是谁杀的他。”
男人看着我们,半天才缓缓摇头。
“是你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们?”
“我不知道。”
“你说谎。”李京严肃的看着他,“是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们,而是盯着烟头,说明你又是在瞒着我们,你说你不知道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表情很痛苦,说明隐瞒这件事情让你觉得内心特别难过。你在刻意隐瞒真相,而这个真相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你不是不想告诉我们,你是没有办法告诉我们。因为杀张坝的人就是杜峰对不对?”
杜峰的眼里杀出了一丝惊愕,他的眼珠左右动了一下,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垂了眼帘。我们知道对面男人的心理防线已经慢慢陷落了,他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刚才的气势。
李京的后记者时候也响起了铃音,我看了一眼屏幕,是时灏打来的。我们走到屋外接了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十号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说了起来:“李京,刚才的突击检查发现,那些附近没有发生过爆炸事故的工厂中的L市的员工是根本没有在哪里上过班的,只是空有个名字在那里,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但是初步认定和你的猜测一样,那些空有名字的人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去查L市当年的情况,还有,告诉肖队,让他在L市的总部做好疏散。”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李京看着接待室的大门问道:“L市当时的员工有没有转移到总部的?”
电话另一边停顿了一下,过了将近半分钟,键盘敲打的声音才停止,之后时灏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的,是他们的市场部经理。”
“尽快找到他,集中警力疏散木兰公司所有的工厂和周边地区居民,木兰公司里的每个人都要严格排查,还有通往总部的格鲁福安安排警力加大排查,时间已经不多了。”
挂了电话,李京看了我一眼:“晓智,你能独立审问他么?”
“你呢?要去干嘛?”我问他。
“L市。”李京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我心里一沉:“你去那里干嘛?”
“查一年前的事情。”李京一脸平静,但是我知道他在骗我,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撒谎。”我当面拆穿了他,挖压低声音坚定地问他“最后的报复不是发生在我们那里的总部,是L市,对不对?你是去阻止杜峰的,对不对?”
李京没有解释,而是转过身子背对着我:“小晓智,我知道班阙的事情。班阙,死于爆炸。”李京停顿了一下,“所以你应该更能理解失去亲人的感受。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拦着我去阻止这种事情再发生在别人身上。”
“你不知说要陪着我一直到我恢复所有的记忆为止么?这么快就要食言了么?”我看着她的背影。
“我会回来陪你的。”李京说完就边打电话边跑向了大门口。
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下决心转开了接待室的大门,转身的时候我没有看见李京最后在大门处看着我恋恋不舍的眼神,但是看见了又怎么样呢?命运之神早就在我们相遇支出就残忍地开着我们的玩笑,像是两个此次碰撞又分离的两个圆圈,却永远不能重叠在一起。
李京同样没有看见我背过身的时候红了的眼睛,我说过的,命运一直在开我们的玩笑。
再次推开门的时候,男人依旧低着头一脸颓废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李京的义无反顾给了我勇气,还是我给予解决案子,想要赶上他去L市,确保他安全的心思。总之,我突然不再怕眼前这个三番五次伤害我和李京的男人。
我决定亮出手中所有的牌:“胡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么?”
胡谷看着我,眼里带着困惑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他是查到了什么更重要的线索,已经不屑于和我浪费时间吧?不过他让你一个人回来,也不怕我吃了你?”
“那你也得啃得动。”这回换我冷笑了,“不过你倒确实说对了一半,刚才和我一起审问你的李先生他现在正在这座接待室的外面请求外省的警察在你们最后要作案的地点布置警力。”
男人又不说话了,他甚至低下了头,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见他正在上样的嘴角,我知道他在嘲笑我们。
看到他这么自信,我反倒笑出声来:“你高兴的太早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男人没有抬头,他在等着我的答案。
“他去木兰公司B市的总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