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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锁定了居民楼,我开始环绕四周想着到底魏凯想找的人会藏在哪栋楼里,这原来是工厂职工楼,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几乎同样的外观让第一次来的人站在这里像是迷失了一般。我看了一眼最外侧的楼宇,心中确定这里肯定有一个房间帮派占用。最外侧的楼可以轻易观察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如果外面情况有变,可以及时察觉并通知里面的正在进行非法交易的同伙进行逃亡。这样说来,我环顾了一下啊小区四周,那么对外的四栋楼里都应该有帮派租下来用于自己做交易是站岗放哨的房间,所以交易一定不会诞生在不好逃跑的外侧楼里。
那就剩下中间的这十多栋低矮的板楼里,但是逐一寻找仍旧是不切合实际的,而且非常危险,很有可能会被人发发现怀疑,在找到他们之前先丢了自己的小命。我用了刚才的思路推测,怎样才能在被发现之后快速逃脱呢?在四周安上自己的眼线,说明帮派头目不仅警惕心很强,而且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知道警方最常用的抓捕手法就是四面包抄,只要不是大案,一般不会初定直升飞机进行定点跳伞抓捕,所以只要找到里小区两个门口最远的地方驻扎就会在听到岗哨提醒异常情况出现的时候才能为他们自己争取到更多的逃亡时间。
再加上之前失意的时候和李京合作增加的经验,如果罪犯提前做了准备,逃亡的时候他们大多会选择之前布置好的路径。小区如果被四面包围,强行突围的可能性是零,即使成功离开也会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会留下自己逃亡的线索,还是会让警方轻易找到他们。所以,他们绝对不会买如此大的风险让自己命丧黄泉,他阿门肯定会提前规划好逃亡路线。
从大门离开的可能性已经被我否定,但是他们也无法凭空消失,我打量着这个小区,最终又把视线放在了小区的地面。这是一个老式住宅区,根本没有地下车库的存在,但正是因为这一点,警方根本没有办法提前在地下对他们进行拦截,这也让他们可以将地下空间作为逃亡的首选。看来现在想要找到他们就只要找到他们租用了那栋楼的地下室就可以顺利找到他们所在的楼宇。我打赌他们的交易地点应该是在同一栋楼的一层,只要打通一层和地下一层的一部分隔断,就可以在突发情况下毫无预兆地逃走消失。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租用地下一层,我想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如果让警方提前知道他们租用了地下空间,也会提前采取防御措施吧。
虽然有了寻找方向,但是我依旧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哪一栋楼。暂时为了魏凯不被对方发现,我早已打消了直接问他的念头,果真这个时候还是要靠郑敏帮忙。我将自己现在的需求发给了郑敏,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帮助:郑敏,我想查一下北区江能工业区原职工宿舍楼底下是出自的情况,急。
我刚发出短信还不到五分钟的功夫,郑敏的电话就拽了过来。我刚接通就能听见郑敏在电话另一端像被人踩了尾巴般的尖叫起来:“晓智,你们今天到底干了什么?现在委托人找到老大说要解除合同,撤掉委托。”
“什么?”我一时间没有明白郑敏的话。
“委托方,就是林珍惜的父母要求老大停职调查他们侄子失踪的事情。”郑敏虽然着急,但还是认真给我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听了郑敏的解释后我更加困惑了,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苏百嘉回去了?”
“没有。”郑敏否定了我的猜测,“苏百嘉依旧没有找到。但是你们惹祸了。你们今天早上是不是去了苏百嘉的学校做过调查?”
虽然郑敏隔着电话看不到我的动作,我还是点头承认道:“对啊,我们遇上了阀门学校小他一届或者两届的学生,聊了一些他在学校的情况,发现他的同学对他的父亲似乎存在着某种误会。”
我端句的时候,郑敏急匆匆地插话进来问我:“你是不是让魏凯以他本来的身份出现在了你们的调查者眼前?”
“对啊”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些孩子根本不合作,所以我只能让魏凯现出真身,吸引那些孩子的注意力来交换情报。”
电话里随即传来郑敏气呼呼地质问:“你们两个可真能耐啊,你知道魏凯的出现成了那个学校今天最大的新闻了吗?那个孩子在和你们聊完之后转身就和同学炫耀今天遇到了正在被通缉的大明星,还说魏凯非常没有礼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他。”
听着郑敏的描述,除了在心里吐槽熊孩子嘴真贱意外,也不得不承认熊孩子要还是那个中二的态度的话,魏凯还真有可能上手揍他。“那孩子还说什么了?”应该还有我们在找他学长的消息吧?我在心里猜测。
果然郑敏的回答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还说了你们在找苏百嘉的事情。之后学校老师听说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教务主任,教务主任又把事情说给了校长听,校长找到了苏百嘉现在的监护人,也就是林珍惜的父母,说他们的调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学校的管理和学生们的日常生活。而且,你知道魏凯特殊的身份,而且那个熊孩子把魏凯描述成非常危险的人,这一点让所有人都很担心。林珍惜的父母,也就是苏百嘉的监护人完全不知道我们雇佣了魏凯,现在他们出于对孩子安全的考虑,要撤掉委托,也就是让魏凯聪调查中撤出来。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误会?”现在郑敏才觉察出她好像漏掉了什么信息,向我求证着。
“已经太迟了。”我说道。
“什么太迟了,你们进展到哪儿了?你们现在人在哪里?”郑敏的声音骤然紧张起来。
“我现在很安全,但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太迟了是因为我们已经无法从委托中抽身出来。进展到了我们已经确定苏百嘉的离家和他父亲的死亡有关,我现在就在我刚才给你发的让你调查的位置。”回答了郑敏的三个问题之后,我大致给他讲了一下今天一整天的发现,“之后顺着这个线索,我们追查到了这里,我们现在推测苏百嘉应该是为了洗清他父亲的罪名准备单方面戳穿某个帮派的阴谋。”
“魏凯没有和你在一起?”郑敏狐疑的问我,“看你给我发信息的架势,因该是你们俩分头行动了。明明魏凯应该更熟悉帮派隐藏自己交易地点的套路,但是现在你却在问我帮你,是因为各自意见不合分开调查,还是你们俩分开打配合?”
“不是分头行动,是魏凯单独行动。”我直接打断了郑敏的猜测,之后又补充道,“虽然他留条给我的意思是想让我做接应,但是我不会开车,不可能随时帮他做接应,再加上我们上一份委托已经得罪了其中一部分帮派的利益,所以我猜测他是出于保护我,不想让我涉足太深帮派的事情,所以想逞能独自去救那个孩子。”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魏凯撇下你去找孩子,你发现之后只身来到狼窝找他?”郑敏在电话另一端冷笑着,“让我说你什么好?完全没有团队合作意识不说,两个人还都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直接放狼堆里,争前恐后给人家当饲料,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要去抢惹你啊嘴里的肥肉,顺便给他们一刀。”可能是郑敏被我们俩任性的选择给气到了,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她以前很少这样的。
我只得一边笑脸相迎的认错,以彼岸催促他尽快帮我找到这地下室租赁的信息。
“为什么要那里的信息?”虽然嘴上抱怨着我和魏凯不过大脑的言行,但我还是能听见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哒哒哒’地键盘敲击声,想必郑敏还是心软地帮我查着消息。
我大致和郑敏说了自己的猜想之后又补充道:“我觉得如果想要挖通逃跑通道,他们应该不会从中介公司哪里租房,一旦警方怀疑他们从事不法交易,我想很容易就会从中介公司那里查到他们的租房信息,之后才到他们的逃跑策略,从而提前不是好抓捕计划。这样太容易让自己暴露的计策,我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傻乎乎地去实行,他们一定会小心行动,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是他们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也只能暂时掩人耳目。如果警方进一步部署的话还是难逃追查。首先现在的住宅地下室一般都是联合出租,虽然少了中介登记注册这种暴露的风险,但是在一群由中介联合出租床位的地下室中突兀地有一间自用房,除非真的是屋主在住,否则怎么看都是非常让人怀疑的。”
“查到了。”郑敏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傻,我在各大中介公司的后台做了交叉比对,那个社区有4栋楼的几个零散的地下室都没有经过中介出租,他们应该是想到了你之前的猜测,所以留了心眼,多租了几间混淆视听。”
“就没有别的好消息吗?”我满含期待地问郑敏,祈求再来点更直接的提示。
“没有。”郑敏的回答犹如一盆冷水倾泻而下,我认命地叹了口气:“知道了,能查到这么多已经非常感谢了。”
“还有什么我能一次性帮忙的,就快说,我还有十多分钟就要上飞机了,要飞4个小时,到时候你就是有问题我也解决不了。”郑敏最后还是心软了,语气也比刚才放缓了一些。
我本想说没有了,但是突然间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郑敏,能帮我查到北区都有哪些帮派么?顺便能帮我查到近五年之内北区有谁因为毒品交易的事情被抓么?或者因为毒品和滥用暴力双重理由被起诉?”
耳机里传来另一端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现在只能从法院的公示中帮你做简单的查询,有了。”郑敏说道,“我要赶飞机,而且是和同事一起,所以不能给你提供太多的帮助,具体的信息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应该不少,但是这次真能靠你自己来判断哪些是对你有用的信息了。还有,晓智?”
在我刚要谢谢她之后观点电话的时候,郑敏叫住了我。“怎么了吗?”我问她,听她的语气似乎想和我确认一些事情。
“你认为那个孩子的父亲涉及到毒品交易里了么?”郑敏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的,除了我失忆的时候她曾经这样试探过我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非常的果敢,想来是有什么顾虑吧。
但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还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没有任何有关他父亲的信息,只言片语也是从早上那个熊孩子嘴里听来的,和委托人给我的信息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但是既然苏百嘉已经追踪到了这里,我想十有八九确实和毒品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到底是否参与到交易,或者对毒品成瘾导致死亡,我不能妄下判断,毕竟那是找到那个孩子并且安全把他带回到委托人那里之后才能着手调查的事情。”我摆明了我的态度,无论那个孩子的父亲如何,我们要做的首先就是确保那个孩子的安全。
郑敏半天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我有些着急了,因为现在魏凯和苏百嘉都下落不明,我真的没有时间和她玩支支吾吾的游戏,索性就耍了脾气要挂电话,但是郑敏立刻阻止了我并且说了一个然我听来非常爆炸的消息:“苏百嘉的父亲苏锦是我曾经的老师。”
“老师?”我惊诧道,“我不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有这样一位老师啊?”
“不。”郑敏说道,“是我在出版社的老师,当年是出版社派他去拍摄工业区搬迁之后的照片,因为那时候我们就听说了那里已经成为了帮派的聚集地。刚开始还好好的,但是有一次老师晚上去拍摄的时候,目睹了一场死亡,之后老师对于拍摄的态度发生了翻转变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报道当中,甚至踏进了最危险的边缘。之后你当时和李京的第一次调查,因为非法提供资料,我被调离了原来的部门,之后再也没和老师接触过,但是听说老师对于报道帮派的事情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其实我当时算是故意给你资料,让自己离开那个部门的,当时我不想引火上身,所以特意逃离了那个部门。在我离开那个部门之后不久,老师就辞职了,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就带着他所有的调查消失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老师。直到前一阵子我听说老师吸食过量的毒品死亡了。”
“所以你不接这件委托?因为你的愧疚心理,觉得是自己为了明哲保身,没有提醒和阻止老师继续调查?”我隐约听到了郑敏哽咽的声音。
其实我并不是在指责她,换作是我,也有可能做出同样的举动,况且当时郑敏是为了激励的保护我不受到外界的伤害。这样想着我放缓了语气和郑敏道歉。
“不,其实是我放了咱们的联系方式给委托人。你说的没错,我很愧疚那时候没有拉老师一把。我了解老师的为人,虽然有可能被你说武断之类的,但是我知道老师不会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老实做事很有分寸,明辨是非,而且为人正派,绝对不会死于滥用毒品。本来我就是在私下查这件事情。这次苏百嘉失踪,我觉得和老师的死亡脱不了干系,为了补偿我心里的愧疚,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要把委托拿下。而且我查过苏百嘉,知道她表姐曾是你的学生。我也知道你会因为你学的缘故毫不犹豫地把委托接下来。你是我唯一信任可以换来是清白的人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来接这件委托。所以,千万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孩子,拜托你了。”郑敏的声音已经戴上了哭腔,柔柔弱弱滴让我不忍心拒绝。
“我没有把握证明你老师的清白,但是我答应一定会找到那个孩子。”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老师的清白,即使情感让我相信郑敏的话,但是理智告诉我只能相信证据。
郑敏没有说话,但是她最开始的那段话却给了我启发:“郑敏,你老师目的的那场事故是在什么时候?”
“你做腿骨手术之前,大概是4年之前?”郑敏回答的有些不确定。
我觉得头脑中的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了,我克制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呼吸声,着急地问道:“你能在飞机起飞前在帮我查一下马勇棣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死亡的么?本地人,户口应该就是在北区这里,年龄在50岁中旬。”
郑敏“啊”了一声,显然没有明白我的用意,不过她还是快速地帮我查到了他的消息,但出乎意料的是全部符合条件的马勇棣还活着,不过在四年前我住院的时候他也被送往了医院。
“在帮我查一下他儿子的资料。”我焦急地说道,我听到了郑敏的同事在呼唤她,我知道她马上就要上飞机了。
“他儿子死了,在他住院的同一天,死于帮派械斗。他儿子有吸毒史。”郑敏快速地帮我查找着我听见她拖着行李往舱门的地方走去。
我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郑敏,谢谢你提供的消息,现在我的头脑还有些混乱,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苏老师当时无意中目睹了这位马勇棣先生的受伤和他儿子的死亡。”
电话里传来了郑敏因为惊讶而出现的吸气声,她可能因为收到消息的冲击,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直在“这,这”地犹豫着。
“郑敏,趁飞机没有起飞,帮我找到那起帮派械斗的后续报道,我想知道是不是就死了他儿子一个?”随着郑敏坐在了飞机的座位上,我也成功地跑出了职工住宅区,成功地打到了的士,向阿莲的咖啡厅驶去。
在耳机里传来郑敏的飞机已经关上舱门要求他们观赏一切电子设备的时候,郑敏终于开口:“呼,已经把所有资料传到你邮箱里了,暂时我看到的是那场械斗只有一人死亡。”
果然和我才想的一样,现在所有的时间轴都对应上了,虽然把魏凯一个人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实在不仗义,但是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解决,所有事情的源头。这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棋局,是马勇棣和苏锦两人早已安排好的棋局,在苏锦死亡的时候,这盘棋就已经开局,无关委托人是我们还是另有其人,我们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这盘棋下到最后,无论输赢,牺牲的永远都是棋子,而非布局的棋手。只不过棋下到一半,棋盘上突然跳上来了一只猫,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子,计划好的棋路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不得不重新开局。但也是因为这个意外,让棋手看到了另一个希望,从而就着棋盘上零散的棋子重新做局,而这一次他笃信自己一定会赢。那个打破布局的意外就是苏百嘉的失踪。
我确信苏百嘉应该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当然一开始就没有人把他当作棋子看待,甚至最开始他父亲,这盘棋里已经去世的棋手应该是竭力想要儿子远离这盘棋,不过他低估了他儿子替父报仇的决心。所以他儿子在寻找父亲死亡真相的时候被迫入局,从意外成为了棋子。不过这枚棋子尤为重要,这个意外变成了下棋人手中的王棋。他在等待最佳的机会走出这一步棋,不过我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在发现他的想法之后,我想:真遗憾他这回是做不成棋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