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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这个大好晴天,微风徐徐,鸟语花香的风溅溪小镇上。
李无生,白清雪二人在云来客栈送走了顾金羽后,这江湖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他们也就此相伴踏上了前往江南道武林大会的水程。
……
此时二人刚离开客栈,步行穿过街道,远远看着这二人身形一高一矮,并排走在路上,一个面容俊美,身着白色衣衫,双眸冷冷看向前方,神形轻狂不羁潇洒飘逸,一个面容俊俏,身着天青衣衫,双眼含笑四顾看新奇,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二人走在街道上,俨然一副靓丽的风景,不时引来周围少女少妇们痴缠的侧目,人群中传来这样一些痴语。
“哇……这两个兄弟也太俊秀了吧,快看快看。”
“好俊俏的一对少年,不知是哪里来的,快上前问问。”
“我……我不敢啊,要不你去吧。”
“我也不敢啊,我长得不算好看,估计人家都不想搭理我们吧。”
只见镇上街边的两个民女在一旁扭捏着对话,被白清雪听到,白清雪扭脸看向李无生嘀咕着,又差点把大小姐三个字说漏嘴。“瞧,夸我呢,本大…..大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自是讨人欢心,被夸也是理所当然。”
李无生不屑的眼神,微微低头,垂眼瞥了一下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只到胸前位置的白清雪,淡淡的说道,“无趣。”
“说的对,大冰块你确实很无趣,平日里,说话冷冰冰的,脸也冷冰冰的令人发怵,我发现啊,你只有在喝酒的时候,话才会变多,昨日你才喝了几杯啊,就拉着小金冠子一顿说,连小金冠子都说你喝了酒就变成话唠。”白清雪嘟着嘴道。
“闭嘴。”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才不闭嘴,我就要说就要说略略略略......”白清雪调皮的围着他转圈说着。
一个身着华丽的白胖妇人和一个瘦弱面色黑黢的男子迎面而来,似是一对夫妇,可妇人见到这两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嘴角慢慢流出了艳馋的口水,眼神巴巴的看着李白二人,“这才是我的梦中情郎,可惜了我大好年华,家里入赘了你这个黑瘦的废物!”
黑黢黢的男子听了很是不爽,“哼,谁会娶一个脾气如震天雷的燥婆娘,若不是我家欠你家的债务,我才不会入赘到你家。”
白胖妇人亮声反驳道,“哎哟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长的这黑黢黢的跟蚂蚱似的模样,真是让人吃不下去饭,来我家半月,整天对着你这张干巴巴的老脸,害得我都瘦了一斤肉。”
“你那么肥,瘦点也好!“男子尖酸刻薄道。
李无生和白清雪从这二人身旁经过,白胖女子不停的冲着李无生含情脉脉抛媚眼,李无生面无表情冷漠的眼神中透出阴狠,一丝杀意闪过,那名白胖的女子慌忙收敛了情绪,不敢吱声,似是被寒气笼罩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一旁黑瘦的丈夫朝她翻了个白眼,快步流星而去。
白清雪憋着笑,“李无生你看看你把人家吓的!真是个大冰块。”
李无生瞅了一眼笑嘻嘻的白清雪,“小白,想不到这婚娶生活如此这般聒噪,你以后会娶这样的女子吗?”
这个问题顿时把白清雪难住,她的脑袋瓜子里,可从未想过娶女子过门,倒是想过带一个如眼前这个李无生般的美男子回蜀地,种白梨霜。
她支支吾吾的,“我……我还年轻,还没想那么远,再说了,就算以后婚配,我也要找一个和我一样的才行,因为我爱我自己。”
“和你一样的?”李无生愕然道。
李无生此时心里泛起涟漪,他内心断然认定小白此话的意思是找个和他一样的男人结婚,可他不知白清雪此话真正的含义明明就是,若她是个男人,就会找一个和她一样美好,善良的女孩婚配。
蒙在鼓里的李无生当场愕然,神色惊若的看着白清雪,“那是什么样的?”
“和我一样啊,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笨死了,不理你。”
白清雪看他愕然的反应很是奇怪,她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眼见着她走出了街道,尴尬站在原地的李无生,满脸通红,写满着不可思议,内心解读后大惊,“两个男人拜堂成亲?”
……
穿过镇子上的街道后,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风溅溪的津口。
远远忽见津口边停着数艘华丽装饰的大木船,原本就不大的小镇津口,顿显拥挤不堪,出行的客船,渔船甚是不方便,引来一众人对豪华大船侧目而视。
李无生看着这四艘大船心中疑惑,每艘船上都威风凛凛的站着数十名带刀护卫,随侍,那船舱内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人呢。
而白清雪此时正忙着在水岸旁的包子铺买包子。
“小二,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我全都要,给我包起来!”
“好嘞客观,牛肉馅的,猪肉馅的,羊肉馅的,给您包好了,拿好哈。”
李无生严肃的神情走过来,“刚刚在客栈内没吃饱吗?”
白清雪笑眯眯的说道,“你懂什么啊,大冰块你个头那么高,肯定比我吃的多吧,免得你抢我吃的,所以我要多买点才够我们两个吃啊。”
李无生听完顿时想笑,他咳嗽了一声,“随你。”
……
不一会儿,白清雪抱着三包纸袋子的肉包子,欢喜的跑向站在水岸边的李无生。
此时二人看见从四艘大船上纷纷走下数十名人,在这数十名人群中间,簇拥着一个身着黑色金丝软带,衣冠华丽如黑羽的少年,少年的身旁跟着一名侍女撑着白纱伞,远远望着,娇贵无比的排场。
白清雪伸手拿出一个包子,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真香,开心的咬下一口,“那是什么人?浩浩荡荡的一大堆,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出街啊?”
李无生看着这排场阵仗,“难道这是江南道哪个官家的贵公子?”
……
人群中传来一声嘈杂声。
“快,快让开,闲杂人等都闪开,否则刀剑无眼!”
几个带刀具,身着盔甲的护卫,上岸后在疏散岸边嬉闹的人群。
人群中开始有议论纷纷的声音传来,
“温家三公子这个月又来龙清寺上香了。”
“谁说不是呢,每个月十五都来,听说每次来啊都给龙清寺住持捐赠好多亲手抄写的经文呢。”
“据说这个温三公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你看他每次来都是坐轿子上被人抬着,这身子骨根本就不能下地走路啊。”
“怕不是个瘸子吧?”
“你小点声,你小命不要了?”
李无生和白清雪站在人群中仔细听着镇上百姓们小声议论着,
“谁知道呢,听说温家原本三个儿子,现在就剩下他一个,温大公子,温二公子,都…….”
“都怎么?你倒是说啊!”
“十多年前都被人杀了!”
“还有此等事?想不到温家在江湖和朝廷中的地位,如此滔天富贵的权势,竟然也有仇家啊”
“江湖中的事,谁说的清楚呢,站得越高摔的越惨!”
“这人呐还是平平淡淡的好。”
“对,起码还能有小命活着,平平淡淡的好。”
......
李无生和白清雪听完这些人说的话,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是江南道温家?”
“是江南道温家!”
人群中一个大汉看着面前这两个俊俏少年,不耐烦的口气说,
“还能有几个温家?”
白清雪立马接过话匣,询问这个大汉,
“每个月十五都跑来风溅溪上香?为什么啊?江南道城里是没有寺庙吗?”
大汉侃侃说道,
“咱们龙清寺的观音最显灵了,十里八乡的香客都来这,是江南这一代最大的寺庙,温家每个月都来,数十年来风雨无阻,这是整个江南道都知道的事,一看你们就是外来的,这江湖上的事,你们少打听,对你们没好处,快离开吧。”
白清雪听完后连连点头,机智回答,
“好汉说的是,我们京城来的,不知道贵宝地香火繁盛的寺庙,是我们孤陋寡闻了,莫怪莫怪。”
……
温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船走在岸边,镇上的百姓夹道而行,让出道路来,温家的侍女给镇上的路人散发着蜜饯香果,只见这些随从侍婢们衣着华丽,头戴宝玉,两边各站着有二十名随侍,手中挎着放有蜜饯香果的篮子,前面开道。
二十名随侍走后,紧接着温三公子的轿子迎面而来,只见这名贵公子他坐在八人抬着的轿子上,面纱遮脸,头戴黑色羽毛做的衣冠,身着黑色的貂绒外衣,袖口和裤口上绣着绿丝线的孔雀,隔着面纱隐约见到,他肤白如雪,面容憔悴,似是个病秧子一般,侍婢一旁举着白纱伞遮阳。
李无生内心暗喜,此来江南真是犹如天助,想要找的人,都一一出现在他眼前,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转脸对白清雪说道,“既然这里的寺庙这么灵验,咱们也去上香拜一拜吧。”
白清雪此时也正有此意,她欣喜若狂的看着李无生,“去!一定要去!”
她心中狂喜,初来江南就遇到了岭川剑阁大弟子李无生,和四大世家的两个公子,顾家的嫡子顾金羽已然结交成了好友,现在又来个温家的三公子,四大世家中除了京城的龙家,还未见过。这四大世家中三大世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出现在了风溅溪的小镇上,这个风溅溪真是个风水宝地,人杰地灵。
大汉此时一句话犹如一盆子凉水扑来,
“就说你们是外地人吧,不懂我们这边的规矩,每个月的十五,龙清寺都是封闭的,只供温家上香,不接待其他的香客,你们两个是进不去的。”
白清雪失落的神情,“这样啊,那怎么办?”
李无生不屑的表情,一把拽住白清雪的胳膊拉走她,傲娇的说道,
“我想去的地方,没人能拦得住我,能够拦得住我的,哼还没出生。”
白清雪被他这样拉住胳膊挤出人群,人群中她被挤着靠近他的身体,感受到他呼吸脉搏的跳动,她害羞的嘴角上扬,双眼含笑,她抬头仰望着李无生的后脑勺,跟随着他的步伐,内心嘀咕着“这个大冰块,连后脑勺都这么圆呼呼的好看。”
她大抵是觉得从他身上看到了,满是信任和安全感的李无生,无论跟着他去哪,似乎都会很安心。
……
轿子上的温三公子温词,双眼微垂,一副看厌世间的神情,嘴角微微张着,露出不屑世间任何的神色,面色惨白,似是病了很久,他的轿子与人群中的李白二人正相反方向擦肩而过,温词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息,他原本半躺着的身体,慢慢起身,身体虚弱很是怕冷,春日里还包裹着在黑色的貂裘衣内,右眼的余光中闪过一袭青白色的二人身影,他扭头目光追随这身影回望而去,他看见两个俊秀的少年,明亮的侧脸,一个意气风发笑容明媚,一个不苟言笑冷峻不羁。
他慢慢抬起双眼,微微张口喃喃的说道,“江湖中,又见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