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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抱起杜祈轩赶紧离开,谁知道她还没碰到杜祈轩,杜祈轩便已经昏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吓得她一下子腿软瘫坐在地上。
“小少爷该饿了,老奴要带小少爷回去吃东西,就不打扰杜小姐了,老奴告退!”奶娘行礼道。
奶娘听她称呼杜青峰为二叔父,便就猜测出她是杜青林的嫡女杜子衿,心里不禁有了些警惕,毕竟杜子衿和杜明玉是堂姐妹,再怎么样也是杜明玉一个阵营的。
“怎会,这便是二叔父的小少爷吧?果然和二叔父面相相似。”杜子衿笑道,对于一个和杜明玉站在对立免得小孩子她自然是没有太过防备,怎么会想到杜明玉竟然会丧心病狂的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毒手?
奶娘跑到花园便正好看到一个姑娘蹲在杜祈轩面前,双手放在杜祈轩的胳膊上,她并不认识杜子衿,但想到刚才杜明玉说要接待朋友,便以为杜子衿就是杜明玉说的朋友,连忙上前抱过杜祈轩,才对杜子衿行礼道:“老奴见过小姐,小少爷顽皮打扰了小姐,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杜子衿皱着眉头站起身向小男孩走去,猜想这小男孩定就是余晴的儿子杜祈轩,便弯腰扶起了杜祈轩,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便听到后面有人气喘吁吁的叫道:“小少爷!你慢点,老奴追不上你了!”
又等了一会,没等来杜明玉,却看见一个小男孩手里那这个木偶跑进了花园里,向着凉亭的方向跑来,只是在跑到凉亭不远处突然的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春晓闻言不再说话,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小七跟来了没有?又藏在那?
“稍安勿躁,她们会回来的,别自己先乱了阵脚。”杜子衿轻声道。
“小姐,她们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春晓不安道,其实距离杜明玉离开也没有多长时间,只是她心里紧张不安,便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凉亭内,杜子衿隐隐不安的观察这四周的环境,就是一个很是普通的花园,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杜明玉既然把她哄到来这里来,就一定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她来看风景的。
杜子衿即使再防备她,但也绝对不会防备一个小孩子,只要她碰了杜祈轩,等到杜祈轩毒发,那就是杜子衿下毒杀人,反她也有人证,奶娘可是看见了她压根就没有接近过杜祈轩。
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府里,奶娘也只能先忍让,赶紧抱起杜祈轩离开了小花园,杜明玉看着他们往大花园走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还怕我吃了他不成?这个小花园我等下要接待客人,你带他到大花园里玩,你可给我看好了他,不许过来打扰了我的客人!”杜明玉冷声道,连一旁玩的正开心的杜祈轩都停了下来,怯怯的看着杜明玉。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奶娘快步上前挡在杜明玉身前戒备的问道。
杜明玉这才站起身走出了花丛,向杜祈轩走去,一旁的奶娘见杜明玉走来,立刻便提高的警惕,夫人走时可是交代过千万不要让小少爷接近大小姐。
涂好了毒药,便用手帕包着,用力的扔到了杜祈轩的附近,她便就藏在花丛后,看着杜祈轩拾起木偶,拿在手上一蹦一跳的在小花园里跑着。
走到一处凉亭内,杜明玉便借口回房去拿她珍藏的雪山松针带着秋儿离开了,走到半路便让秋儿一人回去拿,她则转身向正在小花园里玩耍的杜祈轩走去,并没有走近,而是在不远处掉落的杜祈轩的一个木偶玩具上涂上了毒药,这本是她准备好涂在杜祈轩身上的,可是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根本近不了身。
杜子衿和杜明玉一同到了侍郎府内的花园,正值夏季,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植被青绿茂盛,一片的绿意盎然,就是不知道在看似美好的表面下有这怎样肮脏可怖的阴谋。
“那好吧,别待太长时间,明玉还要陪她母亲。”杜夫人无奈答应道,想着暗中还有小七跟着便也安心一些,便带着春喜离开的侍郎府。
杜子衿给杜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她到想要看看杜明玉这一次又是在算计什么?
杜夫人闻言皱着眉头刚想拒绝,便已经听女儿开口道:“既然姐姐都说了,妹妹自是愿意,那母亲便就先回去吧,等会让人再来接我回去。”
杜明玉闻言立即就不哭了,可怜兮兮道:“明玉现在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妹妹就再留一会陪陪姐姐吧,这里环境不太好,我们就道花园里坐一会吧?”
“对于二婶的事,我们深表遗憾,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母亲便先回去了。”杜子衿道,她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陪杜明玉演戏了,要么杜明玉就赶紧亮出她的后招,要么她就先走不奉陪了!
杜夫人和杜子衿看着杜明玉演戏也只当看一场笑话,真的是被她这拙劣的演技给恶心到了,难道她今天这么费尽心思的骗她们来就是让她们来看她演戏的吗?
杜明玉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帕子装模作样的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哭声道:“这以后可让我怎么办啊?没了母亲以后还有谁能护着我!”
“明玉你也不要太难过,就好好的陪你母亲这最后一段日子吧!”杜夫人疏离的安慰道,无论杜明玉伤不伤心,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只是杜明玉着孩子确实够狠心的,自己的母亲都能如此对待,更不要说对待别人了。
柳大夫诧异的看了一眼杜明玉,不禁开始怀疑这姑娘真的是这位夫人的女儿吗?怎么听到自己的母亲治不好了会没有一点悲伤的反应?
杜明玉还在因为杜子衿的话出神,根本就没有听到柳大夫说了什么,见众人都齐齐的看向她,便会过身敷衍道:“谢谢大夫了!”
说话间,柳大夫便已经给冯氏诊好了脉,收起了药箱站起身向她们走来,“经在下诊断,这位夫人是属于中风比较严重的,若是一开始便得到好的治疗和照顾还是很有可能好过来的,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在下是无能为力了!”
杜夫人一直的沉默不语,他虽不知道为何女儿的这些话能让杜明玉如此的害怕,但能先让杜明玉这样自乱阵脚,对她们就越有理,反正杜明玉这也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也不会被女儿吓成这样。
“妹妹说笑了!”杜明玉勉强的笑道,僵硬的笑容配上她苍白的面容还真是不怎么好看。
“生病死了?那还真是可惜了,九玲看着年纪也就和秋儿差不多吧?希望她没有什么牵挂,能早点去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杜子衿诡异的笑道,看到杜明玉听到她的话立刻便脸色苍白如纸,双手即使藏在袖筒里都掩饰不住的颤抖着。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九玲她…前段时间生病死了,父亲便又给买了秋儿回来。”杜明玉心虚道,她不敢对上杜子衿的眼睛,总觉得杜子衿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是杜子衿一直都在京城,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也许她提起九玲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当她听到这些的时候都已经对杜明玉无语了,这段时间她忙着扳倒韩卓言,没时间搭理杜明玉,却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对付杜明玉,杜明玉自己就已经快要把自己给作死了,这还真让她都快要没了对付杜明玉的心情,只要在一边看着她是怎么把自己一步步给作死的!
“姐姐这是怎么啦?是子衿说错话了吗?”杜子衿冷笑道,他在苏州时便听韩辰皓和她说过杜明玉也到了苏州的事,还知道她和已经死了的苏义瞿的勾当,当然也包括杜明玉在回京路上发生的事。
杜明玉闻言正拿起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洒在他的手上,烫的她赶紧松开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惊得秋儿立刻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柳大夫上前给冯氏诊脉,杜明玉便招呼着杜夫人和杜子衿在房间内坐下,让她有重新买回来的丫鬟秋儿给她们上茶,杜子衿不经意的打量着秋儿,开口笑道:“明玉姐姐这身边的丫鬟可真换的勤,每次见都是不一样的,不知道九玲是犯错了?还是调到了其他地方?”
“明玉谢大伯母好意。”虽然心里嫌弃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毕竟后面的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杜子衿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心里不禁冷笑,她看杜明玉倒是没有一点担心母亲的样子,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嫌弃大夫,她相信以杜青峰的为人,既然都已经把外室娶回了家就不会再去管冯氏母女的死活了,更别提花钱给冯氏请好一点的大夫了,不然冯氏也不会病的这么严重,可杜明玉竟然还在嫌弃柳大夫,难道她还想让她带赛阎王来吗?
杜明玉看了眼跟在杜夫人身后的柳大夫,眼底划过一抹嫌弃,她可是听说过杜子衿的身体就是赛阎王只好的,可既然她们和赛阎王有交情,却不带赛阎王来,而是带了个不知名的大夫,这不明显的就是敷衍她,虽然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给母亲看病,但若是真的能请来赛阎王看好了母亲的病也是好的,却没想到杜夫人和杜子衿如此的小气!
“你母亲怎么样?我带了大夫来,快让大夫给看看吧?”杜夫人虽说着关心的话,可语气疏离,没有一丝的亲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杜明玉那样说演就能演的,虽然演技很拙劣!
杜子衿闻言不禁打了个哆嗦,被杜明玉着做作的声音给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暗骂前世的自己怎么就这么蠢,杜明玉这么拙劣的演技她都被骗得团团转,也真是活该有后来的下场!
终于等来了杜夫人和杜子衿,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房间里坐在冯氏床边的杜明玉便开始哭哭啼啼的掉眼泪,直到她们走进门才装作是刚看见她们一样,赶紧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对杜夫人和杜子衿行礼道:“明玉见过大伯母,见过子衿妹妹!”
杜夫人和杜子衿要来的事,杜明玉并没有和余晴说,于是今日一早,余晴便跟着杜青峰一起去参加同僚孙子的百日宴,把杜祈轩交给了奶娘留在府里,这越发让杜明玉觉得连老天爷这次都在帮着她,她也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
杜夫人昨天和杜子衿商量后便给杜明玉回了帖,于是杜明玉也是一早便在母亲房里等着杜夫人和杜子衿来,昨天从收到杜夫人的回帖她就开始计划这今天的事情,这一次她定不会再让杜子衿跑的掉了!
第二日一早,杜夫人便和杜子衿带着昨天连夜被小七带回来的柳大夫坐着马车前往侍郎府,杜夫人身边带着春喜,杜子衿便带上了春晓,以防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就连小七也都在暗中跟随着。
“那明日到了侍郎府可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能着了她们的道。”杜夫人嘱咐道,心里依旧的隐隐不安。
“不去看看怎么能知道呢?不过女儿估计二婶的病也许是真的,毕竟听说二叔父真的又娶回家了一个外室,而且还带着个六七岁的男孩,二婶气病了到也不是不可能。”杜子衿冷笑道,这个时候她真能不去看看冯氏和杜明玉狼狈的样子?看看她是不是还想以前那样的趾高气昂?
“还是母亲一个人带着大夫去吧,后天就是宫宴了,你在家好好准备准备,母亲怕这一次又是冯氏和明玉在想什么坏点子,说不定连冯氏病重的事情都是假的。”杜夫人不忿道,她也都已经厌烦了冯氏一次又一次的不安分,但到底表面上都是姓杜,便也就一直的忍耐着,可若她们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怕和他们撕破脸。
看过母亲拿来的帖子后,杜子衿勾唇冷笑道:“既然她都已经求上门了,哪有不帮的道理?我也有些时间没见过二婶和明玉了,不如,明日女儿就陪母亲带着柳大夫到侍郎府看看吧。”
杜夫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她,而是拿着帖子先去找了杜子衿,她倒是也听说了冯氏生病的事,可早先都没有见杜明玉送帖子来,却单单在宫宴前送这么一个帖子来,让她有点怀疑杜明玉和冯氏这不知又是想着什么坏点子?
这天下午,杜府便收到了侍郎府送来的帖子,官家交给了杜夫人,杜夫人打开一看,上面是杜明玉的字迹,说是她母亲病重,父亲有了新的二夫人便不管她们母女俩,想求大伯母找一位靠得住的大夫到侍郎府为她母亲看病。
目光阴毒的看着不远处花园中正和丫鬟们玩耍的杜祈轩,杜明玉的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她明明除了身份比杜子衿差一点之外,哪里也都比她强,可为什么杜子衿总是能事事顺心,而她却总是倒霉的经历那些惨痛的事?现在杜子衿可以风风光光的参加宫宴,而她却只能看着,她绝不让杜子衿如愿,她要让杜子衿彻底的身败名裂,受人唾弃!
宫宴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杜明玉自然也就听说了,再知道了只有三品以上大臣才能携带家属参加,也就是杜子衿可以参加,她却不能参加时,心里的妒火再一次烧的旺盛。
这一次的宴会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可协家眷出席,杜子衿自然也在受邀之中,于是杜青林便先解了杜子衿都还不到一日的禁足,让她这两日和母亲一起置办参加宫宴的服饰和首饰,等宫宴结束了再回来继续禁足。
第二日,闲王和莫思聪在宫外相遇,一同进宫向皇上复命,不管皇上如何的忌惮闲王,在大臣和天下百姓面前也都要承认闲王这一次的功劳,除了给予丰厚的嘉奖外,在两日后也会为闲王和莫思聪举办庆功宴,只不过是和接待幽兰国使臣和公主的接风宴一同举办。
送走了母亲莫思聪也没有了心思再去写公文,坐靠在书桌后的靠椅上闭目养神,脑袋里全部都是从认识王楚心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明明也只不过一个月,他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了,久的好像仰慕杜子衿都已经他上辈子的事情了,也许母亲说的对,他是应该给楚心一个身份,让她名正言顺的待在状元府。
听他这样说莫夫人便也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便也不再打扰莫思聪写公文,叮嘱了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书房。
莫思聪闻言不禁失笑,母亲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而且在他心里也已经把楚心当成了自己人,连忙笑道:“母亲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这都舍得对儿子请家法了!”
莫夫人气恼的瞪了一眼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什么再说?都已经进了府,府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就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府里,下人们怎么看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楚心的耳朵里,她又该怎么想?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看准了楚心这个儿媳了,有人问起,我就说她是我莫家的准儿媳,你要是敢给我唱反调,我就请家法收拾你!”
“这个…还是等儿子带她回一趟苏州之后再决定吧。”莫思聪犹豫道,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征得她爷爷奶奶的同意,只不过他们的态度还真说不好,他们好像对京城特别的排斥。
“那你是打算让她以什么身份住在府里?”莫夫人试探道,既然已经入了府,那便就要为人家姑娘负责。
莫夫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越发的心疼王楚心,难以想象她一个小姑娘是怎样度过流离失所的那几天,又是怎样九死一生的挺过了瘟疫,还能依旧如此单纯开朗的活着,即使眼睛看不到也依旧的活泼开朗,儿子的眼光一向不错,虽说以前的杜姑娘和他有缘无份,但如今有了楚心不也是很好。
“母亲,这其中还发生了很多事,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儿子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直接把楚心带回京城的,本打算等她眼睛好了就带她回苏州一趟的,她现在这样回去不是让两位老人家担心吗?”莫思聪解释道,接着便又给莫夫人说了王楚心所经历过的事情,和她眼睛为什么看不见的原因。
莫思聪无奈的苦笑,这丫头还真是什么实话都说,他原本打算先瞒着母亲这件事,等忙过这段时间,也等楚心眼睛好了便带她回苏州一趟,无论如何都求得她爷爷奶奶的原谅,可知道这才刚回府,她就先漏了底,母亲一向最注重规矩礼仪,这种做法在她眼里就和私奔差不多,定是要问清楚的。
莫夫人摇了摇头,做到椅子上道:“她哪会吵到我?有了她府里倒是热闹不少,不在总是冷冷清清的,母亲来是想问你件事,你这样带楚心回京,是不是没有经过她家人的同意?”
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去,见是母亲走了进来,便立刻放下笔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睡?楚心没吵到你吧?”
书房内,莫思聪正在忙着写关于这次江南赈灾的公文,还连着韩辰皓的那一飞也都是他在写,谁让韩辰皓受了重伤呢,虽然依旧的生龙活虎,却偏偏说自己提不起笔写公文,明摆着就是想偷懒。
于是,在安置好了王楚心睡下后,莫夫人便直接到了儿子的书房。
莫夫人闻言微微皱眉,儿子已经跟她说了认识楚心的经过,是楚心的爷爷奶奶收留了他,她还以为儿子带着楚心回来时得到了她爷爷奶奶同意的,却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这…这算是私奔吗?
“爷爷奶奶不喜欢下山,我都是偷偷下山找到莫大哥的,他们也从来不允许我下山。”王楚心失落的道。
王楚心闻言面上笑容微淡,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爷爷奶奶能到京城带,可是她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他们连山都不常下,更不要说到京城来了,就算是来了,也一定是来抓她回去的。
“有机会真想见见能教养出楚心这般好姑娘的爷爷奶奶,若是他们愿意让思聪把他们也接到状元府来,反正这状元府地方大人少,一起住着也热闹。”莫夫人笑道,她都已经考虑到了莫思聪和王楚心婚后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王楚心便已经是她的准儿媳了。
莫夫人闻言微楞,她看王楚心怎么也不想是在山野中长大的女子,她的礼仪谈吐皆是不俗,只是性格有些单纯直率,不像是后宅中长大的姑娘,能在山野之中教养出她这样的孩子,她的爷爷奶奶也都定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
“我和爷爷奶奶住在苏州城外的山上,家里也就只有爷爷奶奶了。”王楚心回答道。
“楚心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一同吃过晚饭后,莫思聪去了书房,莫夫人便拉着王楚心聊天。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王楚心也依旧能感觉出莫夫人对她的热情和喜爱,这也让她觉得很欣喜,原本她还担心莫思聪的家人会不喜欢她,嫌弃她眼睛看不见,却没想到莫夫人这么的好相处,让从小便没有感受过母爱的王楚心越发的和莫夫人亲近,就差没有直接叫娘了。
莫思聪突然带回了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姑娘,算是让莫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了,拉着王楚心左右打量着,虽说眼睛看不见但是长相气质都不输给一般的大家闺秀,最主要的是她看儿子对她的细心照顾便知道儿子这次是终于开窍了,而且,儿子也说了,她的眼睛也只是暂时的看不见,很快就能治好的,这让她连最后一点的顾虑都没有了,巴不得明天就让儿子把王楚心娶进门。
状元府内
杜子衿无奈的笑着看着她们斗嘴,一坐下来还真是感觉自己累的不行,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没多会便睡着了。
春晓闻言对春眠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当然知道小姐是最护着我们的!”
“你要是跟着去了主院,说不定要比元嬷嬷罚的还要狠呢,小姐这是护着我们俩呢!”春眠心思向来缜密,自是理解杜子衿的用心良苦。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元嬷嬷把我们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早知道就跟着小姐去主院了!”春晓揉着发麻的膝盖诉苦道。
见元嬷嬷走了,跪着的春眠春晓便立刻爬起身跑进了屋。
元嬷嬷闻言便也不哭了,赶紧起身去给杜子衿做桂花粥,见哄好了元嬷嬷,杜子衿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不然就光元嬷嬷都不会再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杜子衿拿出手帕为元嬷嬷擦去泪水,柔声道:“我没事,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奶娘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这晚饭都还没吃,好想念奶娘的桂花粥。”
果然,元嬷嬷听杜子衿说被老爷训到现在,又罚了禁足,心里便又开始心疼起来,扶起杜子衿在她身边坐下,眼泪就不禁流了下来,“大小姐,你这次可是把老奴吓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我还怎么活!”
“奶娘,子衿这次知道错了,刚才在父亲那,父亲一直训到现在才让我回来,还罚我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院子,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奶娘就别不理子衿了!”杜子衿蹲在元嬷嬷身旁撒娇道,她知道元嬷嬷从小到大最受不了她这招。
房间内,元嬷嬷正板着脸坐在桌旁,见到杜子衿进来立刻惊喜的站起身,却又很快的坐下,继续板着脸不理会杜子衿。
从父亲书房回到院子时,天色已经黑了,走进院子,便看到春眠春晓两人都跪在院子里,双手举着茶杯在头顶上,见她回来,春晓便吐了吐舌头,冲她使了个眼色,杜子衿掩唇偷笑着绕过她们走进了房间。
杜青林闻言不禁大笑,连声道:“好!好!不愧是我杜青林的女儿!”
“是女子又如何?女儿身何尝不是一种最好的伪装,言王在我手上吃了这么多亏不也一直都没有怀疑到我身上,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是败在了我一个弱女子手上,只要他一直有这种心理,他就永远的处在弱势。”杜子衿冷笑道,她是最了解韩卓言,从来都是看不起女子的,女人在他眼里也只是玩物和背后可以利用的身份。
“为父不得不说你的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确实是令为父佩服,可惜了你不是个男子!”杜青林遗憾道。
“不,若他真的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说不定还有可能成功,可言王最大的缺点就是心浮气躁,再加上这次栽了这么大一跟头,心里定是更加的烦闷,急切的想要改变他如今的现状,而他确实急切,做事漏洞就越多,对我们也就越有利,而且,闲王虽然一直都没有涉足过朝政,但他在朝中也有很多可以用的人,我们也有莫思聪,和父亲,这样,言王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杜子衿胸有成竹道,若是没有幽兰国的和亲,她也还真没办法做到这些,但有了这次和亲,就是她一次性彻底扳倒言王最好的机会。
“那如果他成功了呢?这个太冒险了!”杜青林担忧道,不得不说杜子衿的这招引蛇出洞确实让他佩服,可是也太过冒险,若是言王真的利用幽兰国得到了皇位,只怕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杜家。
杜子衿狡黠一笑,解释道:“如今言王虽是禁足,可也依旧是言王,皇上罚他禁足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言王府里,我们便也抓不住他的把柄,倒不如先给他一个再次崛起的机会,让他从言王府里出来,看到皇上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最心急的人是他,有了幽兰国做后盾,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只要他有所动作,咱们就可以再次抓到他的把柄,说白了,就是给他一个敢于谋权篡位的胆子和机会,然后让皇上自己都再也容不下他,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皇上就会彻底解决了他,幽兰国也绝对不会在支持因一个谋反失败的王爷!”
杜青林疑惑的看着杜子衿,他也听说过白萧的名声,若真的能让白萧给皇上看病倒也是好事,只是却不明白杜子衿说的言王最合适是什么意思,问道:“为何?”
这件事杜子衿也是考虑过得,但她的看法却和父亲不同,要比父亲乐观许多,“确实不能让皇上在这个时候驾崩,女儿听闻幽兰国的果实白萧此次也来了,他的医术和赛阎王齐名,若是让他为皇上治病,皇上定会答应的,毕竟皇上也一定是不想死的,既然他不放心赛阎王,那就只能选择白萧,也许白萧可以让皇上在坚持一段时间,至于幽兰国的和亲,女儿倒觉得言王倒是最为合适。”
“就算他现在没有查出来,但早晚也都会知道的,只怕他那时要做出什么反击的事,这段日子,皇上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都已经卧床五天了,为父真怕一旦皇上这个时候驾崩,朝堂只会乱作一团,而且,幽兰国的使臣和公主昨日也刚到京城,皇上下令三日后在宫里举办宴会,决定下与幽兰国公主和亲的事情,若是言王趁机拉拢了幽兰国的公主,只怕我们这一次的计划全都前功尽弃了!”杜青林担心道。
杜子衿摇了摇头冷笑道:“他没那么快就能查出来,估计他也是嫉恨闲王代替他到江南赈灾,觉得闲王是抢了原本属于他的功劳,这才容不下闲王的,而且,这次杀手也不管事针对闲王的,也还有一批在追杀莫思聪,言王一向最容不下眼中钉!”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计划的?”杜青林皱眉问道,毕竟言王手下的暗卫也都不是吃素的,他虽然被禁足,但他手下的暗卫还是可以自由出入言王府的,所以会查到些什么也很正常。
“还能是谁?除了狗急跳墙的言王,也没人能这么恨闲王!”杜子衿冷笑道。
“你们可知道是谁派的杀手?”杜青林问道,他的心里已经有的猜测,致死却没有证据。
“嗯,杀手的匕首上有毒,刀口也很深,所以恢复的很慢。”杜子衿只要一回想起韩辰皓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心就不禁的疼,那个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伤的很重吗?”杜青林问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杜青林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些天了,闲王的伤还没有痊愈,那受的伤定是不轻的,又是为了杜子衿受得伤,他虽然不喜欢女儿和闲王走的太近,可是如今已经不是他不喜欢就能阻止的,若是杜子衿这次偷偷跑到苏州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她也就只能嫁给闲王了。
杜子衿闻言一愣,不知道父亲到底知道多少关于那次刺杀的事情,便也不敢多说,犹豫道:“是遇到了,闲王也是为我才受伤的,赛阎王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就是因为闲王的伤还没有痊愈。”
“为父收到消息,你们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客,闲王还受伤了,是真的吗?”杜青林走进书房坐下问道。
好不容易哄着杜子衡回去睡觉了,杜青林便把杜子衿单独叫到了书房,杜子衿走的这段时间,京城里也还算平静,林太尉被罢官回乡,太尉一职便又杜青林暂时接管,言王和林嫔也都在禁足,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这段时间都格外的平静,只是除了皇上已经好几日卧病在床的事,让人觉得如今这平静就像预示着一场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
杜子衡便又缠着杜子衿不停的问着在苏州发生的事情,杜子衿挑挑捡捡的讲给杜子衡听,关于他们回京遇刺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杜青林,早已经知道了韩辰皓遇刺的事情,只是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只知道确实遇刺,韩辰皓因此受了伤,却不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失踪的事情,他所知道的也都是韩辰皓的暗卫故意放出的消息。
而这却都是赛阎王想的多了,杜青林和杜夫人都是很了解女儿的性格,她想要去苏州即便是没有赛阎王带着也一定会自己一人前去的,所以他们也都没未迁怒过赛阎王,此时见到杜子衿安全健康的回来,心里反而感激赛阎王对杜子衿的照顾。
“回来了,不过先和闲王回了闲王府,说了过几日便来看你。”杜子衿对杜子衡笑道,韩辰皓身上的伤也还并没有完全好,赛阎王便先跟着他回了闲王府,然而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赛阎王是怕杜青林和杜夫人会责怪他私自带走了杜子衿,想着先等杜子衿回去消消他们的火气,过个几日他在登门谢罪。
“姐姐,师父呢?师父和你一起回来了没有?”杜子衡问道,这么些天他也是很想念师父的。
“女儿谨遵教诲!”杜子衿点头道,这已经比她预期的惩罚轻了很多了,父亲到底还是最心疼她的。
“你这次私自外出,就罚你在院子里禁足一月,再有下次为父绝不轻饶了你!”杜青林振声道,其他的惩罚他到底也还是不忍心,只能罚她禁足,也正好让她好好的养养身子,这次回来人又比以前消瘦了一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下次姐姐一定要带着子衡一起,不然子衡真的再也不理姐姐了!”杜子衡噘嘴不悦道,说完对上父亲想要发怒的目光,赶紧又改口道:“但也一定要征得父亲母亲的同意!”
“这次是女儿任性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杜子衿保证道。
杜夫人拿出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嗔怪道:“只要你能平安的回来就比什么都好,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们了,苏州那时正值瘟疫,你怎么就敢一声不吭的跑去?”
父亲语气中的哽咽让杜子衿越发觉得愧疚,不禁红了眼眶,“这次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杜子衿牵着杜子衡的手走到父亲母亲面前,正打算跪下认错,却被父亲拦住了,“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杜青林和杜夫人也都惊喜的站起身看着向他们走来的杜子衿,面色略显疲惫,但气色正常,也没见一丝狼狈,这让他们顿时安心了不少。
“姐姐!母亲,是姐姐回来了!”杜子衡坐在杜青林的对面,抬眼便看到了刚走进房间的杜子衿,立刻惊喜的跳下了椅子,向杜子衿跑去。
杜子衡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杜青林见状便也没了胃口,正微微偏头打算叫门外的春喜进来收了桌上的饭菜,却在看到正走进来的杜子衿时,微张着嘴愣住了。
“哎!我吃好了。”杜夫人放下筷子皱眉道,杜青林看了看她碗里几乎都没有动过的饭菜,便知道她是又在担心女儿了,他何尝不是时刻的担心着,若不是京城这里实在走不开,他都想马上赶去苏州把女儿带回来,虽然他也收到过闲王送回来的平安信,可见不到杜子衿他就始终的安不下心来。
房间内,三人都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就连杜子衡也都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好动,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很生气姐姐自己一个人去了苏州却不带着他,可是慢慢的他心里的生气便也都变成了担心,他也知道如今他还是个小孩子,姐姐不让他去也是担心他,就像他现在很是担心姐姐一样。
“这次本就是我不对,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一会好好听训就是。”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对春喜眨了眨眼睛,向房间里走去。
听到杜子衡也在杜子衿微微皱眉,她不允许他跟着赛阎王去苏州,而自己却跟着走了,杜子衡心里定是还在生她的气,一会还不在一边给她火上浇油?
春喜点了点头小声道:“都在,正吃晚饭了,小少爷也在,不过…老爷和夫人可能还有点生小姐的气,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心。”
杜子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父亲和母亲都在房里吗?”
走进了院子,站在房门外的春喜见见到杜子衿回来便立刻惊喜的迎了上去,激动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天天都担心着您呢!”
从后门进了杜府,杜子衿便直接走到了杜夫人的主院负荆请罪,没有让春眠春晓跟着,怕等下父亲生气不舍得罚她而迁怒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