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中文网 www.79zw.com,最快更新噩灵客栈最新章节!
“她只是重复着垃圾堆里又脏又臭,塑料桶里面也是暗无天日。而我却清晰地感到右臂钻心的疼。像是被万千只铁牙的蚂蚁啃食,又像被扔进火炉里焚化。”我抽着烟说。
“这就是你昨晚梦的内容?”教授模样的老头饶有兴趣地问。
我点点头,可那女警却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她看了眼我的档案说:“叫周云是吧?昨天就是你!你说说,三番五次妨碍我们办案到底想干嘛?”
女警圆睁着一双大眼睛,生气的样子到是很有趣。
事到如今我只是苦笑着说:“是我救了你们警察,连声谢谢也没有?”
女警被我气到哭笑不得,老教授说:“白橙,你让人家把话说完啊。”
原来她叫白橙。
老教授似乎对我的梦很感兴趣,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筹码。对我来说,首要的事情还是把梦里女孩的事弄清楚。
我揉揉太阳穴,笑着对教授说:“把我知道的告诉您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您也得告诉我这案子是怎么回事。你们行话叫‘信息共享’对吧?”
白橙看着我,露出了关怀智障的眼神:“呦,还敢谈条件,看一会玩砸了怎么收场。”
老教授到是好脾气,说这次出警也没什么重要机密,告诉我也无妨。
这位老教授姓于,是全国特案9组的组长,叫白橙的女警也隶属第九组。
这个案件中失踪的女孩名叫李雪,报案人就是李雪的父亲。本来一桩普通失踪案不至于惊动特案9组。
可根据当地警方调查,李雪失踪案很可能跟一宗跨省人口犯罪案有重大牵连。特案9组这才来到江城。
听到这我终于理顺了心中的想法,怪不得女孩饱受凌虐,原来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刚刚还要看我笑话的女警白橙,此时的目光也暗淡下来,她说:“据我们调查,那些人贩子组织受害者上街乞讨,甚至不惜砍掉受害者的手脚,用来博人同情。”
我心头一紧,想不到那些罪犯竟如此残忍。想起梦中我手臂上的剧痛,让我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于教授说:“周云啊,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我叹息着说:“如果没猜错,李雪也被人贩子砍掉了胳膊,而且就装在那个密封的塑料桶里。”
这时,江城公安局的一位缉毒队长说:“我同意这位小兄弟的说法,老黄是不会闻错的!”
缉毒大队是特案9组专程请来协助调查的,那位队长俯下身子顺了顺老黄狗的毛,对我们解释着。
老黄是他们大队最神的警犬,无论要找的目标藏在哪它都能给闻出来。昨天白橙把李雪的连衣裙带回警局,老黄闻了闻裙子上的气味,直接就奔向了北郊垃圾场。
队长自信地说:“老黄不会出错,这塑料桶里肯定有和受害人相关的东西!”
白橙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挑眉望向我说:“你的梦真有这么神?”
我苦笑不语,谁能体会这种神秘的预测给我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于教授说:“那你为什么又阻止我们的刑警打开塑料桶呢?”
我说:“我在梦中手臂经历的那种痛苦,就像泡在某种强腐蚀溶液里一样,担心桶里面有别的东西,毫无防备地打开可能会有危险。”
于教授似乎兴趣更浓,他摸了摸下巴说:“强酸或者强碱溶液,用来毁尸灭迹倒也说得通。世界上无奇不有啊,真是好奇你的梦境是怎样的。”
特案组雷厉风行,马上就安排警力对塑料桶进行了安全拆解。
在隔离室内,塑料桶被身穿黄色防化服的消防员小心翼翼地剖开。一滩暗红色的污浊液体暴露在空气中,里面赫然泡着一只人体的右臂!
皮肉早已被腐蚀殆尽,白森森的骨头还挂着些残存的筋肉,就像被狗啃剩的一样。
白橙隔着特制玻璃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巴就跑去了厕所。我也恶心的够呛,仿佛隔着玻璃都能闻到那刺鼻溶液和尸臭混在一起的味道。
还有一处特别的地方,残肢掌骨上方有六节指骨,原来李雪的右手还是天生六指。
白橙喘息着回来了,看来是刚吐完,不过这次她看我的眼神没有那么不屑了。
警方的溶液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桶中的溶液为氢氟酸。这东西是氟化氢气体的水溶液,腐蚀性极强。
如果没有保护措施,对人体的危害也非常大。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这断臂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提取液的DNA鉴定结果不能马上出来,不过对照李雪的档案,她的右手确实是六指。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既然人贩子想毁尸灭迹,为什么单独要把右臂溶解掉?左臂和尸体的其他部分呢?
我说出这个问题,一时间警局里也没人回答。
于教授和身边的一位青年相视一笑,教授说:“苏童,你来给周云解释一下。”
叫苏童的青年有些不修边幅,却难掩气质里的俊秀,想必也是特案9组的一员。
苏童蹲下来,指着那六节指骨说:“六指这个身体特征太明显了,单独毁掉右臂当然是怕被认出来。处理尸体的时候,指纹、面部的特征都方便销毁,唯独多出来这一节指骨难以处理。能做到这一点的,我推测是熟人犯罪。”
白橙说:“人贩子和李雪很熟?”
于教授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案情终于有了新的突破,我也被于教授暂时留在了特案组。
无论于教授想让我帮着破案也好,还是对我的怪梦感兴趣也好,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有警方介入能快些还李雪一个安宁,免得我被噩梦缠身。
后面几天的调查,我和特案组还是一无所获,只是我的梦境变得没有那么痛苦了,都是一个女孩记忆中零零散散的片段,可能是李雪生前的日子吧。
终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我们抓住了那条罪恶的狐狸尾巴。
令我难以想象的是,那些家伙的手段比我的噩梦还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