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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上一次,陆景琛并没有离开。
忽然,一声闷雷炸响,叶薇然惊得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修长的手指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床尾已经被男人刚才的动作弄出褶皱,床单上的温度冰冷,房间里略湿的气氛让彼此的气氛更加压抑。
陆景琛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夹着的猩红仿若毒蛇的红信子,豆大的雨点如利剑般射在窗上,直逼而来,加上强风的袭击,雨点的声音听在人的耳里越发清晰了。
叶薇然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一道闪电直劈而来,她吓得双手抱紧膝盖,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震入脆弱的耳膜,叶薇然的身子不停的往白色被单里缩。
男人高大的身躯如雕塑般的站在那儿,他扔了手里的烟蒂,窗外的动静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一道道亮如白昼的闪电从他侧面轮廓划过,越显阴戾。
叶薇然看了眼很快别开视线,男人总算记起房间里还有她这号人物,恰好在这个时候侧过身朝这边看来,在看到床上被吓得微微发抖的她似乎惊了下。
在陆景琛眼里,叶薇然并不是小白兔般的女人,所以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看她此时的样子,显然是男人料错了。
陆景琛锋利的眉紧拧,‘嘶’的一声将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暗下,昏黄的壁灯洒在床头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对外面雷雨交加的天气全然无觉。
男人的脸笼罩在阴暗之中,叶薇然背靠在床头抱膝而坐,她的眸光不经意间扫到陆景琛戴黑色手套的那只手,此时看起来却有种令她心惊的胆寒之意。
她深吸口气移开视线,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男人菲薄的唇紧抿,冰冷的眸光睇向床上的她,似是对她的这种态度不满,他迈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逼近,那双冰冷的眸子闪出骇人的猩红,令她无路可退。
叶薇然清楚,她刚才的话怕是惹怒了男人。
下颌一阵吃痛,男人动作极快,几乎在她不受控制的时候便出了手,为了配合她的高度,他弯下尊贵的身躯,眸光森冷的瞧着她,“叶薇然,你可真会挑时间啊,怎么,想用这种激将法让我离开?”
砰!
叶薇然被他一甩手,后背重重摔在床上,有种身体里的内脏都要全数蹦出的错觉。
“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今晚我就是要你!”男人高大的身躯立在床边,把壁灯的光线几乎完全遮掩住了,他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那只手朝床上的女人点了点,开始脱衣服,俊颜闪过一抹叶薇然陌生的暴戾。
直到这一刻,叶薇然才真正意识到害怕。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景琛,每一次他生气最多也是摔门而去,而这次,她看到了他脸上的阴狠。
从他刚才的话中叶薇然想,是不是他误会了什么。
不,她只是在试探,试探啊,陆景琛,你真的不懂么?并非想用这种办法让他离开。
眼见男人身上的衬衣纽扣一颗一颗解下,叶薇然脸色一片惨白,想到之前陆景琛在床上对她的折磨,她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陆景琛,你滚!”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的嗓音朝男人嘶吼。
男人的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就拨去了身上的衣服,在叶薇然眼里看来,他就像披着一层兽皮的狼,直直向软弱无助的她扑来。
即使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男人也在这样的情况强要了她。
彼此的身躯很快纠缠在一起,一个强势进攻,一个宁死不从,床头柜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摔落在羊毛地毯上,发出噼里砰咚的响声。
男人的动作相较之前粗鲁了许多,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警告,势必要把她整个人撕碎,“叶薇然,你以为你还有路可走吗?”
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散开,叶薇然像是猛然惊醒,陆景琛的这句话总算说出了她的心声,对,她无路可走,也没有权利挣扎。
叶薇然闭着眼默默承受,他们陆家要的,她无力反抗。
按理来说,她把自己交给了陆景琛,他们叶家也算给了陆景琛一个清白的女人,她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可以不用管了吧。
忍忍吧,叶薇然,过了今晚,一切都该过去了。
外面的狂风暴雨已经停歇,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的衣物散落了一地,还有被摔碎的物品,看起来惨不忍睹,男人在下半夜后终于停止对她的折磨。
她的身体总是能让他亢奋,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景琛从来不屑对人用强,可她一次又一次惹恼他,在关键时刻泼他的冷水,他没法控制住身体内的欲火,也没办法摔门离开。
陆景琛承认,他的身体想得厉害!对女人,也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事后,陆景琛瞧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又有些后悔,那雪白的肌肤上无一处完整,包括腿上也是他留下的痕迹,可想而知刚才的他有多狂野。
“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他冷声警告,明明懊恼得要死却连一句软话也舍不得说。
叶薇然全身僵硬,她愣愣的躺在那里,双目呆泄的望向天花板,身体是从未有过的一种疼痛,比第一次还要来的刻骨铭心。浴室的门重重摔上,男人去洗澡了,叶薇然的紧绷的神经这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没什么的叶薇然,这是最后一次。
陆景琛,没有以后了,我已经不欠你什么。
或许几次激烈的运动抽去了男人身上的精力,从浴室出来,他便沉沉睡去。而叶薇然明明累得要死却无法彻底进入睡眠状态,他们刚才没有身体上的契合,纯粹只是他在发泄而已。
早上,叶薇然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的便是男人伟岸的背影站在床尾,挥手指挥的什么,叶薇然顺着他挥动的手臂看去,房间的另一处,两个服务员正在卖力的打扫。
昨晚太过于疯狂,叶薇然是不想这种事情让别人知晓的,可她这会儿实在累得不行,干枯的唇瓣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很快又沉沉睡去。
叶薇然彻底醒来已是中午,她艰难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眸光下意识一扫,对面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冷掉的牛奶。
她知道是这是陆景琛特意为她准备的,怕她醒来之后体力不支找不到充饥的食物,他们每次做完后他都会给她冲牛奶,然而叶薇然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温暖。
叶薇然眼眶酸胀得厉害,她不想再去考虑这个问题,早在昨晚陆景琛给出答案时她就做了决定。
她起床开始穿衣服,摇摇晃晃到了浴室才发现,身体无一处完好,特别是胸口和颈脖,仿佛被禽兽撕咬了一样,鲜红的印记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叶薇然想,她今天是没办法去公司了,走出浴室想给叶卫川打个电话说一声,恰巧林暖夏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接过来,她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到了午饭时间,她到现在都没有去公司,林暖夏一定急坏了吧。
她按下通话键,弱弱喊了一声,“暖夏。”
一开口才知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叶薇然懊恼的咳了两声缓和,生怕林暖夏听出别的情况。
“薇然,你怎么了,生病了么?”林暖夏在电话那头顿时就急了。
叶薇然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喉间的疼痛又溢了出来,她极力忍着,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没有,我昨晚去了外地,不小心感冒了。”
“我怎么没听你说啊,你在哪儿?”林暖夏很是怀疑,叶薇然的行踪她很清楚,即便半夜有出差的需要也不会连个话都不带给她。
她越是这样,林暖夏就越担心。
“我不告诉你,免得你给程以铭打小报告,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叶薇然沉重的眼皮抬了抬,厚重的窗帘把白天的光亮完全掩盖下去,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昏暗,也好,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把自己曝光。
她需要时间整理情绪,还有身体也要时间缓解。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叶薇然窝在单人沙发上看杂志,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叶薇然身体紧绷,小心翼翼的起身去开门,她想,躲着也没用,陆景琛有的是办法。
打开门的瞬间,一片艳丽的鲜红映入她漆黑的瞳孔,叶薇然怔了怔,花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拿出纸和笔让她签收。
关上门,叶薇然震惊的思绪还没有回过神来,手里火红的玫瑰泛着妖娆的色泽,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收到鲜花,没想到这个还是陆景琛。
叶薇然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花的香味顿时溢满整个房间,她抱着走过去,这才好好的打量起来,这么大一束应该有一千朵吧。和陆景琛在一起这么久,叶薇然也多少清楚些他的脾性,他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怕是昨晚的事觉得有愧于她吧。
她看了眼,手上的力道一松,直接把花丢进了垃圾桶,犹如藏在她心里的男人,趁现在还未完全陷下去,她要把他从心里驱除。
这是典型的给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吃,叶薇然不稀罕,也不想和陆景琛再这样没完没了的继续纠缠下去。
陆景琛驱车回到景园时天色已经黑透,他把车子驶入车库,这个时候收到花店打来的电话,说是叶薇然已经签收。男人嘴角的弧度上扬,吊了一整天的心也算有了着落。
“二爷,老爷过来云城了。”院子外的江澈见男人从停车场出来,赶紧上前去汇报。
男人心情似乎不错,他把手里的车钥匙抛给江澈,淡淡应了声,“随他去。”
江澈接过,跟着男人的步子往里走,“还有,您定制的冬款手套也到了,要不要拿给您看一下?”
陆景琛听后眸光沉沉,他垂下眼看向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想到昨晚叶薇然的种种,良久才吐出三个字,“随便吧。”
江澈愣了愣,站在原地略感奇怪,平常景二爷是最在乎手套的,差不多每一次都会返回去让设计师重做,直到满意为止。
莫不是他心里的阴影散去了?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也只是江澈的猜测而已,陆景琛不说,他也不敢多问。
陆景琛进了书房,他吩咐佣人泡了杯茶过来,过些日子要回去江城一段时间,这两天的工作无疑要提前完成。
男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去想昨晚和叶薇然的种种。
他烦躁的掏了根烟点上,并没有急着去吸,而是看着那抹猩红在指缝间燃尽。他有没控制住,像个禽兽一样的强占了她,此时的陆景琛连给她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这人脾气不好,从小养成的性格使他对什么东西都有着超强的占有欲。昨晚他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叶薇然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他过往的伤口,使他不受控制的发了狂。
陆景琛端坐在座椅内,想到此,他双手合十支撑在额前,那里一阵发疼。
他从来不会哄女人,也不屑去哄,更不知道怎样才使她们开心。
深夜十二点,陆景琛完成工作后没有丝毫的睡意,夜很深,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离开。
驱车来到叶薇然所在的酒店,前台的几个服务员正打盹,可见,这个时候真的很晚了。
扣扣扣。
男人手指在前台敲了敲。
“景二爷!”前台的服务员一看是他,顿时来了精神。
“今天没看到叶小姐出门?”
“没有,依您的要求,今天一整天都有注意她的行踪。”
陆景琛断定得没错,如果叶薇然没去公司,那么就是一整天都待在酒店没出来了,不知为何,想起她一人孤零零的待在酒店一天,他的心口像是被塞了某种东西,堵得难受。
男人不再问,转身离开。
服务员也跟着松了口气,看到自家大BOSS自然是紧张得不行,而且她们刚才还在偷懒,好在陆景琛的注意力并没在这上面。
没一会儿,去而复返的男人突然回来,吓得前台的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视,还以为要处罚她们工作不认真。然而,男人只是走过去扬了扬手里打包好的食物,厉声吩咐,“把这个给她,就说酒店免费送的。”
服务员嘴角抽了抽,他们酒店可没这项免费的服务,傻子才信呢。
可人家景二爷吩咐了,她们能不从吗?
即使她们心里有众多疑问,也不敢多问一句,这个叶小姐他们老板传说中的未婚妻么?他们未来的老板娘?
真是好福气,能让如此优秀的男人记挂,这么晚了还给送宵夜,简直幸福到爆啊。
陆景琛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凌厉的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路口,萧瑟的秋天,街道冷清得令人心酸,他仰头叹了口气,目光定格在酒店的某处。
这样看去,他并不知道叶薇然在哪个房间。
叶薇然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晚上哪里还睡得着,收到酒店送来的宵夜她正好饿了,一天没好好吃饭,这个时候胃口大开。
她端着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这个时候的云城很安静,没了白天的喧嚣,叶薇然的眸光顺着往下,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汽车,由于距离问题,叶薇然并不是太确定,她也没在意。
她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热乎乎的,香糯柔软,口感非常棒,很快,那股熟悉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这分明是她和程以铭经常去的那家粥铺的粥。
这粥,是程以铭送来的?
他回来了么?
是啊,能在这个时候给她送粥的,关心她会经常饿肚子的男人,除了程以铭还有谁呢?
连续三天,叶薇然都会在同一时间收到玫瑰花,她会签收,然后把它们丢进垃圾桶,这期间,叶薇然再也没见过陆景琛,她也不希望再见到。
叶薇然是个很清醒的女人,这三天足以让她忘掉那天晚上的疼痛,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么?
相较于陆景琛,这几天就过得狼狈多了,每天都靠外人获得叶薇然的信息,得知她在第二天就回叶氏上了班,他心里的愧疚得到些许缓解。
他果然没看走眼,叶薇然和别的女人不同,不会太久在一件事情上纠结,这一点是他一直以来都欣赏的。
或许,他该解释解释那天的行为,只是太生气而已。
晚上回去,陆裕堇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面对一桌子山珍海味,陆景琛食欲全无,他知道有些事情该出手解决了。
“这次,你准备怎么交代?”吃完晚饭后,父子俩坐在客厅的沙发内交谈。
陆景琛也不打哑谜,陆裕堇这样问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他神色淡淡,“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陆裕堇对于他淡漠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只好用老爷子来压他,“景琛,你以为爷爷是那么好糊弄的么,他比我们任何人都精明,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就是没把话说透,想给你个机会。”
“你想让我怎么做?”陆景琛抬起眼看他,嘴里噙着一抹冷笑。
知道了又怎样,他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没想过靠一个女人得到。爷爷喜欢叶明娟,认定叶明娟那是他的事,他只当答应,完全没有必要遵从。
“这次无论你愿不愿意,先带叶明娟回一趟江城,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楚,你娶的就是叶明娟。”眼下的形式,似乎只有这样做。
这个档口上,陆景凝和厉家联姻,对陆景琛是极不利的,江城的厉家虽不能和他们陆家相提并论,也是名门望族,在江城有一定的声望,只要和厉晚清结婚,陆景凝无疑多了一个强大的后盾。而云城的叶家,是远远及不上的,光是这一点就甩了陆景琛好几条街,所以,这个时候,陆景琛决不能武逆老爷子。
虽然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但陆裕堇一直都偏袒陆景琛,这是众所周知的。
陆景琛听后神色一凝,“我本就是这个打算,轮不到你操心。”
“你!”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懒得再搭理这个所谓的父亲,再次强调,“还有,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处理好。”
陆景琛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决不能让父亲为了所谓的利益动叶薇然。
其实,他不想把叶明娟和叶薇然的身份说穿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以他们陆家的处事态度,叶薇然很可能会有麻烦。好在,这件事还只有他的父母知道,至于陆景凝,他染指叶明娟在先,定然是不敢将这件事到处乱说。
“景琛,你有时间帮我在你妈妈面前说说。”陆裕堇见儿子转身就走,他软了态度走过去,好生和他商量。
陆景琛只觉得头疼,语气却强硬无比,“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自己的女人自己想办法解决。”
陆裕堇气得只差没呕出一口鲜血,为陆景琛的冷漠的态度,这小子,当真不想一家团聚么?
我的女人是谁你不清楚么,那可是你妈!
陆景琛心里早有打算,不管局势如何他都得带叶明娟回趟江城,不光试探老爷子的意思,也要看看陆景凝的动静。
翌日。
陆景琛过来叶家时晚饭时间刚过,很明显,他故意错开这个时间,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恰巧叶卫川也在,他没想到陆景琛会亲自过来,欣喜的同时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陆景琛的目光从叶卫川身上掠过,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沙发上的叶明娟说的,“明天收拾一下,后天早上和我过去江城几天。”
叶明娟缩着身子,诧异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俊美的五官完美的勾勒而出,一身休闲款的西装把他高大的身躯衬托得越发出色。和陆景凝比起来,陆景琛的外形绰绰有余。
叶明娟鼻尖一酸,如果不是她犯贱,她应该是陆家认定的陆太太啊,陆景琛也就没办法和姐姐厮混了吧。
叶卫川见女儿傻着不做声,赶紧打破僵硬的气氛,“好,劳烦景二爷亲自来一趟了。”
留下这一句,陆景琛不着痕迹的别看眼转身离开,那张脸虽然和叶薇然相似,可他看着却完全找不到感觉。叶卫川狠狠瞪了眼叶明娟,赶紧跟了上去,那狗腿的模样实在让叶明娟不敢恭维。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好好照顾薇然,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自己的女儿你自己都不心疼么?”走之前,陆景琛还是觉得有些话该和叶卫川说说清楚。
“是是是,这孩子脾气有点倔。”叶卫川点头哈腰的遵从,这种相处模式实在让人奇怪,这是老丈人和女婿该有的礼节么?
“千万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这里面的真实情况想必你是清楚的。”
陆景琛警告完便驱车离开。
同一时刻,医院。
叶薇然没想到在程以维死后,有一天还会接到朱月华的电话,只是,带给她的消息并不好。
程以铭醉酒,胃部大出血。
此时,他已经清醒过来,脱离了危险期,却吓坏了一屋子人。
病房里,叶薇然拉开把椅子坐在男人对面,他小口的喝着粥,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原来在人生病的时候,都会很脆弱。
程以铭给她的感觉就像大哥哥,可这会儿他苍白的脸色却让她心疼了。当时他还没醒过来,朱月华说,他嘴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这才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程家夫妇也是没了办法。
叶薇然很清楚程以铭生病的原因,她心痛的同时也很纠结,以铭,为什么连你都要这样逼我呢?
怔愣中,只听病床上的男人兴冲冲的喊道,“再来一碗。”
叶薇然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碗,里面的粥一点不剩,她轻扯唇瓣,“待会儿吧,你现在胃不好,不能吃太撑。”
“好,都听你的。”程以铭含笑望向她,心里的空虚逐渐被填满。
气氛有些尴尬,叶薇然被程以铭盯得不自在极了,干脆跑去里面把他刚才吃过的碗洗了。
出来时,她没好气的训斥,“以后别再喝酒了。”
“你监督我,我就不喝。”他依然在笑,手背上还打着点滴,身子也虚弱得厉害,如果不是那张苍白的脸,叶薇然完全看不出他是在生病。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酒鬼,早知道你是这样,我肯定不理你。”
“呵呵!”他轻笑出声,那双温润的眸子里蕴含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满足。
薇然,如果你心里有我,这些情况又怎会不知道,正是因为你我才喝成这样的啊,这样的夜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只不过这次是他太放纵了,玩大了些。
“你还笑,程以铭,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好,我不笑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病房里欢声笑语不断,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她霸道的要求他不许做这不许做那的,他总是顺着她。殊不知,他们的这一幕落在病房外朱月华的眼里,湿了她的眼。
朱月话从玻璃窗前看到这一幕,实在揪心,她收回视线看向座椅上的程盛宗,低声道,“老程,我什么都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儿子都这样了,我……”
“这不是没事嘛,哭什么。”程盛宗揉着酸痛的眉心,紧张的心到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又是叶薇然,难道是上辈子他们程家欠她的么,他的两个儿子究竟着了什么魔?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强行阻拦下去吗,就像妻子说的,他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呀,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用活了。
朱月华揉着发酸的眼眶,“这叫没事吗,胃部大出血,医生说了,如果将来不注意很有可能癌变,我就这一个儿子了呀。”
“行了行了,这里是医院,注意点身份。”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意身份,如果儿子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程盛宗眉心的位置突跳不止,终于松了口,“好了,我答应还不行吗,不过,薇然可不一定会答应。”
叶薇然的脾性他们也是清楚的,怕是以维的死到现在都不能释怀吧。想到那个能干听话的儿子,程盛宗心里就是一阵闷痛,硬是不肯开口再说一句话。
朱月华听后这才放心下来,坐在一旁低低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为咱儿子办好。”
只要程盛宗不再阻止,儿子的情路相对来说也会顺利些。其实在朱月话眼里,叶薇然为人还不错,若不是程以维的死,她早就是程家的儿媳妇了,他们中间横着一道坎无法过去,但是为了程以铭又不得不跨过去。
程以铭身子虚,不宜聊得太久,叶薇然几次催促他才肯休息。
从里面出来,朱月华看了眼病床上的浅眠的儿子,牵着叶薇然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安静的走廊内,只有两个女人低低的谈话声。
叶薇然以为朱月华定是放不下过去的,程以铭对她的态度有如此强硬,此时面对她,叶薇然心里的愧疚再次涌了出来,只能保证,“伯母你放心,我不会答应的以铭的,不会。”
朱月华一听这话,心里酸涩得厉害,她激动的拉过叶薇然的手,说出的话震惊不已,“不,伯母要你答应。”
叶薇然惊讶的望着她,瞳孔扩大一倍不止。
朱月话却在这个时候委屈得低泣起来,“薇然,这次真的闹大了,我也不想再站在你程伯父这边,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已经没有勇气再……”
叶薇然知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她哪里还有勇气再听下去,反握住朱月华的手安慰,“伯母,你别这样说,以铭没什么事,以后注意饮食就好了。”
说得容易,她这个儿子心思沉重,谁的话也听不进啊。
他不肯吃东西,难道他们要找人每天灌进他嘴里么?能让程以铭乖乖听话的,无疑只有叶薇然。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现在保住程以铭要紧。
叶薇然抿着唇,默默低着头不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欠程家的,可是又不能就这样答应,因为她对程以铭从来都没有那层意思,这对他不公平。
“薇然,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说的。”
这是叶薇然离开医院时朱月话对她最后的嘱咐。
回来酒店已经深夜十一点,叶薇然失魂落魄的从电梯里出来,抬眼的瞬间,前方的通道内,一道熟悉的身影撞进她发酸的瞳孔,她怔怔的顿在原地,停止了前行。
几天不见,他还和以前一样到哪儿都备受瞩目,最起码她看到了,视线便再也从他身上移不开了。
相较于他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今日他穿了件修身款的立领羊毛衫,褪去平日里的锋利,多了丝柔和的味道。
男人双腿弯曲而站,后背紧贴着墙壁,没像之前那样霸道的进去她的房间,而是选择在酒店廊道内等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陆景琛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挫败。
叶薇然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一刻,陆景琛便看到了她,眼角的余光从她身上掠过,他忍住上前的冲动,还是选择站在原地等她过来。
“站在这儿做什么,也不怕人看见了笑话。”叶薇然走过去,不想彼此太过于尴尬,一边开门一边和他说着话。
他是最注重形象的,这会儿待在走廊着实可笑。
然而,她似乎忘了这个男人是何等的狂妄,他高大的身影跟在她身后,傲娇的解释,“我已经命令下去,这个楼层在你回来之前不许对外开放。”
开玩笑,他怎么会出这样的丑!
叶薇然咂咂嘴,在心里腹诽,土豪就是好啊,哼,变态!
关上门,她像往常一样给男人倒了一杯水,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这么晚来找我,不会是故意来炫富的吧。”
陆景琛捏着水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她坦然的目光中又咽了下去,他不知道怎样开口,或者不清楚该怎样说才能解除那天的误会。看她这个样子,显然已经从那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陆景琛为自己的行为懊恼不已,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等了这么久,却还在为该如何解释而烦心。
他想,他最近抽风抽得厉害,是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
叶薇然找来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她从来不是矫情的女人,她和陆景琛已经有了那层关系,如果他想看,她也逃不掉,倒不如什么事都坦然一些。
陆景琛见她离开,不知为何一下就着急了,他伸手将她拉住,叶薇然的手本能的一抖,手里的睡衣掉在地上,然而他们都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对于那天的事她还是有阴影的吧,只要陆景琛一碰她,叶薇然的身体就会如触电般的抵抗。
“明天我要回江城了,可能会一个星期都不会回来,也或许更久。”他说,暗沉如夜的双眸盯着她轮廓优美的侧颜。
“嗯。”叶薇然淡淡应了声,面部表情平淡无奇。
她已经选择放下了,他去哪儿都和她无关。
陆景琛见不得她这种态度,仿佛怎么也抓不住她似的。男人从身后拥住她柔软的腰部,双手扣紧放在她小腹,头埋在她的颈间,呢喃出声,“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叶薇然对他突然的温柔已经能产生免疫力,她闭了闭眼,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淡淡说了句,“我要睡了。”
这算是下逐客令了。
“花都收到了吧?”他又问,把她抱得更紧了。
“嗯。”回答是千篇一律的。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陆景琛想,他肯定甩手就走,然而面对叶薇然,他却发不起丁点脾气。
那一刻,陆景琛其实想质问,那些花明明已经被她丢了,如果不是他偶然间看到服务员清理的垃圾,也不会知道他送的那些花已经被她扔了。
那也是他的第一次,他从来没有送过女孩子鲜花。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到底是不忍心的,放开她说了句,“你去洗澡吧,今晚我留在这儿了。”
叶薇然听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她弯下身捡起地上的散落的睡意,“随便你。”
砰!
浴室的门被她用力关上,还上了反锁,这是把他当狼一样防呵,那天晚上应该把她吓得不轻吧。
陆景琛没有哄过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哄,那天晚上确实是他不对,可是他也不喜欢女人没完没了。不过对于叶薇然,陆景琛想着,多少是和别的女人有点不同的,毕竟他花了不少心思才得到她,所以才会多点用心吧。
晚上,他们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想要什么礼物。”
叶薇然一个眼神也没给他,“陆景琛,你和叶明娟一起去江城,给我带礼物,你觉得合适么?”
谁知,这话却让郁闷一个晚上的男人笑了,他侧过身去,目光锁在她柔美的小脸上,“我还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有病!”
“对,我是有病,薇然,我们都一个星期没见了。”他伸手就要去抱她。
他的这个动作让叶薇然浑身紧绷,嘶吼,“你别碰我。”
陆景琛手臂僵住,他从来没有这样挫败过,低低解释,“我就抱着你睡。”
叶薇然哪里肯,她激动得从床上起身,双手死死抱住身体,警惕的看着意欲扑过来的男人,胸口的位置不断起伏着,小脸上涌出令人心疼的脆弱。那一刻,陆景琛是真的心疼了。
现在她只要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都能联想到那天的噩梦,更别说碰了。
陆景琛头痛欲裂,怕吓着她,他干脆下了床,良久才背对着她解释,“薇然,你那天晚上真的惹我生气了。”
是解释又不像解释,只能说明他那天晚上不是故意的。
可这话听在叶薇然耳力却成了天大的笑话。是啊,她惹他生气了,难道就需要承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么,她身上的痕迹到现在都抹不去,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当时有多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