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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鞭梢即将触及我脸的时候,众人只见白影一闪,“叮”的一声兵器交击的声响,再回过神来,只见场中金刚丝绞成的长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岑霜一身碧色衣裙处处破洞,春光外泄。
而我似什么也没做过,姿势不变地在众人间穿身而过。
众人脸色奇异,似惊异似不忍又似好笑。岑霜尖叫一声,眼泪立即流了出来,捂着脸蹲下身去。岑雨急忙褪下臂间挽纱披在她曝光的紧要处。
景玄天碍于同伴情谊,一脸无奈地拦住我:
“凤得姑娘好高超的剑术身法,但是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了,还请姑娘暂且留步。”
切!我不屑地在心里撇撇嘴。早在她要动手时你干什么去了?
想羞辱别人的就要有被反修理的觉悟,想瞎掺和的人那就要有收拾残局的觉悟。你想探我的底?还早着呢!
要我留下来干嘛?等她家大人来收拾我?我有蠢到那种程度吗?
我右手探向剑柄,缓缓拍打,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相峙间寒渠转向前来,他表情莫测,但眼眸深处的情意又似深了一层。
我不管了,是你自己要陷下去的,我再不要浪费心思在这种事情上了。(你本来就没花心思好吧?!我们的主角真够冷血。)
“凤得,这样做对她们的师傅不好交代,不如你暂时跟我一路吧,我家与青阳武尊还算略有交情,或许说得上话,好么?”
我瞟了他一眼,对其话中隐藏的私心不作理会,但是既然有后患么就要及时消除,跟去也无妨。
一路上,岑霜拿一双哭肿的眼睛向我发射恨毒的视线,她的好姐妹也在一旁愤愤地盯着我。
不过这一切都被我无视了,无针的毒蝎可蛰不到我,凭她那浅薄的功力,弱智的头脑,想报仇?做梦比较快。
第五章 繁华景都
坐在悠悠晃晃的马车上,我闲靠着车壁,不时伸手拈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事。
中午出了酒楼后,就直接随景玄天一行人上路前往云都,而此时我就坐在车队其中的一辆马车上。至于我现在这么悠闲的原因,我也颇为纳闷呢——岑家姐妹的师傅青阳武尊竟然没来替岑霜出头,出手教训我一番。
倒不是我找揍啦,但这种情形不是很诡异吗?我可不认为这青阳武尊有多么地深明大义:能教出岑霜这样的“高徒”,我对他这师傅暂时持保留意见。
武尊,顾名思义是对武功大成者的尊称,凡修士被冠以武尊者,功力必已突破紫阶。这样的超阶高手,整个东大陆在明面上也不过二十三人。青阳武尊今年九十二岁,成名已五十多年,为人孤傲,他紫阶初段的功力虽然在众武尊中不能上数,但也足以傲视群伦。这样一个人,不可能不爱惜羽毛。
那眼下他又是因为什么不动声色呢?是不屑与我这样的后辈计较,还是有什么人或事让他忌惮?就算是有寒渠讲情,也起码会在面子上计较一番,让我赔个礼道个歉,搭个梯子下来,而不是这样毫无动静。我也没自大到认为是自己的表现让他不敢妄动,没有灵元力的支撑,我表现出来的充其量就是高超的招式,对真正的紫阶高手作用不大,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越阶战斗也只适用于相近的层次。
还有,寒渠与青阳武尊有交情,却并不认识岑氏姐妹,那么有可能她们在罗云门的地位并不高,青阳武尊对她们也并不十分在意。
还有可能嘛~,我沉吟片刻,笑了——或许,青阳武尊出乎意料地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既然没人来找我麻烦,那我就干脆修炼一会儿,毕竟业精于勤、荒于嬉嘛。修炼于我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因为这是做一切事情的基础,是能随心所欲的保证。一切外物都有可能变成别人的,只有自己修炼得到的永远属于自己。
功行全身几十个周天后,隐隐已有突破蓝阶的迹象,离成功还有一线,却始终无法攻克。我知道这彩虹七阶中最困难的一次进阶是需要机缘的,而到哪儿寻找这个契机嘛——我勾起嘴角,眼前不正是绝佳的机会吗?实“战”出真知,论武大会就是最佳的实战场所!
一路行来,懒得看岑霜怨怒的眼神,我吃睡全在马车上,虽然不放在心上,但被人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也是很烦的一件事。这样一来,倒是避开了另外一些人含义不明的视线,让我清净了许多。当然,得忽略小乌这个聒噪且拽得令人火大的家伙。
第三天中午,我们进入了临近景都的干城。按理快马加鞭的话,赶在天黑前大家便可进入景都,但景玄天却在此时安排大家在干城留宿一晚,住的便是此地的云来酒楼,规模较云城那家还要大上许多,看来这云来酒楼还是连锁型的。景玄天的势力可见一斑,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真不愧为问鼎皇位的有力人选之一。
吩咐在晚饭前不要打扰后,我便借口舟车劳顿,进入了客房。说实话,连续三天的行功,将我的精神及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佳。灵元力时刻增长着,但是堆积的量变始终引起不了质变,人却有了浮躁之感。看来我需要好好静坐研究一番——在车上我可不敢完全放松警惕,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有人闯进车来。
盘膝而坐,将心神沉入体内,来到脑中的神识海,盘旋环绕的太极发出绿色的微光,阴极和阳极的颜色差距越发明显,那样充满生命力的浓绿和浅浅翡翠色的淡绿交相辉映,在交融中此消彼长,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循环。清凉宁静的感觉传遍全身,心神渐渐安定。
停留在外的一丝心神捕捉到身外的异动,使我警醒过来。我缓缓收功,心神外放,五感归位,发现是有人敲门。
打开房门,换了一身月色长袍的寒渠背光长身而立。此时天色已晚,风吹云动,时而皎洁时而朦胧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将他俊美而轮廓深刻的五官映照得光影变幻,配上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傲忧郁,倒似天人一般。
对着这样的美景,我依然心绪无波。只是内心微有疑惑:就算寒渠对我隐隐生出情意,但是这般殷勤,也有违他的本性,为什么呢?
看到不远处含笑站立的景玄天后,我眉头一皱,隐约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心里感觉不耐,怎么刚出来就有麻烦找上我?你们愿意勾心斗角就自己玩去,通通离我远一点。
既然青阳武尊暂时没有动静,那么明天到达景都后,就跟他们分道扬镳吧。
“凤得,今晚城中有夜市灯会,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寒渠以其一贯低沉清雅的声音问道,声线中透着温柔。
加上柳轻尘、李天放和岑雨,一行六人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虽然是夜晚,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煞是明亮,衣着鲜丽的年轻男女提着制作精美的花灯,寻找心仪的对象。
一边走,一边听景玄天介绍灯会的风俗。干城的灯会每月举行一次,未婚的年轻男女可手提灯笼,寻找心仪之人,找到了便将灯笼赠与,对方不可拒绝,若是对方同意交往,便可反赠灯笼,结成情侣。
这片大陆上女子地位稍低,但并未被限于闺阁,因此有所成就的女子颇为不少。又因为结冠礼后有九年的时间才成年,达到婚龄,许多年轻男女便在这期间寻找心仪的情人,可以是作为日后成婚的对象,也可以是缔造婚前的美好回忆,倒是与现代的自由恋爱颇为相像。当然,至于婚后情人是否保留,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人的劣根性总是不可低估的。
我们一群俊男美女的组合,一走上街就不可避免地吸引了大批的目光,但因为六个人皆未持灯笼,表明了玩赏的身份,众人一时也未敢上前。
我心里嘀咕,其它几个也就算了,景玄天这个主人明知这里的风俗,还穿得这样光彩四射,不是存心找麻烦嘛。还是说本来就期盼今晚来几场才子佳人的浪漫邂逅?
“凤得姑娘,不知此行有何打算,欲在景国长时间逗留吗?”景玄天走在我的左侧,出声攀谈。
“不会,我要到大陆各处寻人,无暇逗留。”也没空掺和你们争权夺利的破事。
“姑娘要寻找何人?说出来或许寒渠兄和本王能帮得上忙。”
“我也不很清楚要找的是何人,只是到处碰运气罢了,旁人是帮不上忙的。”干脆利落的地拒绝。
开玩笑,虽然不知到你们究竟意欲何为,但也没兴趣送个把柄让你抓。即使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把柄。
咦,大胆的不是没有嘛,也终于有人敢来吃这第一口螃蟹了。看着面前容颜姣好,神情开朗中略带娇羞的少女,我不禁在心里感叹:美色的诱惑力果然强大!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七八个少女前赴后继,个个怀抱粉色希望而来,伤心失落而去。而这其中大半都是面色冷凝、态度拒人于千里的寒渠兄所为,直看得大家心生不忍。
“寒渠兄,多时不见,魅力可是见长啊,可是把我也给比下去了。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美丽少女们偏偏看上你这样冷淡寡言的木头呢?”景玄天调笑兼纳闷。
这你就不知道了,寒渠那无双俊雅的容颜再加上一身忧郁孤高的气质,严重激发怀春少女潜藏的母性。以貌动人跟以情动人,这本身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寒渠依旧是那样的冷眉冷眼,而且有越发冰冷的架势,这才使前来的少女大为减少,可见“破冰”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这也连带着送灯给周围其它人的次数也大为减少,实在让大家松了口气。
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样有趣的场景也不是能够常常见的。悠闲自乐间忽然心神一凛,有杀气,而且是冲着这边来的!心念电转间,其它几人也察觉到了情况有异,立刻戒备起来。
但见眼前黑影连闪,街上人群哗动,四面尖叫散去,不一会儿街道便已沉寂了下来。肃肃夜风中,几十个手执刀剑的黑衣人将我们七人团团包围,却未立刻动手。
景玄天依旧神色从容,对着领头的黑衣人扬眉冷哼:
“你们主子终于忍不住了吗,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既然如此,那从此以后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黑衣首领左手一挥,几十名黑衣人便围杀了上来。众人知道来者不善,纷纷抽出兵器迎了上去。
这次围杀实在古怪,虽然赶在我们外出时突袭,却不像是要取人性命,倒像是相互试探。而景玄天等人明显早有预料,甚至已经有所布置。只有我无故遭了池鱼之殃,实在可气!
不出所料,援兵在不久就赶到了,这方虽占了人数之众,但黑衣人皆身手了得,兼且悍不畏死,形势一时胶着起来。
我施展身法,在黑衣杀手间从容游走,不时出手拍昏一两个不长眼的。至于小乌同学嘛,实在令人无语,正跟在我后收取战利品呢!不得不说小家伙学习能力真的很强,甚至能举一反三,并适时变通:既然没有兽晶了,那么些许身外之物也勉强凑合。——只有小乌这只古怪的小鸟,才能做出在战场上洗劫钱财这样古怪的事情来,还是不分敌我的。不是我说,就这些执行任务的杀手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那些破玩意儿我会稀罕吗?看来小乌同学的鉴赏能力还需要提高。
我出手留情,一是不想让他人看破我的实力——能隐藏一分是就多一分底牌;二是报这拖累之仇,让始作俑者多运动运动;三嘛,与人为善,与己方便,在不明朗的情况下还不欲与对方结仇。
一边对敌,一边察看场中战况,寒渠与景玄天等人都是以一敌多仍颇有余力,也让我看清了他们的修为。以寒渠和柳轻尘功力最高,为黄阶高段满,景玄天和李天放次之,估计是刚刚突破到黄阶高段,而岑雨比她妹妹高出一段来,是黄阶中段。
黑衣首领见事不可为,一声呼哨,剩余的十几名黑衣人携其同伴尸体,霎时间退得干干净净,而景玄天也未下令阻拦。
真是古怪!杀人的来去从容,被杀的不紧不慢,完全不似生死相博,倒像是演了一场戏。
唔,但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呢,若戏不好看大可拂袖而去。
第二天天一亮便启程,午时前就已经到达城门口,二皇子的座驾当然无人敢拦,马车进入城门,几位武尊的车驾由景玄天亲自领至国宾馆。
我本是受寒渠的邀请同行,到了景都便回绝了他的挽留,坚持辞行。
找了一家上等客栈要了间天字号客房——有条件的时候我可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