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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钟是早朝开始的钟声。若非早朝之前敲响,那便是紧急召集群臣议事的钟声。
“当当当——”钟声急促,不曾停歇。原本在宴饮的群臣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和筷子,匆匆小跑着往金銮殿方向去了。东方启自然也站起来,随着人潮离开。
凤栖止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脸色凝重。也站了起来,不过她的方向不是金銮殿,而是长生殿。百里云萝默默跟在凤栖止身后。
……
众臣来到金銮殿,得到的消息是,陛下驾崩了!众人愕然,方才还看到他们的陛下,刚刚还好好的,为何忽然间就驾崩了?这怎么可能?
就连宁重也有些惊讶,虽然他从苏木那里得到了消息,虽然他调动了军队,时刻准备着逼宫。但是对于上官沧羽和凤栖止会让凤倾歌假死的消息,他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陛下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驾崩了呢?本王不相信。”宁重站出来,开口道。
传话的内侍满脸悲切:“奴才也不知道,陛下忽然倒下,上官神医赶到救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来经过多名太医确诊,陛下确实驾崩了。”
宁重微微眯起眼,随后朝着百里丞道:“丞相大人,我们过去瞧一瞧吧,这个奴才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相信!”
百里丞自然同意,点点头,便和几位众臣和宁重出了金銮殿,往长生殿去了。
……
凤栖止进入凤倾歌的寝殿,发现殿中宫人,还有太医跪了一地,无一例外,都在低声饮泣着。
凤栖止什么都没有说,来到龙榻旁,缓缓跪下,沙哑地叫了两声皇兄,得不到回应,便拉着他的手十分压抑地哭了起来。
百里云萝愕然,没想到凤栖止竟然可以如此以假乱真。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她爷爷将事情全部告诉她了,她还以为凤倾歌真的死了呢!
没过多久,宁重便带着几位重臣走进来了。
看着抽泣的众人,宁重微微皱起了眉头,走到一个御医面前,一把拉住了那个御医胸前的衣服,将他提起来,厉声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大骇,强行忍下抽噎:“回摄政王,陛下驾崩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脉搏了,也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原因是什么?”宁重问道。
“不知道。”太医摇了摇头,“我们众人都检查过了,找不到原因。”
宁重闻言,放开了那太医,那太医冷不防,扑通摔倒在地,宁重看向一旁同样跪着的上官沧羽:“上官神医,你也看不出原因吗?”
上官沧羽摇摇头,没有回话。
“庸医!”宁重猛然回头,朝着一众太医喝道。他本来想朝着上官沧羽呵斥一声的,但是最终还是没敢这样做,毕竟这是天下人都承认的神医,总不能他一个人说人家庸医吧?
凤栖止皱了皱眉头,头也没有回,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开口:“宁重,我皇兄刚刚驾崩,你若是不能安静一些,便滚出去。其他人若是不愿意跪我皇兄,也请滚出去!”
听到凤栖止的话,跟着宁重一起来的重臣,都朝着龙榻跪下了。一半是为凤倾歌“驾崩”,另一半是为了凤栖止这句话。
宁重被凤栖止当众呵斥,脸上不好看,握了握拳头,忍下心中的怒气,才走近凤栖止,装模作样地安慰道:“公主节哀顺变,死者已矣,活着的人需要好好的。”
凤栖止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凤倾歌平静的脸庞。
“既然公主如此伤心,那么陛下驾崩之事,便由我来主持吧。”宁重说着,转身看向跟着他来的几位重臣,朗声道:“玉戢,你尽快加强皇宫守卫,保护皇宫安全。”
“是。”玉戢乃宁重新提上来的禁军统领,听到宁重的话,答应了一句,便领命离开了。
“东方启,你立即出宫,加强洛阳城戒备和防卫,保证洛阳城不会出现乱子。”宁重看向东方启道。
东方启也答应了。凤栖止说过,等宁重将他支出宫,他就会出宫做该做的准备。
“曹遇,准备好灵堂,同时昭告天下,陛下驾崩。传令大周各州县,陛下丧期期间,暂停一切丝竹歌舞,如有不尊者以大不敬治罪。各州县官员百姓,在各州县为陛下戴孝七天,不必进京奔丧。”宁重看向另外一个官员,开口道。
曹遇闻言,连忙答应。曹遇是新进的礼部尚书,之前的礼部尚书是凌有涯的人。凌无涯假借凌有涯的身份背叛宁重之后,宁重便立即清洗了各种跟凌有涯有关的官员,换上了新人。礼部尚书便是其中一个。
宁重将事情一一吩咐完之后,宁玖州也从长生殿之外走了进来。
“父王,孩儿已经带了一队禁军过来,请父王吩咐。”宁玖州来到宁重面前,单膝跪下,开口道。
“陛下忽然驾崩,事有蹊跷,将方才陛下驾崩的时候身在长生殿的众人全部抓起来,打入天牢,待到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放出来。”宁重朗声道。
“是!”宁玖州答应着,提步往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一众在长生殿当差的宫人听到宁氏父子的对话,眼中泛起了一丝的恐惧。
片刻之后,便有禁军冲了进来,将一众宫女、嬷嬷和内侍全部抓了起来。
“摄政王,冤枉啊!我们冤枉啊!”一众宫女、嬷嬷和内侍无一例外,都凄惨地叫喊了起来。
然而,宁重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喊冤。很快,那些宫人便被带走了。
宁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落在上官沧羽身上,冷冷地开口道:“来人,将上官神医抓起来。”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百里云萝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想,完了,听她爷爷说,陛下之所以假死,是因为要离开洛阳,接受五年的治疗,这其中的关键便是上官沧羽了。
如果上官沧羽被宁重抓了,这相当于釜底抽薪啊。没了上官沧羽,谁来救醒陛下,谁来给陛下治疗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