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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远脸色微微沉了沉,自从百里丞在众人面前自刎之后,百里云萝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原本她见到他还会强颜欢笑,和他说说话。但是自从他登基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了。见到他也宛如没有见到一样,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如今更是完全无视了他,犹如将她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绝了一般。他不明白她到底是为哪般?是百里丞之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吗?
那将军并不知道顾泽远在想什么,听到顾泽远的问话之后,点了点头道:“正是,陛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顾泽远看向百里云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宁婉茜见状,扫了一眼百里云萝,冷笑道:“你看她现在,仿佛丢了魂儿一样,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还不如去死呢。我看呀,你不如将她交出去,让容傲风去处置她好了。”
顾泽远不悦地看了一眼宁婉茜:“她说什么也是我的朋友,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了,她帮我这么多,并且这一次我们之所以会成功,绝大部分原因也在与她,你最好不要这样子说她,不然的话,以后我们只怕没法好好相处了。”
宁婉茜闻言,撇了撇嘴,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什么。
“将我交出去吧。”此时,一直面无生气的百里云萝忽然开口了。
顾泽远闻言,微微吃惊:“云萝,你说什么?”
“我说,将我交出去吧。”百里云萝重复了一遍,却没有多余的解释。
顾泽远微微皱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宁婉茜却十分得意起来:“你看吧,这可不是我说的。她自己也让你将她交出去了,你还不将她交出去,完成她的心愿,还等什么?”
顾泽远深深地看了一眼百里云萝:“云萝,你是认真的?”
百里云萝侧过头去,看着顾泽远:“你觉得我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顾泽远沉默了起来。百里云萝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泽远。这一个男子,她认识了他很久,也喜欢了他很久。可以说,她认识他多少天,就喜欢了他多少天。她以为她全心全意去帮他,等他站在最高处的时候,她就可以站在他身边了。
所以,为了帮他,她背叛了友情,背叛了亲情,背叛了百里家的主上,害死了她的爷爷,变成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
可他呢?他转身就封了皇后,封了宁婉茜为他的皇后。那天,她去找他,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跟她说的,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她口中让他将她交出去。但是心中却希望他说:“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你交出去的。”然而,顾泽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既然你愿意,那么我便让将军带你过去,交给老景王吧。不过你放心,等老景王放我们过去之后,我会派人回来营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好吗?”顾泽远看着百里云萝道。
百里云萝闻言,只觉身处冰窖,全身上下,就连血液和心也渐渐变得冰冷了。她想哭,想呐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本来她对自己说,只要顾泽远说不会将她交出去,她就回开开心心地主动去见老景王,以死谢罪。可是,她听到的是顾泽远这样的一句话,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的感觉了。
也罢,这样反而更好,对于世间,她再也没有眷恋了,可以去找她爷爷道歉了。
“好,我相信你。”百里云萝答话道,语气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不过,可不可以明天再将我交给老景王?让将军去问一问吧,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
顾泽远点点头,让那将军按照百里云萝的意思去问了容傲风,没想到容傲风竟然答应了。
……
当天晚上,他们就在原地安营扎寨休息了。此地比较空旷,北边将近五六里处才有一条山脉。山脉后边的绵延的群山,南边四五里出有一些小山丘,一条河流在小山丘之中穿梭,河流一路向东,下游应当便是洛阳城了。
凤栖止和宁紫颜依然被锁在车上,放在营寨的一个角落。顾泽远的军队休息的休息,放哨的放哨,做饭的做饭,并没有人去管她们。
此时天气晴朗,天空之中是漫天的繁星,宁紫颜抬头看了一会儿繁星,侧头问凤栖止:“栖止,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到绍安去了?我从出生便一直待在洛阳,最远的也就是跟你哥哥去云阳宫,此时出远门,还是第一次呢。以前我也常常想,若是有机会出门远行,看看大周各处的风土人情,想来也是不错的,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远行。”
凤栖止一笑,打趣道:“如此说来,你第一次远行还挺特别的,至少足够你记得一辈子了。”
宁紫颜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凤栖止抿嘴浅笑:“正是因为这时候,才开开玩笑嘛,不然岂不无聊?”
宁紫颜想了想,点头道:“倒也是。”
两人正说着,忽然出现了两个士兵,将她们的铁索打开了。
凤栖止和宁紫颜正疑惑,那两个士兵便朝着她们道:“走吧,百里姑娘要见你们。”
凤栖止挑眉,她自然知道这士兵口中的百里姑娘就是百里云萝,可是她不明白百里云萝要见她们做什么?她可不认为事到如今,她和百里云萝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快走!”那士兵并不知道凤栖止想什么,继续催促道。
凤栖止见状,倒也没有反抗,主动抱过宁紫颜怀中的凤辰望,在那两个士兵的带领下,缓步前行。
没过多久,两个士兵便带着她们来到了一间军帐之中。将她们送入了军帐之中,两个士兵便离开了。
军帐之中灯火通明,其中摆着一张桌子,上边放着一些肉一些菜,还有一壶酒,百里云萝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喝酒。
凤栖止和宁紫颜对望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