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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头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替换岗导致女儿范小荣心理严重不平衡,一旦面对他就吊起嗓子扯东骂西;甚至于还赌气粮食全部卖掉,逼父母拿出他们的存粮来大家吃。
农忙,母亲出工了,女儿把母亲煮好的饭菜全部倒掉给狗吃。害得母亲跟也在田里忙活的父亲都没得饭吃,只得早饭跟中午两顿并在一起吃。
父亲有严重的冠心病,范波跟大姐十分担心,就随时回来看看。但是二姐范小荣话里带刺,说他们回来是想挤榨父亲的退休金。
从此以后,在外面的姐弟两更是不敢时常回来。直到父亲再一次发病,他们姐弟回来时,父亲还在家里,二姐说没有钱送父亲去医院。
范波二话不说送父亲去医院检查,各种检查下来,花费了很多钱。他一声不吭,一力承当下来,可是二姐还是话里有话说他在父亲衣服里摸走了钱。
如此下来,父亲第二次犯病,被急送医院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这笔钱就这么被冻结在银行里,为了这笔钱,二姐的嘴巴都急起了水泡,今天听说有人用密码要取走这笔钱,她气得不行,一路上那嘴就没有停的骂。
以上是范波亲口告诉我的,但我已经对他保证,一句话也不会泄露出来。在之前他绝口不提发生在家里的事,也没有说二姐的不是,但我有条件,他不说出真相,我不会告诉他密码怎么到手的。
我看范小荣走路有点簸,就是那种走路不稳看着挺别扭的样子。后来,范波告诉我,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家里一直不太平,当然除了母亲跟奶奶没事,有事的是二姐跟二姐夫。
最初是二姐夫出车祸碾断腿,然后就是二姐,股骨坏死,据说换股骨需要很多钱,所以他们急需要这笔钱来换股骨。
其实,我也不需要这笔钱,看范波那么诚心,他也是有孝心的。而且他讲述的故事,让我深感愧疚,说实话,我从没有想到我的父母亲在以后也会有离开我的那么一天。
现在想到真的后怕不已,就把开店,范老头找我看病的事说了出来。
范波起初还是不相信,但是我跟他们家素无渊源,怎么也不可能知道他父亲的病症是死于心脏爆裂。
他还说,父亲死亡时七窍流血,样子很可怕。跟我看见的样子基本雷同,范波还告诉我,其实父亲的死因还有别的因素,那就是有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庸医。
他父亲一直吃的是西药,一天,有人告诉他们某某地方有一位很神奇的中医师,据说专治疑难杂症,对冠心病更是有一套独特的治疗方案。
他父亲去了,花费了一大笔钱,结果那药没有吃多久,旧病复发心脏爆裂而死。
听完范波讲述的故事,我无条件的答应配合他们取出那笔钱,他二姐还等那笔钱凑手术费。
有些事真的是难以预料,就在我把密码告知范波,让他去操作取钱时。他二姐不答应了,坚持要由她亲自操作。
如此,范小荣把密码输入键盘,提示音却告知:对不起,密码已经修改。
提示音把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我。
是谁改的密码?刚才我可是一直跟范波在一起的,而且范小荣也不可能修改密码,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银行工作人员始终如一的为用户保密,没有把密码泄露分毫。
范小荣取不出钱,脸色刷的变了,一脸黑线的她,凶神恶煞的瞪着我道:“你搞什么鬼,刚刚输入就修改。”
对她的无理取闹,我只能说无聊。然后转身要离开,范小荣一把抓住我大喊道:“抓贼。”
我靠,谁是贼娃子?我甩开她的手,怒不可赦道。
“你。”范小荣撇开弟弟范波的阻拦,咄咄逼人出言不逊道:“长得人模狗样的,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事。”
冲她这几句话,老子不能忍,一巴掌打过去啪——一记脆响,范小荣一愣,立马撒泼,不顾一切的冲我抓来,口无遮拦骂道:“二流子,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这个长相返古的婆娘,才是真正的流氓,她以手掩面一手冲我裤裆抓来。当真我被她的举动吓住了,转念一想,她是结了婚阿姨辈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一心想把我废了,不由得心头怒火起,暗自道;不知廉耻的臭婆娘,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三拳两脚,把她撂趴下,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爬起来。
惹事了,有执法人员前来,以我打人犯法的罪名拘捕我。范波扶起他那个装疯卖傻的二姐,害得他挨骂,二姐骂他吃里扒外,看着外人打她,也不出手来帮一下,最后哭丧着脸看我钻进警车,也不知道他跟其母亲说了什么,就急匆匆的跟来,对警察比划,然后随同我一起坐上警车去了派出所。
我下手没有那么狠,也不可能把他二姐真打趴在地。一半是真挨打了没面子,一半是装疯卖傻,吓唬人的。
经过检查,范波二姐身上除了一点皮肉伤外,还有就是脸上那老也不散的五根指痕,其他没有大碍。
范波是来给我作证的,说起因是他二姐挑起。即使这样,我还是得请家长来派出所领回去。
真他娘的倒霉,钱没有得到还惹来一身腥。
面对母亲的眼泪,我的心很慌很疼。同时也知道,好不容易跟父亲建立起来的感情,最后还是不堪一击。我不期待他原谅我,只希望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随同母亲从派出所出来,我没有回去。并且表示让她放心,我不会干坏事,加上有范波在一旁为打人事件做解释,母亲才半信半疑的独自回去。
看母亲远去的背影,我不难猜出她眼里的眼泪就没有干过。范波一把手搭在我肩膀上道:“小兄弟,你能带我去看看父亲出现的地方吗?”
小店签约是半年,如果我自己提出退租,那么房租费是不会退还的。所以我也无心开店,带范波去小店门口时,房东已经把此处租给别人了。
在原来开小店的位置现在有几个人在搞装修,听装修工人说这里要开一家发廊。
我不能确定范波父亲是否还会出现在这里,反正我跟他就那么傻乎乎的等,直到天黑——
范波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父亲的事。他说人生一辈子其实长不算长,短不算短,如小沈阳说的眼睛一闭就过去了,眼睛一睁一天就没了。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父亲一辈子勤俭节约,含辛茹苦养育了他们姐弟三人;曾经在潲水桶里捞饭渣吃,把粮食节省下来给孩子,死后家里就给烧了一副麻将,其他都没有带走。在农村时兴,人走了要杀鸡供奉阴差的,那样子死了的人才不会在阴间路上受苦。
可吝啬的二姐为了节约出发,死人死了就没了,活人还得继续生存的屁话,喊人捏了一只面鸡来供奉阴差。
我不懂他说的这些,但是却隐隐觉得跟范老头来找我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因为没有供奉阴差,到了黄泉路挨打,把心脏再次打破裂才来找我医治。
我问范波这个世上有鬼吗?
他说半信半疑。还说自从父亲死后,就从没有梦见过他。
我问他想不想梦见?
范波说很想。
我们坐在还没有开张的发廊门口一坐就是老半天,天黑沉沉的,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范波说今天不看见老头,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