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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病了,他原来是有心脏病的。是风湿心脏病,医院医生说这是由于风湿热活动,累及心脏瓣膜而造成的心脏病变。表现为二尖瓣、三尖瓣、主动脉瓣中有一个或几个瓣膜狭窄和“或”关闭不全。
我们家没有遗传心脏病史,老爸身体一直都很好,平时连感冒都不会光顾他,怎么就得了风湿心脏病?会不会是我的寿阳牵连到老爸?
我对自己说:如果真的是我牵连到老爸,宁可不要他帮我偿还寿阳所欠的钱,哪怕是让我现在去死都无所谓。老爸需要住院观察,老妈赶来,梁淑娴一直在哪,两个女人的眼泪把我逼走。
我不想问梁淑娴跟我老爸还有老妈达成什么协议,能做到心甘情愿监视我。也不想关于跟鬼医院以及帽兜,还有血腥玛丽的任何事。
总之我大脑一片空白,刻意的屏蔽掉一切不正常的想法跟来源于血腥玛丽的所有信息。
我要搭车回到出租屋取私人物品,然后回家陪伴老妈。
阴沉沉的天,雾蒙蒙的路,就像要下雨的征兆,我迷惘的走出医院,抬眼看医院门口站牌下等候了很多人。其中有出院的病人,病人家属,他们都在等待来自不同方向的车,好去不同方向的家。
我手插衣兜,无声息就像幽灵一般站在所有人的中间,是这么的不引人注目,以至于都没有谁朝我看一眼。一辆车,一辆白色公交车施施然的滑进站台,很奇怪的是站牌下的人都无动于衷,就好像没有看见这辆车那种漠视的神态。
我急着要去拿东西,也没有多想,看车上的站牌点是我要去方向,就提脚跨上车。
一般在这时候,公交车都是比较拥挤的,可是这辆车上却意外的还有三个座位是空置的。我坐上其中一个座位,屁股还没有坐热,接着又有一个人上车来。
这下车里还只有一个空座位。我暗自庆幸幸亏上车得快,要是迟一步又得站着到站台。
车子徐徐驶离拉开跟站牌的距离,我从窗口看还固执站在站牌下的人,他们脸上都没有表情,很纳闷——再回头看车里的人,同样也是如此,而且车里除了车轮碾压地面发出的沙沙响声,几乎没有一丁点人嘈杂闹嚷跟窃窃私语声。
一直以来在我的周围都充彻着这样那样的人,甚至于自己也在那种不知所云的忙碌中无法保持一份沉着。如此安静的车,让我很不习惯。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这些人,他们又好似在等待什么!看他们一个个直视前方,一副正襟危坐姿态,就跟在等待一位大人物的光临。
车子终于再次停下,上来一对母子。
妈妈把孩子抱住在怀里,身穿蓝色海军装的小男孩,咯咯的笑个不停,妈妈在给他讲安徒生童话故事。
有了这对母子的加入,车里终于有那么点人气。我也时不时的回身去逗小男孩,小男孩的嘴巴真甜也懂礼貌,一口一个哥哥的喊得我眉开眼笑,暂且忘却了烦恼。
这时一脸阴沉其貌不扬的售票员走过来,对这对母子狠声说道:“一个座位只能坐一个人。”
小男孩的妈妈说:“没事,我抱住就行。”
“抱住也不行。”售票员寸步不让道。
“那我给他买一张票?”
“买票也不行,一人一座,你们俩得下去一个。”
我说者售票员特么的也太过分,母子俩怎么能分开?这是什么世道!售票员这样对乘客,车里几十口子都没有一个出来说句话的。
看售票员咄咄逼人的气势,我气呼呼的站起来,冲他吼道:“别欺人太甚,我把座位让给小朋友坐。”
小男孩的妈妈对我感激不尽,售票员阴冷的瞥看我一眼道:“那么你得下车。”
“我下车?”我看着售票员那一脸的阴沉,我情不自禁的滋生出一丝莫名的寒意。刚刚那一刻的正义感,荡然无存,我下意识的看看手里捏的元票,才恍然醒悟刚才只顾着跟小男孩玩闹,忘记买票了。
但看售票员的举动,他的责任好像不在于乘客买票的事,而是更加看重车里多一个人或者是少一个人的破事。我看看车窗口,就把钱递过去道:“我马上就到站。”
售票员没有接过我的钱,而是斩钉切铁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赶紧下车。”特么什么玩意,不就是售票员吗?嘚瑟!我想求看是否在车厢中出现跟我一样的正义感之人,可是环顾四周,每一个人都一副漠视状,别说有正义感的人站出来,就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
我有点尴尬了,暗自想,特么的真是人心不古,难怪会有鬼影七这种鬼魅能在人世间肆意游荡祸害人。公交车停下,售票员冷漠的凝视着我,要是我不下车,公交车是不会继续开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车。
这里距离租住屋还有几站路,去医院基本要绕一小半城市。看公交车驶离原地,缓缓进入雾蒙蒙中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我这才冲公交车呸了一口道:“什么东西。”
进小区,那两拦截我的保安看我一眼,没有什么表示,我大摇大摆的进去,上楼取到私人物品下楼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吧!
然后走到门口,两保安正在为一件事争吵。我听到一句:啧啧啧,最可怜的是那小男孩,都烧得卷曲了。看我过来,两保安冲我竖起拇指道:“你是捡了一条命。”
我问:“什么意思?”
两保安的其中一个说:“刚才我们看见那辆自燃车从这边经过,然后你跑步到这,就猜测你可能是提前下车。”
好聪明的保安,竟然猜测我是提前下车。但,那辆车自燃?我惊呆,刚才那一幕浮现在脑海,售票员没有追问买票的事,却要赶我下车。原来刚才那辆车,是……想想就后怕,却又后悔,要是我知道那辆车出事,特么的就把车里的人救了呀!
正在呆愣间隙,田琪给我发短信问:“你知道讯北路发生车自燃事件没?”他这是绕着弯儿关心我,因为讯北路正是从医院到梁淑娴家的公交车。
我答复:“刚刚知道,我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虽然侥幸存活,可是我这心里真心难受极了,特别是想到那个可爱的小男孩,跟天性护犊子孩子的妈妈。
或许他们都不该死,该死的是我,如果我愿意,可以马上跟帽兜达成取消购买寿阳的协议。那么我就从此脱离帽兜的控制,不过,在获得自由的同时,我的命数也就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