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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铭将紫玉送给了白熙,白熙没有让紫玉住将军府,而是把她安置在城外的一座别院里。
别院是昔日打了胜仗,晟世的赏赐,多年来无人居住,只派了几个下人打理。
现紫玉住了进去,白熙提“藏玉”二字,其中含义,路人皆知,只道男人皆薄悻,英勇无畏的将军亦不能免俗,只是可怜了那个新嫁不足半载的陌辰郡主。
晟铭赠紫玉的事,没有大张旗鼓,或者秘而不宣,画京上下皆知,只是都心照不宣罢了。
陌辰亦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众人只道是她懦弱。再者,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之极,就算哭闹又有何用,今日能去驱逐一个紫玉,难保明日还有别的女子,不如做出大度的样子,保住她正妻的位置。
瑞钰无意中从厨房听说了此事,躲在房里委屈地哭了整晚。反倒是陌辰淡笑着安慰她不要紧。只是这么一安慰,瑞钰哭得更厉害了。
柳月慢什么也没说,只是整日整日地陪着陌辰,精心为她烹制美食,或是说上一些儿时旧事。
晟铭送紫玉的事,陌辰早有预料。一击打败晟贤的计划失败,晟铭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拉拢白熙。陌辰心里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也许是被瑞钰等人的悲伤情绪所感染,心里也无端端地别扭起来。
既然晟铭开始慌乱,那么晟贤那边也不会无动于衷。
当日红袖自尽于大殿之上,晟世说红袖妖言惑众,定是拓国派来的奸细,故意胡言乱语,混淆是非,妄图挑起北域内乱。命人将红袖扔到乱葬岗,又分别斥责了三位皇子,教以兄友弟恭。
贺什香又着暮春小聚,邀了众女眷同乐,陌辰也在邀请之列。
赴会那日,陌辰所到之处,四周无不有窃窃私语之声,或幸灾乐祸的嘲笑,或同病相怜的哀叹。其中最喜形于色地,自然是三王妃。
陌辰心中轻蔑,于这些女子,所能在乎的,不过是争宠夺爱。
女眷们三两成群,品茶话诗时,陌辰与贺什香坐在园子一隅。外人看来,不过是德才兼备的大王妃在劝慰开导备受打击的将军夫人。
这时小绿来报:“夫人,您府上的下人赶来,说是有要紧事求见夫人。”
陌辰出去一看,竟然是湉玉。
“郡主小姐,小姐她……她她……做针线时,突然晕了过去。湉玉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您回去看看小姐吧。”湉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不要慌,我这就随你回去。”陌辰连忙辞别贺什香,随湉玉一道匆匆回了将军府。
柳月慢此时已经醒来,由秋染照顾着。
柳月慢脸色惨白,额头汗水淋漓,却还虚弱地强作笑容说:“大概是不小心着了风寒,服几贴药就好,你不用担心。”
“小姐!”湉玉提高声调叫了一声。
柳月慢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她说:“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没事干吗把郡主给叫来?”
“可是……”湉玉还想说什么,却被柳月慢打断,“我渴了,去给我倒碗茶来吧。”
“是。”湉玉不甘心地去倒茶。
这时,医官到了。
医官给柳月慢诊了脉,微笑着安抚神情紧张的湉玉,说:“柳夫人这病不过是体寒阴虚,又着了风寒。不碍事,只是这病急不来,需要长期调养。”
湉玉抚着胸口,松了口气,眼神狐疑地瞧着一脸和善慈祥的老医官,说:“您确定?”
“当然,老夫行医数十年,诊断风寒这种小病,还能有误?”老医官龙飞凤舞地写好药方,对一旁的陌辰交待道:“这病虽不急,但是煎药的方法却独特。夫人请随我来,有几位药的做法需要特别给夫人示范。”
陌辰和医官出了柳月慢的房间,到了院中开阔之处。
医官小声说:“下官不敢瞒郡主,柳夫人不是染疾,而是中了毒。”
“中毒?”陌辰扬眉,眼神犀利。
医官笃定地说:“是,此毒名为百斩,每月发作三次,每次比前一次痛苦一倍,中毒者在第一百次发作时身亡。用百斩,乃是最恶毒的折磨之法,到后来,痛苦至极,中毒者多宁可自尽。看柳夫人的样子,想来中毒的日子已有数月。”说罢,又叹了叹,“柳夫人这么个与世无争的好人,到底得罪了谁,遭来这样的罪。”
“我知道了。”陌辰皱起了眉,“此毒可有解法?”
医官摇摇头,说:“毒性虽不烈,但是解毒的方子,只有下毒者才有。百斩的配方有七十八种变换,若是配错了其中一味,中毒者服药后会立刻身亡。不过下官可以为柳夫人开一些缓解病痛的药。”
陌辰紧紧地抿着嘴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二殿下的人?”
医官反应不及,一个“是”似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待看清陌辰看向他的眼神不是杀气逼人洞穿一切的犀利,而是温和的询问,医官犹豫了片刻,说:“是。”
又问:“郡主何以得知?”
陌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故意混淆视听地引导说:“有劳二哥了。”
医官亦是微微颔首陪笑。
“二哥可有什么消息给我?”陌辰又问。
医官答道:“没,没……下官这次来得匆忙。二殿下事先并不知。”
“这样……”陌辰明白地点点头,让秋染随医官去抓药。
陌辰叫了瑞钰到书房,问:“那日你跟我说的蕾茜,又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已忙碌,就没来得及找瑞钰问个清楚。
瑞钰说:“蕾茜是跟随月慢长大的贴身丫头。后来跟随月慢小姐去了三殿下府。三王妃擅妒,千方百计地找月慢小姐的不是。月慢小姐心肠好,待人温和大度,凡事不与她争。三王妃无法找茬,于是想了毒计陷害月慢小姐。
三殿下最爱月慢小姐做的吃食。有一日,点名要月慢小姐做绿茶花泥。三王妃趁机买通厨房管事在材料里下毒。
当晚,三殿下嘴唇乌黑,头痛欲裂,虽医官诊断说毒性不烈,服了解毒药再稍作调理便好,可依三殿下的性子,怎么会善罢甘休。蕾茜为了防止三王妃将此事恶意夸大嫁祸给月慢小姐,便主动扛了下毒的罪名。那个傻丫头……”
泪水晃晃荡荡地从瑞钰的眼角涌出,她抽噎地说:“三殿下让府监将蕾茜吊在烈日下曝晒了三日。
郡主,那是盛夏啊。瑞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三日阳光是多么炙热,即使是在房内待着不动,也会汗流浃背。蕾茜浑身的皮都晒裂了,血从通红裂开的皮肤一丝丝地流出来,就像是被人架在文火上慢慢慢慢地烤。”
“三天之后蕾茜还有气息。郡主,你一定想不到他们想了什么法子。”瑞钰泪如雨下,几乎泣不成声,她用力抹了抹泪,恨声说,“他们把蕾茜扔到盐水桶中!他们把她扔到了盐水桶中啊!她浑身是伤,怎么经得起那样的折磨。饶是如此,三王妃仍不肯善罢甘休,非要逼蕾茜说出幕后指使,不说就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蕾茜最后……最后……不甘折磨,咬舌自尽。”
陌辰听得心惊,早知道三王妃刻毒,却没想到她竟然能残酷至斯。
陌辰甩袖愤然道:“一味忍让只能纵容他人得寸进尺,可惜月慢姐姐看不透这个道理。纵然卑微无害如花叶,尚无法委曲求全,更何况人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