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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承宣停了下来,抬头沉默地看着柯玲琅泫然欲泣的表情,竟然比之前更加想要得到这个女人,想要更加猛烈地要了她。
他望着她,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双手扶着柯玲琅的腰,怎么也不肯放开这个女人。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柯玲琅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双手扶着郜承宣的肩膀,深埋着脑袋没有说话。
“我还想问问你,跟我在一起你到底在痛苦些什么?”
微微一愣,柯玲琅紧抓着郜承宣上身的衬衣,或许是用力过猛,她的双臂竟然颤抖了起来:“因为我恨你!”
咬牙切齿地看着在一瞬间愣了神的郜承宣,柯玲琅突然有些认同越泽的话了。因为她此时此刻真的在遗憾,遗憾当初救她的人不是郜承宣。
如果当时郜承宣愿意及时将她和她妈妈送到医院的话,柯玲琅想恐怕她真的会爱上这个男人,会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脑袋如同被一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闪电贯穿,柯玲琅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十年前她出车祸的那一天。
浑身是血的她在绝望中看到了唯一的希望,她如同毫无尊严的牲畜一样用尽浑身的力气爬到郜承宣的面前,抓着他的裤角拼命地朝他祈求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可是,纵然她再怎么祈求这个男人,换来的都只是他冷漠的视线,还有这张冷漠又令她讨厌的脸。
“那么你到底在恨我些什么?”
郜承宣翻身将柯玲琅放倒在床上,愤怒地抓着她的双肩,摇晃着她,朝她质问道:“我郜承宣究竟做了什么孽才会让你这样恨我?”
他不知道他过去究竟对这个已经恨他恨到了极致的女人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让这个女人用最残酷的刑罚来折磨他。
郜承宣突然在想,如果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存在,那该多好啊?
又或者,如果这女人没有在十年之后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面前,费尽心思地让他在婚姻协议书上签了字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在失望和懊悔中重新有了失而复得的幸福,就不会再次掉落进这个女人的诱惑中,就不会因为贪恋她的一切而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柯玲琅神情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内心的愤怒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动,可是她此刻又不想说出口,她有种不想立刻和郜承宣彻底撕破脸的感觉。
“我……”
半吞半吐地张了张嘴,柯玲琅疲惫地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够了,算了吧?”而后缓缓地闭上双眼,任由郜承宣摆弄着他唯一可以玩弄、唯一可以操控的身体。
郜承宣见柯玲琅躺在床上不肯说话,也不肯看他,真是气到了极点,可又舍不得对她发火。他抱着柯玲琅,拼命地占有着、亲吻着她。他想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感觉他还是拥有着这个女人的。
郜承宣觉得有些讽刺,他活尽半生,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弄得不人不鬼的,还真是可怜、狼狈!
柯玲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她感觉浑身都酸痛得不得了,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就算是从床上爬起来这种轻松的动作也让她感觉有些吃力。
转头看着另外半边床,柯玲琅才发现原来郜承宣已经离开了。没有看到郜承宣,还真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昨天,她好像真的惹到郜承宣那个男人了。不然,也不会换来今天浑身的疼痛。
皱了皱眉,柯玲琅迟缓地下了床,梳洗穿着好之后,朝楼下走去。
享用早餐的时候,一位佣人忐忑不安地走到柯玲琅面前,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让柯玲琅有些吃不下饭。
柯玲琅放下碗筷,转身看着那名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的女佣,见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便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女佣愣了愣,有些怯懦地往后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有什么想说的就快点说,我马上要离开了。”
女佣抬眸纠结地望着柯玲琅,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不安地朝柯玲琅说道:“夫、夫人,大少的病……好像、好像……”
话还没有说完整,女佣已经打开了她提在手中的黑色胶袋,朝柯玲琅递了过来。
袋子一打开,柯玲琅就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药臭味。不适地皱了皱眉,她伸长脖子朝袋子里瞟了一眼,当瞳孔中映入了一条条带着血迹的废弃绷带时,她吃惊地睁圆了杏眼,忍不住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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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承宣坐在床上,背对着私人医生强忍着在拆绷带时伤口所带来的疼痛。他的额头上、身上都蒙上了一层冷汗,让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着伤口的医生要不断帮他擦拭汗水,避免汗水流到伤口上。
坐在一旁的禾修明亲眼看着郜承宣受苦,一直紧咬着牙关,努力控制着心里的怒火。
他啊,可真是想打死这个不争气的男人。
不不不,最好把那个叫柯玲琅的不识趣儿的女人也给吊起来用皮带狠狠地抽一顿!
禾修明是真的很想抓到那个策划了舞会上吊灯坠下的罪魁祸首,可是郜承宣却死活都不准他再继续查下去。
禾修明知道郜承宣都在想些什么,恐怕郜承宣是在听到他怀疑作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终以晴之后就害怕了。
郜承宣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对他身边的人特别地心软。
他要是再这个样子下去,迟早是会吃亏的,虽然现在就已经因为柯玲琅那个不识趣儿的女人给亏大发了。
“当初都叫你不要那么早出院,你非不听!现在伤口破裂了吧?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你这个缺心眼儿的东西。”
郜承宣冷眼瞧了禾修明一眼,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把玩着戴在手指上的婚戒,眼神深邃得可怕,让禾修明感觉眼前这个人现在的心啊、魂儿啊什么的恐怕都不在一个地方了。
禾修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帕帮郜承宣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叽叽哇哇道:“身上有伤呢,就不要和那个女人做一些容易流汗的事情了,不然啊伤势会变得更加严重。到时候,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给你钉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