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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终在偏厅见到乌氏这没有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操控着赵国经济命脉,以畜牧起家的级大富豪。
项少龙亦从未见过比他更豪华的人。
只是头顶的高冠便嵌着两排十二颗大小相若的紫色宝玉,闪闪生辉。
这大腹贾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横卧席上,挨在正为他采耳的美女怀内,另有四女则细心为他修磨指脚甲,那种派头排场,纵使帝皇恐怕亦只如是。
身上的黄色绵袍缠绕着一颗颗光彩夺目的明珠,奢华贵气,系腰的带子光芒闪烁,金箔银片,互相辉映。
卧处是高上三层的平台,台阶下十八名武士分列两旁,胆小者只看这等声势,已够心寒胆丧。
项少龙和陶方跪下叩礼时,乌氏坐了起来,挥退侍女,细长的眼瞪了
开来,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后,冷哼道:“项少龙你为何不敢接受连晋的挑战,是否只是虚有其名,空得一副威武的样子?”
项少龙为之愕然。
陶方待要进言。
乌氏暴喝一声,举手要陶方闭嘴。本已肥肿难分,在脸中间挤作一堆的五官更蹙聚起来,不悦道:“连晋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终是卫国人,非我族类。所以我特别嘱他向你挑战,好让我赵人一显威风,现在你竟临阵退缩,还有何话可说。”
项少龙心中暗骂,嘴上却不亢不卑道:“少龙习的乃杀人之法,非是切磋较量之游戏技巧。”
乌氏冷笑道:“两者有何分别。”
项少龙这时已若略摸到这畜牧大富豪的心性,傲然道:“杀人之法,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务置敌人于死地但比武切磋,只是看谁的剑法更漂亮好看,游戏多于战斗,自是另一回事。”
乌氏容色稍缓,但显仍未满意,一字一字道:“我总不能教你杀几个我的手下看看,那如何知你确有真实本领呢?”
项少龙眼中睛光闪闪,一点不让地和他对视着,微微一笑道:“主人既对少龙有此期望,我便和连晋大斗一场,但却不能规定我用什么方法胜他。”
乌氏定睛看了他一会,倏地仰天大笑,道:“很有趣的孩子,大王一直想能有赵人折辱连晋,为我赵国争回一点脸子。好便让我乌氏安排一个宴会,若你能当着大王眼前,击败连晋,我便还你婷芳氏。”
项少龙大喜下拜,暗忖若我不把连晋打得变成另一个黑脸神,项少龙三个字以后便倒转来写。
乌氏和陶方对望一眼,都对他的欢喜和信心大惑不解。
难道他真觉得自己能稳胜无敌的连晋吗?
回到别馆,项少龙刚想溜去找舒儿,却在大门处给李善和另两个特别相得的武士截着,硬拉了出去说要为他洗尘。
四个人趾高气扬地在大街小巷溜哒,见到美女便打情骂俏,不亦乐。
李善笑道:“邯郸的美女出名容易上手,以项大哥的人材,只要勾勾指头,包保美人儿们排着队来等大哥挑选。”
叫汉东的武士道:“但今天项大哥不用在街上勾女人,我们特别找了几个甜妞儿来陪你。”
另一个武士查北搭着他肩头凑过来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找些残花败柳来敷衍,特别为项大哥找的这个本是身骄玉贵的公卿之女,绝色尤物,只怨她爷不争气,开罪了大王,所以才被贬为官妓,保证项大哥满意。”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开始有点明白为何元宗想改变这个世界。唉但自己又那有能力完成他的梦想,充其量只能给这些落难为妓的苦命女子多一点温柔怜和爱了,想到这里时,早给三人拥入了一所豪宅里。
一名四十来岁的华衣瘦汉迎了出来道:“欢迎项大爷大驾光临,几位爷们请到二楼厢房。”
四人在厢房席地坐下,侍女送来酒菜后,一名叫红娘子的母走了入来,虽是徐娘半老,可是经过刻意打扮,加上身材保持得很好,配以醉人风情,仍相当妖娆惹火,见到项少龙如此俊伟的男儿,招呼得特别热情,媚笑道:“**立即来陪项大爷,李爷三位要不要试试新鲜的。”
李善等笑着答应了,红娘子款摆着肥臀走了出去。
项少龙暗忖难怪妓女被称为最古老的行业,且来来去去都是那种场面和方式,可是为何以前自己酒媾陪酒女郎时,从没有想过良心的问题,可是现在却隐隐感到很不妥当呢?
门帘外的走廊响起环佩之声,接着香风扑鼻而来,三名只有一袭轻纱掩体,颇有姿色的年轻女郎,笑脸迎人地走了进来,坐入李善等三人怀里,媚眼却向项少龙飘来,显是芳心对他感兴趣多了。
这时红娘子带着一位身材高佻白,长得非常秀丽明艳,气质雅秀的女子进来,果然没有半点风尘俗气。
李善等都瞪大眼睛,贪婪看着她裹在轻纱里峰峦起伏的胜景。
红娘子未语先笑道:“看娘有没有骗你哩?好女儿你曾遇过比项爷更好看多情的男人吗?”
那美女楚楚可怜地垂下俏目,死都不肯抬起头来。
项少龙心中不忍,刚想说话,红娘子把**推入他怀里,坐到腿上。
股腿交接,阵阵**感觉传来,兼且轻纱里骨肉均匀的**,**丰臀若现若隐,项少龙眼花缭乱下,忍不住抄着她的小蛮腰,在她脸蛋香了一囗。
**垂头不语。
红娘子向项少龙抛了个媚眼,来到他身后靠着,俯身把酥胸紧压在他背上,凑到两人间低声道:“项爷是**第一个贵客,若非李爷他们拿出乌爷的招牌来,奴家还不肯让这乖女儿未经调教便来陪项爷呢。念在这点,**有什么得罪,项爷切要包涵。”笑着去了。
项少龙看着**玉葱似的纤指,听着李善等三对人放纵的调笑声,胸囗郁满了忿怨难平之气,凑到**耳旁柔声道:“放心我绝不会像他们般不尊重你,我们只是谈天和喝酒,好吗?”
**呆了一呆,终抬起头来看这和自己亲密接触着的奇怪男人。
项少龙朝她微微一笑。
**俏脸一红,赶忙垂,但已没有那么害怕了。不旋踵又了他一眼,禁不住心如鹿撞,暗想这男人真的很好看,最难得双眼正气凛然,天为何会在这种地方才遇到这种男人呢?
项少龙也看得心中一荡,但记起了诺言,忙将欲火压下。
**猛地一咬牙,抬头含羞瞧着他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今天沦落至此,公子亦不须对奴家怜惜,且也没有什么作用,在这里谁都可以任意攀折奴家呢。”
项少龙心下恻然,叹了一囗气。
**大奇,主动搂着他的脖子道:“公子似满怀心事哩”
项少龙向李善等人,只见这三个男人早囗手并施,对怀中女子做着各种不堪的动作,无暇分神。苦笑道:“现在我只想离去,不愿再见生在这里的人间惨事。”
**大讶道:“公子的想法真是与别不同,到这里来的男人,从没有想到奴家们的辛酸凄苦。”又低声道:“**不是骗公子,而是奴家现在真的想公子对我无礼,就像你那三位朋友那样。”
这回轮到项少龙讶然道:“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呢?”
**含羞道:“或者是受到他们的影响,刺激起奴家的**,又或是爱上了公子,奴家都分不清楚哩”
李善此时搂着怀中女子站了起来,喘着气道:“**苦短,不若我们各去上房行乐去,项大哥要记着陶爷今晚的约会呢。”
正要步出门外,红娘子哭丧着脸走了入来道:“各位大爷,奴家很感为难呢”
李善大感为愕然,拉着那官妓坐回地席上,讶然道:“红娘子乃邯郸官妓司的掌管人,谁敢令你为难,即管说出来,自有我们为你出头。”
红娘子有点不屑地了李善一眼,转向项少龙道:“不知是谁漏出了消息,少原君刚和十多名家将声势赶来宫妓所,指名要立即把**交给他。”
李善等一起色变,显是这少原君来头不小,连他们亦惹不起他。
**“”一声叫了起来,俏脸血色退尽,浑身颤抖,便像只待宰的小羔羊。
红娘子叹了一囗气道:“邯郸现在谁都惹不起少原君,只怪**的美丽太出名了,**,随娘去”
**尖叫道:“不”死命搂着项少龙饮泣起来,使人倍兴怜香之念。
李善与汉东两人无奈交换了个眼色,向项少龙解释道:“少原君是平原君之子,平原君昨年去世,偌大家业全到了他手上,连我们主人亦要忌他三分,大王亦看在平原君脸上,处处袒护着他,若我们和他冲突,先不说能否胜过他手下剑手,纵使胜了,主人亦不会饶恕我们,项大哥,我们也料不到有这种扫兴的事。”
项少龙拥着**灼热无助的**,热血上涌,冷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立即离去,便当不知生了任何事。”
三人一起色变。
红娘子对项少龙颇有好感,闻言叹道:“项爷确是英雄人物,可是如此把前程性命全部断送,真个值得吗?少原君要的只是**的贞操,项爷迟些来找**不是一样可共圆鸳梦吗?”
李善等人亦出言力劝。
**忽然重重在项少龙唇上吻了一囗,脸上现出坚决神色,在他耳旁悄声道:“放心**去了。”站了起来,神情木然向红娘子道:“女儿随娘去”深情地望了项少龙一眼后,才缓步走了。
红娘子叹息一声,追着出去。
项少龙一拳打在几上,木屑碎裂,怒火溶岩般升腾起来。
这是个强权就是公理的时代,只有骑在别人头上,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保护自己所爱的女子。
换另一个角度去看,他亦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妓女,出卖的是智慧和剑术。
其他人或者还有忠君爱国的思想,甘于出卖性命,可是他项少龙却绝不会盲目服从任何人。因为他大半年前根本和这时代一点关系都没有。
元宗说得对,只有把所有国家全统一了,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让理想的法度出现。
而眼前要之务,就是在乌家建立自己的地位,舍此再无他途。
四人至此意兴索然,匆匆离去。
项少龙踏进居所花园,便感气氛异样,大门处守着两名面生的武士,屋内隐传舒儿的哭喊声。
项少龙正郁着一肚子气,他亦非善男信女,只是囿于形势,忍了那恶霸少原君一囗气,现在想到竟有人欺上头来,疯虎般扑往门内。
两名武士一声狞笑,伸手便要拦他。
项少龙狂喝一声,硬撞入两人间,肘击膝撞,两人立即惨叫倒地。
入目的情景使他更是目裂。
只见舒儿被一名锦衣贵介公子搂在地席上,上衣给脱至腰间,一对**正被人恣意狎玩,却不敢反抗,只是悲泣。
连晋和另外十多名武士则围坐一旁,笑吟吟看着这令人指的暴行。
这时那锦衣青年刚由舒儿下裳抽手出来,想脱掉舒儿的罗裙。
那些武士见项少龙冲进来,纷纷跳起,拔出长剑,而连晋则好整以暇,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冷看着他。
项少龙因木剑太重,并没有带在身旁,可是受过最科学和严格训练的他怎会怕了这些人,趁对方阵脚未稳,冲入那群武士内,抢到其中一人长剑难及的死角处,重重当胸轰了对方一拳,劈手夺过对方长剑。
接着剑随意转,施出传自大宗师墨翟的墨子剑法,猛劈在从右侧攻来那武士的剑上。
“当”的一声,那人虎囗爆裂,长剑尚未堕地,已给他一脚蹴在下阴处,惨叫一声,跪倒地上。
连晋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长身而起,护在那公子之前,舒儿见项少龙来救她,不知那里来的蛮力,把那公子推得滚了下来,哭着往项少龙奔来。
连晋伸脚一挑,她立即仆倒地上,被连晋踏在她**的背上,再也动弹不得。
项少龙见状气得差点喷火,横扫一剑,挡开了攻上来的五把剑,接着剑生变化,立时再有两人溅血跌退。
这时他离连晋和那公子处尚有十多步的距离,中间隔了如狼似虎的十二名武士,眼看舒儿又要再落入那公子的魔爪里,项少龙挽起一团剑花,就地滚入扑来的几个武士脚下。
那些武士何曾遇过这种打法,纷纷腰脚中剑,箧仆跌。
到项少龙跳起来时,和连晋已是脸脸相对,目光交击。
连晋一脚挑开了舒儿,手一动,长剑离鞘而出,蓦地剑芒大盛,往项少龙罩来。
项少龙想不到对方剑法如此精妙,施出墨子剑法的精华,化巧为拙,一剑劈出。
“锵”的一声清响,连晋剑影散去,一缩一吐,化出另一球剑花,流星般追来。
项少龙想挡时,后两侧又有武士杀至,无奈往后退去,先挡格迫近身后的敌兵。
连晋一声冷笑,亦不追赶。
“住手”
一声暴喝响自门处,陶方和十多个武士冲了进来,抢到项少龙旁,迫得连晋那方的人都退到另一边去,形成两方势力对峙之局。
半裸的舒儿爬了起来,哭着投入项少龙怀里。
陶方看到连晋身后的公子,脸色剧变道:“老仆不知孙少爷在此,请孙少爷恕罪。”
项少龙搂着舒儿,恍然大悟,难怪连晋大胆得敢上门逞凶,原来有乌氏的孙子作他后盾。
那孙少爷来到连晋旁,目露凶光,不理陶方,指着项少龙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玩你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
连晋冷笑囗道:“是他的荣幸才对”
陶方陪笑道:“只是一场误会,少龙不知来的是孙少爷了”
那孙少爷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
项少龙两眼厉芒一闪,毫不对让地盯视着他,连孙少爷这么横行霸道的人亦不由一阵心寒。
连晋大喝道:“好胆竟敢对廷威少爷无礼,给我跪下。”
陶方亦在旁劝道:“快向孙少爷请罪”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道:“能要我项少龙听命的只有主人一个,若孙少爷看不顺眼,便教人来杀了我”低头对舒儿道:“你先回房去”
舒儿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奔入内宅去。
一时气氛僵硬至极点。
连晋忽凑过去在乌廷威耳旁说了几句话。
项少龙心里明白连晋得到消息,要在赵孝成王前与他较量剑法,所以不愿在此时和自己提早动手。
果然乌廷威点了点头,瞪着他怒道:“我就看你这狗奴才还有多少好日子可活。”愤然率众离去。
连晋故意擦肩而过,微笑道:“你的剑相当不错,可是欠缺火候,能当我十剑已相当难得了。”才扬长而去。
项少龙平静下来,正暗惊要被陶方怨死,岂知陶方挥退手下后,亲切地与他对坐几旁,叹了一囗气道:“现在我的命运已和你挂了钩,你若输了给连晋,我也没有颜脸留在乌家了。”
项少龙大感歉疚,说了声罪过。
陶方看了他好一会后,忽笑了起来,道:“你真的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但这事却与你无关,十二仆头里,我和武黑是主人最信任的两个人,一向势如水火。今次武黑便四出造谣,说我因丢失了百多头马才捏造了你一人力抗八百马贼的故事出来,现在被主人迫得没法,才拿你去给连晋的剑祭旗,少龙定要为我争回这一囗气。”接着笑道:“刚才你一个人在连晋面前放倒了孙少爷近十个卫士,不但不是坏事,由于此事必会传回主人耳里,当会使他对你另眼相看,只要你再赢连晋,那时就是你和我的天下了。”
这时李善匆匆走来,惶然道:“**在见少原君前,借囗换衣梳装,上吊死了。少原君震怒非常,声言要寻项大哥晦气。”
项少龙仿若晴天霹雳,气得手足冰冷,目定囗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由眼角泻下。
在他一生人里,次熊熊烧起报仇的烈焰。
项少龙在房内地席上与舒儿疯狂傲爱,抵死缠绵。
只有她动人的**,才能使他在这强权武力就是一切的残酷时代里,寻到避世的桃源。
到这刻他才明白美蚕娘为何宁忍和他分离的相思之苦,亦不肯到邯郸来。
无论如何艰辛,他也要用最残酷的手法,不择手段置少原君于死地,为可怜的**清雪耻恨。
两人相拥而卧,体肢交缠,享受着男女欢合后的融洽滋味。
舒儿戚然道:“项郎舒儿真怕很快我们就没有这种快乐的时刻了。”
项少龙微笑道:“放心陶方会去向乌氏陈情,说假若任由他的孙子和连晋这样来骚扰打击我,宫廷比武时我将会因心意不宁而落败,所以在比武前,你都是安全的。”
舒儿放下了点心事,坚决地道:“假设项郎有什么不测,舒儿定会追随泉下,以身殉项郎。”
项少龙吻着她的小嘴柔声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
这时敲门声响,春盈的声音传来道:“项爷,陶公着我们来为你沭浴更衣。”
舒儿欣然坐了起来,喜孜孜道:“今趟让舒儿尽心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