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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革见到了周希汉。他一个笔直的跪,膝盖“咚”的一声,叩击在地板砖上,不问也知道,肯定是钻心的痛。
姜老大惊讶地看着这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四川人,心想,这家伙这是干嘛呀?做粉丝也用不着这一招啊。
周希汉忙把李文革扶起,说:“兄弟有什么事尽管说,用不着古人这一礼节啊。”
“李爷,请你看在我姓李的份上,求您帮我一个忙,只要您能帮我出这口气,这辈子我李某人就是您的人了,下辈子再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接着,就把自己的冤情给周希汉讲了一遍。
听完李文革的叙述,姜老大鄙夷地看了一眼他,说:“你还要找公道是吧?你自己从行政里来的,你还讲公道不公道?我说,你白出来一趟了,连这点见识也没有,还混世界?”
“姜老大说得对,我要是连这点见识也没有,确实只配回四川老家养猪种田。我也不是要回公道,公道失去了就没法子要回来的,我只是想出口气,让那狗日的曹法官尝尝丢掉乌纱帽的滋味。”李文革倔强地说。
“你是说,你是想那个贪赃枉法的曹法官丢乌纱帽?不是要他的手脚、眼珠子、耳朵什么的?”
周希汉说出一连串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人体器官,李文革不由得打起了寒颤。他惊骇看着周希汉,说:“不不,就乌纱帽,够了。”
“那好办,不就是乌纱帽吗?你就是想要他的手呀、脚呀、耳朵、眼珠子什么的,我干不来,但有人可以帮忙。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可是,你那个四川老乡,你就不报仇了?”周希汉说。
“报啊,咋不报呢?格老子,我恨不得把他杀了。”说这话的不是李文革,而是本来准备把自己送给周希汉的那个赵梅林。她狠狠地说。
“哦,姑娘好大的气哟,要得,老子就帮你们报这仇。”周希汉学着四川话说。
李文革望了赵梅林一眼,他的眼神有几分感激和爱恋。
赵梅林听周希汉这么说,高兴地说:“谢谢周……李爷,今后,我就和我这位四川老乡一起,给你做牛做马的,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周希汉哈哈一笑,说:“凭着赵姑娘这有情有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们整垮你们那个四川老乡。这样吧,你去找凌云,你在他手下做事,你自己去击败你的那位老乡。怎么做,凌云会告诉你的。”
李文革一桩小小的请求,用不着周希汉多费功夫,那个曹法官不久就“东窗事发”,他被警察院带走了,很快又被双规,很快就查出了他十多次贪赃枉法的事实,乌纱帽是没得了,还进了监狱,蹲在那黑暗的监狱里,怎么想也想不透,自己哪里得罪了北京的大领导?至于四川老乡的仇,慢慢来,让他每天拼命地想法子赚钱,等那一天一到,他赚的钱不知不觉地都进了李文革的腰包。这是后话,暂且把不提。
佛山的事情完结了,周希汉心情不错,他搭上了回临江的火车。人很多,他只好坐在餐车里打发时间,看看等会有没有卧铺票买。
现如今,这卧铺票都被一些人控制了,车站就没票买,可你一上车,这票就大大的有,只是你得多出几个钱。售票窗口没票买,票都在查票的人手里,你说,这世道奇怪不奇怪?
周希汉点了一荤一素的饭菜,还得加上一瓶饮料,要不怎么能总挨在餐车车厢呢?这经济社会很现实,每张座位都是值钱的。
周希汉吃着难吃得要命的饭菜,心想,哪天老子办个航空公司就好,省得为了一张座位,还得搭配上这难吃的称为食物的东西。正想着,一个中年男人也端着同样难吃的饭菜过来,坐在周希汉的对面。
“难吃,奶奶的,这猪食给人吃啊?服务员,过来!”那人嚷嚷着,叫服务员过来。可是,火车上哪来什么服务员?他们都是爷,他服侍你?做梦呢。
可是,那人不知趣,还在嚷嚷着,“娘的,老子叫,没听见吗?”
怎么没人听见?满车厢的人都听见了,可就是没人理睬他。不过,这人似乎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越没人理,越嚷得凶。最后,他看来不得不认输了,使起了他的杀手锏,拿着不锈钢饭盆,往车厢地板上一摔,“砰”的一声,大声吼着:“我看你有人理睬,还是真没人理睬?”
这回,他的杀手锏起作用了,来了两个乘警,“谁?谁在搞破坏?站出来!”
所有的眼睛都望着周希汉对面的那个男人。
“是你吧?跟我们走一趟!”乘警走过去,对那人说。
“你们是说我吗?”那人抬起头,傲慢地问道。
“哦,对不起,搞错了,我们是对这位同志说的。你,跟我们走一趟。”
两个乘警不知咋的,对那人敬若神明,畏如鬼魅。可是,他们找替死鬼也找得太快了,对周希汉说,要他跟他们走一趟。
“我?没搞错吧?”周希汉问道。
“没错,就是说你。”那个乘警的脸皮真厚,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没错”。他们也听到了旅客的议论,“怎么乱抓人?”“对呀,这样要不得。”可是,这些议论,两位乘警充耳不闻。
周希汉看了看那位摔盘子的人,说:“老兄,小弟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好,两位警察叔叔既然装聋作哑的,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不过,这位老兄,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
那人狞笑起来,“去去,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周希汉看出了这人不怀好意,没有再说什么,心想,这两位警察认识他,一问就知道是谁了,等会再来收拾他不迟。
来到警务室,警察回过头,说:“这位年轻朋友,对不起,那人是这一带的流窜作案的家伙,我们也没法子。你就别理睬他吧,我这里有卧铺票,你买一张吧。”
周希汉看出这两位警察也是对他的关心,当然不好说什么,选了张中铺,付了钱走了。
可是,他没有去卧铺车厢,他往餐车车厢走去。
“呃,呃,年轻人,别去惹麻烦。到时真正出了麻烦事,我可不会替你说话哟。”乘警看出了周希汉的意图。
“没事,我去一趟就回去,不会添麻烦的。”周希汉笑了笑,往前继续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