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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新梧仍旧是被喧天的鞭炮声给惊醒的,这样的热闹伴随着雪球同崽崽在脚边的呜咽,让他觉得生活额外地真实。“少爷,少爷,该起了。”来宝一早上来院子里当值,却发现安安静静地仿佛没有人迹的存在。可是前面已经传来话让三少爷十点钟之前一定要到达上房接待客人,这会儿都快九点了,再不起来就是真的要来不及了。
“知道了,很吵。”新梧听到来宝的声音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刚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小绿的小脑袋压着自己的胳膊,昨日她累惨了,所以这会儿还在睡,即便外面的炮火喧天,还有来宝的叫声,她仍旧没有听到。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将枕头塞在小绿的头下,盖好被子,悄悄起身。
“叫什么呢?怎么一大早就咋咋呼呼的?”掀开帘子,便看到来宝苦着脸在门口叫起,这样子的差事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平日里一般都是小绿那个丫头叫起的,可是今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偷懒,竟然没有看到她。
苦着脸,对着自己的主子“少爷,老爷那边传来话来,说是要少爷十点钟以前一定要到前面去,今天有许多客人,需要少爷同老爷还有大少爷一起接待。可是,主子没有起床,所以,奴才才在门口叫起的。再说,今天早上也没有看到小绿那丫头,所以主子要是再不起来,就一定会迟了。”将自己新年第一天站在门口的原因解释了一遍之后,来宝便不再作声,只是垂着头站着不动,等待主子吩咐。
三少爷听到来宝的话后扬扬眉,这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既然想着让他出去招待客人,这么多年来,还真的是第一次呢。“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厨房,看看平日里厨房伺候的张妈妈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让她先去小芹的房间,将她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待会儿我有用。”说完,就回了房间,小绿不可以再睡了,等会儿若是来宝进来伺候,他会看到小绿躺在自己床上的。
“小丫头,起床了,坐在床边,他拍着小绿的脸颊,这个丫头每每睡觉的时候都会略微撅着嘴,让他总是想要啃一口。
刚刚准备咬下去,却看到小绿迷迷糊糊张开了眼,让他尴尬地呆在了半空中。转眼间便换了个脸色“终于醒了,小猪,该起床了,来宝都来伺候了,你还不起吗?”他料定自己一定会看到小丫头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样的她总是会让他的心情保持一天的舒畅。
果然,小绿一听说来宝已经来伺候了,便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然后便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原本应该睡觉的床上。似乎,昨天晚上三少爷有要求自己暖床来着,本来提醒自己一定要在被子暖了之后回自己床上的,结果,看来,自己是睡倒在三少爷床上。一定是三少爷的床铺太过柔软舒适了,一定是的。
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小绿一下子便从床铺上跳了起来,匆匆忙忙地往外面跑去。新梧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拉住“小笨蛋,你是准备穿着这个往外面跑吗?”指了指她身上的亵衣,这丫头果然很多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
小绿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这身打扮若是出去被来宝看到,肯定被他笑掉大牙。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家伙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对盘,只要见面,就一定会吵几句嘴,让三少爷头疼不已。
“知道了,奴婢马上去换。”说完,就“嗖”的缩回了床上,“少爷,你可不可以先出去,奴婢要换衣服。”听到小绿的说话声,新梧摇摇头,转身出去了。其实,小绿那个时候小,还没有什么印象,五岁的时候他就看过小绿全身上下了,那个时侯桃花带着小绿洗澡,被他无意间看到的。
用过早饭,他便带着来宝,抱着小芹的包裹往上房去了,他先要给老夫人同夫人请安,然后才去议事厅。
这个时候的上房热闹非凡,一家人又同昨夜一样聚集到了上房,其中当然还包括不少下人。“孙子给老夫人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大哥大嫂,二哥好,小妞妞好。”就连最小的小女孩子,他都笑着问了好,然后才坐到自己的位置。
老夫人笑眯眯地受了礼之后,便看到小三身后的来宝“这个小子是谁?平日里倒是少见,看着怎么手上还抱着女人家的东西?”这个孙子据说一向不近女色,现在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夫人,这个是之前您送孙子的婢女小芹的事物,她这段时间都是在上房伺候,孙子想着既然她长期在上房伺候,那还是把她的东西送到上房来好了,毕竟孙子住的院子不算太大,昨天因为院中的人都出去帮忙了,所以孙子的小院只有一个人伺候呢所以,现在孙子还想着让老夫人多赏几个能干的下人,不然,孙子可管不来这么个院子。
他不介意在大过年的说这些,当着全家人的面,那小芹恐怕是没有办法推脱责任的,这也不算是打老夫人的脸面,反正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果然,当他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整间屋子立时安静了下来,立在二少爷附近的小芹听到三少爷说自己的名字,也马上跪了下来。
原本以为三少爷不在乎这些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却会当着这么多的人说自己不用心伺候,而是跑到了上房,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样,她恐怕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老夫人饶命,三少爷原本便只让奴婢在外间伺候,因为这几天并不忙,然后大管家说府中人手不够,便将奴婢从菊院给抽到上房伺候了,恐是因为奴婢从前就在上房伺候过一段时间,所以奴婢便一直留在这里了。”这样就好,反正不是她自己的过错,全部推dao府上的安排就好了。
大管家在旁边听到小芹这样说,暗自咬咬牙,当初若不是她拼了命地求自己,给自己了不少的好处,他怎么可能又将她给调回上房伺候,还是在整个年间。虽然不知道菊院的伺候的人确切有多少,但是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只是,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整个菊院就只有一个人伺候,这才是三少爷发火的原因吧。只是,这话该如何回还是应该好好思量思量,不然最后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早就听说老爷准备将尹贵给提上来了,他虽然不介意老爷提拔新人,但是他仍旧是想光荣退休,只是临来这一下,差不多会毁灭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老爷,老夫人容禀,前段日子,这小芹就经常地往上房跑,奴才看着她原本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且想着老夫人对她也重视,便让她来去自如。后来,过年的时候太忙,这丫头便说她可以主动过来帮忙,三少爷的院子并不忙,奴才想着她一直在上房伺候,该做什么很熟悉,于是便答应了。老爷,老夫人明鉴,奴才真的不知道三少爷院子里缺人。”老管家在孙府伺候了几十年,府中的关系看得清清楚楚,如何使自己平安脱身,他有的是办法。
听到小芹的话,老夫人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会儿听到老管家这么说,她的脸色就更差了。即便小芹在她身边伺候了不少日子,但是相比小芹,她更加信任这位在家中伺候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何况,自己的孙子从来都是乖巧又隐忍,若不是因为真的惹到他了,估计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的吧!更何况,昨天晚上丁氏还因为这个原因责骂过他,心中肯定还是有不平的。
“小芹,我不是让你去好好伺候三少爷吗?怎么,你现在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就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还是,孙家三少爷这棵树太低了,你这爬得不高兴,所以想要换主子不成?小路子究竟是怎么调教妹妹的?”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顿,让跪在地上的小芹身子瑟瑟发抖,这样子的老夫人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难道真的就在劫难逃了吗?
“老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夫人恕罪!”连连叩头,她只希望老夫人不要随意发作了自己,不然在这世上,再找一家像孙家这样的主子可就不容易了。而且,自己被孙家赶出来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会传遍全城,这样子,恐怕就连城里她都待不了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
老夫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丁氏站了出来,“娘,这大过年的,实在不好随便发作下人,不然就将她打发到园子里去就好了,何必为了一个丫鬟,在这么好的日子动怒呢?”原来昨日儿子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孙梦翔看了看儿子,这儿子一定是故意的,若不是知道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会有忌讳,他怎么会突然想到在这个时候发作这件事,不是摆明想要留她一命吗?不过,心肠好到不一定是坏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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